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武官谋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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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瓮中捉鳖

只见漆黑静谧的山林间突然闪烁着夺目的火光,一条火龙将整个山坳团团围住,军士们口中发出的杀喊声在山谷中回荡,将原本那穷极压抑的沉静吵闹成彻底发泄的喧嚣。

十余天的准备与试探、沉寂于韬晦就是为了换取这一刻光明正大的爆发,想到这里楚砚狠狠地出了一口气。

山坳中的白莲会逆党被这轰天的杀喊声吵醒,一个个如五雷轰顶一般从床上一跃而起,潜意识地拿上刀剑,跌跌撞撞地冲出房屋,就看见山坳四周站满了长弓搭矢,刀剑出鞘的官军,一圈圈火把散射出明亮的火光,让这些刚从黑暗中苏醒的逆党张不开眼,一个个用手遮挡着双目扭过头去。

楚砚意气风发地站在石峰上,自上而下俯视四野,心中涌起无限快意。远远地向杨森下令:“杨森,你喊话。”

杨森一怔,像是无法理解似的指着自己,喃喃问道:“我?”却看到楚砚已经转过脸去,俯视着山坳中依旧茫然无措的逆匪,脸上露出居高临下的不屑,连忙回道:“是!”便在几个军士的簇拥下站了出来,立在崖边。

杨森抻了抻嗓子,高声喝道:“下边的白莲会逆党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识相的乖乖放下武器投降了,保你们一条狗命,不让你别怪刀剑无眼啊!”

杨森显然被三年前那场白祸折腾的不轻,怨气犹存。如今有了这般情势,自然要好好将这些逆党折辱一番,以报当年被追的狼奔彘突之仇。

山坳中的白莲会逆党却被杨森这番折辱骂醒了,一个个倔强地站直身子,弓着腰,张开嘴骂了回来:“******你谁啊,放什么屁?”

“哪家孩子在这撒野,让爷爷投降,也不看自己牙换了没有?”

“放你妈的屁,爷爷当年砍人的时候你还穿着开裆裤在门口玩尿泥呢!”

————

杂乱恣睢的粗言乱语在山坳中激起一片哄笑,将杨森气得满脸通红。后面的军士们一个也想笑不敢笑,一个个憋红了脸。

杨森高喝一声:“你奶奶的,老子剁死你。”刚要下令却想起了自己的身份,连忙看向楚砚。

楚砚看到白莲会逆党这般表现,心下明白他们虽然是一个个硬邦邦的汉子,但是已然不复当年造反时打出的“杀贪官、分田地、平不均、奉白莲”的主张,沦落成为一个个满手沾满鲜血的暴徒,草菅人命的刽子手。

想到这里,楚砚狠狠一笑,不怕你们反抗,就怕你们投降,现在倒好,自己送上门来了。懒得和这些逆党废话,嘴边泛起一丝笑容,狠狠地一挥手。

杨森看到楚砚挥手,心下畅快无比,这下既能报仇,又能分功,拔出长刀一挥,兴奋地粗着脖子高声喝道:“给我杀!”

李岩看了楚砚的指示,端起长弓从箭囊中抽出一支长箭,高声喝道:“放箭!”当先一箭射出,直奔方才喊骂的最欢的那名逆匪的咽喉而去。

那名劫匪正高兴自己将杨森骂的无法还口,手舞足蹈,笑得前俯后仰,却见一支长箭迎面飞来,而后便觉得咽喉一痛,双手丢了环手刀捂住咽喉,不甘地倒下。

面对铺天盖地迎面袭来的箭雨,白莲会逆匪们这才明白什么是形势比人强,一个个弓着身子四下躲避,但仍然不时有倒在箭雨之中。

机灵敏捷的躲进了房间,在里面靠着墙声嘶力竭地骂着:“奶奶的,龟儿子们,有种和爷爷光明正大面对面较量三百回合,躲在后面放冷箭算哪门子好汉?”

杨森听了这话就恨不得冲杀进去砍个痛快,眼看身旁的军士们也一个个红了眼,拿着刀兴奋地颤抖,满眼期待地看向楚砚,却见他依然肃立在那,表情冷漠的像是腊月的雪。心里一打怵,刚热起来的心火又灭了。

楚砚看了看山坳下的山寨,见逆匪全部躲进房屋破口大骂,微微一笑,向周围吩咐道:“除了那个那间最大的,其余房子都给我烧了!”

后面一个副千总一愣,忙上前提醒道:“大人,旁边那间看规制应该是逆匪头领的房屋,要不要留下,好——”

还没等他说完,楚砚看了他所说的房屋一眼,眼中闪过一道莫名的光彩,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了出来:“烧!”

副千总被楚砚的声音吓了一跳,连忙对四周的军士们大喊:“除了那间最大的,其余房屋都烧了,快!”

四周军士们互相传递者命令,一个个火把划过一道道残酷的弧线,落在一座座木屋上,茅草、椽子在凛冽的山风中迅速燃烧起来,火舌四舔,不一会整座山寨都笼罩在一片烟火中。

楚砚手一挥:“牌刀手在前,枪兵在后,向山坳推进。弓手压阵!”

哗哗哗,山坳一圈官兵全部行动起来,分成两股,向两个山口会合,片刻形成了两道钢铁洪流,喊着号子,向山坳中压去。

就在这时,一片火光烟云中跃出三人,手持雪亮的大刀,向楚砚所在的石峰飞扑而去,提纵间身轻若燕。

显然,白莲会硕果仅存的几名高手要擒贼先擒王了!

军士们见此,心下便是一颤。几名眼疾手快的弓手连忙对着三人的身影速射,却见三人手中的长刀随意一舞,一片刀影便将周身护住,只听乒乒乓乓几声,箭矢四散而飞,三人身形缺没有稍缓。

楚砚抽出腰间长剑,迎面对上三人,却见一道剑影在空中一闪而逝,宛如一道白练在空中乍现却收。当前一名逆匪身前的刀影已然被击碎,身形一顿,连忙飞身后退。

此时左右两人的合击已至,只见两边各有三道刀影,飘忽闪烁,难辨虚实。楚砚却丝毫不惧,将手中长剑向右边的刀影一搅,便搅碎了对方的招数,而后在迅雷不及掩耳之际右手持剑自背后回档,带起一片残影,剑尖正好击在左侧那人手腕上。

那人显然没有料到楚砚会如此不拘常理,从这个诡异无比的角度出剑,被楚砚一击得手,丢掉长刀。

楚砚反手顺势回划,长剑划过一道凄厉明亮的弧线,先划过右边那人招数被破中门打开漏出的咽喉,带起一道血箭,又借着楚砚腰身扭转的力道,划过左侧那人的胸脯,使之血如泉涌。

一招之下,两人毙命!

楚砚缓了一口气,方才那真是以命搏命,若是左边那人在快上半分,他的长刀就能劈入自己的脖颈。不觉一股愤怒与担忧油然而生。逆匪凶悍至此,实难对付。

剩下的那名逆匪见楚砚如此勇悍,报了逃跑的想法,转身寻了个间隙,便飞身向崖上纵去。

楚砚眼见追赶不及,迅速将长剑插在地上,左手自背后取了弓,右手两只长箭已然在手,张弓搭箭一气呵成,一声弦响,两只长箭激射而出。

逆匪慌忙逃窜只见只听身后弦响,心下不及细想,右手长刀回劈,护住后心,直觉刀上一股大力伴着清脆的金属敲击之声传来,未及高兴,脖颈一痛,一支长箭从咽喉刺出,而后便没了意识。

楚砚发出一声冷哼,让你跑了,这么多天的算计岂非前功尽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