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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天晴万里,云淡,风冷。

今日,李昊天独自一人,来到承天寺,探望老王爷。

没有见到朝云一同前来,李德明微微有些诧异,“云儿呢?今天她怎么没有随你一起来?”

“她……”李昊天的脸上流露出黯然的神色,“她最近感染了风寒,生病了。”

李德明问道,“病得厉害吗?”

李昊天道,“父王无需忧心,我已经请御医给她看过了,没有大碍。”

李德明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她一个弱女子,去国离家,远离故土亲人来到西夏,极为不易,你要好好待她。”

李昊天道,“孩儿明白。”

顿了顿,他低声道,“孩儿此次来,是另有要事要禀告父王。”

李德明道,“何事?”

李昊天于是低声将自己在黑水城中的遭遇告诉了李德明。

只是,他隐瞒了朝云的玉佩那一段,因为,他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

难道告诉自己的父亲,他的妻子,身上珍藏着另一个男人送的定情信物?

但是,黑水城宝藏一事事关重大,而且寻找这个宝藏,也曾是李德明多年来的心愿,所以他必须要让李德明知道。

“你真的找到了那个宝藏?”

李德明眉峰微动,向来宁静平和的面容竟微微有些变色。

“是,我还亲自去看过,那宝藏几乎抵得上西夏三年的国库收入了。”

李昊天恭声答道。他自怀中取出一个玉石盒子打开,取出那柄玉剑,双手奉到李德明面前,“这就是那柄打开宝库的钥匙。”

那柄玉剑上的骆驼图案栩栩如生。

李德明看着那柄玉剑,忽然脸色一变,一手已经紧紧抓住了自己的胸前衣襟。

李昊天一怔,“父王,您怎么了?”

李德明转眼脸色已是苍白,豆大的冷汗从额际渗出,他低声道,“把、把公主给我的药拿来。”

李昊天连忙依言拿过一只青绿色玉瓶,拔开塞子,倒出一粒朱红色的药丸。

李德明接过药丸吃下,神色这才慢慢恢复如初。他长长出了一口气,低声道,

“这件事,你母后知道吗?”

李昊天缓缓摇头。

李德明缓缓叹了一口气,“昊天,这件事先不要告诉她,这个宝藏,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动用,将来你要好好用里面的财宝,为西夏百姓做些事情。”

“孩儿明白。”

李德明敛眉道,“我今天有些乏了,你早点回去吧。”

李昊天伏地道,“是,孩儿告退。”

李昊天从承天寺出来,回到王宫。

刚刚进了御书房,苏奴儿禀道,“小王爷,赫连堂主求见,他已经等候了多时了。”

苏奴儿如今是翊卫司统领,翊卫司相当于宋朝的殿前司,专管王宫的宿卫、戍守及侍卫扈从。

“叫他进来。”

少顷,赫连开山走了进来。从黑水城回来之后,赫连开山因为断了一臂,李昊天便赏赐了他不少财物,命他回去养伤。几日不见,赫连开山的气色不见恢复多少,脸上反倒是添了不少晦暗。

“赫连堂主,今日找我有事吗?”李昊天问道,

赫连开山道,“属下今日是来跟小王爷辞行的。”

“你要走?”李昊天微微一怔,“去哪里?”

“去给我弟弟报仇!”赫连开山神色冷厉地道,

“乐川怎么了?”李昊天闻言一惊,霍然起立。

赫连开山冷然道,“他被人杀了,尸首被扔在大街上,同行的四个护卫都死了,他的脑袋也不见了!”

赫连开山虽然也恨自己这个弟弟不成器,但是,赫连乐川毕竟是他唯一的亲人。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半个月之前。”

“半个月之前?”

那时正是赫连开山前往黑水城的时候。

“可曾查到凶手是谁?”

“没有,我正在查。”赫连开山摇头道,

“有什么线索吗?”李昊天问道,

赫连开山道,“我弟弟武功不弱,能杀得了他,决不是一般人所为,还有,我弟弟从不离身的三把飞刀也少了一把,如果我没有猜错,那人定然也中了他的飞刀!如果能找到那柄飞刀的下落,就能找到凶手!”

他的眼中寒光隐隐,犀利迫人。

虽然赫连开山这么说,但是李昊天也知道,茫茫人海之中,想要找到一柄飞刀的下落,极为渺茫。

李昊天道,“你还是从你和乐川的仇家之中着手调查,对方肯定是跟你弟弟有深仇大恨,才会要了他的性命!”

赫连开山点头道,“我明白。”

李昊天沉声道,“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多谢小王爷,我自己能行。”

赫连开山虽然断了一臂,武功大打折扣,但是他身为一派宗师,为弟报仇这样的事情,又岂能假以他人之手。

李昊天点点头,“需要帮忙的话说一声。”

冷风阵阵,吹得殿前帐幔翻飞,赫连开山咬牙切齿,一字一字的说道,“我要去找到那个仇人,我要亲手斩下仇人的头颅,用他的血和着酒,盛在仇人的头骨碗中痛饮!”

党项人属于羌系民族,最重复仇,大仇不报,必蓬头垢面,跳足蔬食,要斩仇人而后复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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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楼的话:“党项人尤重复仇,若仇人未得,必蓬头垢面,跳足蔬食,要斩仇人而后复常。”——《旧唐书》卷一九八《党项传》。

史书的意思是,西夏的党项族重视复仇。如果仇恨化解,要来一个用骷髅头喝血酒的仪式,并立下毒辣的誓言,表示不会再去寻仇。

这一章就比较无聊了,但是因为有两个很大的伏笔在其中,所以我不得不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