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大笑之中却包含了许多尴尬,李潇绝妙的把郭春海先生气得昏过去,也算是羞辱了在场这些只读兵书、不求实战的书呆子。
刘公子指着李潇道:“你满肚子邪门歪道,岂能上阵杀敌、报效国家?我们唐国一向注重诗词歌赋、对联书画,有本事我们从这一方面见个分晓!”
李潇冷眼看着刘公子问道:“尊姓大名?”
刘公子自豪的说道:“在下刘士明,十九岁中了秀才,略通诗词。”
众人也都附和:刘公子诗词俱佳,乃是义兴城寒山学堂培养出来的名士。
李潇笑道:“李潇谈不上诗词俱佳、对仗工整,随口胡诌两句还是可以的。只不过,我出身贫穷,知道饭菜管饱,却不晓得诗词也能养家。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大丈夫怀有报国之志令人敬仰,但纸上谈兵的故事也确实发生过,这位刘老秀才满腹才学,着实的令人敬佩。”
刘士明的鼻子差点气歪了,秀才前面怎么还要加上一个“老”子?本人明明三十六,不算老嘛。
刘士明哼哼的两声,开口说道:“芍药还为药。”
这半幅对联一语双关,点名了芍药虽然是一种鲜花,却可以入药。
“山茶不当茶!”李潇笑吟吟的说道。
这一句对的十分巧妙,山茶是花,却不能够当作茶来饮用。
徐县令和崔县丞暗暗叫好。徐县令不顾众人反对,极力推荐李潇前来议事,看准的就是李潇的才气和胆气。若是连一副对联都答不上来,还不叫这些人羞死。徐县令心想:“李潇,你可得给我挣一回面子,要不然,你也就真是一个手艺人了,胸无大志,何谈报效国家?金陵来的潘小姐可是举荐与你,我虽然抹不开她的面子,可是,你要是真不争气,对不起,从哪里来的,回到哪里呆着去吧!”
徐县令呵呵直笑,众人也是一愣。
“一堂古屋,龙不吟,虎不啸,花不芬芳鱼不跃,哭煞蓬头刘海。”刘士明不愧是一位“老秀才”,张口就是文章。这半幅联句也有讲究,描写画作,上面的景物是静止的,没有生命,暗含了讽刺李潇的意思:你个小顽童,能有多大能量,充其量是画饼充饥而已,没有真才实学。
李潇嘿嘿笑了笑,看着刘士明得意的样子轻轻说道:“半局残棋,车无轮,马无足,卒无兵器炮无声,猛攻徒手将军!”
呼呼!李潇一只手攥成拳头,在刘士明眼前晃了三晃,吓得这位老秀才猛地朝后退了两步,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李潇这一句,才思敏捷,堪比绝对!用下期比作战场,比喻自己胸存沟壑,运筹帷幄于手中,有一种指挥千军万马的气势。
刘士明张口结舌,早就惊得说不出话来了,只好退在一旁。
“我来会会你!”一位羽扇纶巾的男子走到李潇跟前。“在下王海棠,人送雅号青云先生,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多深的学问。”
李潇不卑不亢,傲然说道:“我没有雅号,却有一个匪号,人人都叫我小茶壶,壶里乾坤大,袖中日月长,茶壶虽小,却能够煮三江之水。”
“自不量力,夜郎自大!”青山先生冷喝道。“我的上联是万机分子路。”说完,摇着扇子,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
这是一副嵌名脸。子路是指孔子的学生,乃是七十二贤之一。这一句摆明是下棋,通过下棋引出了子路先生。李潇如果要对,必须要有一个名字才成,还得是成就较高的人名,并且,还要从下棋入手,也好让人理解。
李潇不慌不忙,渡了两步,充满信心的说道:“我对青山先生的下联是一局笑颜回。”
妙!在场的几位士子禁不住拍了怕手。虽然对待李潇有些敌对的眼光,可是,这幅对联却对的十分工整,堪称妙对。
海棠青山先生呼啦啦使劲摇了两下扇子,喘着粗气说道:“孤山独庙,一将军横刀匹马。”
“两岸夹河,两渔翁对钓双钩。”李潇不紧不慢,立即给出了下联。
“小书童,满腹痴人语!”青山先生的扇子都快摇晃的散架了。
“老秀才,半胸荒唐言!”李潇笑吟吟的说道。
三两只鹅毛终于禁不住青山先生打颤般的摇晃,轻飘飘的脱离了扇骨,掉了下来。王海棠也退到一边,沉默不语了。本想羞辱一下李潇的,却被他反过来羞辱了一番,得不偿失,后悔莫及啊!
郭春海先生不知道什么时候苏醒过来了,他摇摇晃晃走到李潇面前,冷着脸说道:“大帅用兵,士卒效命,车辚辚,马萧萧,气象巍巍,祝此去,一炮成功,方不愧出将入相。”
“屡教不改活受罪!”徐县令一见郭春海又和李潇斗上了,笑了笑心中想道。既然刘士明和王海棠都不是李潇的对手,你郭春海又当什么出头鸟?
果不其然,李潇冲着郭春海点了点头说道:“郭先生这一口大憋气功夫令人敬佩,竟然昏倒半个时辰还能够醒来,恢复常色,厉害,厉害。您的这半幅对联也有千军万马的气势。只不过,纸上谈兵别无益处,若遇真实情况,可是误国误民的千古大罪!”
“少废话,如果你能对的上来,我郭春海立马走人,以后见了面,称你一生先生,行弟子之礼!”
“哦,郭先生好气度。”李潇看了看徐县令,老头子正在那里笑呵呵的点头呢!
“这可是徐大人默许的,郭先生,对不住了!”李潇一想,微微道:“自尊在野,长短休论,文泄泄,武沐沐,议和叠叠,到后来,万人失望,直落得抢天呼地!”
这幅对联可是绝妙的讽刺,简直入木三分。文人士子,只能够纸上谈兵,若遇实战,只能是“文泄泄,武沐沐,议和叠叠”,成不了气候。
郭春海脸色铁青,他知道,这位小先生自己是认定了。他头也不回,转身就走。
徐县令也不答话,没有挽留之意,那些文人士子也都万分尴尬,一一告辞退出。
屋内只剩下徐大人、崔县丞和李潇三人。
徐大人拍手称好:“李潇,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然满腹才学,把义兴大名鼎鼎的郭春海先生都对的哑口无言,这要传出去,你的名声不小。”
崔县丞也呵呵的笑着说道:“再过两个月开了科场,凭你这一身才学,少不要拔得解元,中了秀才。国主等登基之后,还没有举行过大考,据说今年有这个意象,到那时,你过五关、斩六将,来个连中三元,也为我义兴城扬眉吐气一回!”
李潇汗颜,摇头苦笑:“两位大人高看学生了,愧不敢当。”
笑过之后,徐县令把何捕头招了进来。何捕头满面风尘,灰头土脸,想必是刚刚回来。
徐县令也不摆什么官架子了,直接让何捕头坐下,赶快说明这几天的情况。整个义兴城都炸了锅了,再如此沉稳下去,恐怕是要出乱子的。到时候,即便是徐县令想要安抚民心,都没有那个能力。
何捕头喘息未定,急急道来:“莫坤的大军估计明天傍晚能哦股到达老鸦山,这些都是他带领下的精锐,人数虽然不多,却能征善战,所向披靡。义兴已经组织了三千人的民团,都是身强体壮的劳力,经过这几天的紧急训练,也有一定的成就,只是,一旦真正打起仗来,根本无法和正规军队相比。”
崔县丞也摇着头道:“我已将紧急文书报往宣城镇远将军吴承远处,等待援军救援。不过,山高路远,也不知道此时到了没有,一旦明日莫坤的大军到了老鸦山展开进攻、援军未到,只怕凶多吉少。”
徐县令拍着桌子,脸色涨红,咬牙说道:“莫坤军多,我们人少,援军未到,苍天真要绝我义兴,欺我大唐吗?”徐县令仿佛苍老了许多,几缕白发顺着额头滑落,叫人见了心酸。
李潇一直沉默不语,见徐县令痛心欲绝的样子,心底一酸,两行眼泪差点掉了下来。徐县令、崔县丞、何捕头沉默不语之后,李潇站起来,冲着三人施礼说道:“二位大人、何捕头莫急,学生有个小小的计策,不知道行不行的通。”
三个人同时看向李潇,徐县令更是把两只眼睛瞪得溜圆,心里说道:“我就知道李潇点子多、计策多,叫来议事,是十分正确的。”
李潇想了想说道:“如果明天傍晚莫坤的军队真的到达老鸦山,他是进兵还是原地休整呢?”
四个人只有何捕头是老兵一个,所以,三个人同时看向了他。
“莫坤毕竟一路奔波,人困马乏,一定会原地休整,等到黎明进犯我国。”何捕头沉思道。
李潇点了点头,接着问道:“徐大人,贾宝的义兴、常州地形图可否画好?”
徐县令一拍大腿:“光顾着着急,把这茬忘了。这小子刚刚画好,就在这里。”说着,徐县令拿出一副丝绢,摆在众人面前。
李潇一见,倒也脉络清晰,图标分明。何捕头看了看,点头道:“贾宝这小子没敢耍花招,还是潇哥厉害,差点把他吓尿裤子。”
徐县令心笑,“痒扒皮”的刑罚,任谁也得实话实说。
仔细观看了一会地图,李潇胸有成竹,呵呵笑道:“徐大人,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做不到的,我们就和老天打一个赌如何?”
打赌?三个人满腹疑惑,六只眼睛齐刷刷的看向莫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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