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冽淡淡地说道:“失望的是他,而不是我!”
我垂下头,任泪水颗颗滴落在胸前紧拥地被褥上,“你为什么一定要这么残忍,为什么一定要说出来,我,我也是没有办法了。”
“你这么做,对他,又何不是残忍。”
“知道他还好好地活着,对我,就已经足够了,我们今生,注定,无缘了。”止不住内心的悲泣,深深匍匐进被褥里,掩去那一声声不能自已的啜泣。
冷冽看了我良久,仰头轻叹了一声,“我还是那句话,他爱上你,究竟是幸还是不幸?”
“是、是我对不起他,过去的于凉意已经死了,现在我是百里合德。不管太后以前对娘亲怎样,但她确实是爱着娘亲的,她现在也后悔当年的过错。而且为了救我,私自动用了东合的镇国之宝——月魂。现在因为我,她与皇帝之间的母子关系决裂,我不能,不能就此一走了之,弃她不顾,也弃东合不顾,娘亲已经让东合蒙受了巨大的损失,现在的东合,已经再也经不起又一次的打击了。娘亲曾经欠下的债,已经到了归还的时候了,我既已成为百里合德,那就是再也逃不开了——”
沉重的责任压得我喘不过气来,眼睛已经哭到无泪,是的,于凉意在那次花灯节后已经死掉了,现在只是百里合德。百里合德是长公主的女儿,是太后的亲孙,是东合皇帝的亲甥女。
冷冽不再多说,知道我有我的无奈,那亦是他参于不了的,所以他只能默默地继续守护着我,陪着我说话,告诉我那些最想知道,却又知之甚少的事情。
在冷冽的诉说下,我终于能够明确地得到清岚的消息。清岚所中的“噬血”乃天下毒中之毒,但所幸食用份量不够,不然就是大罗阎王也怕会回天乏术,可见那下毒人之狠,是定要致清岚于死地的。后来冷冽到皇宫宝库搜到各类的灵丹妙药,再与李铁日夜不停地为清岚运功逼毒,才能算暂时稳住毒性,保住性命。
“噬血”之毒,饶是清岚有深不可测的功力,却也难挡那毒素的侵害,虽然挽回一命,但身体却大为受损。如再没有能解“噬血”之毒的解药,那残存在清岚体内的余毒会慢慢侵食掉清岚的整个身体。到那时,就真的——
我听得胆颤心惊,心亦是滴着血,如刀割般。一直以为清岚已经慢慢康复,可没想到却是这样,是我害了你,害得你如此之惨。
至于太后与平南王为什么就此停手,在听过冷冽的详解后,我终于明白那时十三所说得那句“还活得很精彩!”那句话的真正含义。清岚在中毒陷入半昏迷的状态,还依然冷静地下达了一系列命令,最终凭借这突如其来的一场变故,巧妙得转危为安。
在这场变故中出现了一个谁也想不到的人物——前废太子郁琰。这就不难解释南宫诀为什么对我与清岚的关系那么确定,看来他早就与郁琰有所联系了,而太后,自是与他们为伍的。
自从上次宫变之后,郁琰就一直处于失踪状态,谁也没想到他竟然躲在了德阳宫。其实在太后重新出来执掌后宫之时,清岚就已有所查觉,最终找到了郁琰的下落。只是那时时机尚未成熟,清岚就没有点破,只是在暗中布置好了一切。
本来万事俱备之事,谁也没想到清岚会突然中毒昏迷,原本要进行的计划就些担搁,李铁本来打算按原计划进行,但在清岚中毒昏迷后的第二天,短暂清醒时,突然决定改变计划。如能让太皇太后自己知难而退而不动用一兵一卒,那是最好的,于是,他点了一个关键之人——王思萦。
李铁马上按照清岚的指示,找到王思萦,给她分析了其中的厉害关系,那王思萦也是个极聪慧的女子,知道如果此事不由她出面,万一太皇太后与平南王之事败露,照目前她与太后的关系,她们王家也一定难逃干系。
于是,为了保全家族,或许也是为了清岚,她勇敢地站了出来,揭穿太后私自藏匿前宫变之首,前废太子郁琰,与之下毒谋害当今圣上。还揭露了太后与平南王密谋夺君篡位之事。一时间,全朝哗然,原本被太后拢络的大臣纷纷倒戈相向,指责太后狼子野心,祸乱宫闱。
指责、讨伐声四起,郁琰见太后大势已去,匆忙弃之逃逸,而太皇太后被迫迁至太庙颐老天年,实则是被软禁起来了。
而平南王得知兵变之事败露,自己母后又被软禁,而西路大军已悄悄逼近他平南之地,俨然已形成包围之势。最后,只得被迫交出兵权,从此做个空有虚壳的闲散王爷,子孙三世不得入京一步。
至于我的突然失踪,谁也没敢对清岚提起,他们怕清岚再次动怒,以至毒气攻心,那就再也回天无力了,便都隐瞒了我的失踪事实。只道我是被软禁,安全无虞,让他放心,安心养病。
只是纸终是包不住火的,想他清岚是什么人,即使所有的人都众口一词,但还是让他查觉了端倪。在清岚的厉声质问下,终于知道我离奇失踪之事,因此气急攻心,身体状况急转直下,再次徘徊在生死边缘。
而王思萦因为揭露太后之事,众人对她都存有万分感激,而她又自请留宫,日夜守护在清岚身边,衣不解带,精心照顾。因清岚在昏迷之际,偶尔会把她误认成我,而王思萦又毫无怨言,所以众人更是默许了她的一切。现在的王思萦已经俨然接手了我以前的一切,成为清岚的御前侍仪了。
听到这个消息,冷冽有些担忧地看着我,怕我再次受不住,但是我只是垂下头,敛去眼里的思绪,笑着对冷例说道:“于凉意的心很痛,百里合德的心很欣慰。”
然后冷冽淡淡地瞟了我一眼,“你的心矛盾地快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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