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不要出现了,我承受不起你的形同陌路
浑浑噩噩地等他们用完餐,也没有听见他们在聊些什么,脑袋嗡嗡作响,头痛的厉害,只想转身就逃,逃得远远的,再也看不见他。
“小姐?小姐?”漠楠的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
“啊……”矽然尴尬得回过神来,看到漠楠双手托着下巴,眨巴着眼看着自己,“请问有什么需要?”
漠楠笑眯眯地打趣道:“你走神咯,我要告诉你们老板。”
矽然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紧张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一直窝在沙发椅上的泽遥直起身子,慢慢道:“别闹了。”
漠楠看着尴尬的矽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说:“好了,跟你开玩笑呢,我们吃完了,帮我们买单吧。”
“好,好。”矽然连忙去柜台拿单子。
“嘻嘻。”漠楠在桌底下踢了泽遥一脚,成功引来他的瞪眼,她笑着说:“那位小姐真好玩,你看我把她吓的,胆子肯定很小。”
泽遥没有说话,往柜台那边望过去,看到她站在那里核对单子的背影。胆子很小么?他自嘲般的扯了扯嘴角。胆子小的人,会命令别人消失在她的视线吗?胆子小的人,会一天到晚把死挂在嘴边和别人吵吗?胆子小的人……会在别人的胸口处,致命的地方,开枪吗……
漠楠发现泽遥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还没等她顺着眼光看过去就已经听到凶狠的斥责声。
“你长不长眼睛啊!”一个油光满面的男人愤恨地把手中的高脚杯使劲砸在地上。
“对不起对不起……”矽然忙不迭之地说着对不起,忍着被碎片溅到的疼痛,弯着腰连身子都不敢站直。
“对不起?!几声对不起就完事啦!”男人扯开西装的口子,粗鲁地脱下来举到矽然面前,“你让老子还怎么穿!”
“先生,您可以告诉我您的地址,等我洗干净了,会给您送过去的。”矽然涨红着脸,双手紧张地搅在一起。
“这样啊……”男人单手托着下巴,上下打量着矽然,“那要不要今天晚上就去我那,我们慢慢洗啊。”
矽然白了脸,看到男人肮脏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流连忘返,顿时羞耻感注满全身。她僵硬地站在那里,紧咬着下唇不说话。
男人见她不说话,以为是默许了,伸出挂着粗链子的手就想揽她。
“张先生。”人群后有人轻笑了一声,“一年没见,怎么也学会欺负小女生了啊。”
刚伸出一半的手顿了顿,男人回过来看着声音传来的地方。
泽遥不紧不慢地向他走过来,身边的漠楠轻挽着他的胳膊,恍如踏入舞池的王子和公主,一出现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
男人的嘴角抽动了一下,收回手在胸前不自然地搓了一下,讪讪地笑道:“这不是泽遥少爷吗?”他哈着腰走过去,“怎么一年不见,突然回来了?也不通知一下我们,好让我们给您接下风啊。”
“不必了。”泽遥不着声色地往后退开一步,那人也识趣地站在三步之外不敢再靠近,“倒是这儿环境不错,张先生可别乱了我的兴致。”说完,笑着弯头看着他。
男人顿时憋着气也不敢说什么,斜眼看了眼矽然,又对泽遥赔笑问道:“她是泽遥少爷的人?”
矽然咬着下唇站在那里,她能感受到旁人强烈的目光,就好像是过去的种种都毫不保留地被人当众翻出来,强大的抵触感在心底冲撞着,张开嘴刚要否定一切,却在听到那人的话是生生卡住了。
“不认识。”泽遥摇着头笑道:“只是觉得不想让这件事破坏了我和未婚妻的相处气氛。”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彻底放逐了所有的过去,只是短短一年的时间,曾经对他纠缠不止的夏泽遥已经主动淡出她的人生了,甚至连一丝留恋都没有,就这么全身而退了……
“哦哦,这样啊……”男人依旧挂着赔笑,朝泽遥鞠了鞠躬说:“那我就先走了,泽遥少爷有什么吩咐尽管来找我哈……”
泽遥没有接话,朝着门口摊开手,做出一个“请”的姿势,大方得体,却让那人哆嗦了一下,哈着腰走了出去。
“这么快就走了?”漠楠走出来望了望门口,“就这样啊?”
泽遥一下子脱掉了刚才优雅的气场,用手指戳了戳她的脑袋,憋着嘴说:“那你还想我跟他打一架?”
漠楠揉着被他戳痛的脑门,皱皱鼻子说:“我是这种喜欢看戏的人吗?”
泽遥白了她一眼:“你自己心里清楚!”
边上的人没有听清他们的对话,还以为是情人间的耳语,都各自散开去做自己的事了。
“哎呀,我的化妆包扔车上了!”漠楠跺跺脚,也不管自己穿的有多么的高雅,撒开腿就往门口跑,回头丢了句“你快点儿!”就出了门。
泽遥本来想扯着嗓子喊句“就那张脸还学人家抹什么粉呐!”但周围的环境以及人们欣赏的目光还是让他把那句话乖乖地吞了下去。
他双手放进口袋,一如从前的潇洒,迈开长腿走到矽然边上,笑着说:“行了,以后被别人占便宜别闷声不吭的。”我会心疼的……
“走开……”矽然低着头,轻声挤出两个字。
泽遥放在口袋里的手在微微颤抖,嘴角却还是保持着玩味的笑意。
“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了!”矽然抓住了他的衣领,一如从前那般带恨的眼神:“不然我真会杀了你!”
泽遥笑笑,无所谓地耸耸肩。
所幸大家都已经移开了目光,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矽然突然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放开手向后退了一步。
泽遥理了理衣领,一副已经习以为常的样子,笑着说了声“再见。”
再见……不是再也不见,而是再次见面,是的,我没有答应,泽遥孩子气地撇了撇嘴巴:单方面的决定不算数的
矽然恍恍惚惚地抬起头,只看到还在摆动的玻璃门,那个想要寻找的身影已经远去。有什么东西随着他的离开一起被抽离了,她不敢细想,她怕这么想着,自己终有一天会被瓦解。其实已经不堪一击了,不是吗?他的一句“不认识”是最致命的攻击,如果离开是一种无奈的躲避,那么形同陌路就是一种残忍的面对了。白矽然在夏泽遥面前永远都是输,因为对自己不够狠,在遇到夏泽遥后,她总是偷偷地妄想给自己留条活路,起码在后悔的时候还有转圜的余地,可是夏泽遥呢?他对自己太狠,说好在她的世界消失,就真的只等自己去找他,那么这次呢?是不是真的狠下心再也不见了呢?他会的,矽然知道,他就是这样一个人,看上去对比谁都要活得滋润,实际上却比谁都活得残酷……
所以,白矽然输了,输在见到夏泽遥的那一刻起,输得彻彻底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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