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敦煌曲(敦煌曲集系列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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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十章 半夜出城

一位身着纯白衣衫的女子纵身飞入玉芷殿中,面上还带着兽皮面具,从身形难以辨别出来人年纪如何、相貌如何的。

进入殿中,她有如入无人之境,快速行走至灵堂前掀起厚重棺木将里头的人儿轻手抱出,小心翼翼的放置在床榻间。

“云姑师伯。”淳于轩从窗户跃进屋内,原本还显得醒忪的眼立刻神采清明。

“师侄扶一把。”唤作云姑的女子,把淳于显扶正让他端坐。尔后从腰间取下一裹密布,摆开皆是细密的银针。她拿了几枚迅速插向淳于显的各大穴道,不断调试着。

淳于轩闻言赶忙上前扶住显弟软软的身体,仔细审视着他的面色。经过云姑师伯几日的施针,他的面目已经开始有些细润了。这让他顿觉他晋国的太医简直不值一提。

“噗”一口鲜血从淳于显的口中喷出,随后人也开始清醒。

“皇兄……”他的声音还是很小,几如蚊呐。

“显弟可有何异样感觉?”淳于轩连忙询问。

“还好……只是……只是突然觉得胸中毫无郁积之气了,轻松上许多。”淳于显缓缓答着,还是有些虚弱,话刚说完便陷入了昏迷。

“将郁积的混血吐出就好了,以后按着这个药方配上药材,半年之后就痊愈了”云姑答着,将刚写就的药方递过去。面上的面具还是没有摘下。

“谢谢云姑师伯。”淳于轩诚心道谢。

“我不需要你的道谢。你只需好好护着容雪就好,别让她有任何的闪失。”云姑冷冷的说着,若不是她下雪山找寻小师妹,她也不会发现小师妹早于十数年前就消香玉殒了,连当日口口声声向她们保证会守护小师妹一生一世的人也已命归西天。只剩惟一的女儿远嫁他国。

她苦苦寻来却发现容雪已被打入天牢,这不是又走回了当年小师妹的路途?

“淳于轩不会让她有任何的闪失的。请云姑师伯放心。”淳于轩郑重的回着,他定不会让她有任何事情,他保证。

“当年的昊清也是如此保证,结果佳人还是在宫闱之斗中无法幸免于难。”她不信了,再也不信。昊清说过要护小师妹一世的,他没有做到。眼前的清俊男子,亦贵为君王,他如何能做?

“淳于将晋国的乱臣贼子摆平后,定将带着雪儿一起上雪山与众师伯隐居于其上,再也不过问世间之事。”淳于轩许诺,这繁华的宫廷生活亦不是他的所求。

“要多久?”她不会再像从前不问小师妹归期。

“四年之内定将结束,之后将晋国交于显弟,我和雪儿就可以放手了。”他笑笑,望着沉睡的显弟。

将来的晋国就靠他了,他比他这个皇兄更适合做君王。

“好。若你食言,我定将有法子让你付出代价。”云姑吐着冷冷威胁。

“若有食言,淳于自当自刎谢罪。”

“好。这可是你说的。你可以将他放下了,现在和我去做件事情。”云姑看了一眼淳于轩怀里的孩子,这种小病让她来治简直对她医术的侮辱。

“是。”淳于轩依言将怀中的小人儿放在床间,将床榻内的暗板按了一下,床立刻被一堵白墙给隐出了。

“我们去天牢看看雪儿。”云姑的空中说着,看着身边的男子身形几不可见的一顿。

“好。我们只能在天牢顶上。”淳于轩说着,他有几日未曾见她了?她过得好与不好?定是不好的,她一直是众人捧月的,何时做过阶下之囚。她会不会恨他入骨?会的吧,他自私的想用她两年的艰辛来换取他和晋国长久的安宁。这样的轩哥哥怕是不会让她深爱如斯的吧。

二人落于天牢之上,他快步行至天牢的一侧,往下望去。这是天牢之上惟一的小洞口,是他小时候凿就的,只因一时贪玩的。没想到今日还能有这样的效果。

“大师该在皇上身边的。他现在需要人陪伴的。”熟悉的声音从下面传上,让他差点滑下眼泪来。

他的雪儿懂他的。在她莫名其妙的身陷囹圄之后,她关心的仍是他的快乐、孤独与否。有妻如此,他还有何求?

云姑深深的看向他,皱起了眉。

这母女两何其相似,连身陷困境,想到的依然是她们深爱的那个人,该说她们痴傻吗?

用情深如此,她们都是不期待回报的吗?她不明白的。

她低头下看,看到的是那名相貌和小师妹如出一辙的女子在微笑,在这样的情境之下,她还可以有如此轻松惬意的微笑,究竟有怎样的意念在支撑着。

她和小师妹一样,为爱而活,但她没有小师妹的单纯与灵性,而小师妹也少了一份小师侄的镇定与大气。她们两母女是互补得完美的一对人儿。

“她很好。请你好好的保护她,然后在四年之后问问她的意愿,如果她愿意,我们十分欢迎她回雪山。小王爷的病已经大好,我也该离开了。”云姑说着,又向下看了一眼。转身飞进漫无边际的黑夜之中。

“雪儿,好好为我坚持下去,可好?”淳于轩对着夜空低喃着。

他知道雪儿的答案永远是那一句:好,轩哥哥要雪儿坚持,雪儿定将坚持到最后。

她是如此善解人意的女子,他怎么忍心让她失望。

眉眼在对上她颊面上的清晰划痕后变得锐利,该死的莫胜,他定会为此付出代价的。

“皇后陛下。”绿幽轻声唤着。

“绿幽?”容雪有些诧异。

“皇上让我过来为陛下洗漱。等下混在小王爷的丧队中离开。”绿幽将干净衣物拿出,都是些平民百姓的衣服,怕皇后陛下穿不习惯。

“皇上已经安排好了?”容雪问着,仍有些不安心的。

“嗯。陛下放心。等下出天牢陛下得自己走出。绿幽不能扶持了。”绿幽看上容雪的面容,天牢的光有些暗淡,但依稀能看见她看见的苍白,面上的刀痕划开了肉,有些惊心。

她的公主自小千万宠爱,何时受过这等苦难呢。

“绿幽莫担心,你和离原将军好好度日便可,李德侍卫年事已高,平日里多过去陪陪他就是了。这一别定是难有相见之期。我会好好珍重的。你无需担心。”容雪安慰着,她是放开了的。有轩哥哥在,她无需担心。

“嗯。绿幽为皇后梳头吧。这也许是最后一次了。”绿幽的眼里含着泪,她转头过一边,现在流泪是会让皇后担心的。她不流。

“好。”容雪淡淡应着,安静的坐下任她梳理。

两年的时间过得真快,她的变化如此之大。让她一再的厌倦着宫廷的生活,人性多半是毁在了一所城池内了,大多数的人们一生都在不断的追逐着名利。殊不知,这名利的到来是需要换上许多代价的,世人看得太轻浅了。

“陛下一去就不复返了吗?”绿幽问着,有着浓浓不舍。

“绿幽,我一离开。三国之内皆当此人已消失的,世人再不会有容雪公主或是晋国国母了。”容雪回着,这对于她兴许是好事。不在在世人的眼中出现,从些隐匿于世间,惟有轩哥哥相伴就好的。

只是这条路走得有些崎岖,但她会为自己、为轩哥哥走好的。

“梳理好了。”绿幽的声音有些变化鼻音浓重,却依旧微笑。

“莫老贼,要让我在武门处决。”她平平诉说着事实,来了晋国她仍是除了皇宫哪都没去的。

“是。”绿幽的泪大把大把滑下。那是晋国最为热闹的地方,莫老贼想让皇后的最后一丝尊严也不留的。

“哦。只怕他要失望很久了。”容雪扯了扯唇,她很纳闷她在这时候还是笑得出来。

“好了,我们出去,外面那些守卫都是离原将军的心腹,定是靠得住的。”绿幽低声说着的。

“好。无我大师,我们走吧。”容雪回身对着黑暗中的人说了一声,将绿幽递上的斗笠带上,遮掩眉目。

“好。”无我起身,从暗处走出。

三人缓缓走着,容雪敛下眉目,不让太多人看了去。天牢的台阶有些长,似乎都走不到尽头,她不慌的。

这不,月光轻轻洒上她,清清冷冷地。在牢内不知道日夜的,出来才发现,已是下半夜了。

空空旷旷的,只在墙上有些架子和绳索。

“皇后陛下和无我自己走了,绿幽只能送到这儿了。”绿幽在身侧淡淡说着,停下步伐。

“好。”容雪不回头,只微微点了一下。

两人继续走着,转了个弯。一辆马车停在眼前。

“两位上车吧。”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莫将军?”容雪更是惊讶。今夜的惊异甚多,假若下一个跳出来的是莫老将军,她也不奇怪了的。

“皇上让我来护送两位出城的。”莫语抱拳说着,黑黑的脸上有着无限深意。

“有劳莫将军了。”容雪挥袍上车,车内有些棉絮和丧礼用的白色礼花。她沉默的坐进,腾出了一个位子让无我大师入坐。

“皇后陛下暂且忍耐。一出城就好了。”莫语的脸上有些歉意。

“无防,莫将军只管走便是。”容雪说着,将白色礼花往身上覆盖。

“委屈大师与容雪共乘一车了。”容雪对着上车入坐的无我说了一声。

“皇后客气了。”无我就坐,也将白色礼花覆上一身。

车开始行走,一路畅行无阻。现下是深夜,除了守城兵将之外,怕是街道之上是无人的吧。

突然马车停下,外头响起一个声音。

“莫将军。”容雪侧耳听着。

“有何事?”莫语的声音冷得很。看来她的冷面将军也不是浪得虚名的。

“莫老将军下特令,今夜所过车马都需停留检查。”那个声音很难听。

“这是皇上令我在天亮之前送出城外的礼花,已备小王爷出殡时用的。误了时辰,你们可是谁都担不起的。”莫语说得不缓不紧。

“可是……可是莫老将军刚下过命的。莫将军莫让小的们为难了。”那个声音煞是为难。

“也好。本将军就让你们看清楚了。若是所言是真,本将军回头定是让你们官位难保。”莫语的声音更是冷上几分,语调平得找不到波动点。

“这……这……莫将军出城吧。”那个声音停了很久,终于下了决定。

城门缓缓的开启,厚重的声音响彻深夜的宫城。

“多谢了。”莫语抱掌,策马徐徐出城。

马车不知又走了多久,终于停了下来。

“二位可以出来了。”莫语掀开马帘。

“谢谢你,莫将军。”容雪走下马车,握上莫语的手,诚心道谢。

“皇后陛下客气了,若不是我父亲使计,皇后今日也不会落到此步田地的。”莫语黑黑的面上,有些局促。她的目光停留在纱巾遮掩着的伤痕上。

“那是莫老将军的事,与莫将军你无关的。莫将军无需将过错揽上自身。”容雪转头看向蒙蒙的天际,天快亮了呢。

“莫将军回去吧。如若天亮了,莫老将军会起疑的。”她不想连累上别人。

“好。两位多保重了。”莫语打了个响指,一人从草间走出,牵上三匹大马。

“两位乘着马一路北行就好,这是皇上的手谕,皇后收好了。我让他带你们一程。”说完,莫语上马,策马而去。

“大师就随我,做几日亡命之徒吧。”容雪翻身上马,将轩哥哥的手谕收紧。她害怕的,她的马术太烂。但现下不容许她有何种畏惧。

“好。无我本就浪迹天涯惯了的。”无我大师微微一笑,也翻身上马。

大漠中,三人骑着马缓缓的走着。

炽热的天气,将人烤得心意烦乱的。

这些沙漠的气侯实在让她有些无法忍受。粘腻的汗水不断的从额间滑下,她现在满身无一处不是汗水连连的,面上的伤痕奇恙无比。虽是戴着面纱,热热的气息直扑面上,真让她受不住。

现在离晋国的国都已经很远了,她不会悲伤,但却无法不失望。

她有担心的,轩哥哥的计划纵是周详,但她还是会不由自主的担心,还有显儿,一身重病,如何能治愈?她现在这么飘泊着,无力可使呵。

谁知再见面会是何时呢。

“容雪?”无我的声音响起。

“大师?”她停下飘荡思绪,拉起罩在面上的纱巾。

“今夜我们会要到敦煌了。”无我的声音有些期待。

“嗯,大师想看看莫高窟?”容雪转头问着,莫高窟又称千佛洞,大师该是会停留细看的。

“也许。”无我看向远处,他的记忆中有位女子十分向往敦煌的莫高窟的,只是他刻意的遗忘了。出家之人,怎可贪恋红尘男女****?

他的手触上衣衫内的小巧珠子,眼神变得不像以往清明。

“大师,你护容雪到目的地之后就离开吧。”容雪注视着他几不可见的细微动作。

“为何?”无我不明白。

“大师是修佛之人,定为海阔天空的。能停留晋国自是晋国百姓之福。如今晋国有皇上,自可放宽心了。”容雪说了一半理由。

“容雪也开始不直白了。”无我淡笑,笑意却未达眼内。

“大师果然心细如尘。另有一个缘由,大师的玉珠,容雪曾在另一位女子身上看到过的。她把它视若珍宝,日日夜夜的配于身侧,不离半步。想来是她一位十分重要的人送于她。她是谁,不用再细说了吧?”容雪有些伤感了,她一向认为开朗的琉璃,竟恋着一位热爱云游的出家之人,且是欲罢不能的。

若是爱上一位平常人她会轻松上很多的,她开始理解琉璃当日痛哭的原因了。

“她还好吗?”他不自觉的问出口。

“不知道。若是大师有心,自可上北冥去看看她的。若是无心,自当与她当面说清楚,让她早日放开这段情事。这样虽伤,至少还能早日清醒。”容雪低头,挥开大把大把冒上的汗珠。

“我当日你初见你时,我多希望琉璃能你容雪一样,心心转转,终日可以忘却或是放下。可她却执着了半生的。”无我皱眉。

“是。她白日装作若无其事,只有晚上一个人独处时才可将往事一一翻出,悼念起一抹从不属于她的少年情事。这对一个女子何其残忍,况且她还要负起一国之事。所以,大师,去见她一次。若是不爱,与她说明,让她放下,你也放下。届时,你修你的佛,她走她的帝王之路。都可以。”容雪皱起眉,语气里开始有些愤愤不平了,知道不该愤怒的,那是人家对感情的看法,****何事啊。可是她无法不会琉璃鸣不平。如此美好的人儿,却有这样一份不见天日的情感,她心疼呵。

“好。但是我先送你到皇上指定的地方。”无我抬头,敛下无数心事的眼眸。

“不用了。皇上也许早就按排好了。你先离开吧。早点见到她就好。”容雪微笑,早日见琉璃,早日了却心愿呵。

“好。无我就不推让了。若是有缘,无我定会在回来相谢。”他作了一揖。

“若是和琉璃一起,我是愿见的。若是一个人,就不要了。我会心疼起琉璃的。所以我想霸道一些,让你答应我一定和她一起。但是万事随缘。我们在此道别吧。回头十天的路途就到北冥了。大师保重。”容雪合掌,拉下遮面的白纱,继续前走。

她知道无我也转头离开了,这就好,至少能让她觉得在这世界又将多了一位幸福的女子。

“皇后陛下?”过了很久,那位士卒惊扰了沉思的容雪。就不为他起名了,暂且叫他小马僮吧。

“嗯?”

“今夜入敦煌,皇后陛下欲宿何地?”小马僮作了一揖。

“月牙泉吧。”其实她想上千佛洞的,但感觉似乎提前侵占了琉璃的秘密领地。

“是。”小马僮领命,继续离容雪三米之遥。

太阳落下了,气温却开始低起来,容雪自帐内走出,坐于刚升起的篝火旁。耳边响起低低却分外悦耳的乐音。她听闻附近有鸣沙山,却不知隔得如此遥远,亦要如此清晰。

如丝竹管弦之音,轻轻浅浅的奏着自然的乐章,不是绝美,却是人间的奇迹。

她开始赞叹起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了。而眼前的月牙泉亦让她惊异不已。月牙之形千古如旧,恶境之地清流成泉,沙山之中不淹于沙,古潭老鱼食之不老。

它是如何在着干涸的沙地之中牢牢占着千年,仍是不增不减,不净不垢的呢?

可是,从它身侧流走或是走过的人,却早已不再是千年之前的那些人。它不害怕,不寂寞的吗?

像她,在一个人待久了,会害怕,会恐慌。

她走到泉边,泉水映得有些发蓝了,像当日她在兖州所有的一汪浅水,也是蓝得出奇的。

容雪脱下鞋袜,将脚放入水中。

啊……好冷。

她惊呼着,将脚提起。从怀中拿出一面小镜和一包药末,合着月牙泉的清水,淡淡的在面上涂了一层。她已经开始能接受面上的痕迹了,可是她仍是怕轩哥哥们会看到的,怕他会内疚。这些她是不需要的,这些都是命中的劫数,她何需让轩哥哥来担起?

许久,一股冷风吹指,容雪这才缓缓起身。须臾,她起身,走入帐内。明日还需远行,她可不能累了身体。

这大漠的气侯她仍是时常忘记的。其实白日里热得可以烤出人身上的每一滴水份,它晚上也是有可能下起霜雪的。

“皇后陛下,保重了。”小马僮上马,对着容雪挥手。

“好。谢谢你的护送。”容雪亦挥挥双手,告别这位护她几日的人。

“嗯。”小马僮踢着马腹,如离弦之箭一般飞出容雪的视线。

容雪亦上马,这几日的马上生活,已让她有些熟悉了,也不再畏惧,而这马也极通人性。

她静静看着周围,昨晚夜间,她没有发现这里的景象,现在看到让她吃惊不小。这里的视野极好的。可以看到气势雄伟的祁连山,还有嶙峋蛇曲的北塞山,峰岩突兀的三危山。而这片大漠则是广阔无垠,让人看不到它的尽处,入了大漠怕是难找回头之路了吧。

她的目光停留在远远的北赛山之上,那里终年是雪,她的母妃曾在那里生活过呢。

过了这些时日,她和轩哥哥是要上去看看的,若是轩哥哥愿意,他们就一生不出山了,永伴雪山亦是好的。

但前提是,她是需要好好的护好自己的。

容雪沿着淳于轩的手谕上的提示走着,看见了他所说的小树林。

在大漠之中能有林子,这也太过稀奇了,而且看起来规模还不小呢。走了半日,她终于找到轩哥哥手谕中所说的小屋,她推门而入。

嗯,很好。比她想像中的条件好上许多。至少有床、有米、有柴、有盐、有酱醋,起码生活所需的物品这都有。

容雪打量着这小小屋子,难怪轩哥哥不让任何人跟着她,怕他们会暴露她的所在吧。

他是何时开始准备这间小屋的?它完完整整的隐秘于树林之间,连入林的小道亦是隐蔽不已,兴许除了轩哥哥之外无人再知道这小屋的存在了呢。

她将随行的包袱放在小木床上,推开后边的小木门。

她惊了,睁大眼睛看着一大片的菜田,敢情在轩哥哥来之前,她注定是要与这片菜园结伴了。

她走出去,甚至还看见几只小鸽子在小屋子顶上跳跳窜窜,好不亦乐乎。

好吧,怕是她以后的生活不会太寂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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