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鹤啸幽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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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南佛了然 (2)

第十二章 南佛了然 (2)

再不给解药,我马上杀了他,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我们闹个鱼死网破。”说着又将剑伸近了一点,已经刺破了何松阳脖颈上的皮。何卓凡担心何松阳的安危,询问地看向何松阳,忐忑道:“二哥?”何松阳感觉到面前这女子颇难对付,不禁有些踌躇道:“这小妮子做事忒狠,弄不好就可能要了三弟的命……可是好容易有这次机会能够抓到张兮路的儿女,一旦错过,以后再想动手,怕是没机会了……”他心中虽左右矛盾,拿不定注意,表面上却镇定地笑道:“这位宋大侠现在所中之毒如果不及时清除,不过半个时辰必定抽搐而死,如果张小姐想要宋大侠活命,就先放了我三弟,不然,嘿嘿。”白衣女子怒道:“谁相信你的鬼话,大不了一起死,张家的儿女宁死也不会向人乞饶。”这时,门外忽然有数人一起拍手赞道:“说的好!”话音落后,门口进来七个身形衣着十分怪异的人来。只见这七个人都是素衣缟服,类似奔丧之人,而且每个人的五官都不健全,或少一只耳朵,或少一只眼睛,使的面目狰狞可怕。这些伤口已经完全愈合,显然制残已久。

而且这些人手中拿着各式怪异的兵器,有拿巨斧的,有拿扇子的,有拿皮鞭的,也有拿算盘的,还有背锄头的,若非其中两人拿有单刀长剑,真看不出他们是武林中人。提剑之人一眼就看到宋晨,惊声道:“宋大侠!”忙奔到宋晨跟前,为其把脉。提剑之人忽然眉头一紧,慎重地扫视酒店所有人后问道:“什么人下的毒?”红衣女子见到这些怪异,不禁吓了一跳,但看到他们与宋晨认识,登时欣慰,手指何松阳道:“就是他们。”提剑之人盯着何松阳看了半天后泄气地摇摇头,随即从怀里取出一粒药丸,对红衣女子道:“给宋大侠服下,不能解毒,只可以暂时控制毒素蔓延。”红衣女子接过药丸,将信将疑,但为今之计只有死马当活马医,权且一试,忙给宋晨服了下去。宋晨已经痛晕过去,是以无法辨认出这七人的身份。

刚一进门,拿算盘之人就已经注意到申飞与何青松,他看了片刻后对身边摇扇子之人说道:“三哥,你看这人的招式。”摇扇子之人向申何两人看了一会后,突然叫道:“烈火纯阳掌?”其他人闻言,立刻将注意力都集中到了申何两人身上。拿算盘之人又说道:“你们再看那书生的身法。”话音刚落,就听拿锄头之人惊喜的叫道:“恩公!”原来这七人即是崂山七友,拿剑之人是他们的大哥,唤作于方胜,以下依次是使刀的杜雨、摇扇子的宋未文、抗斧头的刘大洪、背锄头的雷安、耍皮鞭的梁雄和玩算盘的王一泛。他们原本是崂山地区的平民,各人有各自的活计,但因都学了些武艺,喜欢闯荡江湖,于是七人焚香结拜,并称“崂山七友”,一同游历江湖。然而刚出道不久,在赴历城张兮路所举行的“锄奸大会”时,不幸提前遇到大魔头何仁雪。当时,何仁雪毒倒七人,要七人自损身体。

七人视死如归,不肯屈服,后来幸被一位公子相救,这才化险为夷。但那位公子为引开何仁雪,未曾留下姓名就走了。七兄弟都是重情重义之人,为此耿耿于怀,发誓要找到恩公,报答救命之恩。也许这七兄弟命中该有此一劫,在次日竟然又遇到了何仁雪。此番七兄弟为报羞辱之仇,同何仁雪大战多时,但最终还是被何仁雪暗中下了毒。或被割耳,后被挖眼,七人遭受了残忍的虐待。士可杀不可辱,当时七人都想一死了之,不肯苟活偷生。就在七兄弟要共赴黄泉的最后一瞬间,原本是书生出生的宋未文忽然说道:“我七兄弟初入江湖就遭此大辱,实在无颜再苟活于世,但我们大仇未报,大恩未谢,就此了解此生,又实属不该。大丈夫恩怨分明,若不能酬谢恩公,手刃仇人,岂不枉费此生。”一席话又将众兄弟的心火点燃,断绝死念。于是七兄弟改头换面,为自己穿起丧服,发誓有一天既杀了何仁雪,又报答了救命之恩,大家就一起自杀。

后来,七兄弟听说何仁雪偷袭张府,被张兮路打伤逃到了关外。当下七兄弟就奔赴关外,远走大漠,寻找何仁雪的踪迹,同时也沿途打探恩公的消息。但一晃将近二十年过去,七兄弟双鬓都已经花白,依旧没有查到何仁雪和恩公的丝毫线索。七兄弟听说这月十五丐帮要在老君山举行易主大会,到时许多武林人士都会光顾,于是七兄弟也赶了来,希望能查到恩公的一些消息,或者遇到也说不定。这日,七人路过南阳,找酒店打尖,故而到此。宋未文摇头道:“这位公子年纪轻轻绝对不会是恩公,但他的身法与恩公极为相似,说不准他与恩公有些关系。”王一泛道:“希望能出这位公子口中得知恩公的消息。另一个年轻人使的是烈火纯阳掌,断然是何仁雪的后人,今日被我等撞到,绝不可让他跑了。”众人都狠狠地点了点头。

另一边何松阳见于方胜用药给宋晨服用,不禁怒道:“你是何人,竟敢解何某下的毒?”于方胜猛地抬头盯着何松阳问道:“你姓何?那何仁雪是你什么人?“何松阳与于方胜的目光一碰,登时一震,感觉到对方的眼中充满着仇恨,自然地形成一股杀气,于是到口边的话又缩了回去,思量道:”看这人目光,定然是与父亲有仇,他的一只眼睛说不定就是父亲给挖去的。看来今日想要抓张兮路的儿女是无望了,但纵使他人再多,我们也不能丢了何氏的颜面。“于是说道:”何仁雪正是家父,有什么事尽管冲我哥四个来,你们人再多,何爷也不惧。“于方胜依次看过地上的躺着的何卓阳、与申飞酣战的何青松和一边的何卓凡,最后又回到何松阳身上,说道:“你们是何仁雪的后人,那么何仁雪呢?是否还活着?”何松阳笑道:“家父身体硬朗,快活的很,怕是要令尊驾失望了。”何松阳本想气一气于方胜,不想于方胜忽然大笑起来,说道:“何仁雪还活着,很好,很好,哈哈。”听到于方胜忽然大笑,杜雨等六人都赶了过来。

于方胜停住笑声,猛地盯着何松阳道:“你只要带我们去见何仁雪,我们绝不为难你们,行是不行?”杜雨等听闻何松阳和何卓凡也是何仁雪的儿子,立即将两人围了起来。何松阳环视众人,忽然笑道:“何仁雪之名虽被你们所不耻,但你们也应该清楚何仁雪并非无信无义的小人。怎么说何家人也是爷们,我不管你们与家父有什么过节,一切都冲我们来好了。我们兄弟有谁皱一皱眉头,就将何字倒着写。”

于方胜再次问道:“你们是不肯答应了?”何松阳冷哼一声,没有搭理。何卓凡道:“有什么本事就使出来吧。”雷安喝道:“小子还嘴硬。”说着将锄头一挥,朝何卓凡刨下。何卓凡未见过有人用锄头做兵器的,以之为奇,当下举刀来挡。不想雷安突然变劈为拉,竟把何卓凡的单刀拉了出来,幸亏何卓凡反应灵敏,才没让单刀脱手。仅此一招,何卓凡登去轻敌之念,凝神待敌。雷安的锄头看似笨拙,但使将起来却灵活多变,奇招不绝。看尺寸,锄头应属长形兵器,雷安进攻时的劈、刨、扫、顶正是少林棍的路子,刚正威武,别有一番威力。而这其间,又夹杂着钩、拉、锁、封多种变化,竟是单钩的路数,出人意料之外,令人防不胜防。何卓凡摸不清敌人招数,不敢贸然进攻,只能战成平手。宋未文已看出雷安不是何卓凡敌手,时间一久,必然吃亏,于是叫道:“兄弟们一起上,拿下这姓何的小崽子。

”这崂山七友向来是同进齐退,不论敌人的成百上千还是单人匹马,都是七兄弟一齐动手,于是发一声喊,齐动兵刃向何卓凡和何松阳招呼过去。崂山七友个个都是奇兵怪刃,运用起来大异常规。宋未文的扇子忽而当盾使,忽而又当作点穴杵,灵巧多变;刘大洪的重斧舞起来呼呼生风,宛然一个威武的大将军,其势锐不可当;梁雄的软鞭时而柔若无骨,时而硬似棍棒,行迹难以捉摸,攻人所不备;王一泛的算盘防起来似一面坚实的铁盾,攻起来又似一块沉重的铁石,而且算珠可作暗器时不时地从各种角度打出,委实另人难防。相较而论,于方胜的长剑与杜雨的单刀倒似乎遵循常规,有迹可寻,但于方胜的剑招中竟夹杂着许多刀法,而杜雨的刀法中又呈现不尽的剑招,剑即是刀,刀亦是剑,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把何松阳和何卓凡两兄弟弄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其不知,这崂山七友被何仁雪制残后,一心想要报仇,但他们又深知自己七人联手也不是何仁雪的对手,于是七人在边追寻何仁雪下落时,又一边苦练武功,极尽所思推研奇招怪式,以便能见到何仁雪时奇兵制胜。一经多年,七人仿佛已经把自己的本来功夫都给忘了,使出来的全都是他们自创的新奇招式。而且七兄弟还不只百次地演习共同进退之法,何时进,何时退,何人攻,何人守,行动井然有序,配合的几乎天衣无缝。此时,何松阳和何卓凡被围在垓心,无论其如何冲击,都无法打破七人的配合,惟有背对着背,以守待攻。何松阳左臂失血过多,已经麻木无觉,身法自然大受影响,几欲抵挡不住刘大洪与宋未文两人的轮番进攻。何卓凡奋力舞动钢刀,尽量减轻何松阳光的压力,右手则悄悄地缩回衣袖,捏了一把毒粉挥洒而出。其时恰雷安与之相对,迎面吸入不少毒粉,哐啷一声把锄头掉在地上,身子摇了几摇,无法战立稳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