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七十四、是非3
“莲渠虽是风月女子,但才艺双绝,自然没有过和别的女子争强斗狠的日子,后来,又为情遁入空门,更是与世无争。”我娓娓的分析着她的人性特点,不知是该为她叫屈呢,还是该为她的不智而愤恨呢!
桐儿的爱恨颇为分明,她有些不屑地说道:“没有那金钢钻,就别揽那瓷器活。虽然我没有见过这位名动一时的烟花女子,可她若是没有蓝玉的狠毒和算计,压根儿就不应该嫁给姐夫!”
我的叹息犹如空中掠过的一丝轻风,须臾已是不见,“可能她当时也料不到会遇到如此强劲的对手,以为凭着对子轩的一份旧情,可以在这片豪门富户中安宁地过着富贵日子,却不知女人之间的争斗诡秘莫测,比之血腥的战场也是毫不逊色的。”
这样的话儿,是应该讲与桐儿听的,毕竟她的心仪之人是子恒,日后也有可能守着同一片屋檐过日子的一天,极早地有个心理准备总是好的,可能当初莲渠也是怀着这般瑰丽的梦想,叹息道:“若是早知今日,怕是任何的许诺都不足以让她作出新婚前夜的愚蠢决定!”
那日的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如在眼前,那日的百般恳求只为二人同入冷府,现在人家既然已经达到了目的,还要你这块拌脚石横亘在路上干吗呢?
“愚蠢决定?”桐儿重复了一声,置疑道:“姐姐切莫给表面欺骗了,听二爷所说,现在冷府之中,处处自是蓝玉占了上风,但女子之间的斗争,永远都是最残酷的斗争,不到最后一刻,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瞧我似是不信她的说法,小嘴微微撅起,印证道:“我平素看的小说野史当中就是这么说的,最厉害的角色刚开始都是隐忍不动,只到最后关头才会使出致命的一击!”
我好笑地点了点她光润的额头,“你啊,哪有那么多的故事,再说,蓝玉与莲渠的性子我是知道的,若是与蓝玉斗,莲渠的道行真得不够?倒是生生可惜了她的才情和容貌!若是不嫁进来,倒是守着子轩的那份怜爱和愧疚,心中总有个念想,这一入了冷府门,怕是连这一点都没了!”
“姐姐真是慈善心肠,她们二个害你远离冷府来到这偏僻所在,现在搞起了屋里斗,既受了冷遇,是她们的报应,何苦还多生怜惜呢!”桐儿蹙眉道。
她似是极端不理解我的忧为何来,转瞬已是露出愉悦的神情,笑道:“听二爷说,姐夫都受不了府中如此聒噪,恰好回疆那边正好到了采买草药的好时节,借着这个理由,远远地躲了出去呢!”
子轩,他何时成了这般不负责任之人?把她们娶进了府中,却让她们独守空房,空自争斗,这样的甩手不管,真真是冷了她们那颗火热至极的****之心了。
须臾已是明白了他的无奈之处,我微微颔首,明了道:既然没有了争斗的对象,想来冷府之中也能消停几日了,她们虽是处在富贵锦绣之中,其实还不如我住在这荒郊野外的心里踏实,至少我不必担心她们仇恨的火焰蔓延到我的身上!”
桐儿的俏脸上染上几缕愁绪,“就为着这个,二爷怕也得去回疆帮着姐夫,听说那里极是不太平,哥俩同在一处,到底是有个帮手。所以二爷说了,这一去,怕是要过上数月才能再来探望你我了!”
她的声音中洋溢着淡淡的失落和无尽的思绪,短短的相见之后,便是漫长的等候,对于青春年少、正当清浓的她来说,这种思念的滋味苦不堪言,但除了对我倾诉一二外,只能空自闷在腹中无处发泄。
“也好!男儿家就该忙些正经事情!”对着子恒的欣然从商,心中流过丝丝的安慰,他到底是冷府的子孙,血脉中流淌着经商济世的血液。
但又一瞧桐儿布满轻愁的小脸,点点爱怜在肺腑间渐渐扩散,“妹妹不必忧心,子恒此去仍是正经的经商之道,你该高兴才是!再说了,你对他的一番情意如此,终有守得云开见明月的一天,放心,有姐姐在呢!”
我不敢告诉她,子恒对她还是排斥的,至少到目前还是如此,只是男女之间的情事,谁又能说得清呢,随着时间的推移,环境地变化,说不定他们还有转机。我能做得便是让桐儿那颗极易受伤的少女心灵留一丝想像的空间,人若是没有希望,还活个什么劲呢?
桐儿沉默良久,半是感慨半是担扰地说道:“人若是有缘无份,也是毫无办法的事情,姐姐倒是不必安慰于我。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一切靠宿命的安排吧!”
“宿命?”我的笑容夹杂着难言的伤感,低低道:“命里无时莫强求,你看我,斩断一切枷锁和牵拌,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她缓缓摇头,继而恳切点头,“姐姐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虽说如今再没有姐夫的热切爱恋,但日子终是能平平静静地过下来,总是好过在那深似海的府院内争强斗狠,弄得遍体鳞伤不说,依蓝玉狠毒的性子,怕是性命也是堪虞的!”
她能知悉我的心意,我的心瞬间安慰下来,考虑到子恒远去,短时间是不可能再来空照院的,与其让桐儿在此数着日子苦苦等候于他,倒不如归家陪伴双亲更为妥当。
我迟疑片刻,终是说道:“桐儿,不是做姐姐的要撵你,只是空照院地处荒僻,你若是长时间留在此处,莫说姐姐不放心,便是远在桐城的爹娘也是悬着心的。再说,爹娘日渐年迈,他们面前还等着我们去尽孝呢,你看我如今情状,已是走不动身了,好歹你替着姐姐将这份孝心都尽了岂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