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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坏是男人本色

徐县令哈哈大笑,这个李潇,弄得众人一惊一乍的,毫不玄乎!不过,这小子的文采却也惊为天人,斗退郭春海、力挫楚玉,一把寿星老茶壶不仅博得了老太太的欢心,一首亦正亦斜的祝寿打油诗更是绝妙非常。这小子荤的、素的、雅的、俗的,张口就来,真是大大的人才!

众人纷纷饮酒,共同祝贺老太太寿诞。当然,郭春海先生早已经羞愧难当,被何捕头救过来之后,灰溜溜地走了。楚玉坐在位子上默默不语,见众人都用赞许的目光看着李潇,越想越不是滋味,也站起身来告辞走了。

倒是王锦,跟随着老爹谈笑风生,毫不在乎。他家开的是茶行生意,还需县令庇护,心中纵然十分不悦也不能流露在脸上,依旧笑呵呵的向老太太、徐县令敬酒。

王锦这小子,眼神定在徐采薇身上,哈喇子流出老长。他的老爹干咳了一声,才把他的眼神拽回来,弄了个好不尴尬。

老太太象征性的喝了两口酒,在徐氏和徐采薇的搀扶下,后堂歇息去了,临走的时候,老太太还忘不了李潇送来的寿星老茶壶,颤巍巍的捧在胸口。

徐县令虽然是义兴的父母官,可是,人家都为了老母亲的寿诞前来祝贺,总不能等着别人前来敬酒,转着桌子轮番走动,敬酒表示感谢。

两家学堂的两位老先生陪同卢绛单独一桌,倒也清净。喝了几杯酒,王老先生打开了话匣子,将李潇如何炒茶、制壶,在赛茶大会上一举扬名,并将他带领三千民兵、八百水牛军在老鸦山大战莫坤的事情讲了出来。李潇的这些故事,包括两位老先生见过的、听过的,包括官方公告的、民间流传的,神乎其神,大长义兴文人士子的脸面。

卢大人十分好奇,便将李潇叫了过来,呵呵笑道:“李潇,我来到义兴,别的没有听说,你的事迹到听了不少。你小小年纪,炒茶、制壶纵然是好事,可是,以后报效国家,还是需要参加科举、博取功名,才能位列朝班,成为国家之栋梁。”

李潇当即恭敬的说道:“卢大人说的是,学生谨记在心。”

卢绛呵呵大笑,自己来了趟义兴,不想真的遇到了人才。不过,他的心中也有一些疑虑:李潇年纪轻轻,初经世事,只怕不能长期坚持,日后成为平庸之辈也未尝不可。

如此想了想,卢绛冲着两家学堂的老先生言道:“二位都是义兴的德高望重之辈,满腹才学,人人敬仰,何不收李潇为徒,跟随左右,聆听两位先生的教导,成才有望。”

卢绛这是好心,见李潇现在也不进学堂了,有些散漫,不如顺水送个人情,让李潇摆在两位先生门下,得到真传,也好早日博取功名。

哪知,两位老先生却一个劲的摆手。崔老先生说道:“卢大人过誉了,我们哪有这种才学。以李潇公子现在的学识,早已超越了我们。况且,我俩年事已高,精神不济,体力不支,每日昏昏欲睡,虚度光阴,哪里教的了他。”

王老先生也笑着说道:“李潇才思敏捷,富有创新精神,这是我们老朽之木所不能比拟的。我们只知四书五经,诗书礼仪,却不晓治国之道、兴兵之策,即便教了他,也是误人子弟。”

“哦,两位先生教不了?”卢绛大为惊疑,看了看李潇,又看了看两位须发皆白、颇有仙风道骨气度的老先生,惊讶的说道:“连您二位都教不了,那义兴还有谁能够教的了他?”

李潇的汗,唰的留下来了。“这两位老爷子,把我抬到天上去,摔下来会很惨的!”

崔老先生抿了一口酒,笑道:“我们虽然偌大年纪,可论真才实学,却不及太湖岸边,清泉老农陈世钊先生的十分之一。”

卢绛去不知陈世钊的名头,急急问道:“这位陈世钊先生又是何许人也?果真如此才学,能在两位老先生之上?”

王老先生正色道:“陈世钊乃是当今帝子之师陶渊亭大人的师弟,学富五车、才高八斗。”

“他的学问却不是借陶大人之名,而是发奋苦读得来的,据传,陶大人都要敬他三分。清泉先生平日里很少见人,纵情山水,却从不仕途,年轻时,只考取了一个秀才身份便再也没有参加过科考。”崔老先生解释道。

卢绛点了点头。陶渊亭的名头太大了,不仅是国主的老师,更是引领当今文风士气,乃是唐国数一数二的人物。他的师弟,肯定也是满腹才学,惊为天人。

既然两位老先生极力推辞,卢绛也不好继续介绍,而李潇也没有办法恳求拜在门下。

李潇明白,若是拜在两位老先生门下,叫做贴金。凭他们两个的名头,古稀之年又收了一个独门弟子,自然会引起一番轰动,自己的名头也会更加响亮一些,即便功名不成,做起生意来,也有一番炫耀的资本。

不过,这种镀金却没有什么大用处。还有一个月就要开考了,即使两位老先生拼了命的教,自己拼了命的学,临时抱佛脚的作用也不是很大。

李潇秉承的原则是顺其自然。

刻意的强求不如自然的发展,这是一切事物发展的规律。

酒过三巡,众人兴致高涨,李潇却觉得脑海中乱哄哄的,纷纷扬扬吵的毫不热闹,只好慢慢地退出来,在县衙后堂中的院子里闲逛一会,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院子不大,却也小桥流水、曲径通幽。一块大大的假山石矗立在一弯溪水之旁,上面青苔满布,甚是好看。几样花草点缀其中,几条小鱼在水中嘻嘻,花草的倒影让它们大为惊奇,互相追逐这,煞是可爱。

溪水潺潺,花香四溢,住在此处,好似神仙般自在逍遥。李潇自幼生长在贫寒之家,哪里见过这样的庭院布局,不由得欣赏起来。

坐在一块青石之上,感受水气氤氲的清凉,李潇有些陶醉。可就在这是,一块石头不偏不倚的砸到眼前的溪水之中,溅起一大片水花,溅了李潇一身。

“谁?”李潇腾的站起来。这可是县衙,谁敢开这种玩笑?莫非那个王锦小子前来报复?刚才自己压了王锦一头,这小子很可能怀恨在心。

干叫了两声,却没有人作声,李潇四处看了看,也没有什么动静,便有重新做了下来。这块石头,很有可能是从假山上掉下来的,而自己过于神经质了一些。

刚刚坐下,一块石头有飞了过来,啪的溅起的水花比刚才还要大。这下李潇气急了,大声喊道:“到底是谁,你在不出来我可要骂娘了!”

四周静悄悄的,没有动静。李潇想了想,拍着手掌骂道:“你不出来是不是,好,有种你就永远不要出来。你是男的,就长成两条镰把腿,长得一双水牛眼,耷拉两张顺风耳、撅着一嘴黄板牙,你是女的,就手如蒲扇一般大,脚似大铲并蒂莲,嫁个老公阳不举,生个儿子没屁眼……”

“呸呸呸!羞死人了!”李潇正在哪里骂的过瘾,从假山后便走出一个人来。只见她单衫杏子红,双鬓鸦雏色,娥娥理红妆,纤纤抬素手,粉腻酥融娇欲滴,风吹仙袂飘飘举,好一副俊俏模样。

“原来是徐小姐,你怎么在这里?有没有见过别人往这里仍石头,我逮着她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李潇一见徐采薇红着脸、气呼呼的跑出来,就知道大事不妙,装作若无其事的问道。

“你这下流胚子,为什么在这里骂人,还骂的……骂的那么难听,羞死人了!”徐采薇红着脸说道。“无端端的,谁往你这里仍石头,你看错了罢!”

“大小姐,你说瞎话的样子颇有我当年的风采!”李潇心里坏坏地笑道。不过,他的表面上却没有流露出来,而是一脸严肃,正经的说道:“堂堂县衙之中,难道有什么鬼魅不成,无缘无故的从天上掉石头,却是怪了。待会我定要告诉徐县令,让他请上几名法力身后的大和尚,前来驱鬼杀魔。”

徐采薇一听,噗哧笑了。她如同空谷幽兰,楚楚动人,向前走了两步,笑着说道:“你这个人,想不到扯起谎来还有一套。刚才你力斗郭春海,本来是文雅之事,怎么最后却说出些污秽之物,真是恶心死人了!”

李潇眨了眨眼睛,笑着说道:“也怪那个郭春海目中无人,不知道天高地厚,他暗自讥讽与我,我又岂能坐以待毙,还不如以彼之道还彼之身。纵然是粗俗了一些,也比他假惺惺的君子鬼脸强上百倍。”

“可是,你为什么写那首毫无清雅之感的祝寿诗?满纸荒唐言,净是些骗人的瞎话。说什么仙女下凡尘、偷桃献至亲,太没有文采了!”徐采薇樱口樊素,音似念奴,娇喝道。

李潇嘿嘿道:“徐小姐,你可知道老奶奶这么大的年纪图的是什么?她老人家图个乐子!我作了这么一手歪诗,不就是为了博她一笑么?笑一笑、十年少,这还需要讲什么风雅、图什么清高吗?”

徐采薇没话说了,气哼哼的转过头去,向内堂奔去。走出几步,却回眸一转,如娇莺初啭:“你这人,油嘴滑舌,也忒坏了!”

李潇却呵呵大笑,心中道:坏,是男人的本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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