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天色已然大亮,轩辕靳尘正要勒马出城,御征忙追上前道:“少主,您这是要去哪儿?马上就要入朝了,您忘了吗,今天是相国寺来皇城祈福的日子,您可不能不去啊。”
轩辕靳尘眉峰一锁,他倒是把这事给忘了。可是,想到那双倔傲的眸子里噙着笑意对他说着永不再见,他就无法抑制胸腔里那股愤怒的冲动。
要不要见,可不是由她说了算的,他说过了,她只能是他手中的奴,她胆敢利用他,他还没跟她算这笔帐呢,她居然就敢擅自逃走,他绝不允许!就算是要找遍天涯海角,他也非把她找出来不可!
只是,今天的场合他的确不能缺场,然而,整个京城他都翻了个遍,也许那女人早就已经出城,若不趁早追,怕是更难找了。
御征见他仍在犹豫,忍不住上前劝道:“少主,恕属下说句实话。木姑娘并非常人,既然她能轻易离开王府,要想逃过我们的追捕并不难,而且,她若真想离开,只怕,早就已经走远了。”
这也正是轩辕靳尘最最担心的,虽然她平时看似没什么本事,不过,总会在最关键的时候让他意外。尤其,想到她昨天的种种表现,那是和她平时截然不同的。
该死的,他早就跟她说过,如果她有什么难处,可以直接找他。然而,她却对他三缄其口。他也给了她机会去做她想要做的事,既是这样,她自己就该有失败的准备,如今,她却要将一切过错全推在他身上吗?
“少主,再不进宫可就来不及了。”看了看天色,御征御守不禁焦急起来,“少主,您还是先进宫吧,寻找木姑娘的事,我和御守一定会竭尽全力去办的。”
其实,他们还想说的是,他们找和他去找的结果也不会差到哪去,不过,看轩辕靳尘铁青的脸色,两人还是将不适宜的话语咽了回去。
手中的马鞭不由得握紧,轩辕靳尘狠狠望了一眼城门,终于掉转了马头,扬鞭一挥,朝着皇宫的方向驰去。
皇宫内,两仪殿前,偌大的广场两旁已然站满了文武百官,层层阶梯之上,一国之君高坐宝殿,两侧伫立的是皇子公主,在他身后,皇后领着几个位份较高的妃子静静屹立,气氛前所未有的庄严,所有人都在等候着即将开始的祈福仪式。
鼓声响过第三遍后,相国寺的数十位僧人身披袈裟,鱼贯而来,而走在最前面的那个身影,却让场内数百人顷刻间看得目瞪口呆。
走在最当先的,本该是相国寺的住持,以及几位得道高僧,然而,现在那几位高僧却拥着一位一身金缕袈裟,却戴着尼姑才戴的僧帽,金纱蒙面的女子,朝着广场中央走来。
之所以说她是女子,是因为她步态轻盈,僧帽下一双美眸流转生波,柳眉之间一点朱砂更是点出了她的灵性,让人虽然未见其容,却已然被她浑身上下所散发出的那股仙气所折服,一时间,群臣心里竟不由得生起一股敬意,谁也不曾因为她走在一群和尚跟前而有丝毫亵渎之心。
原本正襟危坐的皇帝在看到那身影的一瞬间,竟不由得浑身一震,情不自禁从龙椅里站起身来,那双早已深沉得波澜不惊的眼里第一次荡起了涟漪。
他身边的皇后先是诧异他的举动,待遁着皇帝的眸光看清那走来的身影时,所有的雍容端庄便再也不复存在,睁大的眼睛里写满了不敢置信和疑惑,微带一丝苍白的脸色分明带着些许惊恐。
轩辕靳尘原本还有些心不在焉,在察觉到皇帝皇后的异样反应后,这才注意到那一行走来的僧人。那一瞬,心里仿佛被什么撞击了一下,视线瞬间定格在了那个金镂袈裟的身影上。
“阿弥陀佛,老衲智上携众弟子参见皇帝陛下,愿皇帝陛下千秋万福。”浑武有力的嗓音打破了所有寂静,一个年纪五六十岁的老和尚率众朝着上座的皇帝竖掌躬身行了一个佛门礼。
皇帝这才回过神来,重重的咽了咽,努力平息着自己的情绪,道:“大师为我北越祈福而来,不必多礼,看座。”说着,对那金镂女子又多看了两眼,问道:“这位仙姑是?”
智上和尚不慌不忙的应答道:“回陛下,这乃是我们相国寺的圣姑,圣姑通晓古今,法力无边,平日闭关于寺后,鲜少过问世事,因感念皇上对天下苍生之恩德,所以,破例出关与老衲等一同前来为北越祈福。”
“圣姑?朕以前怎么没有听说过?”皇帝眼中带着疑惑,不由得往殿前走了两步。
阶下的圣姑似是感应到了他心中所想,竟抬起头来与他迎视,眸中纯净如水,却又带着无上威仪,不卑不亢的应道:“本座乃修仙之人,平日不问世事,故嘱咐他们不得对外提及本座。然,北越数百年繁荣昌盛,千秋难得,今即将有祥兆现世,足见陛下功德盖世,本座这才出关与众僧前来为北越祈福,惟愿北越千秋万载。”
她这一抬头,台上的三人终于得以看清她的神态。皇帝脸上闪过一丝失落,更多的却是迷惘,皇后则是一副虚惊一场的模样,唯有轩辕靳尘那双深沉的黑眸里却漾满了复杂,依旧紧紧盯着她。
像,尤其是她远远走来时的步态,实在是像极了,就连那双眼睛,也依稀带着熟悉。只是,细看之下才发现不是。她明显的还很年轻,也就二十多岁年纪,而且,她身上的气质也是截然不同的。
虽然只是淡淡的一眼,那种令人心生敬仰的威仪却不是谁想学便能学来的,纵使身披金镂,却丝毫让人感觉不到半点俗气,反而尊贵得令人不敢仰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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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第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