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不死不治是神医金刀庄严江湖儿女愁何在?第三章互有默契
乌鸦在夜空中飞过,凄惨的啼叫着。乌鸦是令人感到晦气的东西,汤鸣皱了皱眉,也没有理会。
忽听楼下“啊”的一声惊叫,正是柳镜的声音。汤鸣心中一凛,暗道:“他终于来了!”当下提起长剑,从屋顶落在天井。这时半空中人影一晃,正是一人挟着柳镜飞身出去。那人行的好快,但汤鸣比他更快。汤鸣赶到近处,见那人左袖空荡荡,正是杀手营中十大金牌杀手“生死一杀”。
生死一杀挟着柳镜刚到侠义桥头,汤鸣飞身而起,挡住他的去路。生死一杀怔了一怔,他浑没想到汤鸣的轻功已经到了踏地无痕,落地无声的境界,他只怔了一下,立即回复以往的傲气,手指紧紧扣住柳镜的喉咙。
汤鸣凝视生死一杀,道:“我妹妹在哪里?”他说的很平淡,却一股摄人的威势,令人不得不回答他的问题。
生死一杀冷冷道:“你妹妹已经死了!”这句话像一柄利剑,刺入汤鸣的心中。汤鸣虽然知道这是生死一杀的激敌之计,但听得妹妹的死讯,心中不免悲痛,大怒道:“你为什么要杀她?”
生死一杀冷冷道:“我不但要杀你妹妹,你身边的每一个人,我都不会放过。”看了一眼柳镜,大声道:“就连这个女人,我也不会放过的!”
汤鸣见柳镜被扣的呼吸困难,满脸通红,他心中极是担忧,但脸上不动声色。在这种情况之下,只有忍耐和等待,说道:“我知道你会来找我,但没想到你来的这样晚。”
生死一杀道:“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来找你?”
汤鸣道:“江湖中人只知道杀手营中的生死一杀是个孤儿,能有几个人想到黑面煞气就是他的亲弟弟?”
生死一杀一惊,道:“你既然知道黑面煞气是我亲弟弟,你为什么还要杀他?”
汤鸣叹道:“我本来不想杀他的,可是……”
生死一杀道:“可是什么?”他说到这里,心中激动,扣住柳镜喉咙的手指松了一些。
柳镜缓过一口气,说道:“可是那个黑面煞气自以为是,不信汤鸣可以在三招之内杀胜他!”
生死一杀冷冷道:“黑面煞气接了几招?”其实按他的推测,黑面煞气可以接汤鸣一百多招。但一来是想讽刺汤鸣,二来说着顺口,所以问接了几招。
柳镜幽幽的道:“黑面煞气虽然厉害,可惜的是,他一招也没有接上就已经死了。”
生死一杀脸色铁青,道:“不可能!”
柳镜又道:“汤鸣的剑一出鞘,就刺穿了黑面煞气的喉咙。汤大侠,是吗?”她知道现在用最少的词语,更能使生死一杀害怕。
汤鸣淡淡的道:“是的。”他用的词更少,但更具威势。
生死一杀听了又震惊又奇怪,睁大眼睛瞪着汤鸣,冷冷的道:“黑面煞气练了欲火神掌,你杀他谈何容易?”
汤鸣淡淡道:“当一个人的剑快到无法形容的时候,对方练的是什么武功都并不重要。况且,欲火神掌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武功。”
生死一杀怔惊不已,道:“看来是我完全低估了你的武功,我本来不应该一个人来找你的。”他说的凄凉,似打了败战的残兵游勇。
汤鸣道:“你错了。其实,我的武功很平常。”
生死一杀道:“你武功很平常?”
汤鸣道:“我的武功很平常,至于我的剑法还算过的去。”
生死一杀道:“两者有区别?”
汤鸣道:“当然有区别,我的武功是用来切磋较量的,而剑法是为武林除害的。”
生死一杀心中一凛,道:“你现在想杀我?”他现在很悲哀,竟不知道用什么词语形容。一个杀手死在别人手中,那实在是一种很痛苦的事情。
汤鸣冷冷道:“你认为我有理由不杀你吗?”
生死一杀良久说不出话来,早将柳镜的喉咙扣的更紧。他心中拿定主意,只要汤鸣冲上来救人,自己就先把她杀死。只见柳镜脸色通红,说不出话来。
凭汤鸣的武功杀死生死一杀并不难,难的是从生死一杀手中平安的救出柳镜。安危之际,汤鸣没有轻举妄动,他还在等待时机。但如果没有机会,那只有自己创造机会。
汤鸣淡淡道:“你抓着这个女子干什么?”
生死一杀道:“我要在你杀死我之前杀死她,只因为她是你心爱的女人。”他说的很简单,但很有道理。其实,每个杀手都具有很强的洞察力。生死一杀怪眼一翻,又道:“我要当着你的面杀死她,让你尝一尝失去亲人的痛苦!”
汤鸣忽然哈哈大笑。
生死一杀冷冷道:“你笑什么?”
汤鸣笑道:“你以为她是赤霞谷主的女儿钱陶漆?”
生死一杀道:“整个江湖都知道天下第一美女钱陶漆,就是天下第一剑客汤鸣的未婚妻。难道……难道她……她不是?”生死一杀近年来极少出没江湖,所以对天下的事情一无所知。但他自命不凡,从来不向别人打听消息。因此,生死一杀的武功虽高,消息却一点也不灵通。
汤鸣笑道:“她当然不是。”
生死一杀一怔,冷冷道:“钱陶漆在哪里?”
汤鸣淡淡道:“她已经死了。”
生死一杀心中一惊,道:“她怎么死的?”
汤鸣道:“自然是被我杀死的。你认为我爱过的女人还能死在其他男人手中吗?”
生死一杀道:“你为什么要杀她?”
汤鸣冷然道:“当一个男人不喜欢那个女人,而又不愿那个女人喜欢其他的男人的时候,你觉得那个男人应该怎么做?”
生死一杀似遇到知己一样,哈哈大笑道:“那个男人当然会杀了那个女人!没想到你竟然和当年的我一样!当年我爱的女人背叛我,我想也没有想,就把她杀了。”
柳镜忍不住道:“她怎样背叛你?”
生死一杀道:“她竟然勾=搭江湖中的俊朗少年,想合力把我杀掉,好笑的是他们口中还说是为武林除害。幸亏那时我武功高强,乘他们不注意逃了出来。嘿嘿!等我伤势好了之后,我立刻就把他们两个溅人杀掉了。”
汤鸣道:“如此说来,我们倒是同病相连。不过,我比你幸运。”
生死一杀笑道:“那倒也是。”忽然眼睛一亮,冷冷道:“你是不是在骗我?”
汤鸣悠然道:“我又何必骗你?”
生死一杀看着柳镜,道:“这个女人到底是谁?”
汤鸣淡淡道:“一个苏州烟花女子,我怎么知道她是谁?你如果不信,可以问她自己。”他向柳镜冷淡的道:“喂,跟你睡了两三天,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你现在快告诉我。到时候我高兴了,我说不定会拿银子给你赎身。”
柳镜忽然冷笑道:“没想到你竟然是如此一个狠心的男人!每天晚上和我睡觉的时候都亲切的叫我小圆圆,小圆圆。现在你有难在身,竟然问我叫什么名字?我虽然青楼出生,也不由你如此践踏!”
汤鸣道:“小圆圆?哦!大概是我酒喝的太多,忘记你的名字了。”
柳镜忽然大声哭道:“我一生这么苦命!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呜、呜、呜、呜……”说到这里已经泪流满面,她一边拭泪,一边道:“我三岁的时候死了爹,五岁那年我娘也去了。六岁的时候,我唯一的九十九岁的奶奶也离我而去!我八岁被买到青楼当丫环,给人家擦鞋洗碗。十岁那年就被鸨子抓去,开始接客。我十岁就得了那种病,已经无药可治。好不容易靠上你这个男人,没想到竟然是这般无情无意!我……我已经活不下去了,你们快杀了我吧!你们快杀了我吧!”她口中不停叫喊,生死一杀竟不敢杀她。
汤鸣眉头深皱,向生死一杀道:“我已经讨厌这个女人,你快帮我杀了她吧。其实,你不动手,我也会杀她。不过,我这个人喜欢借刀杀人。”他这么一说,生死一杀扣住柳镜喉咙的手又松了许多。
汤鸣和柳镜一说一唱,配合默契,竟令狡猾的生死一杀相信了八九成。只听生死一杀叹道:“江湖上人人都说紫林庄主汤鸣义薄云天,英雄盖世!没想到行为处事和我们杀手一样,今日倒令我生死一杀打开眼界。”
汤鸣道:“其实世界上本来没有杀手的,只是有的人杀的人多了,才有杀手这个词语。如果你杀了人不让别人知道,有谁还会说你是杀手?”顿了顿道:“你快杀了这个女子吧,我已经不想看到她。”
生死一杀冷冷道:“杀不杀人是我的权利,不需要你来指示。”
汤鸣道:“好!你不杀她,那我自己动手!”眼中精光一闪,道:“我杀了她之后,立刻杀你!”
生死一杀心中一凛,不禁向后退了一步。
汤鸣剑眉一扬,不怒自威。只听刷的一声,长剑出鞘。但见剑出如流星,只奔柳镜心口。这一剑之势凶猛无比,足已贯穿柳镜和生死一杀两人的身体。生死一杀见避无可避,连忙推开柳镜,向后退开一丈。他退的虽快,但衣角依然被剑刃划开长长的口子。他心中长长叹了口气,汤鸣的剑要比他想象还要快,还要凶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