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被抓来的三四十男子被一路押着住南方而去,在此被抓到的众人,皆是些平头百姓,哪里见过这阵势,一想到些去是去上阵杀敌,胆小的人当场尿了裤子,脸色惨白着,一副随时就能晕倒的架势。其中也有人想趁乱逃走,但还跑得几步,便被那高骑在马背上的护军参领一箭射毙,至此之后,再也没人敢随便逃走了。
在解押军士中的言谈中,我得知他们正准备把我们新抓好的兵役带到居庸关去,那里是北齐比较重要的一处屏障,看他们的不经意露出惊慌的样子,估计清岚的军队很快便会打到那里。所以他们才急着抓兵役扩充实力。
到得下午时,大家都已是筋疲力尽,再也走不动了,那骑在马上张望了一会,看看日暮下那隐隐城池的轮廓,又看看我们这些新兵役,个个累得东倒西歪一个,皱了皱眉头道:“张力,你带人去前方侦探一下,其他人原地歇息,居庸关马上就到了,定要在日落之前赶到居庸关。”
“是!”张力领命带了几人纵马去了前方。而我们这些新兵役们在得到原地休息的命令后,个个都是一屁股跌坐在地上,都已经完全不顾那屁股下被太阳晒得如火石般的高温。此时,就算把屁股烧焦了,我估计大家肯定也是起不来的了。
“喂,小兄弟!”我旁边的一位皮肤黝黑的轻年男子用肩膀碰了碰我,对我笑着,露出一口好看的白牙,“看不出来你还挺能捱的,起初我看你细皮嫩肉,一副文弱书生样,心里还在打赌你走不到一半就会晕倒呢!”
我扯了扯嘴角,“那真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我揉了揉酸疼不止的脚踝,亦是累得头脑发晕,若是再让我走,可能真的会如他所说,我真的会晕过去。走下来这么久,真的很不容易了,这还全赖以前在做宫女时练就的一双钢筋铁脚,只是不做宫女太久了,往日的习以为常已经慢慢退化,如今这么走了许久,也是承受不住了。
脚还是其次,眼下最难捱得就是渴得厉害,如不再补充点水分,怕真是要因虚脱而晕倒了。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看着那些军士拿着自己的水壶喝得痛快,又不禁咽了咽那已经生不出来的口水。
“这位兄弟,给点水喝吧,都走了大半天了,连一口水都没喝过,眼下嗓要都干得快冒烟了啊!”我正在眼馋着那军士手里的水壶,就听到旁边那个黑大个开口说道。
那军士看了黑大个一眼,又想想反正居庸关也快到了,便乐得做个好人,把手中的水壶扔到黑大个手里,黑大个顿时眉开眼笑,连声谢道:“谢谢这位兄弟了!”端起水壶就欲往嘴里倒,又瞥见我在一旁干舔着觜,愣了一下,又把手中的水壶递给我,“喏,看你渴成那样,先给你喝吧!”
看着他递过来的水壶,我再次吞了吞喉里的干涩,虽然很想,但还是拒绝着说道:“不,这是你要来的,还是你先喝吧!”
黑大个虎眼一瞪,“给你喝就喝,你不先喝,呆会就没你的份了,”黑大个朝我抛了个眼神,我看着他给我的暗示,看着后面那些虎视眈眈的眼神,一下子明白,也不再推辞,谢过之后,接过他手中的水壶小小地喝了一口,虽然不怎么好喝,但此是如甘露般,滋润了我那干涸的喉咙,人也顿时像精神了不少。
“给!”我又把水壶重新递给他,黑大个瞪着我道:“怎么只喝这么一点点,再喝一点。”
我摇摇头,笑道:“水就这么少,大家也都是渴得厉害,能解解缓就行,反正也快到目的地了不是吗?”
黑大个看着我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伸手接过我手中的水壶,咕噜一声喝了一口,又扔给后面那些也是渴到极点的人,没好气地嘀咕一声,“本来想一口喝光的,”又瞥见我在一旁微笑着看着他,黝黑的脸上居然红了红,看到后面抢得厉害的人,怒喝一声道:“呔,别抢,别抢,一人一口,谁也不许多喝了!”
我看着他笑笑,“你怎么也只喝那么一点?”
黑大个没好气地瞪我一眼,咕嘟地说道:“你个弱书生都这么说了,我怎么能比你还不明事理吧,反正也快到居庸关了,就当自己发发善心了吧!”
“谢谢你!”我诚心地道。
黑大个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我,“你为什么要谢我?是我自愿做的,再说了,你为什么要因为这种小事一副这么感激涕零地表情谢我?你,没事吧?”
我垂下头,心里又是一阵抽痛,这些原本平静生活的人,都是因为我,才会流离失所,如今还要披甲上阵。过着有今天没明天的日子,虽然如今还能看到,说不定哪天就躺在你眼前,了无生息了。这一切都是我的过错,我就是这千古罪人啊!
这时,旁边的人喝完了水壶里的水,也开始窃窃私语起来,其中一个稍年长的中年人道:“哎,你听说了吗?听说这次两国之战都是因为一个女子,圣朝的皇帝与当朝的太子殿下都喜欢,争相不下,所以才会引发这次战争,都是那个妖女害的,老古人就说了,红颜祸水,这可一点都没说错哪!”
一位书生模样的年轻人恨恨地说道:“可不是哪,为了一个女人,搞家不成家,国不成国,要是让我见到那个妖女,我定喝她之血,食她之肉,毁她之容,叫她再媚惑君王,毁我河山,破我家园。”
那恨绝的话语深深地刺入我的心里,我不禁哆嗦了一下,身子也不由地蜷缩起来。一旁的黑大个看见我的异状,又见我脸色惨白地吓人,不由急道:“哎,小兄弟,你怎么了?你没事吧?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吓人哩!”
我摇摇头,虽然地上的热气还在一直往地面上冒,但我只觉周身如坠入了寒冷的冰窖,瑟瑟发抖着。黑大个一时也不知所措,又听到身后那些人个个在咬牙切齿地骂着那个祸国殃民的妖女时,又不禁皱了一下眉头。
“所以说妖女一出,国之****,如今又出这么个倾世妖女,这天下是难得太平了!”其中一个人感叹着道。
“你们说会不会是妖狐转世,若是请得道高僧收法降伏了那妖狐,让那圣朝皇帝明白那只是妖狐媚世,会不会就此停罢手了啊!”另一个人小心翼翼地说着,生怕那妖狐长千里耳,听到他说要请高僧收她,就先来找他算帐了。
“真是信口胡诌,一派胡言!”黑大个像是再也听不下去了,气愤地转过身低声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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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女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