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倾宇和悦悦回到暗门,暮霭散去,夜幕笼罩。恰巧上楚凌寒三兄弟刚议完事。上楚弘钰和上楚枫岚脸色不好,但眼神已经不是怪责,而是有一丝仿似懊恼的痕迹。
上楚凌寒一见到悦悦的眼睛红通通的模样便紧紧蹙起眉头,脸色瞬间黑掉,一片煞气快步走向悦悦。眼神如剑刷刷射向苏倾宇。
苏倾宇只是回他淡淡一个眼神。
“他欺负你?”上楚凌寒低沉地问着悦悦,指肚轻柔摩挲着悦悦的眼角,带着一丝心疼。
悦悦看了一眼上楚凌寒那略微紧张的表情,噗哧一声笑了,他明知道世上所有人都有可能欺负她,除却哥哥了,还这么问。
“还笑得出来?”上楚凌寒有些无奈地看着悦悦开始慢慢恢复的俏皮模样,心里也软了下来,“去敷敷眼睛,不疼吗?”
“没事的。”悦悦有些自然地赖到上楚凌寒怀里,这些天似乎都要被上楚凌寒宠坏了。是啊,她还有这么多关心她的。
“宫主,一切准备妥当。”上楚凌寒疼惜悦悦的当会,一抹蓝色的身影走了过来,对着苏倾宇说道。
“恩。”苏倾宇点点头,视线投注到了上楚凌寒和悦悦身上,“明日要走,今晚便是当给你们践行了。”说完迈步走了开去。
悦悦心里有些酸涩,她知道哥哥舍不得她,但是她不得不去,视线从苏倾宇离去的方向收回来,却猛然发现那抹蓝色的身影一直望着自己。
“飘姐姐!”
这张清冷的脸,艳蓝色的衣服,除了无心还会有谁呢。除了岁月给她可少了些许成熟的韵味,她似乎没有多大的变化。
“恩,看来还是很不错的。这边请吧,宫主设下宴给你们践行。”无心虽然依旧是冷冷说着,语调却有比往日稍微柔了几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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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叶葳蕤,夜色如醉。苏倾宇坐在庭院的石桌上,望着清澈澄透的天空。几丝浮云掠过,月明星稀,投出一抹落寞的影子。
忽的,墙角处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声,苏倾宇眼角轻轻一转,只见拱形门那出现一抹小身影,也是一身银白,带着一面比那脸大很多的面具。白净的小手提着一瓶酒,晃荡着朝苏倾宇走过来,嘴里还一边念叨着,“残睡觉来人又晚,难忘,便是无情也断肠。如此良辰美景,不如临风望月,一盏清酒两相醉。”说完将酒瓶放到石桌上。
苏倾宇斜睨了晨儿一眼,悠悠说道:“你娘允许你喝酒了?”
“我又没心事,干嘛饮酒愁肠。这个可是为师傅你准备,最好喝醉了,今晚就睡得着了。看看我多有孝心,师傅,你这生最明智的事情绝对是收了我这个徒弟。”晨儿跳上石椅上也坐了下来,面对着苏倾宇,将酒推到苏倾宇面前。银色面具映着月光,泛着冷冷的光线,斜射在有些寂寥的庭院之中。
“上楚初晨,你不觉得小孩子天真无邪点好吗?到底谁教的你!”苏倾宇摇摇头看着才五岁却一副小大人样的晨儿,眸中也带着深深的宠溺。
“唉,请叫我初晨,晨儿或者晨儿公子,把前面那两个字去掉。”晨儿不屑地说着,倔强地抬高头,“再说了,难道我不天真无邪?师傅,我是你徒弟耶,你还问我谁教的我。”
“我可曾教过你小小年纪便管这么多?”苏倾宇眼角略过那瓶酒,也许,醉一场也好,至少今晚能安眠。
“真是好心遭雷劈。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啊,师傅,干吗非要在一棵菩提树上吊死。我娘也不错啊,虽然有了个拖油瓶,不过这个拖油瓶好歹是你徒弟,你可以不用介意的。反正我不介意。”晨儿颇自恋地说着,手时不时拖着那个大面具。那张小脸想必有些受不了了。
苏倾宇轻轻笑笑,深眸之中掠过一丝的玩味,“你这拖油瓶不打算回到油罐上去?刁难也刁难够了吧?适当就好,你知道你娘的心意的,这么多年来,她拒绝了一个又一个的追求者,代表着她心里始终藏着一个人忘不掉,不然她又怎么会一次次以身犯险去救他。当年也不全算他的错,是你娘心甘情愿去救他的。其实,你娘不是怪他,而是在害怕,害怕再一次的受伤害,所以即使心里依旧爱得深,却宁愿选择远离。除了他,你娘不会再接受任何人,如果他真心对你娘了,你何不替你娘想想,其实她也需要个依靠,再怎么厉害,再怎么坚强,她始终是一个女子,一个想要有人疼有人呵护的女子。”苏倾宇说着心里有些酸涩,心里藏着一个人,便住不进第二个人了,这种感情他最清楚了,不是吗?因为清楚,所以理解。
“比他更好的人多了去了。”晨儿有些赌气地说着,他知道师傅说得都对,可是娘亲这些年受的苦也不是假的,凭什么他挥挥手就可以把娘亲抛远了,再挥挥手娘亲就要回到他身边。
苏倾宇摇摇头,上楚弘钰如果还不懂得爱无双,那他是没资格拥有无双,“我说你大半夜的带个面具是要吓谁?你要么好歹找个差不多的面具,你拿我以前带过的面具不嫌大么?也不怕累得慌。”苏倾宇看晨儿一次又一次地弄着那个面具,显然是很痛苦的模样。
“我这还不是为了你。”晨儿再一次调整了面具,有些幽怨地说着,“据说我和某个人长得很像,我怕师傅一时想不通就把我掐死了,可怜我一代天骄,就要从英年早逝了。”
“你带上面具就不像了?”苏倾宇有些好笑,有些宠溺地敲了敲晨儿的头,这晨儿鬼点子向来很多,也不知道那小脑袋到底藏装着什么,和小时候的悦悦一般鬼灵精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