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后
天色微亮,一个鬼祟的翡翠色身影悄然跃动,轻盈的落在一扇窗前。侧耳倾听,将窗棂撬开,轻巧的翻入。房中一切安静,正对窗户的大床,床帐垂落,显示主人还在沉睡。
忍不住一丝窃喜,脚步缓缓的往前迈动……
“比上次有进步!”就在她即将掀起床帐时,里面却先冒出一道声音,含笑带着赞赏。
“大哥!”染儿顿时泄了气,嘟着嘴很哀怨的说:“你就不能假装一下吗?每次都在紧要关头说话。”
床帐掀开,楼向南从床上坐起来,黑发有些凌乱的散在身后,将原本就俊逸逼人的脸,衬托出几分野性。深邃的双眸中带着淡而宠溺的笑,对她的不满,也没再说什么。
染儿扑扇着眼睛看的认真,突然问:“大哥,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啊?”
“问这个做什么?”楼向南一笑,快速穿了衣服。
走到外面把门打开,不多时就有丫环来送洗漱用水,对于大清早就在这里的小姐,她们已经习惯成自然了。
身为踏月山庄的三小姐,即使不为扬名,也要为自保而练习武功。染儿对练剑兴趣不大,只是非常钟爱轻功,缠着楼向南做了师傅,学的很用心。也因此,每隔一段时间她都要“悄悄”的潜入他的房间,距离的越近,说明她的轻功越成功。
其实,这次她刚到窗外就被发现了,楼向南不忍让她更难过,没说而已。相对说来,她的轻功的确是非常出色了。
“因为我很好奇,将来的大嫂会是什么样子的人。”染儿说着眼神黯然,声音里坦白的带着失落:“可是、我真不想大哥娶亲,那样的话,你就不是我的了。”
“你又听说了什么?”楼向南总能轻易的避开她的问题,如今她已经十六,不再是五岁的孩子,有些话已经不能再说。
“那个……”染儿心虚的笑。
“你偷听爹爹说话了?”他立刻就猜了出来。
提到她学轻功的最大“成就”,就是山庄的每个角落都蹲过,不管多隐私的话,都能被她听到,连身为庄主的楼连城也不例外。
“我是无意中听到了。”撒娇的辩解,随后她就说:“我听到爹和娘说,段潇潇已经二十岁,若不是身为江湖儿女,早就婚嫁了。而且,据说段伯伯中意你做女婿,曾透露两家结亲的意思。看爹的意思,也很愿意呢。”
楼向南对这件事早就知晓,只是、如今再被提起,怕是要认真了。
“大哥?”染儿叫他一声,追问道:“大哥,你喜不喜欢潇潇啊?她可是武林中公认的第一美女呢!”
“小丫头!”楼向南轻敲她的额头。
“大哥!”虽然不疼,但依旧习惯性的摸摸被敲的地方,很不放心的继续追问:“大哥你快说嘛!你到底喜不喜欢她呀?”
楼向南叹口气,拉着她坐到桌边,等丫环们把早饭摆齐退出去后,这才说:“我只拿她当妹妹,懂吗?”
“啊?”染儿的脸上只有一点点的吃惊,更多的是不满意,说起话来还酸溜溜的:“你怎么能当她是妹妹呢?我才是你妹妹!”
楼向南看着她,抬手撩开她右眼处刻意垂落的一缕发丝,下面那块胎记随着时间也长大了不少。虽然她不说,但他知道,她很在意这胎记。
“大哥?”就算被从小看到大,可染儿还是不愿他多看,伸手把头发重新遮挡,低头闷闷的吃饭。
“我要出门一趟。”他蓦然说道。
“你要去哪里?”染儿赶紧问,紧接着就追出一句:“大哥,你带我一起去吗?”
“不行。”他摇头,看她失望又谴责的表情,笑着摸摸她的头,说道:“放心吧,我很快就回来。再过几个月是你生日,我会给你带件好礼物,乖乖在家等我。”
“可是我也想去。”一听他要离开几个月,染儿更是不情愿,从小到大,他们就没分开过。
“吃饭。”未免她继续不停的纠缠这个问题,他只得转移话题。
自从早饭时楼向南说了要离开的话,染儿就实施了寸步不离的粘人政策,把楼向南弄的哭笑不得。她却是一副很认真,仿佛他就是重刑犯,随时会脚底生风逃跑一样。
“染儿!”楼元衡从院子外面走进来:“大哥,你也在。”
“二哥。你手里的拿的什么?”两只眼睛一下就被那景致的盒子吸引,看来,里面是很珍贵的东西。
“这个?你想要?”楼元衡笑着打开,原来里面是只精细的金镯子,上面镶嵌着一枚杨梅大小的珍珠。一看就是价值不菲。
染儿却皱起了眉:“二哥,这不是送给我的?”
“你若是想要,改日二哥再做个更好的送你。这个是二哥送人的。”楼元衡说着把盒子盖上,看向另一人:“大哥,刚才我遇到爹,他让你去书房一趟。”
“哦,知道了。”楼向南点点头。
“那我走了!”楼元衡转身之际,快速的敲上染儿的额头,在她反应之前,笑着跑出了院子。
“二哥真讨厌!”染儿不满的磨牙,想了想,嘿嘿一笑:“我知道了,他一定是要把那东西送给上官思思!”
楼向南知道。上官思思的爹是当今的武林盟主,能成为盟主的乘龙快婿,在江湖上的地位就能扶摇直上。对于楼元衡追逐名利的心,他无须指责什么,倒乐观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