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雪雨吃痛,翻过了身子。
“娘的,看爷不……”
二爷的声音没了。
他的嘴巴张大了。
脏乱的柴堆,一身的粗布衣,一身的血与伤,可是,这女子,她的脸?
他是妓院的管家,南来北往的找姑娘,何样的姑娘没见过。
可从来也没有见过如此美丽的女人。
不,不能说美丽,而是绝尘的清丽,又有着无尽的妩媚。
一个女人,身上揉合着这两种不同的气质,又如此和谐,天下绝无仅有。
二爷的嘴巴张开,好久没有合上。
“爷?”
旁边的打手提醒了他。
“你?”
二爷这才闭上嘴巴,再发出来的声音显然没有了,最初的狠恶。
“今夜住到红玉房去,明天接客。”
“红玉房?”
红丫头的嘴巴也张大了。天啊,红玉房啊!那可是她们这艳芳楼,最红的姑娘才难住的房间。这位姐姐真是造化啊。
当然,这楼里平素也就二爷和嬷嬷说了算,二爷订了的事,嬷嬷也会让三分了。这位姐姐被二爷看上了,那姐姐的福气也就到了。
楼雪雨没有说话,她反正要死了。何必在意这些,她只想走到一个干净的地方,去死。能出了这柴门,也是好事。
“你这个死丫头,快点,送姑娘进去。”
二爷在红丫头的脸上拧了一把,红丫头也不敢吭声,低着头,忙过来扶楼雪雨,几人出了柴房。
那二爷没再理会众人。而是一个人若有所思的走了。
走的如此突然,楼雪雨无声的望着他的离去。
一只手,放在了她的肩上,她没有回头,她知道,那是红丫头的手,那只手,把她带到了一个雅致清幽的房间里。
就像一个梦,美丽而不醒的梦。
有花,在窗外开放。无雨,只有风,掀起一片轻纱。
小弦窗,金急雨,院外芙蓉一点醉,谁道清风送离情,点点滴滴尽是伤心泪。
楼雪雨就这般坐在窗前,这是三楼的一面向着后花园的窗子,这里明室静床,不像一个妓女的粉房,倒像是一个千金小姐的闺房。
此时,红丫头正在楼雪雨的身后,梳理着楼雪雨长长的黑发。
“姐姐,你真美。你是小红见过的最美丽的女子。”
红丫头的叹息在楼雪雨的身后消失了。
“美吗?美丽是一种罪过。它会给人带来太多的贪念与痛苦。”
“姐姐,小红不懂这些。小红只知道,姐姐一定会红的。到时候,姐姐只要记着小红,多提点一下就是对小红无上的恩德了。”
“做一个妓女,做一个红妓女,是一种幸福吗?”
楼雪雨笑了,为小红的天真与无知。
“小红不知道,可是,小红知道的是,在这个男人的世界里,女人就是生来取悦男人的。要是没有男人喜欢,独自一个人终老,那太可怕了。”
“世间的事,谁又能说的清呢?”
楼雪雨笑了,多半有点酸楚。
夜色在楼雪雨的眼里,一点点的厚重起来。
她睡在了柔软的被子里,就像以前在皇宫里一样。
可是,在皇宫里,她的梦是噩梦。
在这里,依然是一个噩梦。
是的,她做梦了。做了一个噩梦。
一个男人的手,伸进了她的梦里,从她的面前穿过,最后落在了她的胸前。那是一只粗大的手,硬硬的,带着一股强野之气。
他在抚摸着她的胸,在梦中,那感觉是如此的真实。
她呻吟了,她听到了她的呻吟声。
因为,那双手的邪魅。它是如此灵活,像一条蛇,穿行在她的身上。它游遍了她的全身。最后来到了那最羞人的地方。
蛇有手吗?手像蛇吗?
可是,手真的像条蛇,它居然滑进了她的身体里。
在那里,它带来的不是羞辱,而是销魂。
有落花的声音,从她的身体上滑落,是的,是落花,她看到了许多的落花。落下来,落在她的身上。她的身体出奇的雪白。
更奇怪的是,她看到了身上的伤痕。
是的,在梦中,楼雪雨居然看到了她身上的伤痕。那些伤痕被处理过,泛着淡红,在雪白的肌肤上,在猩红的落花里,是如此的妖艳。
她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花妖,是的,她是一个花妖。
她在床上舞蹈,在那一双手下舞蹈。
那是一双魔手,他点燃了她的欲火。
楼雪雨从来也不知道,她的内心深处,原来还藏着一个这样****的自己。
是的,是一个梦,好在这是一个梦。楼雪雨的脸红了。
在梦中,她的脸都红了。
她的呻吟声,在她的耳边回响,这是她的声音吗?如此妩媚,诱人。
楼雪雨咬住了牙齿,即使是在梦里,这叫声,也让她脸红。
可是,她的牙齿没有咬在自己的唇上,她咬在了一个柔软的、滚烫的唇上。
那是另一个人的唇,从那紧抿的质感上,从那狂野的力度上,楼雪雨知道,那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