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初到宣城
看着顾有才扶着顾老太太蹒跚的离开大堂，玉初揉了揉太阳穴。小银却定定的看着脖子上的珠子，久久不说话。
“流苏呢？”玉初边揉太阳穴边问道“流苏在此。”
“想你三年来也学到了不少，今后沂水码头交给你。”
“是，少爷。”
“行了，你先下去吧。对了，告诉告诉流离，流连，流芳准备一下。”
“是。”流苏这才退下去了。
看着流苏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小银不由问起玉初：“少爷，顾老太太的病，真的连冰魄珠也保不住吗？”
“你说呢？”玉初抬眼看了看小银，“你觉得，对我来说，是一个顾老太太重要，还是你重要？这冰魄珠固然还有效，但就因他养的不孝
子，就因她早知道他儿子在给我挖窟窿却不制止，反而跑到清风庵去躲个眼不见为净。我也不想再给她，现在来给我演戏，想我慈悲为怀，她
料错我了。她信佛，我可不信。她的死活，本就与我无关，我当年因看上顾有才的才华，才救她，如今我看不上顾有才，她又算什么！反倒是
你，如果再不拿回这珠子，只怕你我都性命堪忧。”
说完，玉初看着小金微微一笑，再看向坤雨：“走吧，我带你转转锦怀。”抬脚就与坤雨一前一后离开了大厅。
看着恢复平静的大厅，追雨仍然心有余悸，玉初小姐，文雅淡然的一个人，骨子里竟是如此的冷漠，一个年近古稀的老者，居然都能拿来
当做筹码，这简直是没人性嘛。追雨心里不免想。
小金看着追雨的样子，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走过来拍怕他的肩：“放心吧，小姐把你当做家里人，你的位置，永远同我们一样。”说完
，也离开了。
屋子里只剩下小银和追雨，小银的声音在追雨耳边响起：“你一定觉得小姐铁石心肠，冷漠无情是不是？那是因为你不知道小姐是怎么过
的这些年。为了家人，她可以对谁都狠得下心。包括她自己。”小银吐了一口气，脸上不堪回首的神采换成一种欣慰：“也还好有二少爷的出
现，玉初小姐的身上才有了温暖。”
锦怀城
玉初和坤雨在街上四处走着，玉初指着锦怀城的一草一木，一房一窗，给坤雨说着：“这锦怀城是我小时候最开心的地方，爹娘去世之前
，我们一直都在锦怀，后来遇到容嫂，大部分的时间也是在锦怀。我曾经在这里放风筝，做河灯，……”
这个时候的玉初，话好像多了起来，坤雨看着她神采奕奕的模样，却不见了往日的聒噪，只是静静地听着，想象着小时候的玉初，那个温
暖的玉初那快乐的样子。
“那这锦怀就相当于你的家乡了？你的家呢？”
“我家在城郊”
“现在去看看吗？”
“回来的时候吧，我想下午动身去宣城，我召集了南方掌柜和老板，在玉家总堂开商号大会。就在三天后。”玉初低头拒绝了坤雨的提议
“嗯，好。”坤雨也没有什么反对意见。
“我家，好久都没回去了，自从爹娘离开，我被赶出家门，就再没回去过，也不知道那银杏和红枫还在不在，如果在的话，也不知道你喜
欢不喜欢，但是我想，坤雷一定喜欢，因为那里很像他的院子。”
坤雨皱了皱眉：“没事提他干嘛？不过既然是秋日的美景，咱们就不去了，等你办完事情回来，也许那里景色更美些。”
玉初颔首。
三天后宣城
玉初一行人骑马来到宣城，路过宣城最繁华的一条街道前，让坤雨感到诧异的是，无论走到哪个店面门口，里面的伙计和掌柜看见玉初，
都会弯下身来叫一声初程少爷，而玉初又恢复到了初到他家的那个神情，眼里，嘴角，整个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是对着他们点头，一闪而
过。
“宣城有条永和街，玉家的总堂馔玉堂就在那条街上。前面就是了。”小银给坤雨和追雨说到。
此次，跟随玉初来到宣城的，除了坤雨、小金等人，还有在锦怀见到的落叶、落阳以及流苏，不一会儿，一行人来到了馔玉堂门口。“馔
玉堂”三个大字牌匾挂在大门口，字体清秀却不是力度，纤巧却不失干练。在匾额的右下角写着落款：玉初程。追雨对这位纤弱的玉初小姐不
禁又多了分敬佩。
“这里就是我在南方的总堂，也是我现在的家，自然比不上坤雨你的雨起阁风景如画，但还是希望你们能住得惯。先喝茶，喝了茶，再里
面请。”说完，玉初对着坤雨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还劳烦初程少爷带路。”坤雨也有模有样的礼让起来。与追雨二人同喝了一口桌上的茶，茶的味道很怪，明明是上好的碧螺春，却泛着
一阵淡淡的药草香、一旁的人看着他们这样，倒是有些奇怪，想这俩人一路来不是斗嘴就是谈笑，这样相敬如宾，倒真是让人见不惯。
“大家喝了茶也都先回各自的房里休息吧，我带坤雨和追雨进去就好了。”玉初对着容嫂、流苏等人说。
、
“少爷和我们兄弟俩住在大宅的中心，锁心阁。堂外的人是进不得堂内的。更别说找到我们的居所。”回到馔玉堂，小银就开始充当了向
导，一边说着，一边领着坤雨和追雨绕过一座假山。
“在这假山的这边，是给客人或者其他掌柜住宿的地方，绕过这座假山，就是咱们自己的地方了，任何人都不能进入的，所以很清静。”
跟随着小银，坤雨和追雨两人刚刚绕过假山，就问道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儿，但奇怪的是，四下看过去却并没有任何可以散发清香的花、
植物，甚至香炉也没有，只有一个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石墙，一个圆形的拱门，通往内院。
“呵呵，二位少爷是不是闻到了香味？”
“的确。”
“这是因为二位少爷喝了刚才的茶，才能闻到这香味儿。”小银指指墙角看似苔藓的东西“这个东西看似苔藓，却不是苔藓。这是一种迷
香植物，旁人在刚闻到味道的时候就被迷晕了。而我们喝的茶中，就配有解此迷香的药草，所以才能未被迷倒，同时闻到这股子清香。”
“原来如此，难怪刚才的茶里有药草的味道。”
“你错了，茶里的解药是无色无味的，那药草是往里面走用得到的。呵呵，可别小看了那杯茶，那茶，不是谁来咱们馔玉堂，都能喝的到
的。”
玉初和小金小银带着坤雨和追雨一路往大宅深处走去。任是祝家这两位平日见识不少，也不免对这馔玉堂啧啧称叹。因为这馔玉堂看起来
婉约如画，一气呵成，实际上却是深藏不漏，各自成行。一路优雅的风景串联着不同的居所，流院居住着流苏、流离等人，落院的主人是落云
、落阳等人，容院自然是容嫂一人的居所，另外还有清苑、这些院落看起来风格统一，如同玉初般清静安雅，却也如同玉初般让人感觉到生人
勿近的信号，因为这些院落从院外看去，看到的总是死角。任你怎么调转视角，也看不到院内的情况。
最让追雨惊叹的是，居然还有坤院。
“哈哈，你老早就知道我会来？”坤雨在连连惊叹之后，不由问起玉初。
“嗯，以我们两家的关系，早晚你会过来的。”
“我们两家的关系？什么关系？”坤雨又追问。
“……”玉初想冲口而出的姻亲关系，却愣了下神，没有说出口。只是说了一个“哼”字，扭头而去。坤雨紧追过去依然不饶“什么关系
？”
小银眉开眼笑的看着玉初和坤雨的模样，对小金挤眉弄眼，可惜小金完全不理会，又转过头看向追雨，追雨倒是同他兴趣相同，笑意连连
的和小银眉眼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