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船上的女子说完,低头不语,倒是她身边的那位杏儿嘻嘻道:“这条鱼虽然难以寻找,也不过二三两银子而已,我们出银十两买下它如何?”
李潇笑道:“小姑娘,你以为有钱就可以买到一切么?漫说是十两,即便是三百两、五百两,我也不一定卖。”
见李潇不答应,杏儿气呼呼地道:“你这人好不识抬举,你可知道我家小姐是谁,她乃是元……”
没等说完,小姐阻止道:“杏儿勿要多口,他不卖便罢,我们再继续寻找就是。”
李潇却来了脾气,冷声道:“我管你家小姐是谁,就是天上的王母娘娘下凡,还要看我给不给这个面子。”
这小倒使杏儿忍之不过了,气得厉声道:“我家小姐乃是元丞相的千金,今天,你这条鲤鱼不卖还不行了!”
李潇一阵疑惑:“元丞相,我怎么没听大唐有位姓元的丞相?莫非,这两位乃是吴越国人?”
潘杰一听,心中明白了把八九,笑着低声说道:“潇哥儿,吴越国的丞相姓元名德昭,想必小妮子说的就是他了。”
杏儿双目一瞪,冷声说道:“我家老爷的名讳也是你们敢说的,来人,速降两人拿下,押到府中治罪!”
船舱之中立即抛出两位大汉,手中各执大刀,明晃晃的朝李潇这艘船只越了过来。
李潇冷冷一笑,慢慢地从怀中掏出一枚如同鹅卵大小的震天雷,轻打火石,引燃引信,冲着两位壮汉扔了过去。
两位本来憋足气力,正要蹦起来跳到这只船头,却见李潇扔了个铁球过来,当下也停住脚步。
震天雷落到画船一边的水中,砰的一声,乍起一大片水花,把画船掀了个几晃,好久才稳住。
杏儿吓得啊了一声,直接趴在船板上不敢起来了。倒是那位小姐还有点胆略,面色微变,强稳住身形。
“这是什么暗器,怎么有如此的威力?”两位大汉面色大惊。他们知道,李潇这是留了一手,要是再仍的远点,落到甲板之上,在场的几位都得交代,画船也能够炸沉。
李潇哈哈笑道:“怀里不揣点宝贝,谁敢四处闲逛。你们是吴越国人,为何来到我大唐水域,我命你们速调船头,回国去吧,要不然,我这一枚震天雷过去,你们就永远也别回去了。”
说着,李潇又从怀中掏出一枚震天雷来,拿在手中把玩。
“潇哥真个与众不同,感情这震天雷可以随身携带。”潘杰心中暗暗佩服。
小姐摆了摆手,名两位壮汉回到船舱里去了。对方有利器在手,她也不敢轻举妄动。走到船头,轻声道:“小女子吴越元怡涵,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这个时候,女子很少在外人面前透露自己的名字的,如此直接的说出来,到令李潇一阵惊讶。
“在下姓李名潇,人送绰号打炮高手!”
“李潇……莫非你就是当日火烧老鸦山,杀死我吴越将军莫坤的李潇?”
李潇呵呵笑道:“想不到我的事迹都传到你吴越国去了,惭愧,惭愧!你们吴越自不量力,竟然暗地想偷袭我国,幸亏遇到了我打炮高手识穿了吴越的诡计,这才火烧老鸦山,刀劈莫坤。”
潘杰坏坏一笑,凑到李潇耳边道:“我们来的匆忙,忘了带炮了,要不,潇哥早就给这位元怡涵打上一炮了!”
“这个么……为时尚早,小潘,话不可乱说,打炮是两厢情愿的事情,我可不想来一招霸王硬上弓。嘿嘿,要说大炮吗,我早就带来了。”
两个人无耻的嘿嘿怪笑,可恼怒了这边的元怡涵。她气喘吁吁,杏眼圆睁,厉声道:“纵然我吴越贸然进犯,你也用不着将他们全部烧死,这些人上有老、下有小,是国之栋梁,家中的主心骨,你把他们烧死,于心何忍!”
“元小姐说话未免偏执一词了吧?什么叫我把他们烧死?若是不运用火牛阵,这一万兵马踏进大唐之地,烧杀抢掠、为非作歹,受苦受难的岂不是大唐的百姓?”李潇轻蔑的笑道:“你国的兵士有老有小有家庭,我国的军士们也是如此,但是,他们更有保家卫国的一片决心!”
元怡涵怒斥道:“一派胡言,分明是你狡辩!大唐国主沉迷诗词歌赋,荒废朝政,致使民不聊生、怨声载道,我国这才出兵功唐,为的是解救百姓于水火之中!”
李潇哈哈大笑:“元小姐,你们吴越皇帝的爪子伸的也忒长了吧,这是我国的内政,你们如何干预?这叫做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这叫做赔了夫人又折兵!烦劳你回去告诉皇帝老儿一声,说不定哪一日,我李潇就会率领大军也到吴越的地盘上玩玩的,到时候,可别怪刀枪无眼、战火无情!”
潘杰一阵惊疑:“潇哥不打炮,怎么改成嘴仗了!这位元怡涵也不是什么善类,咄咄逼人,可是潇哥儿也是伶牙俐齿,反驳的她脸色青红皂白。”
元怡涵气急之下,竟然急出两行清泪,不过她倒也有一番风骨,面对大名鼎鼎地李潇没有丝毫惧色:“大唐国主降格求荣,向大宋赵匡胤求荣,违背了皇道,这乃是不齿之事,你纵然厉害,也定然会被大宋的铁骑践踏!”
“是吗,那我倒要试一试赵匡胤的铁骑厉害还是我的震天雷厉害。元小姐,你不要小瞧我们大唐,你们吴越也好不了哪里去。你们的皇帝不也是向赵匡胤称臣,提供金银布匹么?我听说,皇帝老儿还在民间挑选绝色女子,送到宋军之中,供大将君臣享乐,这可是一件名传千古的事情!”李潇坏笑道:“元姑娘可要小心了,到时候羊入虎口,想要反抗可来不及了!”
“你!”元怡涵一时语塞,羞得满脸通红。李潇说的倒也是事情,皇帝为了讨好赵匡胤,专门命人在民间搜罗美女进奉。这是众人皆知的秘密,只是被李潇说出来,脸面上觉得无光。
“看你这厮猥琐的样子,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元怡涵说不过李潇,却从他的身上挑起了毛病。
“元小姐你有没看错,本人乃是玉树临风、风度翩翩、羽扇纶巾、谈笑自如、人人敬仰、风流倜傥的大帅哥。你说我猥琐,说话可是讲究天地良心的!”李潇无耻的自夸,令身边的潘杰都都暗自惊叹。
元怡涵轻喝道:“登徒子,哪有自夸的道理,好不害臊!”
“谢谢夸奖,我向来喜欢实话实说的!”李潇脸色如常,嘿嘿想道:“直率是我独有的性格,爽朗是我迷人的武器,元小姐,你可要小心了!”
潘杰暗暗向李潇伸了个大拇指:高,实在是高!我见过不害臊的,却没见过向潇哥这么大大的不害臊的!
李潇却用眼神告诉潘杰:保持沉稳的心态和良好的不知羞耻精神,是男人至高的境界,兄弟,你还得多多历练啊!
元怡涵这边虽然有两个高手护卫,却也不敢对李潇怎样,所以,李潇站在船头怪笑,只气得怒眼圆睁,满眼尽是泪水。
“元小姐,你也不用瞪眼,放眼当今,各国并列,战乱不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实力说明一切。大唐和吴越之所以被大宋凌辱,无非是军事力量不强,国主不思朝政、大臣们中饱私囊,才使他们乘虚而入,大发其财。你吴越有吴越的难处,我大唐有大唐的苦衷,若是我们两国也发生战乱,那么,不用赵匡胤挥军南下,我们就自取灭亡了!”李潇恢复常态,面色严峻,幽幽地说道。
元怡涵脸色微微一变,本以为李潇说笑,却见他一脸严肃,不由得心惊。“这厮变化的真快,刚才还一副浪荡德性,怎么突然间变得正经起来了?”
李潇不知元怡涵心中所想,继续说道:“元小姐,你回去之后可告诉你父亲,让他上奏贵国皇帝,至少在短时间内两国还是和平相交为好,要不然,到时候造成的损失有吴越全权承担!”
元怡涵凄然道:“家父一向主张重视农业、鼓励经商贸易,充实国需的,可是,他老人家现在已经身患重疾,多日没有上朝了。”
杏儿小心翼翼地说道:“我家老爷已经难以下床了,皇上也派了御医诊治,只是并入骨髓,没有了回天之力。小姐打听到民间偏方,说太湖红鲤有驱毒健体之效,这才冒险来到太湖寻找。”
原来是这么个情况,李潇看了看元怡涵,却见她双目含泪,沉默不语。他轻轻摇手道:“天色不早,你们走吧,免得元丞相挂念。说实话,元丞相的这番见解倒也有独到之处,李潇还是十分佩服的。”
“什么,你放我们走?”元怡涵惊疑的看着李潇,怔怔问道:“你手中有威力巨大的利器,就这么放我们走了?”
李潇耸了耸肩膀,笑着说道:“我也没打算把你们留下啊,要是元小姐执意不走,那我也会恭敬不如从命。”
“无耻的登徒子!”元怡涵怒喝,同时向杏儿说道:“调回船头,返回吴越。”
画船紧急掉过船头,正欲行驶,却被李潇叫停。
“你,你想反悔不成!”元怡涵色变。
李潇没有答话,而是捞出木盆中的红鲤,伸手一扔,这条红鲤好像一弯圆月,啪的落到元怡涵脚下。
艄公早就调转了船头,返回镇远边防军军营,李潇站立在船头之上,在夕阳中,映出了一道长长地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