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卷往事如烟自多愁群雄并至芙蓉白梅傲江湖第一章人生如烟
林中水不禁缓缓低下头,凝神思索。其实,归星蝶也是凭着自己的一股莫名的勇气说了这番道理,她也不知道这些话能产生什么样的效果。此时见林中水低头沉思,归星蝶也是捏了一把汗。
只见林中水忽然抬起头来,眼神精辟,不禁把归星蝶吓了一跳。他看着归星蝶,正色道:“你说的很对,我不应该把仇恨看得太重要,因为所谓的仇恨都是过去的东西。我不能因为过去的东西而耽误自己前进的道路。所以我要活下去,汤鸣也要活下去。”
归星蝶见他竟然恍然醒悟,心中大喜,当下点头称是。
林中水已经大彻大悟,他看了汤鸣一眼,轻声说道:“汤大侠,一切都是我的不对,请你原谅我。你受的伤重不重?要不要去请大夫。”他虽然是这么说,但荒山野岭中,哪里会有大夫?
汤鸣微笑道:“一点小伤,并无大碍。”
林中水感慨万分,当下辞别汤鸣等人,转身离去了。
汤鸣看着林中水远去的地方,轻叹道:“这个林中水武功虽然高深莫测,但头脑不够聪明,只盼他以后不要再被人利用才好。”
归星蝶微微惊道:“汤哥哥,你的意思是林中水是被朱思郡主利用,才找你报仇的?”
汤鸣道:“如果不是朱思郡主从深山中把林中水找出来,林中水怎么知道我的行踪?”忽然一阵咳嗽,口中又流出鲜血。
归星蝶大惊,连忙用手帕擦拭汤鸣口中鲜血,激动的道:“汤哥哥,你没有事吧?”汤小枳、胡小舒两人也围了过来,神情甚是紧张。
汤鸣向归星蝶微微一笑,道:“你们放心吧,我只是被林中山打了一拳,并没有什么关系。”。但他心中暗道:“林中水的内力好浑厚,若不是我有神功护体,早就被他打死了。”
归星蝶是解毒的高手,虽然不会医治内伤,但她一搭汤鸣的脉搏,就知道汤鸣受伤之重,心下暗自担心。
此时胡怅和和天山紫剑愈斗愈烈,但见紫灵剑与木剑来回激荡,长剑起处,全带劲风!天山紫剑此时见林中水忽然离去,已是无心恋战。他忽使狡计,虚晃一招。胡怅木剑挥动,直劈下去,快若流星。却见天山紫剑身形微侧,左掌悠然而出,“篷”的一声,正击中胡怅一掌。胡怅肩头吃痛,也不畏惧,乘势向前,五指如钩,擒住了天山紫剑的左婉,用力便扭。胡怅竟是拼着肩受掌伤,要和天山紫剑一比高下。
天山紫剑何等老练,岂会容胡怅轻松得手?他施展天山派中最厉害的擒拿手法,想把胡怅活擒,挟作人质。他见林中山忽然败走,自知不是敌手,因此便想拿着胡怅来要挟汤鸣。这也是他此时的唯一的计策。
胡怅临敌经验不浅,没有中敌人诱敌之计。而且他功力深厚,只见他右臂一振,就将天山紫剑推出两丈。
天山紫剑自知胜不了胡怅,当下又向后飘出两丈。几个起落,已经消失不见了。
汤鸣走到胡怅面前,拍着他的肩膀道:“胡兄弟,你能击退剑法名贯天下的天山紫剑,为兄实在为你高兴。当世剑客之中,你一定可以留芳与世。”
胡怅听了汤鸣的话,不禁微微一笑。这时却见汤鸣神色苦楚,似受伤不轻,连忙道:“汤大哥,你的伤势要不要紧?”
汤鸣笑道:“一点小伤,算得了什么?我们现在去喝酒。”说着便拉着胡怅快步而去,星蝶、汤小枳、胡小舒三女紧跟其后。
众人来到一个农户家打尖,归星蝶拿出一些碎银子给农家。那农家甚是热情,备足了酒菜招待众人。夕阳斜照之时,他们已经吃过晚饭。此时他们来到一座小山,观看着沙漠中美丽的风景。
但见大漠无际,霞云满天。这里虽然不及江湖艳丽多姿,却令有一种醉人的特色。
胡小舒观赏良久,不禁道:“这里的风景真美啊!几乎让我都不知道用什么词语去形容。我从来没有想到西域的风景有这样一种独特的气质。”
归星蝶缓缓道:“我小的时候也看过描写大漠的书籍,但都是把大漠说的非常艰苦、辛酸。我现在见到这样的风景,才知道书上写得也有不对的地方。”
汤鸣以前也闯过西域,自然知道大漠之中的凶险。但他不想破坏大家暂时放松的心情,是以并没有提及。这时归星蝶、汤小枳、胡小舒坐在一起聊天。
汤鸣和胡怅却坐在那里喝酒,汤鸣的酒量果然了得,不知不觉得已将自己酒袋中的酒喝完了。汤鸣将酒袋倒转过来,摇头叹息。这种叹息正是一个酒鬼想喝酒而没有酒喝的那种叹息。
汤鸣发出叹息的时候,胡怅也长叹一声。汤鸣终于道:“胡兄弟,你为什么叹气?”
胡怅望着远处,似乎正在考虑该不该告诉汤鸣。
汤鸣见他神色有异,知道触动他的伤心事,连忙道:“如果你不想告诉我,就不用说出来。”
胡怅又变的面无表情,良久才道:“我不知不觉的想起一个人,每当我想到她,就情不自禁的叹气。原来……原来”他说到这里,再也说不下去了。
汤鸣轻轻的道:“胡兄弟,你心中想的是谁?”他察颜观色,发现胡怅心中想到的人未必是他的哥哥胡著仿。
果然,胡怅缓缓道:“我在想一个女人。”
汤鸣故意装做吃惊的样子,道:“是吗?”
胡怅忽然看着汤鸣的眼睛,正色道:“汤大哥,你能告诉我一个问题?”
汤鸣道:“我们是好兄弟,你对我还客气什么?你直接告诉吧,也许我能解开你心中的结。”
胡怅等了一等,道:“汤大哥,你知道爱情到底是怎么样的吗?”
汤鸣一阵苦笑,叹道:“自古多情空余恨,多情只被多情伤。世界上什么东西都能用语言描述,唯有‘情’字却是说不完、道不尽的。”
胡怅叹道:“是啊,的确是这样的!”顿了顿,道:“汤大哥,你想听我的故事吗?”
汤鸣点了点头,道:“当然想听。”
胡怅此时便将如何认识方蓟漓,又如何和方蓟漓相聚。又说到自己如何爱怜她,而方蓟漓也已有身孕,最后又说自己怎么和方蓟漓分离,等等这些事情都说给汤鸣听了。
汤鸣听着胡怅的故事,始终不发一言。
胡怅最后道:“我和方蓟漓就是这样一对很难让世人理解的恋人,我不要求别人理解,也不需要别人的同情,我只希望有一天能和她在一起,过平平淡淡、安安稳稳的生活。”
汤鸣一阵感慨,正色说道:“胡兄弟,你既然认为自己没有错,就往自己的目标前进。我非常理解你,也会永远支持你!”
胡怅的眼眶湿润,道:“汤大哥……”
次日吃过早点,因为汤鸣重伤尚未痊愈,所以大家暂时不能闯毒龙谷。大家只得在农家休息几日,再做打算。
汤鸣虽然重伤在身,却是不停的喝酒。汤小枳和归星蝶等人死命的劝阻,他才少喝了一点点。
这时胡怅指点了胡小舒的武功,便坐在汤鸣身边。自从昨天汤鸣知道胡怅的秘密之后,他除了佩服胡怅的剑法之外,更敬佩那份痴情。
此时汤鸣微微一笑,倒了一碗酒给胡怅。
胡怅接过酒碗,微微一笑,一饮而尽。
汤鸣等胡怅喝完酒,缓缓道:“胡兄弟,你可知道打伤我的林中水使用的是什么武功?”
汤鸣和林中水交手的时候,胡怅也正和天山紫剑斗得难解难分。但胡怅还是偷眼看过汤鸣和林中水的比武的情景。此时略一回忆,道:“林中水的武功很奇怪,但是威力却很惊人,似乎不是中原的武功。”
汤鸣摇了摇头,忽然道:“你可怀疑过林中水使用的是少林寺的失传武功易筋经?”
胡怅惊奇道:“易筋经?”
汤鸣点头道:“不错,正是易筋经的武功。林中水曾说他的师父就是少林寺的长领大师,而长林大师的最厉害的武功就是易筋经。我怀疑林中水偷看过易筋经,才练成了如今的绝世的武功。”
胡怅想了一想,点头道:“林中水的确很有可能练成易筋经中所载武功,但是易筋经分为上下两部,如果他只修炼了半部易筋经,一定会走火入魔。可是,林中水却没有一点走火入魔的迹象。”
汤鸣沉没片刻,道:“林中水有没有可能得到了上下两部易筋经?如果是这样,他就不会走火入魔。”顿了一顿,叹道:“如果林中水得到了上下两部易筋经,那就可怕了!”
胡怅叹道:“是啊。”
汤鸣道:“胡兄弟,当日你上少林寺是为了向少林方丈转告一件事情。那件事情正是你哥哥会将少林寺遗失的半部易筋经送到少林寺。此事可是真的?”
汤鸣道:“自然是真的。”
汤鸣静静的等待胡怅说明事情的原委。
胡怅望着远方,缓缓道:“这个故事很长,还要从我青山胡家剑派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