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隐藏的肮脏
阳光惨白,亮晃晃的照在地面上。
许安静静静地站在病房门口,怔怔地看着病床中的人。阳光刺眼,亮晃晃的照在死寂的房中,他笼罩在阳光中,阳光映射在他苍白没有一点血色的脸上,白的更加骇人。
他躺在病床上,曾经温润的眼紧紧的闭着,漆黑的睫毛投下淡淡的阴影,长长的刘海似乎多日不曾整理,松松的垂落在额际。白色的病床,没有一丝血色的脸的,他静静地躺着,一定不动,仿佛已经死去,仿佛再也不会醒来。
许安静捂住嘴巴,心痛的仿佛下一刻就会死去。
阳光惨白,在她身后映出淡淡的阴影。她的身体死死的抵住病房飞墙壁,然后慢慢地滑落。
蹲在地上,她的手按在胸口,心痛的仿佛死去,仿佛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已经随着生命死去,为什么会哭不出来呢?明明就是想哭的,但为什么看见他,她会平静的仿佛死去的湖水,只有心痛将整个胸膛占据。
阳光西下,她久久地看着病床上的他,仿佛她是不认识他的,仿佛她和他是两个陌生人。
旁晚的风扬起翠绿的窗纱,窗纱静静的飘荡在空中,然后无力的吹落。周而复始,一遍又一遍。
他静静的躺着,仿佛会这样躺下去一辈子,仿佛那双温润的眼再也不会睁开。
“……你想这样死掉吗?你以为我会内疚吗?……”她的声音静静的飘荡在空气中,仿佛她是冷血,仿佛她是没有心的,“……但你知道的我不会的,……如果你死掉,如果你死掉,我也不会为你掉一滴眼泪,叶夜,你知道吗?我恨你,我恨你,嫁给你比死还要让我难受。”空洞的眼,看不清瞳眸的颜色,空荡的仿佛没有焦距,仿佛什么也不会看见。
夜色弥散在天际,病房里没有开灯,一片昏暗,她怔怔的盯着某处,神情木然,仿古没有情绪的木娃娃,“叶夜,忘记我吧!我们并不合适不是吗?”在她答应嫁给别的男人,在他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下名字,他们就已经再无纠葛,“……我爱的从来就不是你,你爱的也许也不是我,只是寂寞,寻求另一个人的陪伴而已,这样的两人本就不应该在一起……放手吧!放过自己,也放过我。”心痛的麻木,空荡荡的,她的声音静静的飘荡在夜空,没有一丝起伏,仿佛她说的只是最寻常的问候。
飘舞的窗纱静静的吹落,暗淡的月光投在他惨白的面容,鬓角间一滴晶莹的水珠滑落,消失在无边无际的黑暗。
她的指尖一颤,仿佛针尖刺进指间,她知道的,他会听见的,她知道她和他真的不会再有纠葛。
“忘记我吧!让大家都觉得幸福。”忘记她,会有更好的女孩爱他,他需要的是全心全意的爱,但这样的爱是她给不了的。
转身,脚步声响起,病房的门被关上。
晶莹的泪一滴滴滑落,消失在鬓发间,他躺在床上,冰冷的手指微微的颤动,冰的没有一丝温度。
病房的门在许安静身后关上。
她怔怔的站在那里,孤寂、绝望的影子淡淡的投在地面。
她站了很久很久……
三月的春光,三月的春风,小小的教堂簇拥在鲜花的怀抱中,安静的仿佛世外桃源。
宾客们已经陆续的进场,婚礼的宾客并不是很多,只是一些熟稔的客人的,徐臣只邀请了交往较深切的朋友和她的最好的朋友,商场中的朋友一个也没有邀请,不过还是有记者闻讯赶来,却被拦阻在教堂外。
三月的春光吹送着花香,小小的教堂在春光的衬托下,透出幸福的喜悦。
徐臣再在教堂门口,纯白的燕尾服将他衬托的出尘脱俗,他和宾客一一握手。
“祝你们百年好合。”
“谢谢。”
“祝你们新婚愉快。”
“谢谢。”
“祝你们白头偕老。”
“谢谢。”
他微笑着道谢,平静的眼中有着隐藏不了的幸福。
杜准君站在他身旁,微笑着和宾客握手。
侧首,他看着叶夜,他眼中的幸福是如此明显,幸福的仿佛他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但真的可以这样幸福一辈子吗?为什么他会感到不安呢?仿佛好像有什么事会发生一样。
宾客进场的已经差不多了,她应该快要从家里出发了,也许他应该和他一起出发的,但看见她,他竟然向一个毛头小子,慌忙的不知所措,所以他先离开到教堂了。
“谢谢!”徐臣与宾客握手,眼睛若有若无的凝视着她会出现的路口。
徐家别墅
许安静坐在梳妆镜前,静静的看着镜中的自己。
镜中的她一身雪白的婚纱,晶莹剔透的肌肤,圆润的肩膀,美的不识人间烟火的仙人。
陈素容站在她身后,小心翼翼的将她的头发盘起固定,然后将雪白的头纱固定好。将头纱放下,陈素容满意的大量镜中的她。
“你会是世上最美的新娘。”她放下手中的梳子,坐在许安静身边。
“谢谢!”许安静平静的笑。
“……安静。”陈素容握住她的手,“你要幸福哦。”她想微笑着祝福她,但眼中却有泪花闪烁。
她一定会幸福的,徐臣那么的爱她,一定可以让她幸福一辈子的。
“我会的。”许安静用力的微笑,笑容幸福,仿佛她一定会幸福一样。
“许安静你说过的,你一定会让自己的幸福的,如果你没有做到……如果你没有做到……”真的可以幸福吗?嫁给他,然后一生一世幸福的活着。陈素容握紧她的手,眼泪流下来,“你一定要让自己幸福……一定会幸福的。”
“我会的。”许安静反握住她的手。只要他觉得幸福她就会幸福,嫁给他,让他觉得幸福,是她唯一能做的,她不想在伤害一个人后,再去伤害另一个人。
“安静——。”陈素容努力的笑着,但眼泪却流下来。善良如她,如果她认定的事情,她就会做下去,即使她爱的并不是徐臣,但既然答应嫁给他,她就会让他幸福,即使她并不幸福。
这样的人是最吃亏吧!不够圆滑,不够世故,喜欢了就会一生一世,对许家如此,对徐臣也如此,因为觉得欠他了,所以想要去补偿,即使牺牲一生的幸福。
“你真的很傻,很傻。”陈素容想哭又想笑,狼狈的不知所措。
“傻吗?”很傻吗?但这样她欠他的不是吗?只要他幸福,她才会幸福的。“素容姐,你知道吗?他爱我爱的胜过他的生命,世上不会有人比他更傻。”而她唯一可以为他做的只是让他幸福。
“但……嫁给他,你幸福吗?”因为这样就可以牺牲一生的幸福吗?
“……嫁给他,我很幸福。”抬头,许安静看着陈素容的眼睛说,她一字一句,仿佛她真的是可以幸福的,“他爱我,我也会努力爱上他。”
“傻孩子。”陈素容抹净眼角的泪水,“希望傻人有傻福。”
望着镜中的妆容被泪水溶花了,陈素容尴尬的笑,“你在这里等我几分钟,我去洗手间整理一下。”将桌面的新娘捧花递给她,陈素容赶紧走出房间,不敢让她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
许安静抱着捧花,安静的坐在梳妆镜前。
胸前的捧花娇艳,散发着淡淡的花香,在灿烂的春光中幸福的绽放。
嫁给他,她很幸福,只要他觉得幸福,她就会幸福。
脚步声在房门外响起,许安静回头,看向门口,素容姐说去洗手间,这么快就好了吗?
阳光从门口射进来,许安静眯起眼,吃惊地看着门口。
许安薇站在门口,雪白的礼服,晶莹剔透的玉肩,如丝的秀发吹落胸前,美的仿佛不似人间应有的人。
“安薇——。”许安静站起来,吃惊地看着她。她知道安薇喜欢徐臣,如果她和安薇见面了只会让彼此尴尬,所以她没有让徐臣邀请许家的人。
许安薇走进她,笑颜如花,仿佛她是来祝福她的,但她知道这样的笑容月甜美,安薇就会恨她越深。
“姐姐。”许安薇微笑,仿佛她真的是她最爱的姐姐,“今天是你结婚的日子,姐姐竟然忘记告诉唯一的妹妹。”她含笑拥着姐姐的肩头,“祝福你,姐姐。”
许安静怔怔地伫立着,身体僵硬。
许久,她才轻轻地说;“谢谢!”
放开她,许安薇看着一身白纱的她,眼中的笑颜更甚。“姐姐,我想送给你一份礼物。”
“安薇,你恨我吗?”她应该恨的她,安薇喜欢他,一直希望嫁给他的是她,但她现在却笑着说祝福她。
恨?
许安薇含笑,“你说呢?”她是她唯一的姐姐,如果没有这件事,她永远都会是她的姐姐,但……
“对不起。”
“对不起?姐姐。”许安薇笑得妖娆,“如果你会觉得对不起,那么接受了这份礼物,我们就一笔勾销。”
阳光灿烂,灿烂的刺伤人的眼睛。
徐臣望着路口,心中有丝不安,仿佛会发生什么事情一样。也许,他不该离开的,也许他给呆在她身边的。
时间一点点划过,慢的仿佛被什么牵绊着,他拨通了她的电话,但传来的只是: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已经关机……
心中不安不断的扩大,恐惧紧紧地钳制他的咽喉。
她答应过不会再丢下他,她说过再也不会让他一个人难受,难道——
不愿再去想,他只想马上见到她,将她紧紧的禁锢在怀里,告诉她他有多爱她。
转身,在宾客的错愕中,他向教堂外跑去。
杜君准看着少爷丢下满堂的宾客,看着他惊慌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他交代了身旁的人几句,抱歉地向宾客微笑解释,然后匆匆地离开。
阳光灿烂,许安静眯起眼才能看清安薇怨恨的眼。
“……你知道叶夜为什么很他?”她的声音轻轻的,却像重锤一样砸在许安静的胸口。
许安静迷惑的看着她,猜不透她到底想说什么。
“因为——。”许安薇慢慢地说,“……他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本是同根生,却只能是强者生存。
“……你在开玩笑嘛?”许安静后退,摇晃的身体显示她力图镇定。
“开玩笑嘛?你认为呢?”许安薇大笑,“不信,也许你可以打电话给徐臣。”
许安静脸色惨白,她知道安薇不是在开玩笑的……
同父异母的兄弟?他们竟然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抹去记忆,娶你为妻,是因为叶夜爱你吗?”许安薇讽刺的笑,“你以为他真的爱你吗?”
许安静捂住嘴巴,下颌颤抖。
“叶夜真的爱你?真的爱过你?”嗤笑,许安薇凝视着涂满殷红指油的双手,“你也不过是一个棋子,一个他报复徐臣的棋子,他恨徐臣,恨的不惜抢走他爱的东西。”
许安静捂住耳朵,努力地不去听。
安薇一定是骗她的,因为她爱徐臣,她只是想阻止她嫁给他而已。
一定是这样的,所以她不能被骗了。
但……她真的在骗她?叶夜说过的,他说过他恨他的——
许安薇冷笑看着她,心中被报复的快感充满着。
“徐臣该怎么称呼你呢?弟媳,还是妻子。”他明明知道的,但他竟然不顾一切,乱伦的选择了忽视。同父异母的兄弟竟然爱上了同一个女人,爱的不顾世俗,爱的即使乱伦也绝不放手。
他们竟然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而她竟然怀着弟弟的孩子嫁给哥哥,多讽刺啊!她竟然要嫁给前夫的哥哥。
“徐臣爱你,那个雪夜,我就知道他爱你,那个夜里,当他抱着你,当他不顾一切强迫了你,我就知道他爱上了,爱得不能自拔。明知道你会恨他,明知道女人最无法承受就是被强迫,但为了留下你,他宁愿你恨他,还是不顾你的意愿强迫了你。”那个夜里,她站在门外,她一直以为徐臣会爱上她的,她一直以为她会是他唯一的女主角,但当她看见她最爱的男人和她唯一的姐姐在床上……
强迫?
许安静的嘴唇一下子苍白起来,她死死地盯着沈蔷,仿佛不能相信自己听见的。
不会的,不会的,一定是她听错了。
“哈哈,你并没有听错。”
没有听错吗?
难道……
“不记得了吗?那天夜里,发生的一切都不记得了吗?”许安薇冷冷的问,“对了,我忘记你的记忆不再了,所以你理应忘记那天夜里所发生的一切。”
“你骗我的,你骗我的。”许安静试图说服自己,但声音低的几不可闻。
“骗你吗?”许安薇冷笑,“也许我可以帮你想起什么。”
撕——
衣帛破裂的声音
许安静惊慌的捂住冰凉的胸口,身体恐惧的后退。
“有印象了吗?那天夜里,当你的衣服被撕破——。”许安薇拽住手中破裂的破布笑。
胸前一片冰凉,破裂的布帛落在地上。
额头剧烈的疼痛,破碎的记忆闪过脑海。
雪夜
绝望
她躺在他身下
破裂的布帛落了一地
“你骗我的。”许安静惊慌的后退。她一定是骗她的,但为什么记忆中会有这样的片段……
难道——
“我为什么要骗你,如果你不是想起了什么,你也不会这样的惊慌,不是吗?”她知道她想起了什么了。“和哥哥上过床的女人竟然嫁给了弟弟,如果叶夜知道了,还会娶你吗?而更可笑的是一年后你竟然怀着弟弟的孩子嫁给曾经和自己上过床的哥哥,多讽刺啊!”是报应吗?她唯一的姐姐抢了她最爱的男人,如果没有她,今天嫁给他的会是她。
她恨她,恨她抢走了属于她的一切。
将车速加到最大,徐臣握紧方向盘,手背上的青筋****。
她说过的,说过她不会再抛下他一个人,这次她又要抛下他吗?
如果……如果她又抛下了他,他不会原谅她的,再也不会原谅她。
黑色的奥迪冲过狭小的车流缝隙,飞一样闯进红灯区。
他不会允许她再这样抛下他的,即使死,他也会抓住她的手。
阳光亮晃晃的,许安薇抬头看着阳光,美丽的脸狰狞的扭曲。
“有其母必有其女,乱伦的母亲,乱伦的女儿。”狰狞的嘴角扬起狰狞的笑,许安薇看着许安静,仿佛看着最低贱的东西。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她可以侮辱她,但她绝不允许她诋毁她的妈妈。
“你又要说我在胡说吗?”许安薇反问,笑得狰狞,“你知道爸爸为什么不喜欢你吗?即使你用尽生命讨好,他也不会喜欢你的。”
许安静一颤,看着她的嘴一张一合,不安紧紧钳制她的胸口,浑身冰冷。
“我一直以为你是我的姐姐,是你那低贱的母亲和爸爸的孩子,但……”看着她惨白的脸,许安薇轻蔑的笑,眼中的寒意令人不寒而栗,“但你并不是。”
“我不会信的。”妈妈说过,她是爸爸的孩子的,妈妈不会骗她的,她不要去相信安薇这些语无伦次愤怒的话语。即使爸爸不喜欢他,即使许家不喜欢她,但没有人可以否定她是爸爸的孩子。
“不信?你的胸口有一个椭圆的胎记,你是否会觉得似曾相识呢?”
许安静的手按在胸口胎记的地方。
这个胎记一出生就伴随着她,小小的椭圆形,像肌肤上的一朵梅花傲然绽放。
似曾相识?这样的胎记,她只有在一个人的身上看见过,那个人是——
“那是与生俱来的胎记,家族遗传,像刻进血肉的痕迹,只有血脉相传的亲人才会拥有。”
“你胡说……”仿佛喉咙被魔爪紧紧地扼住,许安静克制着身体的颤抖,却无法把话完整地说出来,不会的……不会的……
许安静捂住耳朵,死死的抱着头,不想听见的,不想听见的,但她的声音却像针般刺进她的耳际。
“小时候,那个男人胸前也有这么一个胎记,而男人的爸爸也有,男人的亲女儿也有,而你也有,而那个男人就是——
你妈妈的继父,我们的外公。”
许安静呆呆地站着,脸色惨白惨白,仿佛她什么也没有听见,仿佛她已经死去。
胸前的衣服落下,胸口上殷红的痕迹曝露在空气中,小小的椭圆,殷红殷红,仿佛血一样,刻在她的肌肤。
乱伦?
妈妈说过她是爸爸的孩子的,妈妈不会骗她的。
但……
“许安静,你并不是爸爸的孩子,你身上的血肮脏的不堪入目。像你这样的人本不该存在的,连一只畜生都不如。”乱伦,继父和女儿的杂种,如果他知道了,他会后悔娶她吗?
“许安静,你是乱伦的杂种,你凭什么和我抢走我的一切。”她恨她,骄傲如她,美丽如她,许安静没有那一点可以和她媲美的,她凭什么抢走她的一切,她不服气,她不甘心,如果她不能得到,她不会让任何人得到。
乱伦?
她竟然不是爸爸的孩子,她以为她是爸爸的孩子,即使他恨她,她竟然以为总一天他会喜欢她的。
因为她不是爸爸的孩子?所以他永远不会喜欢她。即使她用生命去讨好也不会。
杂种?
原来是那么脏,那么脏,再也不会干净了,永远再也不会干净了。
不该存在的,本本不该存在的。
为什么要骗她?
为什么要生下了?
为什么生下她,又抛下了她?
没有人会真的爱她,没有人真的会喜欢她。
世界黑暗的没有一丝光亮,不断有寒气从脚尖传来,黑冷的仿佛再也不会看见阳光,黑的仿佛她已经被世界抛弃。
许安薇眼眶深沉,报复的快感让她的脸变得狰狞,她看着崩溃的许安静,看着她像临死的野兽般不断的坠落,不停的颤抖。
“我得不到的……你也不会得到。”
恨意像魔鬼的手死死的抓住她狰狞的心,她疯狂的嚷着,然后随着魔鬼一起堕落,一直堕落。
不要怪她,不要怪她,如果许安静没有抢走他,她不会这样做的。
房门被推开,房门重重地撞击着墙壁。
许安薇吃惊地看向门口,狰狞的脸微微的扭曲着。
他站在门口,厌恶的看了一眼许安薇,然后别开头,仿佛连多看一眼也让他感到恶心。
许安薇惊慌地想解释,但看见他嫌恶冰冷的眼,她的嘴张了张,却什么话也没有说出口。
徐臣走向许安静,当看见她死寂惨白颤抖的身影,他愤怒的像杀人。
“静。”他呼唤她的名字,想将她拥进怀里,让她栖息在他的世界。他不该留下她一个人的,如果他陪在她身边,她就不会……
手指触及她的身体,她惊恐的挥开他的手,身体瑟瑟颤抖着,她的眼充满恐惧,仿佛不相信任何人,仿佛只有这样才可以让自己不受伤害。
“静。”徐臣惊慌的想抱着她。
“放开我。”她剧烈的挣扎,喉咙低低的梗咽着,仿佛受伤的野兽。
身体用力的挣扎,她的力气大的惊人,像想挣脱禁锢的野兽。
呜呜……,她惊叫着,恐惧的看着他,眼中防备,深深的恐惧蜷缩着身体。
“静。”徐臣惊慌的抱紧她。
“啊——。”她用力咬着他的手臂,趁他疼痛挣开他的禁锢。
“……不要……”她后退,恐惧的退至角落,蜷缩着身体蹲下,防备的盯着他。
“静。”徐臣想她靠近。
呜呜……,她死死地抵住墙角,双手疯狂的舞动,挥开他的靠近。
许安静浑身颤抖着,神智恍惚,眼中狂乱防备的看着试图靠近她的人,仿佛所有人都会伤害她一般。
“静。”徐臣站在她面前,想将她拥入怀,但看见她眼中的恐惧和防备,硬生生的僵在空中。
徐臣心疼的凝视她,看着这样的她,他的生命也被撕裂一般。
她死死的蜷缩着身体,像动物濒临死亡的恐惧。
看着他停留空中的手,她狂乱的一把挥开,然后疯狂地向门口跑去——
她的身体有些摇晃,直直撞向半敞的门。
“小心。”徐臣在她撞向门板的那一刻推开门。
许安静之若未闻,渐渐地越跑越快。
徐臣跟随着她跑出去。
许安薇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外。
她明明站在他面前,但他不会看见她的存在。许安静只是一个乱伦的杂种,但他的眼中永远只有她的存在。
当他知道许安静的身世,他也可以毫不在意吗?为什么她还是在他眼中看见爱意。
当许安薇追出房间,看见他紧紧的抱着许安静,仿佛用生命在抱着她。
长长的楼梯,一级一级往下延伸。
许安静挣扎着,仿佛他是会伤害她的人。
呜呜……
仿佛疯了一般,她的力气大的惊人,尖锐的指甲划过他的脸上的肌肤,血慢慢的滑下他的脸颊。他紧紧的抱着她,仿佛死也不会放手。
许安薇定定地站着。
真的怎样也不会爱上她吗?即使只是回眸一眼她也会满足的,但他却从来不会。
输掉了吗?她可以为了他付出生命,但他不会多停留一秒。
是输了吧!
看见他痛苦,她只会更痛。
所以该放手吗?
放过他,也放过自己。
这样的她,不择手段,以为伤害了她,他就会回到自己身边,但却将他推得更远。
这样的她,连自己都感到嫌恶。
怔怔地,看着紧紧相拥的两人,看着疯狂挣扎的她,看着她脚下踏空,往下摔下去——,看着徐臣在千钧一刻,抓住她的手臂,拽住她的身体,看着他因为冲力摔下去——
放手吧!也许不该存在的是她。
闭上眼,她在他摔下的那一刻抱着他的身体。
世界在旋转,不停的翻滚,她紧紧抱着他的头,紧紧将他护在怀里。
身体撞向护栏,她似乎听见骨头破裂的声音,痛的麻木,但她竟然觉得幸福。感觉他在她怀里,他的气息和她的交融在一起,他和她仿佛是一体的。
对不起,这辈子爱上了你。
来世,我会让你爱上我。
许安静怔怔地凝视着楼梯的并一端,被拽回的身体紧紧地抱着护栏。
她看着抱着仿佛一体的人,看着殷红的液体染红楼梯,一丝丝不停的往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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