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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夜寒空替人垂泪

刘府里光影万转,细雪飘得凌乱,薄薄地似一层轻纱隔在戏台前,台上娇娥的翩然倩影朦朦胧胧,仿佛琼宫中幻影似的仙人芳踪惹人遐想。

“眠眠娇柳醉春烟,漫漫梨花逐风远,玉湖边整日里寻欢,你瞧我这边儿风来,那边儿浪,层层叠叠度华年,怎的思无边。。。。。。。”

明涓的声音远远儿甩开,像是落了一地的珍珠玉碎,裹在细雪里越发的清旷圆转,袅袅然传到席间,引得一阵掌声雷动。

刘员外对着于珩讨好的笑:“小侯爷,这是我们锦州城最出名的一个戏子,艺名叫玉玲珑。虽说比不上京城的名伶,凑合着听还是行的吧?”

于珩摇摇头:“我看她唱得挺好,不比京城的那些个戏子差。”

刘员外笑得更欢:“能得小侯爷这样的夸奖,实在是玉玲珑的福气。”

只听得又一阵叫好,戏台上彩绢飘然的明涓打了个旋子继而一字开地滑下逶迤在地,长长裙摆铺在戏台上,像一朵开得绚烂的花。

于珩不自禁地鼓了两下掌,嘴角扯出一抹笑。

戏台的帘幕终于在一片掌声中拉了起来,明涓提着裙摆下了台,珠儿跟在身边递上帕子。

“曹大叔呢?现在还不算太晚,咱们还是回锦州吧。”明涓问着珠儿,一边整理着自己的头发,取下珠环翠绕的头饰,一头如瀑青丝垂到了腰际。

珠儿点头:“曹大叔在后院里。我先帮姑娘卸了妆,就去喊他。”

明涓摇摇头:“不用,我自己卸妆就行,你这就去喊曹大叔把车备好,待会我出来咱们就走。”

珠儿应着便跑了出去,有些雀跃的表情,她可不喜欢这个地方,尤其那个肥猪一样的刘员外。

明涓自己打水将脸上的妆容洗干净,头上轻轻绾了发髻插上碧玉簪子,换上来时穿的月白色对襟小袄,松花绫子棉裙,再裹上厚厚的蜜合色披风便往外走。刚到门口却被一脸笑意的管家拦了回来。

“玲珑姑娘技艺超群,连京城来的小侯爷都赞不绝口。老爷特意让我带了赏钱来给姑娘。”

明涓看了一眼他手中捧着的红木匣子:“唱戏的银子已经付过了,这些玲珑受不起。”

“诶?既然老爷发了话,哪有什么受不起的。都是你应得的。”管家笑着把盒子打开,里面珍珠宝贝闪着耀眼的光。

“替我谢过刘员外。玲珑愧不敢当!”屋外有冷冷的雪风灌进来,明涓拉了拉披风,直言拒绝。

管家愣了一下,打量了明娟一番,随即道:“怎么?玲珑姑娘是要走?”

明涓点头:“现在还不算太晚,而且雪已经小了,晚上应该能赶回去,替我谢过刘员外的好意。玲珑这便告辞了。”

管家眼珠儿一转:“姑娘实在要走,我也不好阻拦。我们老爷吩咐,请姑娘赏脸喝杯寿酒再离开。”说着向身后一招手,便有下人捧了托盘过来,托盘上青玉瓷杯中盛着晶莹的琼浆玉液。

明涓想了想,接过酒杯:“那就谢过刘员外。”说罢,微皱了柳眉,将酒灌了下去。

管家的笑声依稀在耳畔:“姑娘,这酒可好喝?哈哈哈。。。。。”

明涓摇了摇头,视线越来越模糊,膝盖一软便往下倒,她急忙扶住一边的墙壁,身子却酸软地像要融化一般。

“你们。。。。。。。。”在晕倒前她看了一眼笑得得意的管家,最终失去了意识。

雪飘得越来越大,渐渐地有些迷人眼。曹大省和珠儿站在门口等了半晌还不见明涓出来。

“珠丫头,你去看看你家姑娘,怎么这么久,再不赶紧着雪越下越大可就回不去了。”曹大省靠在马车边,嘴里叼着旱烟冲珠儿道。

珠儿愣了愣:“姑娘让我们就在外面等,她出来咱们便走的。”

曹大省敲敲烟杆儿:“会不会有什么变故?”

珠儿想想道:“曹大叔那你在这等会,我去看看姑娘。”

刘府里的宴席已经散了,客人们也都安排了各自歇下。珠儿在后台转了一圈,没有看到明涓的身影,便往那间暖阁子里跑。半路上遇到了刘府的管家。

“管家大人,你有没有看到我家姑娘?”珠儿望着瘦高瘦高的管家,心想这人长得真像麻杆儿。

管家笑着:“自然看见了,你有什么事?”

“姑娘让我们在门外等她一起走,可我和曹大叔等了好久都没有看到她。”

管家俯下身拍拍珠儿的肩膀:“你家姑娘方才去给员外老爷敬酒,谁知她量那么浅呢,只才一杯就醉了。现在已经歇下了,你们今天走不了了。”

珠儿愣住:“姑娘喝醉了!?”

“可不是吗?你去把你那什么大叔叫进来,我给你们安排住的地方,等明儿个玲珑姑娘酒醒了再走,好不好?”

珠儿疑惑地点点头,又道:“姑娘醉了酒,我要去照顾姑娘去。”

管家瞪她一眼:“你这丫头怎么那么不懂事呢。莫说你家姑娘已经歇下了,就算她真是需要人伺候着,我们刘府难道还少了几个丫鬟不成。”

珠儿听着也觉得是这个理,于是便跑去门口叫了曹大省跟着管家去后院里住宿。

雪一阵大似一阵,风呼呼吹着,落在窗棱子上铺了厚厚一层。

明涓恍恍惚惚眯着眼,依稀记着自己似乎做了很长一个梦。梦里面那个大腹便便的刘员外正淫笑着看她,肥腻的手一件件剥下她的衣服。

一阵清晰的寒意,明涓猛地睁开眼,看着头顶织锦的繁复绸幔,空气里有浓浓的麝香味飘溢,强烈地刺激着她的神经。

“啊!”她低头一看,自己居然躺在一张娇香的软床上,身上只剩下那件杏花色的肚兜,下身纯白的亵衣正被一双肥腻的粗黑大手往下拖拽。

刘员外的脸上有酒后的红晕,一双小眼似乎黏在了明涓起伏的胸膛上。

“乖乖,不要急,慢慢来,啊?哈哈”

明涓使劲扭动着身体,却徒劳无功,双眼迷蒙着泪水。

“珠儿,珠儿救我啊。。。。。。曹大叔,曹大叔。。。。。你们在哪里!!”明涓哭喊着,双腿使劲踢打却被刘员外按得死死。

刘员外矮胖的身躯凑上前来,脸上带着淫笑:“他们都已经歇下了,你现在叫谁都没用。听话一点,免得吃苦头!”

“不要,不要!你放开我!放开我!”明涓努力挣扎,眼见刘员外肥硕的身子已经压了上来,她的双腿得了空,向刘员外胡乱踹去。

“刺啦”一声,杏花色的肚兜被扯断了,明涓白皙的胸脯显然更加刺激了刘员外,那一双熏熏然的眼睛里yu望暴涨。

“放开我,放开我!”明涓哭喊着,声嘶力竭。

刘员外发了狠,一巴掌打在明涓脸上,明涓嘴里一股血腥味弥漫开来,却仍然大呼哭号。

“你哭死也没用!唱戏的婊子都是这样的下场。。。。。”刘员外一把扯掉明涓的肚兜,扔得老远,双手抚上明涓娇蕾般的胸脯。

明涓被压在下面,更加死命地挣扎。

“啊!”刘员外突然一声惨叫,直起身来,双手捂住自己的左耳。

明涓嘴里血糊糊地看不清楚是什么东西,两眼直愣愣地瞪着刘员外。

“你个小婊子!”刘员外一巴掌打得明涓摔下了床,头磕在地上顿时期了血包,****的上身也染上了鲜血,和那白皙的肌肤形成刺目对比。

明涓爬起来,将嘴里的东西吐掉,趁刘员外捂着耳朵呼痛之际,随手操起一个立在架子上的花瓶,毫不迟疑地朝他砸了过去。只听得“砰”一声,屋子里再没了响动。

暖阁的门开了,绵雪夹在狂风里阵阵呼啸。明涓裹着披风出了屋子,两眼发直地向前走去。她不知道自己在哪,也不知道要去哪,只向前走着。

雪风掀起她的披风,露出白皙的肌肤。她忽然发步狂奔起来,直到撞入一个人怀中。

“喂,你怎么了?”耳边有焦灼的声音。

明涓拉着他的衣襟:“带我走,求求你,带我离开这里!”

“你怎么回事,受伤了?有人欺负你?”

明涓不回答,只拉着他的衣襟:“求求你,带我走,带我走!”

她几乎分不清脸上的是血还是泪,只拼命地哭求。

“好,我带你走。你不要激动!”

明涓扶着那人的手臂,一寸寸向门口挪去。她仿佛看见有许多好奇的眼睛打量着她,却没有一个人敢阻拦。

终于,刘府的大门支呀一声响,明涓跨出了门槛。她脚一软,跪倒在雪地上。

“玉玲珑,是怎么回事?有人欺负你吗?你的那个小丫鬟呢?”

明涓惨笑着摇头:“我要回集秀班,岱青哥哥,三姑姑,你们在哪里,涓子好想你们,好想。。。。。。”

雪风凄厉,明涓跪在雪地上失声痛哭,雪末子一粒粒贴上她的脸,贴上她的身,贴上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