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天晴猛然站起来。“他登基了?”
楚宜轩神色凝重,“皇后是白梅儿!”
天晴猛然坐下来,面无表情,脸上是一片晦暗,心中轰然倒塌,他登基了,皇后是白梅儿。
“草儿?你没事吧?”
天晴茫然抬头,眼泪在眼圈里打转。“公子,我没事,你出去可以吗?”
楚宜轩体贴的点头。
房里只剩下天晴了,有那么的一点悲从中来,哀从中来,愤从中来,恨从中来!为什么会这样?他还是做了皇帝,他成为了肖家的人,从此不再姓欧阳了!廷南哥哥说的对了,他若登基,他就是他们的仇人了!可是,可是就算登基,也不该叫白梅儿做皇后啊,他不是说这辈子只爱自己吗?他转头就食言了!
她抬起双手猛然地掩住脸,发出伤心欲绝的呜咽,几不可闻的悲鸣声从指缝中溢出,“骗人的,都是骗人的!”
枉她对他一往情深啊,他做皇上了,皇后是白梅儿,她在乎的不是那个位置,而是他的在乎啊!他在乎的不是自己,是白梅儿!他的正妻之位给了别人,他曾经说过要让她一辈子做王妃的,呵呵!是了,现在不是王妃了,是皇后了!天晴的喉间发出一串哭嗥声,悲怆而凄楚,声声令人欲断肠……
她脑子里一片空白,没法思索、没法有任何反应,承受不起又一次的失去,那种剖心般的剧疼,怕是再难神智清醒地去感受,心好冷,好冷……
眼前蓦然一黑,她娇弱的身子如断线的木偶向后软倒,她的世界顿时一片死寂。
没有离开的楚宜轩听到砰地一声,立刻推门进来,发现她躺在地上,立刻抱起她,放在床上,锥心刺骨般的心疼,有些后悔告诉她这个消息了。“草儿!草儿?”
楚宜轩幽幽的叹息无声的响起,头一回为自己所做的事而后悔……
楚宜轩眸光爱怜地凝视着静静沉睡而去的天晴,她此刻就像一朵午后的睡莲,美丽中透着一些将至的衰败。
小师父来了,为她探脉,喂了金刚的解药。“她可能是伤心过度导致的心智受损,金刚的毒解了,皇上不要担心!”
“她怎么了?为何还不醒?”楚宜轩的声音仿佛是从深深的井中传来,阴沉极了。
“她陷入了自己的世界,出不来了!”小师父悠悠说道。“她看起来很伤心!”
内室里骤然静得像一潭死水,楚宜轩好像生了根似地在原地静站了很久。随即快步走向床榻,褪去一身冷冽之气。他痴望着床中人儿,不曾有过的挫败感,深深地、重重地,在心底拖锯着。“师父!让她醒来!”
小师父一愣,但明白皇上的担忧,立刻喂了一粒药丸。不多时,天晴睁开眼睛,却目光空洞。
看着床中人儿纤细髦翘的睫毛微弱地掀动两下,缓慢地睁开眸子。那双清凉的黑眸里潜蕴着深深的暗沉,头发上似乎也残留着悲伤的余味。
“你醒了?”楚宜轩激动地将天晴卷入怀中,发狂似细吮她苍白的瓷容,“醒了就好!”
犹带哽咽的话语让人闻之动容。楚宜轩像一松手就会失去她似地紧紧搂着她,完全不在乎旁人侧目的眼光,将下颔搁在她肩上。呼出的气息拂过她的面颊,贴着她的耳畔,倾诉着他的爱语。
再也不强求了,再也不求了。哭,已经解决不了任何的问题。她静静的望着床上帷幔,任由眼泪滑落,渗进到自己的脖颈。那温热的泪,随即变得冰冷。这如她的心,也在一点一点慢慢的冷却。
“草儿?”楚宜轩低声喊道。“没事的,也许,也许只是误会,你不要这样!”
再也不想了!她一定是被他那几日的甜言蜜语迷惑了,才会失去理智,她忘记了他还有白梅儿,还有蓝衣,还有好几个姬妾,纵然尹琳死了,还有别人啊!和他共享荣华的人不是她,她也不想,不稀罕那个位置!想到这里,她眼珠一转,叹了口气。
天晴苦涩一笑,坐起来,“公子,我没事!”
楚宜轩放开她,有些尴尬,“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天晴阖上双眼,掩去了眼中蔓延的伧然和伤悲,却无法掩去眉宇间的落寞。如今直觉倍凄凉,心中也满是黯伤。
她恨不得就这样闭上眼睛什么都不看,什么都不想。然而,那些记忆,无孔不入、无处不在,反反复复跃入她的脑海,折磨着她孤寂的心。
“公子,求你一件事好吗?”天晴淡然一笑。
“你说!”楚宜轩急切的点头。
“把寒冰洞的尸体送回大楚!”天晴终于说出,“还有这个!”
说着她下床,走到案几前,挥笔写下休书一封。
“草儿?”
天晴把写好的休书递给楚宜轩。“公子,这是我给欧阳清明的休书,从此,天晴和莫伊晴都死了,我现在只是草儿!”
“草儿?”楚宜轩虽然心中狂喜,可是看到她这样的表情,心中一痛。“草儿,不要勉强!”
“公子,把那尸体送走可以吗?”天晴恳求道:“我本想让你烧掉了,送去骨灰,但我不想因为自己而挑起战争,请公子把尸体送走吧!!”
“好!我答应你!”楚宜轩暗下决心,送走吧!只要她在自己身边,那个尸体就送走吧!他也真的不想看她如此的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