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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娘家人

早上醒来,叶梦清想到按照规矩要向老太太请安,结果出去一看头顶的太阳,已经到半晌了!

见到叶梦清询问起来,红莲呵呵一笑,“老太太心疼你辛苦,说这些繁文缛节便免了,毕竟你的身体要紧!”

叶梦清心下愈加感动,在古代遇到一个开明的老太太不容易啊!

天佑吃了药,又安睡了一晚上,第二天便轻省了许多!竟然闹着房中烦闷,要叶梦清陪他出去玩。

叶梦清想到这孩子十岁了,在她那个时候,十岁的孩子该上小校三年级了!

原本教天佑的先生苏文卿走了,这孩子天天玩耍可不是个办法,就询问道,“红莲,你可知道哪里有好的先生,给天佑请一个吧!时间不能这么荒废了!”

“老太太也是这个意思,正寻着呢!但一时半会儿难以找到合适的人。”红莲回答道。

叶梦清心想自己原本从事的就是教育工作,教个小孩子应该没有问题,干脆发挥一下余热,顺带看看古代的学生都看什么书,学什么知识!

“既然闲着无事,天佑的功课我来教吧!他的课本都在什么地方?”

红莲愕然,“大少奶奶来教大少爷学习?”

在红莲看来太不可思议了,女人怎么可以做男人的师傅?虽然大少年年级尚小,但也决然不会聘请一个女人,给他传教授业解惑。

根据红莲对叶梦清的了解,知道她懂得一些文字,但也是和苏文卿学的,入府后,每天有忙不完的事务,更不曾见她读书。

四书五经是男人们读的书,女人们只看《女四书》,其为《女诫》、《内训》、《女论语》、《女范捷录》四本书汇集的总称。

看到红莲疑惑的神色,叶梦清嘿嘿一笑,“反正消磨时间,天佑闲不住,总想着出去玩,还不如陪他读书呢!”

红莲点头,“也是!那我们就去书房,陪大少爷读书吧!”

天佑在里边听到要读书,顿时满脸不高兴地走出来,“我才不要去读书,一点意思都没有!”

红莲耐心道,“不读书怎么能够长学问呢……”

叶梦清赶紧摆手给制止了,呵呵一笑,“以前都是先生教你读书,今天你来教清儿姐姐和红莲姐姐读书怎样?我们都像变得和大少爷一样有学问呢!”

天佑眼睛一亮,“你真想跟我读书?”

红莲满脸不解,不知道大少奶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么小的孩子,能教她们什么啊!

叶梦清点头,“是啊!现在天气闷热,出去也没什么乐趣,不如我们去书房,你来教我们读书吧!好不好,好天佑?!”叶梦清说着话,拉过天佑的衣袖撒起娇来!

看着大少奶奶一脸的孩子气,跌声嗲气地跟大少爷撒娇,红莲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天佑则是很受用的表情,顿时挺直了腰杆,“好!那我今天就教你们读书!既然让我做先生,你们看都要听我的!”

“那是,学生当然要听老师的了!”

就这样,连哄带骗的,天佑很高兴地去书房读书去了!

天佑讲的有板有眼煞有介事,红莲听得哈欠连天,叶梦清却饶有兴趣地听着,很是配合,且不时故意读错几个字,写错几个字。

天佑听了、看了,便给她矫正,还得意地嘲弄,“清儿姐姐,你的字可真难看!”

“那师傅大人写一个给我看,教教学生吧!”

天佑听了,拿起毛笔来写字,连写了好几个,都不满意,“我几天不写也生疏了,反正你按照我教的写就行了!”心里却暗下决心,以后一定要把字练好,不能在学生面前出丑,让人笑话了去!

这孩子年级虽小,但自尊心极强!

叶梦清看在眼里,并不多言,只一心一意地跟着学习!

难得这活泼好动的大少爷能够乖乖地在书房呆半天,老太太得知后,非常高兴,心里暗自称赞这个孙媳妇聪明伶俐,竟然能想出这样的办法督促天佑学习。但又担心,天佑所知有限,没有人指导,学错了,以后就难改了!

用过午饭,红莲带天佑回熙春苑午休,墨玉传老太太的话,请叶梦清过去!

叶梦清去后,老太太慈爱地看着叶梦清,招呼她在身旁坐下。

“你这孩子真是有心,对大少爷尽职尽责的,我们徐家能够娶到你这样的媳妇,真是大幸!”

叶梦清嘿嘿一笑,“奶奶过奖了,这是孙媳妇的本份!”

老太太沉吟道,“苏先生走后,一时半会找不到合适的人选,但这样让他自学自悟,也不是个办法,我们还要多留心,给天佑早些觅一个好先生!”

叶梦清一听说老太太让她过来,就猜到了十之八九,“我也是没什么事情,才陪伴天佑读书,不过老太太放心,我决然不会误导天佑。天佑聪明却好玩,如果教育得当,不愁不能成才,先培养起学习的兴趣,让他能够喜欢读书,再请先生过来就不难了!”

老太太点头,“你说得很对,奶奶没有不相信你的意思,你的外公也是有学问的人,你和苏先生都算是书香门第出身,自然和其他女子不同。你贤惠恭顺聪明伶俐能识大体,奶奶实在很喜欢你,一直都将你当作自己的亲孙女看待!只是你的良苦用心未必别人也能明白,府上人多口杂,以讹传讹,原本很好的事情,也会被变成另般模样!”

从红莲那里那知,在这扬州城,还有一门亲戚,便是苏文卿的外公家。未来徐府之前,叶梦清便寄住在那里,同苏文卿一起跟着其外公读书识字。后来,为了给苏文卿挣参加考试去往京城的盘缠,叶梦清才到徐府做丫鬟,结果被老太太相中,定给了大少爷徐天佑!

如今,老太太提起苏文卿的外公,想必便是那家亲戚了。这些日子,府中事故不断,不曾有机会出去,叶梦清心里有诸多疑问,又不好直接去问,而红莲知道的也有限。也许见到那家的老人,便可以询问清楚。

听着老太太语重心长的话语,看着对方慈爱的眼神,叶梦清只能点头,道,“奶奶教导的是,清儿都听你的!”

天佑虽是小孩子,当名义上确实自己的丈夫,媳妇教丈夫读书确实有些说不过去,再加上处在这样一个男尊女卑的社会环境,女人的地位要低于男人,自然不会受到重视。

从老太太那边出来,叶梦清心想,这徐府的事情,果然还是少管为妙!天佑那孩子虽然惹人喜爱,但毕竟生活在古代,如果不让他学些四书五经类的书物,自己教授些别的知识,反而成了无稽之谈。他以后未必用得着,恐怕还会弄得很烦恼!

反正自己只是暂留在这里,还是入乡随俗,顺其自然吧!

穿过小花园,正欲回熙春苑,却见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嬉皮笑脸地向自己拦过来!

叶梦清顿时一惊,而男人已经走到自己近前,而此时正是中午,府上的人多半休息了,阳光白刺刺地照在地面上,反射得人眼晕!

这个男人并非府上之人的装束,形容猥琐,叶梦清尚未来得及躲闪,男人已经拉住了她的袖子!

叶梦清不由喝道,“你做什么?!”

难道遇到色狼了不成?!

这男人是怎么混进来的?!

“清儿,你别这样,我就是来看看你!”男人讨好地看着叶梦清。

叶梦清一愣,听着男人的对自己的称呼,应该是极熟之人,但她却无法辨认。

“你来看我……有什么事情?”拿不准情况,叶梦清只能试探着问,将袖子从对方手中挣开。

“我……”男人又向叶梦清靠近,“好甥女,你再帮舅舅这一次吧,我实在是没有办法,那些追债的人就堵在门口,如果不还他们的钱,我会被活活打死的!”男人说着话拉起自己的衣袖给叶梦清看,上面果然有一些红肿!

甥女?舅舅……叶梦清懵了,平白无故,如何多出个舅舅?!

正犹豫间,却见红莲急匆匆寻过来,望见男人大惊,“舅老爷,你怎么跑这里来了?难怪那些追债的人都堵到了徐府的门口。说是大少奶奶不交人,他们便要硬闯了!”

红莲见叶梦清眉头紧锁,并不言语,便拉过叶梦清到一边,低声道,“姐姐,这次的事情大了,你一个人担当不起,你帮舅老爷还赌债不是一回两回了,连你外公也说不要管了,他现在跑到这里来,可是会害了你的!”

外公……舅老爷……叶梦清恍恍惚惚想到,红莲曾提起过苏文卿有一个嗜赌成性不成器的舅舅,难道便是此人,因不确定,叶梦清只好询问道,“红莲,究竟怎么回事?自从上次从墙头上跌下来,有些事情,我便记不十分清楚……”

“姐姐,你糊涂了么?当初,若不是你舅舅贪图钱财,将你私自许配到徐府,你也不至于和苏公子有情有义,却不能在一起!”

叶梦清本来还奇怪,身体的本尊和苏文卿是青梅竹马的恋人,如何会分手,闹到这般天地。从呆在徐府的这些日子看,徐府虽然权高势重家大业大,但对下人却十分和气,不像是仗势欺人的地方,现在才明白,是被人算计了去,这人不是徐府的人,而是娘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