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七星三国 第六章 巨鹿对决
仰望眼前山峰,可谓奇险无比,而且四周尽是峭壁,根本就无山路直通峰顶,唯有身怀绝技者才能攀缘而上。这也就意味着,汉军再多,大部分人也只能在山脚下等待结果,而在高峰之上,黄巾军是否设下什么圈套、埋伏多少伏兵,根本无从得知。
天鹰子和罗瑞克忧心更重,他们两人在路上就已交流过,根据小剑仙倒背如流的三国演义情节,书中只有巨鹿郡,根本就没有巨鹿峰,唯一的解释就是七星与紫微对三国世界进行了调整,所以才会出现这种古怪状况。而青云则提醒两位救世主,七星的任务是保持七星魔阵的稳定平衡,能够为创造空间添加新因素的只有紫微而已。如果真是如此,莫非紫微就是隐匿于峰顶的张角?万一他真的就是紫微,如今七星还没有找出消灭,在魔阵之中又岂会有人是他对手?
无论如何,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曹操没料到此地竟会险峻至此,但依然从容部署:“此峰凶险,普通人根本无法登上,蛾贼主力又已经被我们沿路基本击溃,峰顶应该再无多少军力。这样,麻烦桃园兄弟、赵云、陈到、天鹰子、罗瑞克、青云道长、四位侠客随我一同杀上峰顶,其余人张弓引箭,看见可疑者下山,格杀勿论!”
汉军上下齐声喊“是”,唯有小藤野呛声抗议:“那我呢?那我呢?我很厉害的,我也要去!”
曹操哈哈大笑,俯身哄着这个调皮的孩子:“小朋友,算了,这山峰实在太高,你一不小心,就摔成肉泥了。好了,各位,各展绝技,上山吧!”
刘备第一个纵身而上,他两手一放,双剑自行飞起,一高一低插入山峰,正好让主人踏足借势上跃。更令人惊诧的是,每当刘备踏过一剑,此剑便自行拔出,飞速升高再行定位,虽然只有两把宝剑,却如同可以自行增加长度的阶梯,让刘备脚不停步,疾速高登。
关羽暗暗运劲于足底,来到山峰前,伸脚一踏,仿佛靴底有强力吸盘般,行走于峭壁之上如同平地漫步,身体以九十度调整,缓缓前行。
至于张飞,随手一动,丈八蛇矛踪影全无,他赤手空拳,上前就砸就踢,无论是硬拳、还是铁脚,遇到石壁如同打入软泥般,立时出现一个坑洞。就这样,看似鲁莽的张翼德,运拳展足,硬是打出攀岩运动中常见的支点,轻松自如地稳稳登上。
陈到攀登秘诀就是一个“快”字,他身如疾风,脚踏石壁,只要脚尖一点就可纵上数米,然后不等身体坠下,又是一踢,身躯所处高度便再提升数米,所有动作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完成,普通人只见他如风直上,完全捕捉不到他脚踢山壁的动作。
而赵云长枪摆动,旋风乍起,他并非攀登上山,而是以龙卷风的风力让身形飞起,风势将尽时,长枪再度周旋挥舞,凭空再造劲风,自然身不落地,扶摇直上。
相比之下,四大侠客本领略差,一个个取出长索老虎爪,再以钢剑为辅助,先以老虎爪定位高出,再攀索直上,钢剑可以为自己定位,制造出额外落脚点。青云望着四位利索却不显精彩的攀山技术,摇头叹息:“唉,哪用那么麻烦?!”说着,怪道闲庭信步般走向山峰,到石壁前速度丝毫不变,就像进入自家大门般,隐入山壁中不见踪影。
事不宜迟,天鹰子脚踏降魔剑、罗瑞克施展飞天术,也各自起身。小藤野则从肚皮口袋里取出个东西放在头顶,近在咫尺的曹操看得奇怪,好奇打听:“小朋友,这是什么?”
日本顽童天真一笑:“竹蜻蜓!”说着,那神秘宝物自行旋转,把小藤野带入空中,紧随天鹰子和罗瑞克飞去。曹操看得目瞪口呆,心想:“如果这些奇人都能在我麾下同为大汉效力,何愁江山不定、四夷不服?”
思虑间,曹孟德走到张飞途径处,微笑着自言自语:“竟然已有人开路,我又何必再多费功力?”说着,他便沿着张飞拳打脚踢出的支点,轻松自如地步步攀上……
没有多久,各路高手云集峰顶,可是视线所及唯有凌乱怪石围拢的一块平地,四侠正要上前察看,天鹰子立即出声喝止:“别乱动,有人!”
青云随即一口浓酒喷出,只见黄光四散,乱石外竟然站立四人,很明显是以法术隐身,只等敌人接近便行偷袭。而乱石内也有五人,两名站立者居然是周仓与严政,而中间端坐三人,张宝和张梁众人是见过的,剩下一人无疑就是大良贤师、天公将军张角。
张角点头微笑:“不错,不错,你们确实有些本事,竟能到达此处。”
曹操冷笑扬剑:“蛾贼魁首张角,我曹孟德终于见到了,怎么就凭这区区几人便想保住你的狗命吗?”
张角笑颜不改:“四大护法,报上你们的名号,给这些鹰爪听听!”
“是!”四人齐声应令,便先后报名:“豫州太平道波才!”
“青州太平道卜已!”
“南阳太平道张曼成!”
“黑山太平道张牛角!”
别人听到这些名字到没什么,曹操却是暗暗心惊,因为这四人都是让朝廷颇为头疼的黄巾大将,在数天前突然消失,想必是为了保护张角,临时调到这巨鹿峰,怪不得各路官兵可以如此顺利地击溃黄巾。不过,只要这四人还在,那么各路黄巾随时可以卷土重来,他们可以说就是黄巾军的中坚力量。
曹操一拱手:“久仰久仰!”
“仰”字还在嘴边,孟德人影骤然向前挥剑扑去,剑锋王气顿现,目标直指前方波才。几乎与此同时,波才脚底黑影异动顿起,凝为墨盾,挡消王气,眨眼又化为长矛,刺向来敌,逼得曹操步步后退。他这时才想起传说中黄巾某高手有“影刃”绝技,就是可以将自己的影子变化成各种武器,攻守兼备,极其棘手,想来就是眼前这位了。不仅曹操一时间难以招架,就算加上他身后的天鹰子、罗瑞克,也无法克制这来去快疾、有影无形的特殊兵器。
波才既然已经出手,其他三人也不闲着,张曼成扬手变化出两杆大锤,但这锤不是为砸人,而是为互砸,锤音四响,震得众人头晕脑胀。更可恶的是,如此噪音,仿佛拥有灵性,只震来犯者,不伤自己人,尤其是波才正前方的桃园兄弟受害最重,只顾堵耳拒音,根本无暇反击。
卜已一张手,便有六十四个竹签飞出,分明是从哪个卦摊偷来,但竹签宛如有无形线索连接,忽而化作长蛇般伸缩自如,忽而分散四射打得赵云、陈到、青云措手不及。
张牛角的招数就简单多了,只是双掌手腕相接,合力前推,便有赤红气波发出,差点把赵云与陈到打下山崖,幸亏两人身法敏捷,及时避开。小藤野则鼓掌喝彩:“好棒啊,神龟冲击波!”
“你骂谁是乌龟?”张牛角以为自己被辱骂,正要转攻顽童,张角立即瞪眼喝止:“幼童无知,不可乱伤无辜!”
大贤良师有命,张牛角岂敢不从?恰好他瞥见四侠意欲杀来,及时发劲以攻为守,四侠强行合力发功与之抗衡,无奈锤音又来骚扰,让四人根本无法凝神对抗。
仅仅是四名黄巾骁将已经是极难对付,而张梁又撒出漫天黄纸,张宝单指朝天,引来沙尘化为巨石,似乎都要有所行动。
情急之间,曹操猛吼一声:“影蟒,此时不现更待何时?”
随着吼声,张宝忽觉后背一凉,一截剑刃从他胸口心脏部位穿出。周仓怒吼紧接响起:“严政,你干什么?”
原来是本来站在张宝身旁护卫的严政忽然右掌幻化出长剑,一击刺杀地公将军。周仓悲愤下挥刀砍去,严政左掌一翻,一股毒烟钻入周仓鼻腔中,让这黄巾猛将当时便昏倒在地,幸亏张角接住,匆忙为他解毒。所谓兄弟连心,张梁愤怒下,指挥几张黄纸,化为钢刃冲向严政,没想到平时看起来武艺不过二流的严政,身如灵蛇,转瞬跳出乱石之外,再多钢刃也只能插在目标已消失的空地上。
张宝遇袭,让四将不由分心,但高手交战,岂容疏忽?影刃稍慢,曹操的王者剑便掷向波才,给对方来个透心凉,那影刃也倏地回归原地,显现出主人倒下的形状。
锤声稍停,刘备双剑闪电般飞至,如同张开双刃的剪刀,硬生生取下张曼成的首级。
飞舞竹签因主人心乱,本应密不透风,攻守一体,却偏偏出现小小破绽,虽然破绽一闪即逝,却躲不过以神速为绝技的陈到,一股疾风就通过这微不足道的缝隙,钻破了卜已的咽喉。
没有锤音干扰,四侠立时心神凝聚,四道气劲齐发,足以震天撼地,何况区区张牛角的冲击波?堂堂黑山军首领,被打得鲜血狂喷,魁梧体魄向后撞去,冲破了乱石,竟飞向张梁。
“三弟小心!”张角惊慌提醒正要救护张牛角的兄弟,但已经来不及了,又是曹孟德青锋直挥,无坚不摧的王者剑气穿透了张牛角的身体,也击中了张梁要害,两位黄巾栋梁,连遗言都不及发出,便死不瞑目地为了理想牺牲在这巨鹿峰顶。而天鹰子目睹这么多肯定是幻灵的高手死后居然留下尸首,而不是化作光芒散去,对这恐怖的七星魔阵又添惧色,看来即使将敌人杀死,也分不清究竟谁是幻灵、谁是人类、谁是七星、谁是紫微。
张角万万没想到,拼死将自己二弟张宝从颍川护送到这里的严政竟是朝廷内奸,而就是这个内奸的突袭,让自己失去了两位同胞兄弟,四员各怀绝技的大将,还有一个忠心耿耿的兄弟身受重伤倒在自己面前。
其实不要说是张角,就连曹操也颇感意外,他沉声问严政:“你就是中常侍张让大人安排在黄巾的内应?”
“当然!”严政不无得意,“我奉张让大人之命,潜伏蛾贼之中,而且早就跟踪周仓探听到了巨鹿峰的情报,并飞鸽传书到你手中。刚才你说的暗号,也是张让大人跟我的约定,只要听到这暗号,我就立即表明身份,共同诛杀蛾贼!”
“你既然是朝廷的人,为什么纵容部下劫掠无辜?”赵云记忆犹新,前几天初遇天鹰子,当时正是此人率领黄巾拦路抢劫!
严政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如果不这么做,怎能败坏蛾贼形象,再说,我成天提心吊胆的,发点儿小财、找小妞开开心,也是张让大人事先允许的。平定蛾贼之乱是大,这些小节各位就不必跟我计较了吧?”
“胡说!什么叫小节?有什么大事能比天下百姓的安全幸福更重要?”说话者正是关羽关云长,他紧握青龙偃月刀,向严政步步逼去。
见关羽赤面上隐现杀气,严政才开始发慌,他连连后退,急忙冲曹操大嚷:“曹大人,我是朝廷的有功之臣,你要保护我啊,保护我啊!”
“呵呵呵,你放心!”曹操转过身去,捋着乱须说,“你立下的功劳,我不会忘,听张让大人说,你的家属都在洛阳,我一定将朝廷颁发的赏金全部交给你家人。但你坑害百姓、作恶多端,留下你只会令朝廷蒙羞,你还是安心去吧!”
“什么?!你们这是卸磨杀驴,我要去张大人那里告你们!”严政说着,纵身就要逃走,但他刚刚跃起,立觉不妙,因为一股刀气已经完全将他笼罩,根本无从闪避……
随着刀气大放,当关羽收刀时,严政已人头落地,小藤野见惯风雨,区区八岁孩童却完全不畏惧杀人场景,反而又鼓起掌来:“好诶,关羽你好棒,一会儿给我签个名啊!”
关羽根本不明白什么签名不签名的,只能对这莫名其妙的孩子笑笑,便又转向张角,厉声说:“蛾贼寇首张角,该轮到你了!”
“谢……谢谢……”关羽循声望去,颇感惊异,因为感谢者竟然是周仓。
“你谢我什么?”
“谢谢你……杀了……这奸贼……为……为家师……张宝……报了……报了仇。此恩……今世……若难报……来生……我定当……为将军……作牛……作马……”
关羽没想到黄巾军中竟然还有如此重情重义之士,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复。而其他高手大部分颇有感触,对周仓多添几分好感。唯有天鹰子心中清楚,幻灵之间的宿命与他们原型紧密相连,在三国演义中,周仓就是关羽忠实部下,所以在这七星魔阵中,无论如何变化,关羽与周仓之间的主仆之情都注定会逐渐形成,而无法改变。
张角也微微点头:“好,有恩报恩,有仇报仇,这才是我太平道本色。不过周仓,你今世还完不了,但这位赤面将军,既然决心来杀我,如果你今日下不了这巨鹿峰,那么周仓还是要来世再代我二弟向你报恩。周仓,你先去吧!”
大良贤师一挥手,周仓立即在惊呼中,被一股狂风卷走,转眼便不知所踪。张角则缓缓起身,注视着众人展开双手:“好了,你们杀我兄弟爱将,这笔账也该好好跟你们算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