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死神的突然而至 (2)
‘濮阳王子濮阳云是个爱游山玩水，爱凑热闹的家伙。这么好玩的巫师选举他一定会来旁观。’画外音继续烦扰着我的耳膜。
濮阳云啃着瓜子，对旁边静静地观看的一位公子说，“你说，哪一国会取胜？”
“这个嘛……”
那位公子看了濮阳云一眼，不答反问：“你说呢？”
‘长发盘成一个好看的云状发髻的，是轩辕国的王子轩辕景。他也知道坐在自己旁边的这位眼睛大大、鼻梁高高的公子，定是濮阳国的王子无疑。去年这位轩辕王子替他父王去濮阳国，给濮阳国老国王贺寿，曾经见过老国王一眼，眼前这个年轻的公子仿佛就是老国王的年轻版。濮阳云承袭了濮阳人五官立体俊朗的特点，看上去豪情万丈，行为不拘小节。’
这个死神，讨厌死了！我不会在阴间了吧？所以才能听到他说话？难道我朝厕所门口一撞，竟把自己的小命撞飞了吗？
‘鱼小碟，你思想不要开小差，继续看！你没有死……’
你你你……好，我看！
画面内，濮阳云对轩辕景说，“我说嘛……胜出者，也许是……那个家伙。”
濮阳云指指澹台离的方向。
‘其实濮阳云也知道坐在自己身边的，是与自己一样身份高贵的王子，轩辕王子。不过现在他们只是正巧碰着，又不是代表国家之间的交往，所以说话也就没那么多顾忌，就当全然不知晓对方的身份。’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我问死神。
‘都说了，这对你日后开展工作有用。’
“什么工作？”
‘死神的工作……你先别打岔，继续看，不乖乖听我的话，我收掉你小命了。’
“我……”
好吧，我屈服，我还不想死！他真的是死神吗，真的有收掉我小命的神力吗？
画面里，轩辕景对濮阳云的话表示疑惑。
“为什么是他？”轩辕景问濮阳云。
‘其实轩辕景也看好澹台离。作为巫师来说澹台离虽然年轻，但有一股元老巫师无法不叹服的自信，也可以说年少轻狂。’
这个死神！我发誓，我醒来后要一掌拍飞他！
不过，或许这只是我的一场梦吧！
我要醒来，快些清醒，然后就一切都雨过天晴了。
‘你又思想开小差了，鱼小碟，认真看……要不然我可要一掌拍飞你。’
你你你……你行。
我继续看。
画面的另一边。
“王子，我们作为地主，要不要略尽地方之宜？”夏侯笃的侍卫说。
‘他叫靖仁。他看到濮阳王子与轩辕王子聊得热火朝天，主子夏侯笃却一个人在一边坐冷板凳，不由得心里不平衡……’
也是，我理解死神的话。
那可是在夏侯国的地盘上，濮阳、轩辕两国王子这么做，未免有些礼数不到！
“不用了，我想……他们都不想表明身份。”
画面中夏侯笃置之一笑。但他还是有礼地朝那边的两位公子投以友善一眸。
果然，轩辕景和濮阳云都接收到夏侯笃的目光了。‘在他们的眼中，夏侯笃果然名不虚传，符合使者回来形容的那样，王者之气十足。在那双温文又带些侵略的眸光中，他们领略到夏侯笃此人不凡。’
‘现在是巫师比赛的第二个回合，濮阳国和轩辕国的巫师双双出局。他们在分组比赛中，被夏侯国和澹台国击倒。现在进入第三个回合，也是选出最高巫师的最后一个回合。玄天巫师将在二强中产生。’
“我的武术比赛怎么办，死神啊……你、快些让我苏醒吧，我要参加比赛啊。”
我想哭的心都有了，今天倒了什么大霉！
‘放心，你绝不会错过比赛的……不过，如果你再不专心，我就不敢保证了。’
我我我……行，只要不错过比赛，我什么都答应你。
继续将心思放回画面上。
只见两位巫师从垫子上赤脚站起来，向对方行了一个巫师的礼仪，以示尊敬。
“王子，该你了！按巫师比赛的传统，由于这次在我们夏侯国举行，所以该你主持最后会合的比赛。”侍卫靖仁对夏侯笃说。
“我知道。”
夏侯笃雍容华贵地站起来，然后朝搭置好的巫师天坛走去。
巫师天坛有足足十层高。
夏侯笃一步一步往上走，如攀登天庭的王者。他披了件象征王子身份的紫金长袍，风灌进袍摆，使之飞起如同展翅雄鹰。
夏侯城的群众一片欢呼声，他们似乎都以夏侯国王子的气度为傲。
夏侯笃气度尊贵地举手，压下众人的欢呼声，然后说：
“大家都知道，我们玄天四国已足足二十年没有一例寿终正寝的死亡。虽然长命百岁一直是我们的追求，我们都希望长寿。自天地初开，就由死神来主宰我们玄天四国的生杀大权。历代也有掌权者抗争死神，宣称要灭神。但是皆以失败告终。这是因为死神的法力是无远弗届的，死神掌管玄天四国的生死，乃是我们四国的自然现象。现在死神沉睡了，他不再威胁我们的寿命，在最开始的几年里四国的掌权人都发现了，但他们都有一致地没有说出来，因为他们希望自己永远活下去，但是这样做有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如果死神不判我们的死期，那么谁来判呢？难道掌权者要把年满一百岁的老人统统杀光，以减轻家庭、国家的负担吗？历史以来，没有人这么做过，也没有哪一国的君主敢开这个先例。这十年来，我们进行多次选举，选出好几位玄天巫师，希望他们可以唤醒死神……可是没有一位玄天巫师能够做到。死神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呢？他是沉睡了，还是死了？
“在我们的信仰中死神是不死之神，他是不会死的……我们宁愿相信死神是沉睡了。也许我们触怒了神灵，死神想通过某种手段来惩罚我们。不过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不是这样的呢，我们一无所知。
“今天我们进行新一届玄天巫师选举，希望玄天巫师可以和死神通灵，让玄天四国重新恢复生死的常态。现在，我宣布，按照主办地的惯例，由我来主持最后一个回合的玄天巫师选举。我的旨意是，谁能够唤醒死神，谁就是名副其实的玄天法师，否则……就继续选举，直到选出一个能唤醒死神的巫师为止，而不是限定于三年一届的选举，这样于四国无益。”
夏侯笃发表完毕，周围一片沉默，全场鸦雀无声。
缓缓地，有两个人鼓掌。
他们就是轩辕景与濮阳云。
‘可以看出，濮阳云和轩辕景对夏侯笃的话表示赞赏，夏侯笃果然有说实话的气度，换成别人也许不敢这么说。’死神道。
我真想叫这位死神仁兄闭嘴……不过，我还是忍住了！
画面中，澹台离始终保持笑容。
当大家开始跟着两位俊美而有的王子鼓掌时，澹台离向前站了一步。
“你有话要说吗？”
夏侯笃站在巫师高台上，向底下的澹台离望去。
“我只想说，我同意。”
澹台离迷人地一笑，宛如繁花盛开。
他虽然站的位置比较低，但丝毫不影响他的意气风发。
“你呢？”夏侯笃望向本国巫师。
“我当然也同意王子的说法。”
‘这位巫师很佩服夏侯笃。至今还没哪个人敢直接贬斥掌权者的私心。夏侯笃虽身为王子，但有这份勇气，可算独特。’
画面中，夏侯笃说：“好，那就这么定吧，我将天坛让给两位。”
他从巫师天坛上走下来，一步一步，如同王者降临。
“请。”
澹台离向身旁年长的元老巫师比了个手势，表示让他先来，以示后辈的谦让。
“嗯。”
元老巫师点点头，扫了一眼年轻的澹台离。他大抵认为这位少年巫师虽然表现过于自信，偶尔还有些狂放不羁，但还算尊老。
‘但如果他会读心术，读到澹台离心底的话，就不会对他表示赞赏了。’死神笑道，‘事实上澹台离让老者先上，只是不想让他连登台的机会都没有。澹台离有这个自信，相信自己一定可以唤醒死神。’
“玄天天国的平民，都看不到死神吗？”我不由得问。
‘当然不能，只有玄天巫师才可以与死神通灵。但即使玄天玄师，也是见不到死神的。唯一可以见到死神的机会，就是人死后，化作不愿转世的幽灵。有些幽灵会跑去纠缠死神，让死神充他们还阳。’
“为什么死神会渎职二十年呢？”就是耳边这个呱呱叫的家伙，看他怎么说。
‘呃，这个……鱼小碟，正经些，认真看。’
好……好、好吧！
谁叫他是死神，他最大呢。
画面中，老巫师走上台半个小时后气馁地下台。
‘刚才老巫师启动与死神间的感应通道，可是没有任何反应，表示他失败了！’
“年轻人，就看你的了！”
老巫师走过澹台离身边，欲拍拍他的肩，但被澹台离斜身闪开。
‘澹台离有洁癖，容不得别人碰触他一下。’
澹台离笑笑，悠然自得地走上巫师天坛。
‘‘亲爱的天坛，我终于把你踩在脚底下了’他内心呼喊，他想做最高巫师已想了十几年，今天一定要把梦想变成现实。’
澹台离伸出双手，做了一个奇怪手势，尤如舞蹈般好看。
他还朝天空比了比，口中念念有词的。
底下的一票巫师都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死神啊死神，如果你还没有死，就赶快给我回应，要不然我就用最恶毒的咒语，把你咒死。让你这个不死之神成为名副其实的死神……’他嘴里叨念着这些辱骂我的话，做的手势也是大不敬……’
“那你，能容忍他啊？”
‘他是个有趣的巫师。’
我似乎听到死神的笑声。
‘好了，下面是死神宫……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渎职吗？因为太累了……’
死神星上。死神宫殿里。
呼——呼呼——
大殿里响起一长二短，高低起伏的“呼噜”声。
一个长发披肩的男子穿着皱巴巴的衣服伏在案桌上，正呼呼入睡，鼾声如雷。
‘那就是我了……死神。’死神的声音说。
“你？”我吃惊，睁大了眼睛想看清楚。
但很可惜看不到死神的脸，他正在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