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他,为我,为你,为我们的馨儿。”
那邪魅的声音,在胡尔花子云的耳边响起。
“杀了他。为你,为我,为我们的馨儿。”
胡尔花子云机械的重复着拓跋炎的话。是的,为他们的馨儿。馨儿不是拓跋焘的孩子,她是拓跋炎的孩子。这是她的秘密。
而此时,再一次被提起,被一个她深爱着的男人提起,它就像一把利剑,一下子刺入了胡尔花子云的内心深处。
是的,为了炎,为了她,为了他们的馨儿。
拓跋焘,他只能死。
胡尔花子云看到头上的月渐渐淡下去,黑夜在黎明到来前的最黑暗的时候,她一个人静静的躺在凄冷的蝶兰花丛中,那个给了她一夜火与热的男人呢?
他走了,如一颗易碎的露珠,消失在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里。他总是如此,是属于黑暗的力量,在黑暗里像刀般锋利的刺破她的身体,让她痛苦,让她疯狂,让她快乐。
太阳照亮了这个世界,他就会消失。她和他,似乎永远属于黑暗。
胡尔花子云静静的躺在花丛中,那里有着他的体香,那里有着太阳初升的味道。
“王妃?”
小侍女的呼声让胡尔花子云回过味来。
“王妃,小心。”
小侍女扶起花丛中的王妃,给胡尔花子云披上华丽的厚衣裳,胡尔花子云没有说话。小侍女就扶着她,向温泉走去。小侍女服侍王妃日子久了。知道每个月的月圆之夜,王妃都会一个人在后花园里休息,王妃从不许任何人,在黑夜里走近花园一步,不然,必杀。
当然,小侍女也知道,第二天的早晨,王妃必会在她的搀扶下,走入温泉,洗沐一番。
胡尔花子云在小侍女的搀扶下,走进温泉,让温热的水漫过她的每一寸肌肤。
她静静的洗,静静的更衣,静静的走出来。
她一直走,一直走,她走进了她的房间。这是一个没有男人的房间。她已经记不住拓跋焘多少时间,没有来到过她的房中了。她也不在意这个。她希望这个叫焘的男人,能永远忘了她才好。
她坐下来,坐在卧榻上,美丽而盛开的蝶兰花摆满了这个房间,胡尔花子云的目光怔怔的落在白色如梦的蝶兰上。
她看了许久,她轻声叫小侍女,
“蝶儿,去厨房拿一碟千层云糕来。”
“王妃,你?”
“拿红色花蕊的千层糕。”
“王妃,那不是为呼兰侧妃……”
小侍女的话,没有说完,被胡尔大妃的目光吓住了。她从来也没有见过大妃的这种目光,那样平静,平静的可怕。
“是,大妃,奴婢这就去办。”
小侍女一溜烟的跑开了。
跑到外面了,心里还在不解,这胡尔大妃,从来也不吃千云糕啊。尤其这红蕊的千层云糕,那可是呼兰侧妃的专利。看来,这大妃也转性了不成。
胡尔花子云没有再动,她只是把目光淡淡的落在窗外,阳光散进来,点点光晕,犹如跳动的麻雀。
“王妃,来了,还热着。”
小侍女跑进来,她把手里端着的云糕放在胡尔花子去面前。
“你去拿我的披风。”
胡尔花子云依然是淡淡的说。
“是。”
小侍女答应一声,跑出去。
胡尔花子云拿出了袖中的那个美丽的瓶子,打开,在糕点上洒了一下。就仍把那瓶子放在袖子中。
刚做好这些,腿快的小侍女就跑了进来,一来一后,才一转眼的功夫。一个可怕的阴谋就产生了。
“走,我们到云雪宫去。”
胡尔花子云在前,小侍女在后,走出了胡月宫,向去雪宫方向走去。
小侍女把糕点放在提篮里,跟在胡尔花子云后面。
两个人一直走进云雪宫,云雪宫不如
想像的热闹,倒是清静极了。
一个小童正在打地,看到胡尔大妃驾到,惊的把东西都丢了,一路跑进去,回报了。
楼雪雨听到这个信的时候,她正在宫里,和雪意儿绣花。她们绣了几朵梅花儿,正比划着。小童进来回报,大妃来了。
“快点,意儿,与我拿衣裳,我们出去迎接大妃。”
楼雪雨让意儿快点。意儿不但不快,反而笑了,
“我的主子,不要急。这是胡尔大妃。又不是呼兰侧妃,主子紧张什么。咱这府里,哪个不知胡尔大妃温柔敦厚,从来与人有嫌隙。今日里来了,也不是什么坏事。”
“你这丫头,少来了,快与我前去迎接。”
楼雪雨倒不在意雪意儿的说法,胡尔大妃在温和,她作为侧妃,与礼是该前去迎接。
“妹妹不必前往,姐姐来了。”
楼雪雨还没来的及走出门,一个温柔敦厚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一脸笑容的胡尔花子云走了进来。
“妹妹,身子不好,姐姐也不是外人,何必拘礼。”
胡尔花子云看着眼前的这个淡绿衣裳的美人儿。不得不在心里叹息一声,美就是美,没有人能够代替。
“姐姐请上坐。”
胡尔花子云拉住了楼雪雨的手,
“妹妹不必客气,都是自家姐妹。妹妹长这样子,连当姐姐的看了都甚是欢喜。不怪王爷会爱妹妹如命了。”
胡尔花子云笑了,她也奇怪今日里,她怎么这样会说。平时她可是多一句也不肯说的。
“姐姐说笑了,王爷的恩情妹妹不敢忘。姐姐是王爷的结发之妻,情深意更浓。”
“见笑,妹妹,所言到了这里,姐姐就不怕了。姐姐今日里来,真是有一事,相求与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