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多风,即使是在宁静的夜晚,肃飒的秋风也不停歇。
今晚有月,亦有风。在御花园的浮碧亭,一个孤寂的人影独自斟酌,酒一杯杯的喝下,却似越来越清醒。
不多时,风凌厉一卷,转瞬就落下一道如红叶般鲜亮的影子,在这夜里显出几分难言的诡异和妖娆。那人看着喝酒的人,嘴角抿着冷笑,斜倚树下,眼睛里闪动着似是而非的笑。
似乎是两人约见的会面,却无人开口,很长的时间里,彼此都无视对方的存在。
“为一个女人,值得吗?”树下的人终于先开了口,却是冰冷的讽刺。
“值得!”亭子里的人同样冰冷的回答。
红衣轻不可闻的叹口气,走出树影,坐到他的对面。“告诉你,不值得!为了女人……是最愚蠢的决定。”
“我不是你!”楚惜墨抬起冷酷的眼,问道,“他什么时候死?”
红衣讥诮一笑,把桌上早备好的空杯斟满酒,悠闲的品了品,这才说,“他找不到药,早晚是个死,只是……我不会让他们返回大楚。”
“你!”楚惜墨握紧被子,厉声质问,“你想做什么?我警告你,不许伤害她!”
红衣笑起来,原本就俊美的脸更显得好看,丝毫看不出他的真实年龄。手指轻点着桌面,他挑着趣味的邪笑,说,“我倒很好奇她是个什么样儿的女人,竟把你迷成这样,真想去会会她。”
“我不允许你这么做!”深知他的威胁,楚惜墨嚯的站起身,攥紧了双拳,愤怒却毫无办法。许久,他不得不冷静下来,问道,“你究竟想怎么样?”
“很简单,我要梅沐枫慢慢儿的死。若是他明天就死,我保证后天就把她带到你面前,可若是他十年都不死,即使是残余着最后一口气,我也不可能让你和她见面。你知道,我说得出,做得到。”红衣起身步出亭外,看着夜空中的半月,回首说道,“这段或长或短的时间,你就好好想想,为她做那么多,值在哪里?”
风一扬,只闻衣袂轻响,红衣已不见了踪影。
楚惜墨眯起眼,发狠的拂手掀掉桌上杯酒,若不是念在那层关系,他一定会不惜一切将红叶楼连根拔除!
又在亭中站了一会儿,出了御花园,守候许久的小禄子忙紧紧跟上。
回到养心殿不过一刻,就有云妃来送汤,楚惜墨心烦意乱,面都不见就让把人打法走了。
睡不着,只好坐在案前。桌上还摊着几张奏折,每本上面都是冠冕堂皇地一番官话,随后就引出宗旨,说后宫不可无主,请皇上册立皇后,甚至把候选人都给写上。
哼!若是真顺了那些人的意,恐怕后面还要帮着张罗选秀,一届又一届。
“简直是吃饱了没事做!”楚惜墨突的冷喝一声,小禄子险些将手里捧的茶给摔了。
他谨慎而小心的把茶递上,“皇上,请用茶。”
楚惜墨接过茶,却盯着小禄子看,直看的他虚汗直冒。“小禄子,朕交给你一个任务,你一定要完成,若是失败了,你的命、也就没了。”
小禄子吓的扑通一声跪下,连声磕头,“奴才一定遵旨办理,万死不辞!”
“好!”楚惜墨冷笑着勾唇,啪的脆响,将茶盖合上。“朕交给你的任务也简单,不论任何场合都要尽力阻止朕喝醉,若是朕真的醉了,只能有你一个人服侍,若朕清醒后,发现多出一人……你知道后果吧?”
听着阴测测的话,小禄子微微一愣,很快就明白话里的意思,旋即拼命磕头。“皇上放心,小禄子一定谨记!”
“放心吧,朕许你在特殊时候没规矩,办好了就算了,若是没办好,可别怪朕无情!”
“是!是!奴才谨记!”小禄子直觉的感到,接了一项极为艰巨的任务。
此刻,已是亥时四刻,在将军府的一处院落中,灯烛依旧明亮。
“小莲,去请将军,就说我有要事和他商量,请他务必早点回来。”朝阳站在窗口,说出的话异常平静。
她精心的穿戴,妆点,虽然那人并不欣赏,可她依旧抱着“女为悦己者容”的心态。今晚,是她经过多日痛苦思索下定的决心。
小莲去了书房。
自从成亲之后,外人看着他们相敬如宾,非常羡慕,只有贴身伺候的丫环知道,将军与公主并未同床。每夜,将军都会在书房待到子时以后,回到睡房,只是象征性的问候,便各自睡了。
司徒霁云听了丫环的话,虽然奇怪,但也不好驳回,于是便起身。
走进门里,看到桌上摆满了酒菜,他面露狐疑。丫环们全都退下,将门带上。
不等他开口,朝阳从室内走了出来,看着他,说,“能陪我喝一杯吗?”
司徒霁云皱眉,“你不是有事和我说吗?”
朝阳坐下,端了酒径自喝了一杯,随后帮他满上,亲手举到他面前。“好歹你我夫妻之名,难道连与我喝酒也不愿意?”
他接过酒杯,喝下后,看着她,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