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不死不治是神医金刀庄严江湖儿女愁何在?第六章金刀宋敬
夕阳西下,宋敬的金刀倚在门口。金刀光芒闪动,七分威严中带着三分灵动。那只巨雕在一边鸣叫着,它似乎有很多话要告诉别人,可惜的是,天下没有一个人听的懂它的话。
汤小枳道:“原来刚才那个怪人是西域大宛的武学之士,不过他太天真了,竟然想挑战我们中原武林。他这次狼狈的回去,一定不敢在来中原。”
宋敬道:“你说错了。”
汤小枳惊奇不定。
宋敬道:“他一定不会这样回去的。”
汤小枳心中一惊,道:“难道他……”
宋敬点头道:“对!他会去找子亦较量。”
汤小枳莫名的害怕,道:“你觉得他和子亦比武的结果会怎么样?”
宋敬肯定的道:“他一定会死。”
汤小枳顿了顿,惊道:“子亦真的要那么可怕?”
宋敬道:“子亦绝对比你想象中可怕。”
汤小枳道:“我真的想见了见子亦,看他到底有多么可怕。”
宋敬苦笑道:“最可怕的是,见到他的时候,你已经死了。我想多活几年,所以从来不去找他。”
汤小枳有些不信。
宋敬正色道:“我也希望你哥哥也不要去找他,这样对谁都是很危险的事情。”他苦笑一声,道:“天下第一剑客和天下第一杀手的较量,的确是很悲壮的事情。没有人知道他们谁会欣慰的死去,谁会痛苦的活下来。”很多人都以为他最后两句话说反了,其实一点也没有反。一个人如果死在比自己厉害的人手中,是值得高兴的。但失去最后一个值得尊重的对手,心中其实比失去情人更痛苦。这大概是习武之人的通病,武功越高的人这种病越重。
汤小枳没有听懂他的话,但也没有问。她没有喝茶,因为茶比她想象中还要苦。
宋敬道:“江湖上传说你被生死一杀打下河中,你哥哥派人四处寻找你,几天过去都没找到你,都以为你已经死了。你现在怎么会在这里?”
汤小枳摇头叹道:“具体的情况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是被一个人救活的。”
宋敬道:“救活?”
汤小枳道:“你以为我说谎?”
宋敬道:“我当然知道你不会说谎,我只是很奇怪。”
汤小枳道:“奇怪什么?”
宋敬道:“生死一杀化手为刀的绝技名动江湖,比黑面煞气的欲火神掌和高怒远的天域冰蚕掌还要毒辣几分,从来没有人可以中了他一招而不死。”
汤小枳也感到奇怪,道:“可是我的确中了他一掌,而我的确没有死。”
宋敬沉声道:“这只有一种可能。”
汤小枳道:“你是说救我那人的武功比生死一杀还要厉害?”
宋敬道:“能在生死一杀掌下把人救活的人只有一个。”
汤小枳脸上露出害怕、吃惊、惊恐的样子,道:“你说救我的人是子亦?”
宋敬道:“除了他之外,我没想到谁可以救活你。”
汤小枳道:“他为什么要救我?”
宋敬道:“除了他之外,没有人可以回答这个问题。”良久,道:“他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给你?”
汤小枳道:“他留了一个字给我。”
宋敬道:“你快拿出来给我看一下,我也许能从字迹中找出端详。”汤小枳将那纸条递给宋敬。宋敬展开一看,眉头紧锁。
汤小枳问道:“宋伯伯,怎么了?”
宋敬道:“从这个字的字迹看来,写字的人的武功远在我之上。但感觉此人气势内收,一松一弛,不似冷面无情的“杀手之王”子亦。”
汤小枳沉默不语,良久道:“杀手有很多种,或许子亦是像侠客一样的杀手。”这句话说出来,连她自己也不相信。如果最厉害的杀手像一个侠客,那侠客又是什么样子?
宋敬叹道:“如果子亦少杀一点人,他的确是一个侠客。但他现在背负了太多的血债,这一生都不能还清。所以他永远只能做杀手。”
汤小枳道:“如果有人给他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我想他一定会做侠客。”
宋敬道:“我也这么想。”顿了顿,叹道:“可惜的是,天下没有人可以让子亦做侠客,也没有人会原谅子亦以前的所作所为。”
汤小枳忽然道:“也许我可以。”她说的既坚定,很真诚。
宋敬看着天真无邪的汤小枳,叹道:“孩子,你太幼稚了!”
汤小枳知道自己的话说的有点不切实际,她低下头,慢慢喝了一口差。那茶本来很苦的,但现在茶水到嘴里也不觉得很苦。她又更深刻的明白那个“忍”字的含义,忍就是忍别人不能忍之忍,只有先学会忍这门艺术,你才能获得成功。
宋敬看着纸上写的那个字,说道:“我现在也不敢肯定救你的人是谁,所以我们还要去找一个人。”
汤小枳道:“我们去找谁?”
宋敬道:“铜牙先生。”
铜牙先生就像一个闪亮的招牌,江湖中人都喜欢个招牌。大家遇到不明白的事情,都可以问铜牙先生。这是不江湖上的明文规定,却是一个不变的真理。这个真理就像太阳从来都是从东边升起,西边落下一样。不过,铜牙先生居无定所,要找到他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扬州顺员酒楼的招牌依旧挂的很高,酒楼里的生意依旧很好,不过,铜牙先生已经不在了。汤小枳和宋敬无奈的坐在靠窗户的一席,他们随意的吃了一些酒菜。
微风吹动汤小枳长长的头发和俊秀的睫毛,她很喜欢这种被清风吹拂的感觉。
她毫无顾忌,将吴钩放在桌前,江湖侠女大都是这样有豪气的。宋敬却早把金刀用长布包起来,他怕别人看见金刀,来找他比武。毕竟,昔年的天下第一刀的名头太响,而宋敬已经老了,老人大都想过平淡的生活。
汤小枳道:“宋伯伯,我们找不到铜牙先生,现在该怎么办?”
宋敬略一沉吟,道:“现在只有找你哥哥。我把你平安的送到你哥哥身边,我就要回襄阳。”
汤小枳没有说话。
宋敬又道:“你如果想跟见见我女儿,也可以到我家做客。”
汤小枳道:“倾文姐姐她好吗?”宋倾文是宋敬的二女儿,她也是一个美丽的女孩子,和汤小枳是好朋友。汤小枳和宋倾文有一年没有见面了。汤小枳想到此处,有点黯然,有点失落。
宋敬叹道:“她很好,正在准备嫁人。”
汤小枳道:“嫁人?嫁给谁?”她听到闺中好友要嫁人,心中很是伤感,尽管她每一个女孩子都有出嫁的一天。
宋敬淡淡道:“她要嫁给胡著仿。”
汤小枳道:“胡著仿?你说倾文姐姐要嫁给青山胡家剑的传人胡著仿?”
宋敬点头道:“是的。”
汤小枳道:“江湖传说,胡著仿是天下第二剑客?”
宋敬望着远处,叹道:“他的剑法的确很厉害。”
汤小枳心中起疑,道:“你和他比过武功?”
宋敬长长的叹了口气,道:“我和他在襄阳城中大战三天……”他闭上眼睛,回忆起那一天的决战。那时只见剑气纵横,刀劲奔腾,每时每刻都充满杀机,只要稍微不注意就会性命难保。到最后关头,宋敬的金刀脱手而出,胡著仿的长剑架在他脖子上。
汤小枳一声惊呼,抢先说道:“他敢和你交手?他竟然以女婿的身份打岳父?你怎么可以把倾文姐姐交给这样的人?”她如连珠炮一样问话,宋敬不知从何说起。
汤小枳见他没有回答,又道:“你和他比武,是谁赢了?”
宋敬道:“当然是他赢了,否则我怎么会将倾文输给他。”
汤小枳惊道:“是你把倾文输给他!你这样做对的起倾文吗?”她忽然觉得这是世界上最滑稽,最难过的事情。昔日天下第一刀客宋敬竟然被别人打败,还将自己的女儿输给别人。如果别人说出这件事情都值得相信,可是从宋敬口中传出就不由得你不信。
宋敬黯然的道:“我对不起倾文,是我让她失去幸福。可是大丈夫一诺千金,我说出去的话怎么能收回来?我既然答应将倾文许配给胡著仿,就不能反悔。”
汤小枳道:“倾文姐姐和胡著仿谈得来吗?胡著仿爱倾文姐姐吗?”
宋敬摇头道:“倾文到现在还不知道胡著仿是长什么样子。”
汤小枳怔住了,她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话。自古以来,女孩子出嫁都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宋敬既然已经答应了这门亲事,宋倾文和胡著仿是否相爱反而并不重要了。
汤小枳道:“胡著仿一定会带倾文到湖南永州青山胡家?”
宋敬苦笑道:“你觉得世界上有见到倾文的美貌而不动心的人吗?”
汤小枳沉默不语,良久才道:“我一定要叫我哥哥将胡著仿打败,然后把倾文姐姐抢回来。我不会让倾文姐姐嫁到湖南永州那个偏远的深山中受苦的。”她说的很肯定,很果断。
宋敬道:“你哥哥现在在少林寺,他有重要的事情要处理,无论如何都赶不过来。”
汤小枳心中一沉,道:“宋伯伯,你知道我哥哥在少林寺干什么吗?”
宋敬道:“少林寺方丈长心大师离奇的圆寂,他在查明真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