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卷八拜结交手足情虎口脱险武林厮杀恩怨深第七章杀兄之仇
汤鸣和林中水又斗了许久,他见林中水使出的招式既不是林家的家传武功,也不似少林寺的佛学绝技,更不像道家的正统武学。但见他每一招都具有意想不到的奇妙,若不是汤鸣技艺过人,临敌经验丰富,在怕早败就在他的手中。
林中水见自己占稳上风,神色得意,出招更加横无忌惮。
又斗了良久,汤鸣和林中水动手之际,忽然想起少林寺的长领大师。原来林中水此时使出来的武功,正和长领大师对付丐帮帮主时使用的最后两招武功极其相似。
那长领当时用的正是少林寺失传的绝学易经筋。
汤鸣心惊之脊,不禁道:“林中水,你跟长领大师是什么关系?”
林中水一听“长领大师”四个字,心中一动,随即大声道:“我在少林学艺之时,曾在无奈之下拜他为师。我和他虽然有师徒的名分,不过他太过迂腐,我早就讨厌的想杀掉他!”说话之间出招更是狠辣。当年林中水执意要拜当时的少林方丈长心大师为师,但长心大师不愿收徒,而且他也看出林中水是个野心勃勃的人,所以断然拒绝。林中水万般无奈,只得拜长领大师为师,而心中的怨气一直不能抹平。
此时,天山紫剑的剑法一变,翻翻滚滚甚是激烈。胡怅只觉冷气森森,寒光闪闪,四面八方都是天山紫剑的影子。胡怅剑法虽然精妙,也不过是十八年的苦练,而天山紫剑修炼剑法五十余年,其功力之纯可想知。胡怅只和他斗了一百余招,渐感吃力。只听“嗤”的一声,胸前的衣服已被天山紫剑的紫灵剑划开一个口子,幸好没有伤到皮肉。
胡怅忽然一声清啸,剑法由刚转柔,剑化三清,与天山紫剑来回周旋。正是以守为攻的招式。天山紫剑早知道胡怅是胡家剑派的弟子,他怕遭到胡家剑法的攻击,是已出手之际没有一点留情。但天山紫剑见胡怅不过是十八九岁的少年,而且手中只持着木剑,竟和自己打成平手,心中倒也暗自佩服。
只是天山紫剑上次输在汤鸣手中,一直耿耿于怀。此时他定要以武功胜过胡怅,以挽回自己的尊严,当下出招更加狠辣。胡小舒见胡怅势危,当下一声叱咤,拔出华烁宝剑,与胡怅并肩而战。
胡小舒自从跟随胡怅以来,便专心练剑。她现在的剑法虽然不能和胡怅相提并论,但也有相当的成就。胡怅却知她不是天山紫剑的敌手,怕她有所损伤,当下大声道:“妹妹,你快离开这里,我一个人能对付他。”
胡小舒此时打定了主意,正色道:“哥哥,你传我剑法,我对你感激不尽。而且你又待我如同亲妹妹,我便是死了也一定要帮助哥哥。”说着手挽一抖,那华烁宝剑向天山紫剑胸前连刺五招。
天山紫剑一一化解,但见胡小舒剑法不俗,倒也微微惊奇,不禁道:“老夫素闻胡家剑法传男不传女,这个女子怎么会胡家剑法?”
胡小舒冷冷道:“我会不会胡家剑法与你何干系?看剑!”说着又唰,唰,唰连刺几剑,直指要害。天山紫剑的剑法神通,早就化解胡小舒的剑招,此时胡怅身子微倾,也唰,唰,唰连刺几剑,他和胡小舒的剑招完全一样,但剑上聚集的劲力却是不可同日而语。
天山紫剑接下胡怅的几招剑法时,不禁倍感吃力。原来胡怅和胡小舒联手敌对,使得胡家剑法威力大增,非同小可。但见华烁宝剑轻飘灵动,而木剑古朴纯实,天山紫剑额头见汗,只是节节败退。
只见天山紫剑大喝一声,迅速削出三剑。他双足一点,便向后飘出三丈。大声道:“你们胡家剑派的人都是以多欺负少之辈吗?如果是这样,我天山紫剑不比也罢!”他自知不是两人的对手,是已要和他们单打独斗。只是他的话甚是有道理,胡怅也无可反驳。
胡怅向前一步,正色道:“我胡怅和你单打独斗便是,胡家剑派的人岂会怕你这等人?”
胡小舒见形势不妙,待要阻拦,却被胡怅轻轻推了开去。胡小舒见他坚毅的眼神看着自己,也只得缓缓退在一旁。
胡怅此时缓缓闭上眼睛,心中默默记忆天山紫剑的剑法。他忽然睁开眼睛,木剑高举过顶。天山紫剑一跃而起,紫灵剑直指向胡怅胸口。
胡怅见他声势逼人,反而激发了自己内心的傲气。他木剑飘忽不定,专寻找天山紫剑的破绽。此时胡怅并没有初时的害怕,因此气势大增。只见胡怅的胡家剑法源源不断使出来,竟不在天山紫剑之下。但见两人翻翻滚滚,反反复复,一时斗的不可开交。只觉得风起尘扬,天昏地暗,胡小舒等人看的都是惊心动魄。
那边,林中水劈空掌力猛烈无比,连攻百余招,竟奈何不了汤鸣,自是锐气大减。他又惊又怒,忽然抓起一块大石当作兵器向汤鸣砸去。
汤鸣不骄不噪,见林中水举起石砸过来,身形一侧,早避了开去。林中水一招扑空,又将石砸了过去。这时林中水见汤鸣连连避让,又甚是得意。当下出手之际毫无顾及,那大石使的像流星锤凶猛。
只听一声大喝,林中水将大石高举过顶,正砸向汤鸣胸口。此时林中水使尽全力,汤小枳、归星蝶和胡小舒早吓的花容失色。这一下如果砸了下去,汤鸣不变成肉酱才怪。
但见汤鸣面不改色,他长剑忽然直刺而出。那长剑上注满真气,劲力十足。只听“嗤”的一声轻响,汤鸣的长剑已经刺入大石之中。
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见那大石已经被汤鸣的真气震裂。原来那块大石在汤鸣和林中水两人的内力不断的撞击之下,早变得不结实,此时汤鸣的长剑当中刺入,便将石头震的四分五裂。
但见碎石纷纷落地,汤鸣的长剑已经停在林中水的胸口一寸处,但并没有刺下去。林中水见自己败在汤鸣手中,一时脸色铁青。
胡怅看着林中水的眼睛,缓缓道:“林中水,你服吗?”
林中水脸色凝重,冷冷道:“不服!”
胡小舒等人见汤鸣的胜了林中水,以为他一定会点林中水的穴道,将之彻底制服。谁知汤鸣忽然退后一步,只听“刷”的一声,长剑还鞘。汤鸣的奇异举动,不禁让胡小舒等人大惑不解,就连林中水也是不知所措。
林中水定了定神,冷冷道:“我是你的敌人,你为什么还不杀我?”
汤鸣摇了摇头,缓缓道:“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敌人。”他做出这样重大的决定,却只说了一句话。但这一句话,已经足够证明汤鸣的心意。
林中水却一点也不领情,冷冷的道:“你杀了我哥哥,你就是我最大的敌人,也是永远的敌人!”
汤鸣还是摇了摇头,正色道:“你说错了,我根本就没有杀你哥哥。”
林中水冷冷道:“你就算没有出手杀我哥哥,可是我哥哥却是因你而死。此仇不报,我林中水死不足惜!”
胡小舒大声道:“你怎么这么不讲理?你难道是铁石心肠吗?汤大侠不和你计较,所以刚才并没有用剑对付你,你为什么还对他如此无礼?”这些大义凛然的话语从胡小舒这样的少女口中说出,更值得人深醒。
林中水一时脸色铁青,随即冷然道:“我林中水就算是一个毫不讲理、卑鄙无耻、可救药的人,你们能把我怎么样?”
胡小舒听了他的话,已经气的说不出话来。
林中水忽然大声道:“汤鸣,我不要你讨好!我是永远也不会原谅你的。你刚才虽然没有用剑伤我,我现在把伤还给你便是!等我把伤还给你之后,我再跟你一决死战!”说着伸出拳头,向自己胸口打去。
汤小枳等人见了,又惊又奇。
只见林中水的拳头正要击中自己的胸口,汤鸣忽然伸出左手,紧紧抓住了林中山的拳头。
林中水冷眼一看,道:“你想干什么?”
汤鸣道:“你要报仇只管找我,何必伤自己的身体?你如果伤了自己,又怎么找我报仇?”
林中水大怒道:“对!我要找你报仇!”说话之间,他挥拳打向汤鸣的胸口。
只听“砰”的一声,林中水的拳头已经打在汤鸣的胸口。汤鸣闷哼一声,嘴角流出血来。以汤鸣的武功,自然可以躲过林中水刚才的一拳。但他为了化解当年留下的是非恩怨,竟不惜自己身受重伤。
林中水见汤鸣口流鲜血,也不禁动容道:“你为什么不躲开?”
汤鸣淡淡道:“有些事情迟早是要来的,纵然想躲也不能躲开。我现在只想告诉你一句话,那句话就是:你哥哥不是我杀的,你也不能对任何人有仇怨。如果你只有杀了我才能化解你心中沉积的仇恨,你现在就动手吧!”
林中水微微沉吟,冷冷的看着汤鸣,忽然提出了拳头。
这时只听归星蝶大声道:“住手!”
林中水立时转眼向归星蝶看去,只见她早走到前面。
归星蝶面对着林中水,正色道:“林大侠,仇恨对你真的要那么重要?你杀了汤鸣一定就能化解心中的仇恨吗?你杀了汤鸣能让你哥哥复活吗?你杀了汤鸣你就能快乐吗?”
林中水听了这些话,立时怔在那里。他一心只想杀死汤鸣,为自己的哥哥报仇,但仇恨真的那么重要吗?
归星蝶又道:“一个人不能只生活在仇恨中,我们应该往前看,因为前面的路才是最美好的,不是吗?我虽然只是一个弱小的女子,却也知道做人的道理。汤鸣是江湖上人人景仰的大英雄,你杀了他不仅不能为你哥哥报仇,而且还会增加你的罪孽。”
林中水听到这里,神色大变,不禁缓缓放下了自己的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