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章腾腾腾走了出来,大步走向叶枫。其他的弟子纷纷屏息以待,看来有好戏看了。
七焰门弟子个个都嫌修剑的时间太少,因此,根本没有空把闲心花在绘画上,可以说,几乎百分之八十的入室弟子都是绘画白痴,对赏画简直一窍不通。能够称得上有水平的人,寥寥无几,不过,欧阳章的绘画水平,在入室弟子中首屈一指,乃是顶呱呱的。
欧阳章大大方方地站了出来,这一次,他并没有让叶枫点评画。从刚才的表现来看,这个姓叶的不但自己很善于作画,而且也是一个非常精辟的批评家,自己若想在这两个方面下手,那等于是白白成就叶枫的威名。
“叶师弟高才,在下叹服,不知道叶师弟对当下的几位名家怎么看呢,譬喻文大昌大师。”欧阳章缓缓说道。文大昌大师才华满天下,但他一生画风三变,若非高手,很容易犯以偏概全的错误。所以,就算是专业的批评家,也不愿意去点评文大师的画作。
叶枫心中一紧,他所看的书中,大多是点评过去的名家,对于当代名家,少有点评,而且,画册上也少有当代名家的作品,这让叶枫很被动。
幸好是文大师,这个人叶枫很熟悉。
只见他滔滔不绝地讲道:“我最喜欢文大师的作品的。他的画,精研古今之艺,广纳雅俗文野之法,徘徊日久,蓄势至深,一朝喷薄,撼天动地。其作品用重色重墨,关键一个‘破’字。色破墨,墨破色;浓破淡,淡破浓;色不碍墨,墨不掩色;水、墨、色淋漓交织、反复积染而不淤滞,可见大师之功深如此,非同凡响!他从太古壁画的艳丽而和谐的色彩得到了许多启示,使他从画自然固有色中脱出来,按自己的想象去差墨献色。他大胆用色,但他的画艳而不俗。他巧妙地将‘大青绿’中的重色分染改作重色泼染并与泼墨法融汇一起,创造了‘破墨泼彩法’。文大师一生勤奋,‘渐修’得道而非由‘顿悟’。他的画风三变:二十岁以前是‘以古人为师’;二十岁到三十岁之间‘以自然为师’;三十岁后‘以心为师’。文大师二十岁以前的画风可谓‘清新俊逸’,二十岁后进于‘瑰丽雄奇’,三十岁时达‘苍深渊穆’之境,三十三岁后气质淳化,笔简墨淡,其独创泼墨山水,奇伟瑰丽,大气磅礴,奇幻渊穆,不仅与向来之自我判若两人,亦真与‘五百年来第一人’之誉庶几相称......”
“说得好!”康玫香忍不住拍手赞叹道,大大的眼睛中充满了异彩。
欧阳章暗暗大叫不妙,这样下去,不但自己颜面大损,只怕美人的芳心也要被姓叶的给俘虏了。
“那石明大师你又如何点评?”欧阳章不得不硬着头皮问,事到如今,他就算想撤退也不行了。反正面子已经丢了,输一半与输个彻底,根本就没什么区别。反正都是输,若能够问到叶枫,则是反败为胜,值得一搏!
石明大师乃是当代画坛怪才,他的画,鲜有流出,想要点评,简直比登天还难。
本来叶枫准备认输,但一听说是石明大师,立即眉飞色舞,无他,这位大师恰好他也知道。
“石明大师器宇不凡,识见异俗;画境雄强,笔墨泼辣。至坚至硬之笔,若铁骨钢筋,扎就成一副奇崛的力的网胳。他的画以‘野、怪、乱、黑’著称,有悖传统。身世浮沉导致其艺更趋怪道。”
叶枫每说一个字,欧阳章的脸色就白上一分。上个百字说完,欧阳章的脸色几乎白如霜纸,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按理欧阳章应该认输了吧。
但是,他还不死心,只见他继续问到:“那天正大师的画风你又如何点评?”
天正大师的画似乎并不出名,除了圈内人士外,其他的人几乎没有听过。欧阳章也是偶然才知道天正大师这个人,因此,他想用它来考考叶枫。不管怎样,这已经是他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了。若再失败,就算他脸皮再厚,也无法继续问下去。
“天正大师啊。”叶枫想了想,心中忍不住要发笑。没错,这个欧阳章的策略很好,问的是当代大师,这正是他的弱项。可惜,天不从人愿,这欧阳章的运气实在太背,他问的三个人,恰好自己都知道,若他换问别的人,只怕自己要干瞪眼了。
叶枫清了清嗓子,回答道:“天正大师的画透辟之灵性,阐发绵绵不尽之幽情,思维细密清雅,作品于高古雅澹中显露出一种文士对历史与理想沉静的感悟。笔力雄放不失精致;彩墨苍润,更见满纸光辉,柔美悠长之韵味,举世罕有其匹......”
欧阳章大叫一声,口喷鲜血晕倒在地。哦,千万别误会,只是晕倒,不是吐血而亡!
顾凯鸣的脸色无比铁青,欧阳章的失败他早就在意料之中。可惜,欧阳章不肯听他的劝告,白白成就了那竖子的威名!
“哼,你会作画又怎样,今晚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顾凯铭阴阴地说。
没错,同门私下里自相残杀是不允许的,违者被点天灯,哀嚎七七四十九日后方咽下最后一口气,死状极惨。
他宁肯被点天灯,也不希望看到叶枫抱得美人归!
康玫香对叶枫越来越有好感了。二十岁,不少了,到这个时候的女孩子早就嫁人了。她出身高贵,才情满腹,人又如花似玉,追求者络绎不绝,多如过江之鲫,但都被她一一否决。在她心中,有一个隐隐约约的影象:他不一定要英俊,但一定要有气质有才华;不一定要出身望族,但一定要清白无暇;不一定要讨人欢心,但一定要温柔体贴.....
为了能够挑选到理想中的夫婿,她不惜每月都在大玉花园举行画展。在她的心中,才华除了气质谈吐外,饱读诗书,懂得琴棋书画也是绝对必要的。
今晚,她似乎找到了理想中的人选。虽然他长得并不英俊,但很有才气,气质飘逸不群,而且为人有骨气,不是一副奴才嘴脸......
接下来的品鉴会,开得有点索然寡味。由于叶枫的才华太厉害了,其他的弟子不再像以前那样慷慨激昂,争得面红耳赤,斗得你死我活,却是一反常态纷纷做起了缩头乌龟,毕竟刚才顾凯铭和欧阳章的遭遇明摆在那里,没有人傻傻地往刀口上撞,何况献丑不如藏拙,若自己没有绝对把握,还是不要出丑的好。
倒是那些女子,纷纷涌到叶枫身边,唧唧喳喳问过不停,把叶枫忙了个四脚朝天,汗流浃背。
小泥鳅同时也享受了一把贵宾级待遇。他宣称自己为叶枫的好友,知道叶枫的一切喜好与习惯,若有意者,请速速联系,价高者先得。
不得不说,这小泥鳅确实有奸商潜力,居然趁机做起了贩卖信息的生意,实在让叶枫哭笑不得。
这些入室女弟子,个个非富即贵,出手格外大方,一个晚上下来,小泥鳅赚了个盆满钵满,不但补上了下午的损失,还大大赚了一笔,就算再去吃一顿灵鱼大餐,也绝对没有问题。自然,小泥鳅是笑得合不拢嘴。
品鉴会结束后,按照常理,叶枫应该返回前山。毕竟,时间已经不早了,虽然不是深夜,但也差不多啦。让他意外的是,康玫香居然邀请他去她的闺房。
“不是吧?太快了点吧,我,我还没准备好呢?”叶枫很是犹豫,但一想到戚少真那僵尸般僵硬的脸,他立即答应了下来。
好,你不是喜欢康玫香吗?我偏偏不如你愿。
“你们这些臭男人,就知道瞎想。我这次邀请你去,是想让你欣赏一下我的琴技,绝没有其他的事。”康玫香嗔怒道,不过这样更显得她娇艳美丽。
其他的男弟子见叶枫与康玫香双双走进康玫香的闺房,个个气得捶胸顿足。
这个死叶枫,臭叶枫,明明是一个剑奴出身,却长得如此英俊。英俊也就罢了,偏偏还拥有如此才情,这实在是太没天理了!哪里还有我们的活路啊!
顾凯铭更是气得整个人要暴走了,他甚至想手持仙剑冲了进去,把那一对奸夫****当场乱刀分尸,不,应该是乱剑分尸。
“可恶,这个死叶老大,一点也不讲义气。漫漫长夜,居然要我一个人独自回去,真是有异性没人性!”小泥鳅边走边腹诽道,幸亏今天发了笔大财,否则等于白来一趟。
雷斯书倒是很高兴,毕竟,叶枫只是对康玫香感兴趣,并没有对他喜欢的柳媚感兴趣,这下他终于可以高枕无忧,放宽心了。
康玫香的闺房很雅致,青色的地板,青色的墙壁,加上白色的床,白色的家具,很有种淡雅素心的味道。
白玉小圆桌上早就准备好了夜宵,一只油烧鸡,两只清烤鸭,一盘叠玉笋及两个精巧的酒杯。
“给,这是梨花玉露酒,醇厚清凉,过口不醉,是灵酒中的极品。”康玫香递了一杯酒过来。
“好酒,真是好酒。”叶枫喝了一口,大声赞道。良辰,美酒,佳人,人生如此,夫复何求,快哉快哉。
喝了几杯酒,一抹殷红浮上康玫香脸颊,让她更加娇艳可人。
“今夜我的心情很好,想弹奏一首《海天一色曲》,请你点评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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