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徐溥一番话,李潇心中暗叹:如果真如徐大人所想,大唐完了,真正的完了。如后再遇到这种事情,谁还敢出头,谁还敢领兵。朝廷唱一出枪打出头鸟的大戏,可要寒了天下人的心。
看到徐溥唉声叹气的样子,李潇也心中不忍。不过,既然他把清泉先生请来,这位老爷子肯定会有办法,当即笑着说道:“徐大人尽管放心,朝廷中的奸佞即便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冒天下之大讳,触犯民心。大人管辖义兴,没有您的运筹帷幄,吴越军兵还真敢在这里烧杀抢掠一番,到时候,百姓们颠沛流离,妻离子散,怨恨的是朝廷早不发兵、您老人家不战而退。可是,老鸦山一战,我们却胜利了,百姓欢呼,朝廷振荡,虽然没有捷报,可您也无愧于心是不是?”
李潇嘴上功夫一流,又善于做思想工作,几句话就把徐溥的愁云吹得烟消云散。
清泉先生也沉吟道:“我已写信给陶渊亭,他定会在朝堂之上周转此事的,你尽管放心就是。”
有了李潇相劝,又有清泉先生帮助,徐溥自然喜笑开颜。
退出内堂,徐采薇却挡住了李潇的去路。“你这坏人,满嘴伶牙俐齿,连我爹爹都不是对手。不过,要不是你劝解与他,他老人家这几天一定会愁眉不展、寝食难安的。”
李潇笑了笑说道:“刚才雇佣合同一事,多谢小姐美言。”
徐采薇嘻嘻道:“明日太湖岸边的春山诗社有一个赛诗雅集,全县的文人士子都会到哪里展露风采、游湖赏景,你去不去?”
“不去!”李潇回答的很干脆,聚贤茶庄还有一堆事情,自己还要备战八月科考,哪里有兴致参加这种酸掉牙的赛诗雅集。
徐采薇却正色道:“春山诗社是义兴最大的诗社,更是文人士子以诗会友、交流诗作的聚集之所,你作为一个读书人,怎么能够不去呢?再说,明天我也会去的,你就权作保护我好了?”
传说中的护花使者?李潇心中坏笑,点头说道:“既然徐大小姐前去参加,我奉命参加一回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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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说七月流火,但在江南水乡之地,却尽显湿润,别有情致。没有骄阳似火,没有闷热恬燥,扑面而来的是清新的山风,呼纳之间是太湖清凉的水气,恍如人间仙境。
李潇早早的起来了,在院子里练了一会跆拳道,直到汗珠湿透了衣服,才冲了一个凉水澡,还上一身干净的衣服。早有眼色较好的学徒,拿了李潇的衣服,浆洗去了。
李潇满意的笑了笑,出了大门。
大街之上人声鼎沸,卖小吃的、打把式的,各色人等,纷纷出摊,开始一天的生意。来到县衙门口,徐采薇和何捕头早在哪里等候。
“你这人,第一次参加诗社活动就要让人久等!”徐采薇清眸流盼,嗔责道。
李潇不好意思的说道:“我这人一向向往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的,徐小姐勿怪。吃饭了没有,我请客,前门街的混沌极好,要不我们各自来两碗?”
徐采薇轻轻笑道:“你的向往倒是蛮浪漫的,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实现。”
何捕头冲着李潇一笑,暗自竖起大拇指:李兄弟够强,连县令千金都敢泡。
李潇耸了耸肩膀,无奈的笑了笑。
清晨两碗混沌,外加两张馅饼,李潇和何捕头吃的是津津有味,匝的腮帮子叭嗒叭嗒直响。这可苦了徐小姐,一勺一勺的轻咬慢咽,直到李潇两位四大腕都吃光了,这里还刚刚下去一半。平日里徐采薇那里吃得下这么一大碗馄饨,所以,吃了一半也就饱了。
“吃饱了,我们走吧。”徐采薇站起来,愈要离去。
“徐小姐,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浪费可不是好习惯,我劝你把剩下的这半碗混沌吃下去。”李潇叫住她说道。
“要吃你吃,我可半口也吞吃不下了!”徐采薇叫道。不过,话刚一说完,她却愣住了。
只见李潇端起自己的拿半碗混沌,呲溜几口,吞吃干净。
“算了,谁叫咱是男人呢?”李潇暗道。
何捕头走到大街之上,雇了一辆马车,把徐小姐让进车内,自己则和李潇步行。从县衙到太湖,还有十几里路程,人走到哪里,脚底板上早就磨起血泡了!所以,李潇冲着何捕头使了个颜眼色,两个人腾地蹦起来,坐到两边的车辕之上。
走了一段路程,已经望见了太湖的影子。波光麟麟,烟波浩淼,孤帆点点,带着水珠的空气,湿湿的,柔柔的,让人感觉风微水软。
置身于天水相连的仙境,徜徉在亭台楼阁、小桥流水之间,烟雨蒙蒙中的太湖、水天一色、诗情画意,让人享受着水墨画般的江南景色。
下了车,三人朝太湖岸边走去。这时候,一些文人士子三三两两的凑了过来,互相打着招呼。同时,一艘画船由远及近,停到岸边,走下几位公子,羽扇纶巾,好不风流。
看样子,这些人是从宣城来的,专门参加这个赛诗雅集。
春山诗社乃是一座不大的院落,紧挨着太湖,旁边开满了各色各样的鲜花,花香四溢,沁人心菲。无数的蝴蝶在花丛之中翩翩起舞,煞是可爱。徐采薇看着五颜六色的蝴蝶,一时有些出神。
春山诗社没有院墙,能够直接看到太湖,欣赏风景。岸边停放着十几艘面积不大的画船,可以游船赏景。
庭院之中,有一座凉亭,一些文人士子已经在此等候。徐采薇对这里轻车熟路,见了年龄相仿的小姐,搂在一起亲热非常,问长问短。
几位义兴的士子见到徐采薇,也是恭恭敬敬,儒雅的施礼。几位公子哥还别样的眼神看向她,满是爱慕之色。
徐采薇在几位女流之中,流风之回雪,轻云之蔽日,娇音萦萦,款步姗姗,可算是美貌的佳人,这些公子动了春心,也情由可原。
“采薇贤妹也今天怎么有空到了春山诗社?幸会,幸会。”一位通儒达识,温文尔雅的公子施礼道。
“哦,原来是少秋公子,怎么,义兴的诗社就行你宣城的来么?”徐采薇上来就带了火药味,到令这位少秋公子有些个措手不及。
何捕头小声介绍道:“这位少秋公子乃是宣城谭县令的公子,诗词俱佳,颇有名声。”
“少秋兄,几个月不见,别来无恙?”几位公子走过来,互相施礼。这些人却是义兴人士,都认识徐采薇,也一并见礼。
“这位是?”谭少秋见李潇站在徐采薇身后,连忙询问道。何捕头他是认识的,微笑着点了个头算是打了招呼。
徐采薇笑道:“这位乃是聚贤茶庄的李潇公子,他改进炒茶工艺,烧制紫砂茶壶,可是义兴大名鼎鼎的人物。”
“哦,久仰大名,幸会!”谭少秋嘴角扬了扬,不屑的说道。文人士子以诗书礼仪为荣,你一个卖茶叶、茶壶的也来到这春山诗社凑什么热闹,真是辱没了大唐文风。
李潇看出了谭少秋的轻蔑眼神,也冷冷一笑,随意抱了抱拳,连眼皮都没抬。
人员到齐,足足有三十多位,其中,也有李潇认识的:王锦、刘盟就在其中。不过,他们两个见到自己,竟然包含着丝丝敌意,不然而然的瞪了几下眼。
“实力决定一切,你们把眼珠子瞪出来都没用!”李潇笑着想道。
“诸位,春山诗社三个月举办一次的赛诗雅集今天又要举办了,各位文友有什么绝妙的对联、诗词皆可拿出来那家欣赏,共同交流提高。”说话的是诗社的组织者,义兴名流刘清远。
谭少秋站起来,冲着众人抱了抱拳,笑着说道:“湖边鲜花盛开,芳香四溢,五色蝴蝶,翩翩起舞,双宿双飞。这大好风光,正好为雅集助兴。我刚才听采薇贤妹介绍,聚贤茶庄的李潇公子也来到了现场,这是他第一次到来,我们何不让他先赋诗一首,为大家助兴?”
众人呵呵大笑,纷纷叫好。笑声中多半为鄙夷之色,也就有了嘲笑的意味。
也是谭少秋见徐采薇与李潇亲近,心中动了些嫉妒之气,这才针锋相对,给李潇出一道难题。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
李潇面带笑容,脸色如一,冲着众位抱拳施礼,十分沉着。既来之、则安之,来到这个什么春山诗社,李潇就没有打算安安稳稳的赏花游湖。
谭少秋笑眯眯的看着李潇,眼光中流露出让人不易察觉的一丝精光,似乎为自己的计谋得逞而暗暗高兴。
“谭公子过奖了,我李潇虽然炒茶、制壶,走的是经商之道,却是凭借自己的一身技艺拼出来的,不像有些人,仗着自己的老爹有几分势力,就狐假虎威,装腔作势,当然,谭公子的文采是很好的,众人皆知。”李潇不回避谭少秋的目光,四目相对,笑吟吟地说道。
谭少秋虽然有几分才学,但毕竟老爷子是宣城县令,众人结交与他,多半是看着谭县令的面子。李潇直白的说了出来,呛得谭少秋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不好搭腔。
何捕头心中暗笑:潇哥这嘴皮子功夫神了,骂人不带脏字、杀人不见鲜血。
“做首开场诗倒是不难,把谭公子所说的五色蝴蝶、翩翩起舞写的传神才是境界。这样吧,我就献丑一回,表演一次空掌聚碟,把花丛中的五色蝴蝶聚集过来,给诗会助兴怎么样?”
众人一听说空掌聚碟,都纷纷聚拢过来。就连徐采薇也惊奇万分,焦急的看着他,满眼之中尽是关切之情,如同太湖之水,流露出无尽的清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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