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喝一杯。”她什么也没说,只劝他再饮,而她自己也痛快的喝,脸上很快就泛起了胭脂色。
司徒霁云只当她心中难受,不疑有它,又饮了一杯。可随后,他觉得视线模糊,有些站立不稳,并且身上涌出的滚烫,让他清楚的意识到问题所在。
“你……”他不敢想象,如此高傲的她,居然会用这种手段。本想斥责的话,被她眼中凄凉绝望笑压了下去,也使得他丧失了最后改变的机会。
朝阳笑着朝他靠近,就这一次,即使做别人的替身也无所谓。她已经不抱幻想,不再妄想这个男人会爱上她,只是希望这次能得到幸运,拥有一个崭新的,完全属于她的爱,若是失败……她的一生也到此结束。
这一夜之后,他们再也没有说过半句话,但是她的愿望实现了。
次年六月,这日天气异常炎热,眼看就要酉时,温度却并未降下多少。
朝阳坐在树荫里,丫环在旁边摇扇,即使知了叫的人烦,可她依旧挂着满脸的微笑,轻轻抚摸着隆起的腹部。这是她每天都会做的事情,哼着不知名的小调,陪着她唯一拥有的宝贝。
突然一阵腹痛袭来,她的脸色顿时就紧张起来,忍了忍,没隔多久阵痛又开始了。隐约中,她感觉有粘稠的液体从下身流了出来,忙站起身,搀上丫环的手,往屋里走。
小莲一看就明白了,紧张的喊起来,“快来人啊,公主要生了!快来人啊!”
这一喊,整个将军府就忙乱起来。管家一面请人找产婆,以免吩咐虾仁准备各样东西,又找人马上去通知在外的将军……
产婆请来了,将军也回来了,屋子外面站满了人,可屋子里面的叫声一声比一声凄厉。外面人听的心惊胆寒,丫环端水的手都不住的发抖。
司徒霁云紧着眉,脸上看不出表情。
自从得知她怀孕后,他干脆直接搬到了书房,各自清静。现在听着她的哭喊,他也焦虑起来,她作为公主是冷傲霸道,那在先帝去世后她就无依无靠,到现在的境地……他对她也有愧。
夕阳缓缓下落,把树影拖的老长,透出苍凉的意思。
门突然开了,产婆满手是血的跑出来,慌张的说道,“将军!将军!不好了,公主难产!”
“什么?”司徒霁云瞬间愣住。
“将军,是保大还是保小?”产婆焦急的问,看他依旧发愣,急了,“将军,你可要快些拿主意,再晚,大小都保不住了。”
“保大!”司徒霁云几乎没有思考,这倒叫产婆愣了,他再一次强调,“保大!保住公主,快去!”
“……是!”产婆回神,忙回到屋内。可不过一会儿,产婆又跑出来,满眼无奈,“将军,公主要保孩子,否则她就不活了。这、这可怎么办?”
司徒霁云顿时焦灼起来,走到窗边,带着火气朝里喊道,“公主,你听我的吧!”
“不!我要孩子!我要孩子!”朝阳不肯妥协的大喊,附带痛苦的呻吟。
产婆见将军不说话了,也不敢稍怠,赶紧继续接生。因朝阳太倔强,若不保孩子她就不肯配合,最后……房中传出嘹亮的婴孩儿哭声。
“将军,生了!生了!是位公子!”丫环在里面喊起来。
司徒霁云走进去,丫环小莲在床边端热水,两只眼睛早哭成了核桃。再看床上的朝阳,面色苍白,气若游丝,她身下的床上,浸满了红色的血水。
她的怀里抱着刚出生的孩子,孩子哭着,她笑着,那样满足和幸福。
“公主……”他看着她,说不出是同情还是怜爱。
朝阳抬眼看他,笑的很好看,“你叫我朝阳好吗?”
“……朝阳。”他依着叫她。
“你给他起个名字吧。”朝阳又说。
他看着襁褓中的孩子,伸手摸上他的小脸蛋,天生的父子亲情,让他涌出一股疼爱。沉默了一会儿,他说,“他出生在夕阳西下时,就取‘夕’字的谐音,叫司徒希吧!”
“司徒希……好听,这是你给他取的名字。”朝阳笑出了眼泪,吃力的把孩子递到他怀里,带着酸楚的离别,留恋的深看一眼,在夕阳的光影中,永远合上了眼。
“公主!”小莲扑到床前哭起来,参杂着孩子稚嫩的声音,房中却显得格外寂静。
转眼过了两天,幽静的北周小镇上来了陌生的客人,一人一马,径直到了若离门前。
几声叩门响,门开了。
若离见来人是个陌生人,但是他古怪的穿着引起她的猜疑,对方是名年轻男子,穿着红衣,头上戴着纱帽,走到哪里都十分惹眼。
“若离姑娘?”对方一口就叫出她的名字,随即又说,“我来自红叶楼,楼主有封信要我交给姑娘,说是对姑娘有所帮助。”
这时,林燕南和梅沐枫也走了出来,看到对方的穿戴就明白了他的身份。只是奇怪,红叶楼为什么要帮忙?他们分明是受了委托,要找他们才对,如今的举动,着实太怪异。
“信已送到,告辞!”来人拱手作别,骑马扬尘而去。
若离抛下狐疑,将信打开。上面内容很简短,却言简意赅,看的她喜上眉梢。“你们快看!这信上详细写了药的名字,何人所配,现在何处,我们可以去找了!”
梅沐枫把信拿在手中,仔细看了一遍,虽然蹊跷,但的确是真。不过他折了信,喜悦只是一点,“地方虽然说了,但离此地十分遥远,而且那里人烟罕至,很难寻找。再者,配药的人早在江湖消失匿迹,不知生死。”
“不去找怎么知道。”若离不允许他这样悲观,返身就朝屋内走,“我不管,除非看到这条路没希望,否则我一定要去!”
身后的两人比她想的多,这红叶楼此举目的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