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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笑话

吴越边防将军莫坤领兵一万,跨越常州境内的前亭山、青天山、龙泉山,朝义兴老鸦山进犯,这是明显的要攻打义兴,骚扰唐国边境。

这个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样,整个义兴城都传遍了,登时引起了全民恐慌。不过,何捕头领着众多压抑,四处巡视,并组织起了三千多人的民兵保卫团,一天到晚忙着演练。老百姓哪里见过这种阵势,也都慢慢平息下来。不过,还是有些民众纷纷外逃,投奔亲朋好友去了。

战争,带来的只有苦难,而苦难,最终是要应验在百姓身上。

整个义兴都动荡不堪了,李潇家的买卖也往后延迟,过些时日开张。

李彤生着急之下,起了满嘴血泡,整个人干瘦了许多。雪儿奶奶则一病不起,躺卧在床。李潇前去探望时,奶奶已经难以说话了,拉着李潇的双手不愿意松开。李潇明白奶奶的意思,向奶奶许诺道:“战事已过,自己就和雪儿成亲。”奶奶这才松开双手,艰难的吞吃着雪儿熬好的米粥。

李冉也跑过来伺候雪儿奶奶,有两个小姑娘照应,李潇也算放心。

雪儿消瘦了许多,本来红润的脸颊上也退去了血红之色,涌上了丝丝苍白,李潇见了十分心疼。他拉着雪儿的双手微微道:“雪儿,你可要挺住,若是你也病倒了,我会心疼一辈子的。”

这些暖心的话无疑是最好的动力,雪儿眼泪扑朔,依偎在李潇的怀中哭道:“潇哥,雪儿害怕失去奶奶,到时候,雪儿就是孤儿了。”

李潇搂了搂雪儿,“不要怕,我永远是你的依靠!”

……………………

徐县令忙的焦头烂额,不只是因为战事即将爆发,而是全县几位有名的文人士子,跑到县衙中自愿当起了参谋。这个时候文风盛行,这些文人又都有功名在身,恰逢乱世,存报国之心人人尊重。徐县令即便是父母官也不好当场把这些人轰出去,他们聚集在二堂之中,商议退敌之策。

这些人满腹经纶,懂不懂引经据典,上古先秦、诸子百家,之乎者也的不亦乐乎。

情急之下,徐县令让崔县丞坐着自己的轿子,把李潇叫到二堂,一同商议。相比而言,徐县令还是比较信任李潇的。

崔县丞也被这些人搅和的头痛,赶紧拉着李潇一同乘轿前来。几位文人士子一见,顿时乱作一团。岂有此理,一个小小的茶童,竟然乘坐县老爷的官轿,再说,他身无功名,岂能够和在场的人共语?

李潇刚刚走进二堂,就站出一位山羊小胡的夫子,他上下打量了一眼李潇,冷冷的说道:“小茶童,岂能做八股文章?”

众人呵呵大笑,李潇还未经过童子试,虽然炒茶、制壶出了名气,却也不过是一名茶童,又有什么资格前来议论退兵之策?

李潇明白,这是这些人给自己一个下马威,更是绝妙的讽刺。李潇嘴角上翘,冷笑道:“昔苏秦,也可佩六国相印!”

李潇的这句话学问大了。山羊胡子小瞧自己,认为李潇是一个小小的茶童,没有资格吟诗作赋、议论退兵之策,而李潇则自比苏秦,佩带六国相印,是真正的满腹才学。

苏秦,字季子,东周洛阳轩里人,战国时期的韩国人,是与张仪齐名的纵横家。可谓“一怒而天下惧,安居而天下熄”。李潇自比,从容的反驳了山羊胡子。

“哼哼,不就是一个炒茶、制壶的小工匠么?有什么才学敢和苏秦相比?”山羊胡子满脸气色,脸色涨的像熟猪肝一般。

“没有苏秦的度量,有岂能够成就大事业?这位先生如此小瞧工匠?那么,我这个小小的茶童能不能冒昧的问您几个问题?”李潇冷冷的说道?

山羊胡子不屑的说道:“有什么不明白的尽管问,本人可以调教、调教你。”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李潇本来慈眉善目,面带微笑,突然却怒眼圆睁,满脸凶相。他大声喝道:“你小巧工匠之身,可知道你家吃的、穿的、住的都是工匠的手艺?你身上穿的绫罗绸缎若不是工匠纺织而成,你难道要赤身裸体的上街游玩吗?若没有工匠兴建土木,难道你住在大街之上,与你妻子行苟合之礼吗?你这种人,吃着工匠辛勤劳动创造的成果,回过头来却恶狗似的反咬一口,你居心何在?”

一连串的发问,竟使山羊胡子愣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回答,那些起哄的文人也都暗暗吃惊。

李潇明白,跟这些书呆子讲道理,无非是对牛弹琴,连说带骂,他们就会老老实实、服服帖帖。

不等这些人反应,李潇又冷冷的说道:“太湖之眼长流水,黔驴腹中无墨迹,可惜这十载寒窗啊!”

崔县丞扭过头去,脸色涨的通红,差点没笑出来。他偷偷的看了看徐县令一眼,老爷子正在那里暗暗点头呢!

“你敢嘲笑郭先生,放肆,放肆!”一位身体干瘦、面色蜡黄的公子听了之后,立即冲着李潇喊道。“这位郭春海先生,可是义兴城有名的老先生,出口成章、十步成诗,满腹才学,是我们读书人的骄傲。”

“嘲笑,我怎么嘲笑这位先生了?”李潇紧追不舍,连忙问道。

“你说郭先生胸无点墨,黔驴技穷!”公子反驳道。

李潇坏坏地笑了笑:“这可是你说的。”

李潇在字眼上占了上风,气的这位公子哼了一声,沉默不语了。

“无知小儿,仗着不止从哪里偷来的两句诗词竟敢小瞧我等,真不知天高地厚。刘贤弟,不要与此人一般见识,有失了身份!”郭春海不屑的笑了笑,冲着刘姓公子道。

刘公子见李潇嘴皮子功夫老练,自己似乎占不到什么好处,便向郭春海靠了靠,对李潇装作视而不见。

“这可是你自找倒霉,怨不得我。”李潇心底冷笑笑,走到二堂中间,高声说道:“既然众位先生为了义兴退兵之事绞尽脑汁,想必是茶不思、饭不想,辛苦非常。小茶童给大家讲个笑话,活跃活跃气氛。”

众人惊疑,纷纷抬起头来看向李潇,就连徐县令、崔县丞也盯着李潇,不明白他到底卖什么药。

李潇咳嗽了两下,清了清嗓子,高声说道:“从前有一个大户人家,读书重礼,清俭处世,颇有一方威望。”读书重礼是这些士子共同的目标。李潇说到这里,人群中也都点了点头。

郭春海低声嘟囔道:“这几句话还不算太俗!”

“这户人家的小姐,长得眉清目秀、杏眼含莺,人见人爱。”李潇冲着郭春海笑了笑,接着说道:“可惜,这位女子认识了三个有钱有权的男人,与他们一一苟合了。”一句话,立即引来一阵轰鸣之声。刘公子不满的骂了一声:“下流!”

“下流的还在后面呢!”李潇冷冷说道。“结果,这位小姐生下了一位小公子。这三个男人都想要这孩子为自己来续香火。但挣来挣去没有结果,最后达成一致,都认这个孩子为干儿子。但这个孩子姓谁的姓,起什么名字,让他们伤了脑筋。第一个男人非得让这孩子取自己的姓:高。第二个男人坚持让孩子取自己的姓:李。第三个男人也不相让,想让孩子姓陈。大家说这个孩子应该姓什么啊?”

在李潇的鼓动下,几位文人轻而易举的上当了,连忙问道:“这倒难了,姓什么好啊?”

李潇接着说道:“还是这位小姐聪明,让三个人找了一位满腹才学的老夫子,让他帮着起名。不过,这三个人有言在先,取得名字一定要有意义,必须和三个人都有一定的关系。老夫子苦思冥想了一会,终于起了个好名字。”

“老夫子起的是什么名字?”刘公子按耐不住,连忙问道。

李潇笑了笑:“刘公子不要着急,听我慢慢讲来。这个老夫子就对三个人说,这个孩子就叫郭春海吧!”

话语一处,众人皆惊,郭春海更是面色大变。李潇装作视而不见,眉头一皱,幽幽地说道:“这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

旁边的一位公子疑惑的说道:“这位老夫子怎么会起这个名字呢?再说这三个人可都不姓郭啊?”

“先生高见,高见。”李潇抱了抱拳头,嘿嘿的说道:“先生的疑问正是这三个人的疑问。老夫子不慌不忙,解释说郭字是三个姓的各一部分组成。郭字是高家的头,李家的脚,陈家的耳朵反带着。”

“可是,为什么起名叫春海呢?”有人紧接着问道。

见众人来了兴趣,李潇哈哈的笑道:“这个就更有意思了,老夫子解释说,春由三、人、日组成,孩子便是这三个人日的结果,关于海,则是截取了三个人那个的一滴儿!”

一阵轰然大笑,这些文人士子整天之乎者也,哪里听过这种笑话。

刘公子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可是,笑了一会,却发现真正的郭春海先生却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郭先生呢?怎么不见了?”

徐县令和崔县丞笑得差点抽筋,趴在桌子上起不来了。

李潇则面色如常,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样,他大声叫道:“不好了,郭春海先生听了笑话,笑得背过气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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