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卷自古英雄出少年大义凛然不死神丹乱江湖第三章大义凛然
过了一会儿,青衣童子闭嘴不骂,竟哇哇哇哇的放声大哭起来,青衣童子一边哭,一边大声道:“你欺负我,你欺负我!我不活了,快杀了我吧!”
胡怅听到青衣童子叫骂,心大有气。但听了他的哭声,不由慌了手脚。胡怅既不忍心废青衣童子的武功,只得将他从半空中放下。
青衣童子得到自由,忽然一跃而起,挥拳向胡怅打去。胡怅应变快速,早伸出中食两指,紧紧的夹住青衣童子的手腕。
青衣童子的手腕被胡怅的两根指夹住,直痛的哇哇大叫。
胡怅冷哼一声,飞腿将青衣童子踢在一边。
青衣童子忽然抱着一只马腿,哭得更加凄惨。若是一般马匹被别人抱住腿必定要挣扎,甚至会将人踢翻在地。但这青衣童子抱着那马腿,不知道为什么那马非但不踢他,而且一动也不动。
却说胡著仿在山林中等了良久,却不见胡怅两人回来,心中暗自奇怪。他正要进入小镇查看,只听脚步声响,有武林中人快步而来。胡著仿不知道来者何人,不愿惹上是非,连忙藏在树丛中,屏住了呼吸。
不一会儿,果然走来一队人马。
只听其中一人道:“我们赶了二个时辰的路程,就在这里休息一下。”
五六个人连声答应,都坐在树根下面。他们刚坐下,各自拿出腰间的酒袋,其中一人道:“我们辛苦万分,喝点酒解解渴也好,但是只能喝一小口。如果被郡主知道我们在办事的时候喝酒,那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众人连声称是,果然都只喝了一口。但是有的人嘴巴阔大,有的人喉咙长,虽然是喝了一口酒,却是有一大口酒、一小口酒之分。众人喝了一口酒,休息片刻,便快步离去。
胡著仿心想:“听他们的口气,似乎是朝廷的侍卫。他们必定是受人的命令出来办事的。但他们是受谁的命令呢?他们刚才提到“郡主”两字,他们难道是受朱思郡主的命令?”想到朱思郡主,胡著仿便要探察一个究竟。他最主要想问一下朱思郡主为什么要在大获全胜之际退出毒龙谷。这个问题困惑他许久,若得不到答案,着实让他难以难受。
胡著仿此时心意已决,定要悄悄跟在那些人身后,看过究竟。胡著仿虽然病势越加严重,暗中跟踪别人的时候也是无迹可寻。胡著仿跟踪他们三里路,依然没有被发觉。
又过了一会儿,胡著仿忽然胸口剧痛,不禁咳嗽一声。
这一声咳嗽无疑暴露了的胡著仿行踪,只听那些人纷纷停下脚步,其中一人喝道:“什么人?快快现身,否则休怪我刀下无情!”
胡著仿知道不能再躲藏,当下从树丛中跃了出来,抱拳道:“在下青山胡家剑派胡著仿,各位武艺不俗,是不是朝廷中人吗?
那些人一听来者竟是胡著仿,都面有喜色,说道:“我们乃是朱思郡主手下的东厂侍卫,今日有幸拜见胡大侠,倍感荣幸。愿胡大侠身体安康,武功更上一层楼。”
胡著仿初时以为自己报出真实的名号,会被他们纠缠不清,此时见他们竟对自己如此客气,却是又惊又奇,说道:“我胡著仿乃是一介草莽,无德无能之辈。而各位乃是朝廷命官,为何对我如此客气?”
那东厂侍卫说道:“胡大侠不必过谦,你救了我们的性命,我们不感激你,却又感激谁?”
胡著仿更加惊异,道:“我如何救了你们?”
其中一个侍卫道:“胡大侠,你当日独闯营地,面见朱思郡主之时,可曾劝过朱思郡主退出出西域,停止攻打毒龙?”
胡著仿轻叹一声,说道:“我当时的确劝过朱思郡主退出西域,但朱思郡主并没有答应。而且,我还被朱思郡主赶出营帐,至今耿耿于怀。”
那侍卫又道:“朱思郡主当时虽然没有答应,但最终还是答应了。因此我们才会连夜退出西域,幸运的躲过了毒龙谷的最大一场厮杀。”
胡著仿淡淡道:“哦?”
另一个侍卫道:“毒龙谷凶险无比,我们东厂和锦衣卫虽然人多势重,但真正要攻下毒龙谷,不知道要死伤多少人马。朱思郡主的目的是建立大攻,她只需一声令下,我们这些人就要不顾一切的往前冲。唉!我们的生命在那一刻已经被忽略掉了,简直分文不值!”
另一侍卫也叹道:“正是如此。为了攻打毒龙谷,我们当日的朋友已经死伤过半。如果我们还能活着,尚可以为他们收尸、送纸钱,但如果我们一起都死了,那便狼狈无比,永远要做茫茫沙漠中的孤魂野鬼!”
先前一侍卫说道:“前日胡大侠不顾一切的说服朱思郡主,使得朱思郡主改变主意退出毒龙谷,才使我们有一个活命的机会。今日我们见到胡恩公,必定要磕头拜谢,已表达其恩德!”说着,众东厂侍卫便向胡著仿拜去。
胡著仿心想:“原来朱思郡主的手下也反对进攻毒龙谷,只是他们地位低微,虽然心中反对,却不敢明言。如今,朱思郡主能退出西域,也是算一件功德。”当下扶他们起来,道:“各位好汉,请快快请起!我胡著仿无得无能,岂能受你们大礼?”
众东厂侍卫又拜了两拜,这才站起身来。
胡著仿道:“当日毒龙谷匆匆一别,咳、咳,我尚有几件事情没有和朱思郡主了结清楚。今天我欲见朱思郡主一面,各位可否为在下引路?”
众东厂侍卫大声道:“我等都愿意为胡大侠引路,我等都愿意为胡大侠引路!”
却说众东厂侍卫带着胡著仿行了半个时辰的山路,便来到一条大路前面。他们弃步上马,连续奔驰一个时辰,终于来到兰州城中。良久,众东厂侍卫扶胡著仿下马,伸手指着前面错乱有致的军帐,说道:“那里就是朱思郡主的驻扎人马的地方,我们只要再行片刻就到了。”
胡著仿点头说道:“如此甚好。”话未落音,早咳嗽起来。
一个侍卫迟疑片刻,忽然道:“我等敬佩胡大侠为大英雄,但怕遭到朱思郡主的怪罪。请胡大侠不要将刚才我们所说的话告诉朱思郡主,否则……”那人说到这里,脸色沉重,再也说不下去。
众东厂侍卫都看着胡著仿,等待他说话。
只见胡著仿正色道:“请各位好汉放心,在下自有分寸,绝不会胡言乱语,告罪于朱思郡主。”
众东厂侍卫大喜,连忙拜谢胡著仿,纵马当先进入军帐。
众东厂侍卫离去半个时辰之后,胡著仿才走入兰州城中,来到重重军帐前面。其中一个守营的锦衣侍卫一眼认出胡著仿,不由吃了一惊,连忙入营禀报。胡著仿第一次闯营地之时,便名振西域。因此众众东厂侍卫、锦衣卫皆认识胡著仿,而且大都人都视他为救命恩人。
没过多久,只见那侍卫快步而来,道:“郡主得知胡大侠到来,已经设下酒宴,以款待贵客。胡大侠,请跟我来。”
胡著仿在侍卫的引领下,终于见到朱思郡主。
自从那日胡著仿独闯军营以后,朱思郡主已视他为大哥一般,其原由尚难说清,但其中真情实意,也不可否认。此时朱思郡主逐退所以手下,竟和胡著仿单独而宴。
朱思郡主道:“当日西域荒山之中,不能以美酒佳肴招待胡大哥。今日我们在兰州相遇,还需得大醉而归才行!”
胡著仿抱拳道:“谢谢郡主的美意,只是我有病在身,不能饮酒,还请郡主见谅。”
朱思郡主笑道:“胡大哥既有身体欠安,不饮酒也罢。但我视胡大哥为大哥,而胡大哥却称我为郡主,显得颇为见外。如胡大哥不弃,称我为朱思既可。”
胡著仿慌忙道:“郡主乃是千金之体,娇贵无比。我若直呼其名,心中甚是不安。”
朱思郡主幽幽叹道:“我虽然贵为郡主之尊,但也是江湖中人。况且我也甚是佩服胡大哥,就请胡大哥不要再推辞。胡大哥如果一再推辞,我心中更加不喜,请胡大哥三思。”
胡著仿见如此,只得道:“既然如此,我以后直呼郡主的名字便是。”
朱思郡主大喜,斟了两杯茶,道:“今日胡大哥能来看望我,实在大出我的意料。我们以茶待酒,同饮一杯。”说完,便一干而尽。
胡著仿喝了茶水,说道:“当日承蒙郡主毅然退军,才救了我胡家三条性命,此等恩情,我莫齿难忘!”
朱思郡主微笑道:“那只是举手之劳,不足挂齿。胡大哥,你言重了。”其实她退出毒龙谷,绝非轻易之举。
胡著仿沉声道:“在郡主看来……”他说到这里,忽听朱思郡主微微哼了一声,似有不喜之意,连忙改口道:“在朱思看来,那只是举手之劳,但在我看来,却是救命之恩。既有救命之恩,而不好言相谢,资已报答,岂是江湖英雄所为?”
朱思郡主见胡著仿直称自己的名字,芳中暗喜。你道朱思郡主有什么念头,原来她所爱之人乃是子亦。但因为种种原因,她很难和子亦在一起,但是她一直坚信自己能把握这段因缘。恰好子亦正来是胡家剑派的后人,更是胡著仿的同胞兄弟。若将来子亦回到胡家剑派,认祖归宗,那么她便也回随子亦回去,如此以来她就是胡家剑派的媳妇,而胡著仿正是她的哥哥。
胡著仿道:“朱思,我有一事不明,还请你告诉我。”
朱思郡主道:“胡大哥但说无妨。”
胡著仿道:“当日你大军压境,势不可挡,只乘势而攻,三日内可攻下毒龙谷。但你却忽然退兵,退出西域,这让我倍半感不解。今日相见,还请明示。”
朱思郡主略一沉思,说道:“难道胡大哥今日此来,就是为了问这个问题吗?”
胡著仿点头道:“正是如此。”
朱思郡主道:“我从未向别人说明退兵的原由,但今日胡大哥面前,我也不需隐瞒。其实,我正是因为的听胡大哥你的话,心有倍受所感,这才毅然退军的。”
胡著仿静静听着。
朱思郡主道:“当日胡大哥大义凛然,话语极有道理。后来我细加思考,觉得我终究不能因一人之私,而令天下大乱。”说到这里,忽然低下头,轻轻的道:“我虽然爱子亦,但是我能改变他的未来,但绝对改变不了他的过去。又道是,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过必改,善莫大焉。他以前虽然杀过很多人,但只要能改过自新,也算是问心无愧。”
胡著仿道:“你能有此等心意,乃是武林之福!更是子亦之福!”
朱思郡主连声道:“不敢当,不敢当。我现在不仅不攻打毒龙谷,而且也已经没有争夺武林盟主的心意。这次我回到中原,就向父王禀明一切,并要推掉锦衣卫和东厂两大总管的位置,并且解散十大门派。从此以后我就和子亦在一起,相拥到老,至死不改。”
胡著仿已经被她的话深深的打动,他也默默的祝福朱思郡主能和子亦在一起。良久心中默默的道:“天下最厉害的人不是得到至高的权利,而是得到至高的权利之后还能倘然的放弃权力!朱思郡主,你已经胜过天下所有的高手,江湖女侠皆以你为榜样。”
却说胡怅听那青衣童子大声哭闹,不禁慌了手脚。眼见路人不时投来异样的眼光,无奈之下,只得去劝青衣童子不要哭。无奈那青衣童子越哭越大声,胡怅想要离去,却觉不妥,直视青衣童子说道:“你要如何才能不哭?”
青衣童子一边哭,一边道:“我要不哭千难万难,除非你答应我一件事情。”
胡怅连忙道:“什么事情?你先说来听听。”
青衣童子眼珠一转,道:“那你答不答应呢?如果你不答应,我不说也罢。”
胡怅道:“我若能答应,自然不会拒绝。但我若不能答应,你也别多费心机。你快说吧,到底要我答应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