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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生离死别 (1)

第七章 生离死别 (1)

当李逍遥欣喜地看向爱子时,忽然发现怀中的孩子并非申飞,竟然是穿着申飞衣服的李小林,这一突变使得李逍遥是又是痛心,又是怒火。也在这时,申岳明才注意到李小林已不在自己身旁。原来,在李逍仙与李逍遥与诸家丁打斗时,申岳明只是全神贯注地盯着堂中情形,浑然忘却了李小林的存在,以致李小林何时被吴烈生抓走的也不知道。李逍遥气急,一掌便将栏杆拍的粉碎,待要寻吴烈生时,吴烈生早已躲进客房内了。李逍遥不由分说,一脚踢开房门,拔剑在手,怒道:“把我儿子送出来……”李逍仙也未想到事情会有如此变故,说道:“二师弟,你如何出尔反尔?”

此时,林逍逸仍抓着申飞,心中羞愧,不敢抬头注视李逍仙。却是历行风说道:“两位无须激怒,待我等安全离开后,一定会放孩子的。”李逍遥怒骂道:“无耻之徒,言而无信。林逍逸,你东西得到了,还待怎样?”李逍遥恼怒已极,竟然直呼林逍逸其名,这可是有生以来的第一次,可见此时到了恩断义绝的地步。

林逍逸乍闻李逍遥呼他名字,也是万分惊讶,猛然抬头看着李逍遥,但马上又羞愧地低下头。申飞虽被他封了穴道,但却能感到林逍逸的全身都在颤抖。吴烈生躲到屋的最里面,无耻地笑道:“两位武功如此高强,如若我们现在就放了孩子,你们却反扑过来,把东西都抢回去,那我们怎生是好?”

申岳明忍无可忍道:“既然答应了你们,其有反悔之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们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自之腹。”李逍仙说道:“你们放了孩子,敬请离开,李某以人格担保,决不再碰这两样东西。”

吴烈生说道:“李大侠之言,在下自然相信,但是小心驶得万年船,还请李大侠见谅。”李逍遥对之厌恶之极,忍不住将剑往前一挺,连说几个“你”字,竟说不下去。这下吓得吴烈生往后直退,背部紧紧得靠在墙上,心跳加速。看李逍遥不敢刺来,吴烈生便又无耻地说道:“况且外面还有许多夺宝的人,还要请各位为在下等人周旋才行。”

历行风虽未善类,但还是有些颜面之人,向李逍仙抱拳道:“李大侠请放心,等在下等人安全离开,自会安然无恙地放了孩子。”然后对林逍逸道:“林公子,我们走。”林逍逸依旧不敢抬头,抱紧申飞欲从李逍遥身边饶过去。李逍遥陡然转身,挥剑直刺林逍逸后背。林逍逸已早有防备,快走两步,一把拎起挡在门口的申岳明抛在身后。李逍遥忽见丈夫撞上剑来,忙收剑接住申岳明,而林逍逸则早跨出门去了。

申岳明羞愧难当,气苦道:“又是我无能误事……”李逍遥无奈地摇头叹气。另一边的李逍仙也是无奈地直摇头,任由历行风吴烈生扶着尹天刚从眼前过去。守在门外的众家丁未得李逍仙示下,只能对眼互望,不敢阻拦林逍逸等人。林逍逸上马后,对吴烈生说道:“把东西给我,你留下把其他马都解决掉再走。”

吴烈生未将东西拿出,反退后一步,站定后说道:“林公子,这东西可是大伙的,现在可不是分东西的时候。”林逍逸登时大怒,喝道:“想活命就拿过来,你有本事看管吗?”历行风对吴烈生说道:“如今东西应各归其主了。吴贤弟,快把秘籍交到林公子手上。”

林逍逸不悦地从吴烈生手中拿过秘籍,拍马南下。吴烈生忙疏散了其余马匹,与历行风随后追赶。但是走了不到一个时辰,林逍逸率先奔上路旁的一条羊肠小道,改向东行。历行风虽然狐疑,但也不便多问,仍然跟随其后。吴烈生看不是回风月教的路,对历行风说道:“教主,如今东西已经得手,我们应该返回恒山了,还跟着他做什么?”历行风却道:“吴贤弟有些糊涂了,我们虽然拿到了混元益气丹,但是服用药方我们仍不知晓,而且再遇到李逍仙他们,我们又怎生对付?”

吴烈生仔细一想,果然如此,只好跟着林逍逸前进。这些小道都是山路,或通山谷,或达山颠,崎岖不平,坎坷难行。到日落时,山道已到尽头,眼前皆是看不到顶的大山。林逍逸等人只好牵马步行,但是林逍逸仍然坚持往深山内行进。尹天刚受伤不轻,根本无力走路。历行风还算有些情分,忙命吴烈生帮忙搀扶尹天刚,然后问林逍逸道:“林公子为何不走正道,赶快返回我恒山教部?那时,人多势众,也无须这般缩偷缩尾的。”

林逍逸冷声道:“历教主过于自信了吧,就凭你区区风月教也能与天下武林抗衡吗?说不定,这时的风月教已被人给毁了。”历行风听得心中极为不舒服,但是细想一下,风月教区区几百人,又怎能与整个武林对抗呢?吴烈生平素与尹天刚不和,此时极不情愿扶着他走路,抱怨道:“即使不回去,也不用捡这么难走的路吧?”

林逍逸道:“大道上处处都有人行,我们又怎能销声匿迹,躲避追踪呢?”尹天刚听出吴烈生话中意思,怒道:“尹某自己能走,不劳吴长老大架。”吴烈生当即便甩开尹天刚,也怒道:“吴某求之不得!”林逍逸一手牵马,一手提着申飞,听到两人话语,回头盯着两人,喝道:“两位是否不要命了?”看两人不吭声,才对吴烈生道:“扶着他快走,马上就有雨了,得在雨来之前找到息身处。”

说罢自顾牵马而行。历行风忙以目示意两人,吴烈生方极不情愿地扶起尹天刚,但是两人都背着脸,谁也不理谁。夜幕降临后,乌云漫天,狂风乍起。星月无踪,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无奈之下,林逍逸只好令众人在几株古松下歇脚。

勉强点燃篝火,吃过随身带得干粮,众人便各自寻地方睡觉。申飞习以为常,一声不响地靠着树干坐下,刚闭上眼睛,忽觉胸前一紧,已被封了穴道,他不禁为之苦笑,但更觉好笑。正欲睡觉时,忽然一道闪电划破天幕,随着震耳欲聋的雷声,斗大的雨点唰唰而下。一会儿,滴雨成线,劈头盖脸而来。

不消片刻,众人已全身湿透,雨水自头顶淌下,眼中、耳中、口中,全成了雨水,连呼吸都有些费力。耳中是哗哗的雨声、呼呼的风声和不断的雷鸣声,间或听到几声仿佛来自遥远地方的马嘶声。眼前是一片黑暗,看不到也感觉不到身边其他人的一丝气息,使得每人都不由自主地抱紧身体,将头埋在双膝之间。心中不禁产生些许胆怯,但更多的却是孤寂。只有在闪电的一刹那,突然看清楚卷缩的同伴和挣扎雨中的马儿,或许能得到一些慰藉。蓦地,一道电光自天而降,接到不远处的山顶,一株参天古松便应声爆炸开来。

众人似乎都感觉到了地面轻微的颤动,个个神情紧张,心颤胆寒。雨下了足足两个时辰,猛然间暴雨骤止,风消云散。须臾,即明月当空,群星万里。清新之气,沁人心脾。山谷中潺潺的流水声,不但没有打破此时的宁静,却反倒增添了几分恬谧。众人边抖擞衣服上的雨水,边欣赏这洗礼后的月下山峦,别是一番情趣。吴烈生欲生火烘烤衣服,但是树枝尽湿,点了半天火,也未成功。历行风询问了尹天刚的伤势,扭头时恰好看到林逍逸对着远方微笑,于是问道:“林公子何以发笑?”

林逍逸说道:“我在为这一场好雨而笑。”历行风仍未明白,反问道:“我们大家都成了落汤鸡,林公子又如何说是一场好雨呢?”林逍逸摇头道:“历教主可曾想,经过这一场大雨,我们进山的踪迹已被冲刷的干干净净,想跟踪我们就更加难了。”历行风等闻此,皆兴奋起来,完全忘了被雨淋的滋味。

下雨时,申飞穴道被封,任由狂风卷着雨滴打在脸上,鼻孔和嘴了全是雨水,根本无法呼吸。纵使他勉强做到“心死神凝”,也只是稍微减轻痛苦,极为难受。

此时,全身湿腻,耳朵眼里都是雨水,仍是不舒服。这种境况自不而然便会使他思念起父母,想念过去有父母关怀的日子。粗略掐算,申飞离开父母竟有了大半年之久,回忆流落江湖的种种经历,忍不住喟叹一番。

在原地休息了一晚,第二日清晨便踏着泥泞的山坡前进。由于山坡逐渐陡峭,兼之雨后滑坡,两匹马先后滚下坡去,不见了踪影,令所有人都胆战心惊。到晚上,仍在山坳里露宿。林逍逸命吴烈生杀一匹马充当食物,同时也减轻行路时的负担。就这样,在山里走了十数日,每晚都看着劈啪的篝火,吃着熏烤的肉食,听着四周不断的狼嚎,让人感受到了猎人的生活。这日晚上,历行风正在把玩着装有混元益气丹的盒子,吴烈生说道:“自我等出世,混元益气丹便流落江湖,是人人梦寐以求的至宝,但其奇效皆是道听途说,无法确实,其出处更是无人知晓。

林公子跟随尊师日久,想必再清楚不过了,可否说于我等知道呢?”历行风忙应和道:“在下正想知道此事,林公子不妨说出来,好让大伙也长些见识。”林逍逸自翻阅了逍遥派的秘籍后,心情日见好转,平素也与历行风等人健谈起来。见问,说道:“在下也是儿时由师父口中得知。相传,混元益气丹是由晋时的炼丹师葛洪葛仙师炼制的。据说,葛仙师当时制了两枚混元益气丹,他自己曾服用过一枚,到二甲之年方寿终正寝。剩余的一枚混元益气丹,则著明服用之法被葛仙师收藏在他的炼丹炉中,在他死后,后人将他与炼丹炉一并埋葬。从此,这枚混元益气丹便在地下埋藏了数百年。直到盗墓者偶然发现了它,才重见天日。“历行风等人不知混元益气丹有此来历,皆感惊讶。吴烈生问道:“盗墓者既然得到如此珍宝,为何不及时享用,反而使之流入江湖,让江湖群雄为之争夺不休?”

林逍逸道:”这却与混元益气丹的服用方法有关了。各位也许听说过,混元益气丹虽有奇特功效,但是其本身也是剧烈无比的毒药,它必须以另一种烈性毒药做药引,才能将其毒性中和,发挥出药效来。可是这种烈性毒药入喉即死,杀人于瞬间,稍有过量,就会立时丧命。更难办的是,这种毒药又不能服之过少,否则中和不掉混元益气丹的药性,后果仍是不堪设想。所以得到之人因害怕而不敢服食。后来,这事被江湖中人得知,你争我夺,从此便再无休止了。”

历行风说道:“在下也曾听闻混元益气丹须用毒药做药引,却不知这毒药如此厉害。在下听说三十年前,洛阳一役中,尊师将混元益气丹的服用方法当场毁去,却不知是否属实?“林逍逸感叹道:”先师当年的确将服用药方撕毁了,只剩下这枚药丸而已。“闻此,众人仍是一惊,吴烈生急切地问道:”那可如何是好?林公子可否知道服用方法?”

林逍逸自豪道:“为此,这些年来,在下走访大江南北,出入王侯宫廷,收集一切关于葛仙师的记载,冀望能得到一些线索。”吴烈生顿时欣喜道:“想必林公子已有眉目了?”林逍逸却微微摇头道:“在下未能肯定,只是猜测而已。”

历行风逢迎道:“既然是林公子博览万卷所得,那就应该不会有错。”林逍逸说道:“在下由古书中得知,葛仙师一般不染指毒药,更无论那些剧毒无比的毒药了。由此,在下推想葛仙师使用的毒药必定他熟悉的一种。”吴烈生赶快应和道:“林公子所料极是!”

林逍逸听此自然高兴,继续道:“后来,在下由葛仙师后人的祖谱中得知,葛仙师邻家有蚕,他自己也常常以喂蚕作为消遣。而蚕繁衍时,经常会出现一些全身剔透晶莹的幼蚕。这些蚕不似一般的家蚕,不仅不能产丝,而且还剧毒无比。于是,在下猜想,葛仙师当年所用的药引应是这种叫碧蚕汁的毒药。”

听完林逍逸的分析,历行风与吴烈生不禁皱眉犯难。因为二人知道,碧蚕汁乃江湖公认的十大烈性毒药之一,仅需服食一滴,立即就会七窍流血而亡。如今,没有了明确的服用剂量,兼之林逍逸的推测是否准确仍是未知之数,如若贸然试药,无疑于自寻死路。历行风担心道:“此毒如此猛烈,服之即死,恐怕未等服用混元益气丹,已经暴毙当场了。”吴烈生惊悸地点点头。

林逍逸说道:“先师颇通医理,在下跟随师父多年,虽然未能学其精髓,但其中道理却明白一二。在下认为,葛仙师以毒药做药引,祛除混元益气丹的毒性,无非是应了医道所谓的以毒攻毒之法。所以在下断定,只要能够控制药量,使得服用之后,能够在半炷香的时间内无险,即便其毒性未能完全与混元益气丹中和,但余毒也不足为患了。”

吴烈生颓然道:“现在没有服用的药方,我等又怎生确定服用剂量呢?”林逍逸说道:“这个却不难,只需用不同程度的毒药试用,便可以确定最佳药量了。”

历行风和吴烈生立时高兴的点头赞许,但是历行风猛然想起一事,问道:“可现在我们又到何处去寻碧蚕汁呢?”林逍逸道:“万物皆有阴阳之分,阴阳调和,方有世间和谐。医道中亦有阴阳之分,查明病之阴阳,对症下药,阴阳调和,方能药到病除。而医道中的以毒攻毒之法,其之所以能奏效,仍离不开阴阳之论。只要是阴阳相违的两种毒药,其毒性相当,那么必然会阴阳调和,毒性相抵。

但是,如若两种阴阳相同的两种毒药,不仅不能以毒攻毒,反而毒上加毒。依此而言,我们并不需要一定以碧蚕汁做药引,用其药性相同的毒药即可。“他看向历行风,接着说道:”如若江湖传言不假,风月教应该有一种毒药,其毒无色无味,见血封喉,可与五毒教的五毒散相提并论,同样位居江湖十大烈性毒药之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