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玄幻诛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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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密林暗战死不瞑目

第二章:密林暗战  死不瞑目

谭朝日只能怪自已纵欲太甚,那天他在九个女人身上折腾,还嫌不过瘾,正喊鸨母去招第十个姑娘的时候,韩容易就进来了。而且没等他穿衣服便出刀劈砍。他只能光着身子破楼冲天而起,顾不得街上熙熙攘攘的男女老少一抬头便看见他丑陋的裸体。

可惜,饶是他不遮羞、不顾丑、不理众人惊呼、哗笑的飞逃,仍然逃不出韩容易的刺杀。

当飞上第三栋高楼的飞檐瓴角时,他忽然发现自己滕下的两条腿没有跟来,然后就痛得“哇啊”惨嚎一声扑倒在瓦上,两只手没力抓住任何东西——滑下,掉往大街。

正当锥心刺骨的痛、魂飞魄散的惊、追悔莫及的悔,风雨齐来般摧毁他意志的时候,刀光再一闪,他的脑袋半空里被人提了去。落在街心的是一具无头无脚、一丝不挂的裸尸。

一时之间,看热闹的人都纷纷围了上来结果去收尸的却不是升龙阁的人。

谭朝志是升龙阁的掌门,也是谭朝日的亲哥哥,可是他拒绝认领这具裸尸,因为谭家丢不起这个脸,升龙阁也丢不起这个脸。

所以官府只好出面料理,他们在怡红院的楼顶找到了一支断脚,另外一支却怎么都找不着,也不知是不是被狗吃了。当然,他们更没有找到那颗头颅,最后只用一张破席草草收敛便罢。

且说沈均自怡红院回来后,就留在栖霞楼的“春花轩”中。只是现在时近中秋,再过两日便月正圆好,当然没有什么“春花春色”,没有春不要紧,只要有色——夏色茂盛、秋色高远,冬色圣洁。沈均正站在轩窗边欣赏秋之夜色。

对面有柳,月光照在垂落的枝条上,起澜的轻风一过,好似伊人撩开额前的流苏,露出明净、清亮的眸子。

在那湖面上还有数只画舫扁舟,亮着灯、传着笑语欢声,有的还歌音袅袅,显是其中正有玉女按弦拨筝。

如此景致,若能佳人在侧,伴度良宵,当是妙不可言。只是天涯浪迹的江湖客,有几人能将红粉知音带在身边呢?

在栖霞楼的对面还有一个小岛,长着繁密的松柏,那一地段相对幽深,夜了不见灯火,只有岛边停泊的几只小艇,兀自袅起几缕炊烟,想是渔家兴来生火煎煮几尾小鱼作夜宵吧。

这太平和谐的景致总是容易引动饱经离乱者的幽思。沈均并不算老,三十三岁的年纪怎么能算老呢!可是就这年纪,他所经历的风浪、所蒙受的风尘、所遭遇的风霜,只怕要比八个将军、九个患者、十个老僧加起来还要多。

所以今夜赏月,思飞神游,不由得兴起一股纵横书墨的意兴,于是便随手取下笔架上一支狼毫,铺开宣纸,醮了浓墨,龙飞凤舞的挥洒了八个大字:“漂泊四海,快哉随风。”

看看这八字写得逸趣飞扬,颇有怀素醉酒狂书的意蕴,沈均不由得有些孤芳自赏、满心欢喜——人总要自求多福的好,不然如何排遣生活中那么多那么重的寂寞呢!

然而正当他反复吟哦、反复观摩有些陶醉的时候,对面小岛上忽然传来刀剑相击的铿锵声,其中还夹杂着韩容易的叱喝声。

沈均听得出那是韩容易的声音没错,韩容易今天提了谭朝日的人头去见习良,怎么此时会在小岛上的松柏林中动起刀子来呢?难道升龙阁已找上门来?!

且不管怎么样,他必须赶过去。

月照窗台,沈均就迎着这清辉跃出。才一跃出,他就瞥见一个青衫刀客先他一步跃向水面(为什么是刀客而不是剑士或者其它呢?不清楚,那只是一种感觉,一种强烈的感觉,好像那人本来就是一把深藏于鞘的好刀,还没有拔出,便已让人感到寒浸浸,生起断毛切肤的疼痛。)

青衫刀客自湖面上的一只画舫跃出,踩着轻澜的湖水竟如履平地。

如果不是见多了世面,沈均还以为自已看走了眼——没想到在这美丽的西湖上还能见识到绝迹江湖已近百年的上乖轻功“凌波微步”。他自己也不怠慢,在湖心脚尖点下,腾身飞纵,又踩在枯萎的的荷叶上,巧翻拿云,几个起落,直追而去。

青衫刀客纵向深林,月光潇洒,他便踩在树稍上,直如奔月的神女。可是他才入林,便遇上了攻击。

一柄白亮的长刀突然斩出——在半空中。

青衫刀客急疾斜身避过。

只这一斩便夺去了秋月的光芒,好像天地间白了一白,无不是雪亮的刀光。这使得他大为动容也大为动心,几乎要解开自己以青布缠裹的宝刀。

可是,有了第一斩,却没有第二斩,那出刀的人带着一蓬悚目的血雨,去势不减,直投到前面的密林中去,那一把刀也光芒尽失,只一瞬便已没入林中不见。想是从地上纵起时便已然中了伤,直到半空施刀,伤势发作,才猝然失去了攻击能力。

是什么样的人?竟能施出这样精绝的刀法(尽管这一刀错将来者当作敌人)?又是什么样的对手?竟能使刀法造诣如此高的好手受伤,甚至已可能毙命。

青衫刀客从树稍落到地上时,已留了神,小心警戒。只是秋虫鸣叫,四下里静悄悄,哪能里还有什么杀人凶手?!

那个带着血雨急投而下的人已被沈均接住,沈均心痛,深深的作痛,因为怀抱里余温未退的人今天中午还与他举杯共饮、并肩作战、诛杀巨恶。

这个人本该是来报喜的,可是现在,却躺在自己的怀里,双目望天,眸子里冻结着不甘不平不服的怨恨。

韩容易已死了,死时手中还紧握着他那把雪亮的“铲奸刀”,好像恨不能再活它五百年,杀尽天下为非作歹人。

可是他已死了,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