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日之内,“洗尘居”地上堆满了一堆书籍,全是关于什么道术修仙,狐鬼杂谈等内容,也有几本厚厚的典籍,记载着一些鬼怪奇闻,算是流传于世的几本有名的著作了。
御征御守陪同轩辕靳尘埋首于这些书中,努力寻找着可以救木灵的方法。
这些书里大多讲的是些鬼怪妖精在人间的故事,对于妖精受伤如何诊治却只字未提,三人翻阅了足足有一个时辰,终于,御征振奋的道:“有了,这本书上的精怪便是长年吸天地灵气,纳日月精华,最终幻化成人形。”
“但木姑娘现在这个样子,总不能把她放到野外去采天地灵气,吸日月精华吧?”御守皱了皱眉,指着自己手中的书道:“我这上面倒有提到,在月亮升起之时,对月朝拜,可获灵气。”
御征摇了摇头,翻开了另一本书,不一会,突然皱紧了眉头,“这上面说,吸取活人精魄,可助修行,另,采阳补……”
后面的字眼让他有些念不下去了,轩辕靳尘不经意的抬头扫了他俩一眼,又继续研究手中那本厚厚的书籍。其实,他俩说的话他都有听到耳里,不过,还是期望可以找到更加可靠的方法。
天将黑时,那堆书也被翻了个大概。轩辕靳尘看了看天色,返回内室,将木灵连人带被子一并抱了出来。
“少主,您真要带木姑娘去拜月啊?”御守一脸不可思议,其实,这方法连他都信不过。
轩辕靳尘也不解释,抱起木灵走向王府的花园。既然已经无计可施,又不能按常人的方法来救治,他也只有冒险一试了。
在花圃中间找到一小片空地,他坐下身来,将她抱在怀中,尽量让她在不着凉的情况下沐浴到月光。
除了脉象极弱,她看起来像睡着了一般,这让他有些担心,唯恐她会就这样一直沉睡不起。这是他完全没有预料到了重逢,他甚至都还没来得及跟她好好说上一句话,她竟就……
心里似乎有些隐隐作痛,这种痛楚在那夜乱葬岗之后,便常常浮在他心底,每当他多想她一会,便会莫名的发作,仿如中了她的魔咒一般。想不到,此刻看到她的虚弱,竟也会勾起那股疼痛。
内心深处像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却又像被什么莫名的隔阻着,那种互相抵触互相充斥的力量压得他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也不断加剧着他的痛楚。
似乎就是从遇到她起,他的身体才开始变得异常。从被她救了以后,他身体里便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时不时的在他身体里流窜,好几次的险些失控,现在想来,竟也与她有着密切的关联。
望着怀中她熟悉的脸,他突然觉得很迷惘。她到底是谁?她和他究竟有着怎样的纠葛?
还是同样的梦境,同样的村庄,同样的“生祭”,所不同的是,这一次,当那银衣男子朝那小女孩看过来时,木灵并没有如期醒来。于是,梦还继续着。
女孩惊怔的望向那个轻易便斩杀了河妖的银衣男子,他清澈如冰凌般的黑眸里有着一股让人为之臣服和畏惧的威慑力,仿佛一个淡然随意的眼神,也能杀人于无形。
而此刻,他就正朝她望过来,淡漠的眼神里似乎多了一抹无声的轻嘲。
女孩昂着胀红的小脸与他迎视,她并不惧怕他,却还是下意识的将手中的剑往身后藏了藏,朝他走近了一步。
她似乎知道他就要离开。银衣男子突然有这种感觉,却并未因她眼中那丝恳求和她靠过来的脚步所羁绊。足下微动,人已腾空,朝后跃出了好几丈远。
“等等我!”见他真的一言不发便走,女孩情急之下扑了上去,然而,竹排下滚滚河流却阻住了她的脚步。她不会飞,自然无法追上他。
尽管稚嫩的嗓音里满含无助和渴望,银衣男子眼中却只有冷到让人发寒的淡漠。他向来不管凡俗间的事,虽然,她的身份似乎有些特别,但,他对别人的事并没有兴趣,何况,还是个麻烦的孩子。
和来时一样忽然,他的身影竟就那样如水汽般淡化消失在半空之中。岸上早已吓呆的村民们这才回过神来,纷纷跪地磕头道:“神仙显灵了,神仙显灵了,咱们村的河妖终于除了!”
神仙?望着那团透明的空气,女孩也迷惘了。在他刚出现的那一诧,她还以为,自己终于见到了一个和自己一样的人,原来不是?他竟是神仙吗?
河流带动着竹排朝前继续漂着,岸上的村民一时之间不知该不该将她救上岸来。然而,女孩却不再理会他们。呆呆的坐在竹排上,任由河水载着她漂向不知名的地方。
这里已经没有她的落脚之地了,就像上次一样,她最终还是成了众人所不容。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就像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从何而来一样。
记忆初始的地方,她才两岁,在上一个村落,一个普通的农户家里。可是,从她有记忆开始,她的“家人”便连续遭遇噩运,像老黄家一样。只不过,那对老夫妻无儿无女,所以,她更早的陷入了孤独。
她以为她和别的孩子没什么不同,可渐渐才发现,她总是能看见别人所看不见的东西。那些令村民谈之色变的妖怪总是会不经意的出现在她视野里。
上一次,她也是被当作祭品献给了一只山妖,她很好运的靠着那把短剑击退了它。很难想像三岁的她是怎么做到的,但她还是做到了。随后她逃到了这个村子,但,没有想到,她还是没能逃出相同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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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第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