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但讲无妨。”
“妹妹可真是说到姐姐心里去了。这王府深院,哪个男人没有三妻四妾,这个姐姐我自从嫁入王府就知道。这一辈子也没承想过,要独占王爷一辈子。王爷仍人中龙凤,堪应有妹妹这样的佳人相伴。”
胡尔花子云笑了,转而一脸伤感,
“只是,妹妹,我们都是女人。你也深知女人的难处。姐姐不是妒忌你。而是想让妹妹在王爷面前为姐姐美言几句。让王爷有了新人不忘旧人就是。”
如果胡尔花子云是来撒泼的,摭三挡四的撒妒忌的。楼雪雨倒有话说了。可此时,胡尔花子云如此诚恳的说出,她心中的无奈和伤感。倒让楼雪雨无话可说了。心里反而也为她有了几分酸楚。
同为女人,总有一天,她也会容颜老去,到那一天,又不知会有哪一个女人取替她,成了拓跋焘心中的最爱。
楼雪雨拉住了胡尔花子云的手,
“姐姐哪里话,妹妹当能为姐姐做的,姐姐只管吩咐就是。”
“好妹妹,姐姐也不为难妹妹,姐姐只是有一件事相求。”
胡尔花子云转过脸来,示意小侍女把提篮拿出,小侍女取出几碟精致的点心放在桌上。
“妹妹,你只要把这些点心,请王爷来共享就是。别的,也不要妹妹做什么了。”
“姐姐就是求妹妹让王爷吃糕点?”
楼雪雨惊诧了。
“是的,妹妹有所不知。这糕点并非普通之物。这是奴家亲手所制。想当年,奴与王爷少年结发夫妻。奴常做糕点与王爷吃。王爷那时对奴是何等恩爱。如今。妹妹,你看姐姐我又说过了。姐姐也没有何深意,就是想,让王爷在吃到奴亲手制的糕点,如果那时,王爷能想起奴。还念往日情分,奴也知足了。”
“原来如此,姐姐放心,妹妹一定为姐姐做到。到时,妹妹提醒王爷便是。”
楼雪雨望着胡尔花子云悲伤的脸,这也是一个温顺的女人啊。
“不,”
胡尔花子云摇摇头,
“不,妹妹,你记住千万不要对王爷说,这糕点是姐姐送来的。那样,王爷会如何想姐姐呢?说不定,唉,万一,那不是为奴家徒增笑柄吗?”
“是,姐姐,妹妹明白了。”
楼雪雨心内感叹,女人真是可悲啊。
她是非常能理解胡尔大妃的内心情感的。一个失宠的可怜的女人。
“妹妹,你就对王爷说,这糕点是你亲手所做就是。如果王爷吃了,没有二话,那就罢了。”
胡尔花子云的眼里在有了泪光。
“不,姐姐,不会的,王爷一定会想起你。”
楼雪雨与胡尔花子云坐在室内,说了一会话。
“雪王妃,王爷口信,完了军事,一个时辰后会来云雪宫。王爷让小的问雪王妃,有没有要王爷从外面带什么东西。”
一个近卫军从外面进来,向楼雪雨请示。
“没了,你下去吧。”
楼雪雨让近卫下去,在胡尔花子云的脸上,她看到了一种伤感。
“姐姐?”
“不要说了。妹妹只要记得姐姐的话就是。王爷一会就会来。妹妹还是准备一番吧。姐姐走了。”
胡尔花子云不再看楼雪雨的脸,她起身走出去。
胡尔花子云的身影消失在云雪宫深处,楼雪雨依然在发愣。
她的心里一片惨然,女人的命运,都是如此吗?这一生,都走不出男人的悲与欢。
可是,楼雪雨没有看到,走出云雪宫大门的胡尔花子云脸上,有一抺笑意,那笑是一个苦笑。
“焘,不怪我。”
两行泪流了下来。她不爱拓跋焘,从来也没爱过。
可是,拓跋焘毕竟是她的男人,她的结发夫君。
再过一个时辰,他会吃下那碟糕点,他会死,死在他最爱的女人的手里,他也许会恨,会想不通,他永远也不会明白,她最爱的女人为何会杀死他。
白云悠然,花落闲廷。
楼雪雨坐在依云轩上,一身白衣,黑浓长发,黑与白如此分明,只有唇有一抺红。红的倒有几分凄然的味道。
有颜色的还有落花,风卷着娇艳的月季,片片飞落在依云轩上,近处的长柳丝,在风中柔弱的摆动,像在诉说着无尽的心事。
没有一只鸟飞过,只有清幽的琴声,在风中向着空茫处扩散……
“好,”
一个略带滋性的男音打破了这一院的宁静。
“琴幽、花香、人美……”
拓跋焘从亭下一步,一步的向上走来。
他从军营回来,在寝宫里没有见到楼雪雨,却有小侍女回报,说雪王妃在依云轩。
他哑然失笑,这个雪儿,在这太原王府里,也就她一个女人会如此,不等他,而要让他等了吧。
他当然不会等。他拓跋焘从来不会等女人。而雪儿,他不会等。他也不能等。他要去找她,把她抱在怀里。
一路走来,一进了依云轩就听到这如水的琴声。
这琴声倒是怪,清幽异常,不似凡俗之音。
“你回来了。”
楼雪雨没有回头,她依然在弹着那首曲子。
“好曲,雪儿,天下之灵啊。”
拓跋焘的话落在地上,拓跋焘的人来到了依云轩之上。
有力的双臂,圈住了楼雪雨的人。
温热的气自,在楼雪雨的耳边吹拂,
“雪儿,你总是让我心动。”
“爱如落花,开的一季,落的悲凄。”
楼雪雨闭上了眼睛,她软软的倒在了拓跋焘的怀里,他熟悉她身体的每一寸肌肤,他总是能挑起她的颤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