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小引，子昊去美国了
第二天，别雅就来看我了，提着大袋牛奶，说是那实在！我一见她就问子昊的情况，可她总是忽悠我，岔开我的话题！
“小引你知道吗？云边发达了，成了当红歌星，现在电视上全是他的影子，红的不可开交！我特喜欢他一句话，他说“我是一唱歌的，我有一个不再说话的老婆，我是在用歌声唱完整她的残缺，所以她没了，云边的歌也会没了！多深情呀！当着全北京，全中国、全世界多庄严的宣誓呀！他云边会爱江琦真一辈子！”
看着别雅抒情似的演说，我只是瞪着她，有些不耐烦问别雅，“然后呢？”
只见别雅眼镜一提，“然后，哼哼，——，你米小引就该吃醋，多好的男人呀你就错过了！”
那会儿我就见着别雅在流口水！要是让其俊看到会怎么样呢？难以想象。
“别雅，我求你了，告诉我子昊在那里吧！是死了，也让我知道他葬在哪儿？”
我扑坐在床头，别雅走向我的脚步很轻，想在二万五千里的海底听自己的呼吸！内心莫名的升起一丝恐惧！
“小引，子昊去美国治疗了，是跟莫桐桐一起走的。车子爆炸的时候他拼命救你，你刚出车门，车子就爆炸了，我看着他全身都焦了，自己几乎丧失生命！”那一刻，我就别开别雅，跑进厨房里，抓了一大把的花椒种子往嘴里咽，我憋着麻木不哭，可却包着一嘴的花椒抽搐！
我突然想起车祸时，子昊冲我笑，然后甩着手，拉着另一个女孩离开的事实。我蹲下了身，抱着我的双膝，隐隐作痛！我无声的哭，我摔东西，别雅就抱着我，把我死死的绑着她的身上！
“小引，我知道你难过，可是子昊要活下来，他就必须跟莫彤彤走。”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对着别雅呐喊，对着我的家呐喊，直到我累了，眼泪流干了！我的心依旧焦躁不安！
我怕莫桐桐一旦治好了子昊，子昊就得用一生去偿还，那我呢？我们的爱情呢？我是不是又要再次失去子昊？我好害怕，我看我的家都七零八落了，我看着别雅在我面前哭，可我更想哭，我还是不甘心，我总认为老天在折磨我，他不把我当人看！
自那以后，我对子昊的思恋写满苦涩，每次我都去打扫子昊空空的寝室，我想他一定会回来，可每一次打扫干净了，反而会更失落，因为房间里没有子昊。我常坐在子昊常坐的椅子上发呆，想子昊会在干什么，他是不是已经好了，又是不是和莫彤彤逛在美国的那条大街上。可我总是希望有一天他就站在我面前，告诉我“米小引，我回来了！”
那带着苦涩的寒冬过去了，我看到去年的那棵树发芽了，嫩绿色的树叶摇晃在春风中，在不经意间我就想到子昊，我家的那棵大树！
一切的思念都是在那个炎炎的夏日结束。那时期末考刚结束，为了名义上的庆祝，决定和别雅两口子约在一起吃饭，地点就在他俩的小窝。
“你往哪儿一蹲，我就知道你要拉屎，还是撒尿！”菜桌子上，别雅和其俊就吵起来了，只是为了一盘小菜，别雅想吃甜酸味，可其俊把它弄成麻辣味！
“我说你俗不俗呀！这有什么区别呀！咋整不是吃呀！”那时其俊也火了，扯下围裙就往沙发上一坠，把自个儿当弹力球使了！
“我就俗，还俗不可耐了，怎么着吧！”
别雅腰板那么一叉，给其俊顶上了！
“你跟谁学的呀，乡村老太婆！”
“跟你这个山村大叔呗，跟了你，我才知道抠门是这么扣的！叫你弄甜酸味的，你就为了节约一点糖，你就弄成麻辣的。”
“我说了，是放错了，你咋就不信呢？”
“我不管！”
“那你想怎么着。明说，拐弯抹角的我受不了！”
其俊一生气就直接站起来了。
“好啊，咱们就一不做二不休，把婚离咯，省的闹心！”别雅估计是气大了，离婚这种事又闹上了！
“离就离，不就在纸上戳一大红彰嘛，走，咱这就去！”其俊拉起别雅就走。
“走就走！”这不，两人抄起手准备出门，顺道把结婚证也带上了，把我这客人弄得一愣一愣的。我就想我和子昊还没有见面呢？别雅和其俊就闹了无数八次的离婚了，还个个说苦，我想他们是把我的苦当相思苦了！
看着两人急匆匆的下楼，赶紧追了去。
刚到楼底，两人就把车也开出来了，张开双臂就挡在了车前，我感到车子架起的灰尘扑在了我脸上，我半睁开眼，就看见别雅和子昊绿了的脸紧紧贴在了玻璃窗上了，低下头才发现车灯就亮在我的膝盖前，赶紧吁了一口气。
“米小引，你不想活了呀！”别雅就冲我吼，语气里有点心虚，要是真把我撞了，她还能冲我撒野吗？
“你丫的别说话，我和子昊还老死见不着一个人呢？你们闹什么闹呀！闲我大半身了还是孤家寡人，看我不顺眼，卖弄一下你还有婚离，是吧！”
大步流星走过去，死敲着玻璃，把别雅从车上拽下来了。
觉得发怒挺好玩的，又开始冲其俊撒野。
“还有你，不就是一个高大英勇的人吗？你以为你下半辈子还能找个红颜知己，玩玩青春呀！别做梦了，有了别雅就别打什么歪念，乖乖的给我做个好夫妻，别像我这样，连异地恋都没得谈！”
说完我就哭了，顺子别雅的手下滑，抱着别雅的大腿一个劲儿的哭。
别雅把我扶起来，“对不起，小引，都一年了，你还没有忘了他呀！你何苦呢？”
我就趴在别雅的肩头，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为了避免别雅的安慰，我选择了离开，因为在这一年里，我已经听多了别人的安慰，不是我听不进出，只是我不想听，我想无论如何我都是忘不了子昊的，就算是孤独终老，我也选择在等待里死亡。
那一年，我大三结束，学校叫我们实习前自我找工作，先体验体验。
而我们都是学摄影的，自然是以照片为载体，老师就给我们统一定了题目，叫——遗失的悲伤。
我一直坚持个子昊一组，即使他没有回来，我依旧坚持。
别雅总说我傻，说是两个人的工作，我非要一个人解决。
可我总是觉的无所谓，我想我要是和别人合作，我也会一个人静静的完成，因为我已经习惯了，什么事都和子昊并肩作战。
我不知道是不是上天眷顾我了，别雅突然打电话来告诉我，莫彤彤要回来了！
老早我就在莫彤彤航班到达前，到了那里，我拼命的向机场张望。
加拿大的飞机起飞了，澳大利亚的航班抵达了，……
我在一次又一次的希望和失望中翘首，终于在第十五次广播时，传来了美国航班到达的消息，我看见莫彤彤戴着墨镜独自出来了，身后拖着她的行李。
“子昊呢？子昊呢？”我冲上去抓住莫彤彤，我不停的问，不停的向她身后张望。她摘下墨镜看着我，没有表情的看着我！
“米小引，这么久了，你还是没变，还是那么大大咧咧！”
莫彤彤很正经的说道，并不在意我焦急的询问。
“你告诉我，子昊在哪儿！”
我冲着莫彤彤的耳门呐喊，那声呐喊把我的脑袋都弄晕了，仿佛我的呐喊带动了我脑袋里的哪根筋似的。
“米小引，你知道脑袋瘫痪会怎么样吗！”莫彤彤淡定的说道。
那一刻，我差点就晕厥过去。
脑海里就看到一张大大的床上，容纳下一个小小的身躯，子昊就躺在那里，对着半掩的窗惆怅，仿佛再美的阳光也像风烛残年的老者，只待最后一次呼吸！下意识里，我把莫彤彤嘴里的脑瘫想成了子昊。我憋着劲儿，不让自己哭。
“他很安详，他说他喜欢脑瘫的感觉，可以什么事都不用管、不用想，他活的好自在。他也可以幻想了，不会再为误会而解释，不会再有喜怒哀乐，他把自己隔离在自己的世界，他很快乐，他不需要想着如何悲伤，因为无济于事！每天，他只要在不停的在眨眼闭眼中度过，他会很安静！”
莫彤彤的眼神好迷茫，她太过的忧伤让我觉的害怕，我甚至在想，莫彤彤那包厚重的行李里是否就藏着迟子昊的骨灰，其实他已经离开我了。
“哼哼”——“米小引，你好天真！”
莫彤彤对着我冷艳的笑，我简直是要疯了，摇着莫彤彤的脑袋，逼着她告诉我，子昊到底是怎么了。
我拼命的摇，可是莫彤彤依旧是那么冷艳的笑，把我的心一次又一次的吓凉。
“你说呀！为什么你不说话，说呀！”
我还是拼命的摇莫彤彤，那一刻，我已经不正常了。
连机场的保安都来抓我了，我看着莫彤彤被我抓红的手臂，五个，十个，上百个手指印是那么清晰。
被保安拉走，我依旧用脚踢莫彤彤，我就骂她——为什么把我的子昊弄丢了。
机场里，我一声又一声的吼，对着机场高高的屋顶，一次又一次的呼喊。
我看着莫彤彤撇开保安，来到我跟前。
冷冷一笑后，给了我狠狠我一巴掌，顿时就把在场的所有人震懵了！
“米小引，是我脑瘫了，我没有抢不走你的子昊！以后我请你们也可怜我，别在我面前出现了！”
莫彤彤的手在颤动，她打的我的一巴掌很用力，我感觉我的耳朵、我的脸都跟着肢体分开了。
捂着脸，看着莫彤彤跑出去，泪水飘飞在空气中，只留下她的行囊，依旧挺拔着！
“小引”
我猛的一回头，看见子昊就站在出站口，拖着他的行囊，挎着那个熟悉的挎包，容光焕发的站在我的面前，轻唤我。
我跑过去，抱着他，一次又一次的抓紧。
“子昊，子昊，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
子昊就抚摸着我的头，骂我“傻瓜”。
我就静静依偎在子昊的怀里，落着开心的泪，我很庆幸子昊还活着，活在我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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