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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江湖规律竞强汰弱

第三十二章:江湖规律  竞强汰弱

众游泳者都喜出望外,都觉得这一仗真是打得漂亮极,没有牺牲一人便断绝了谭永裕的生路。

习良已向岸上高喊道:“杨二当家,天冷水暖,要不要也下来洗个温水浴啊?”这一句话旨在调侃,并没有其它意思。

可是不料,杨白羽却回应道:“好啊,与友同游,平生之快。”言罢腾空离马,直往习良这边飞过来。

与友同游,当然痛快。习良看到杨白羽飞掠过来,心下高兴,便拍起一浪水花,直洒向他。

没料到,杨白羽忽然拔剑,迅捷无伦的临水一刺。

这一刺有如青龙乍现,凌厉无匹,乃是其毕生功力所聚。

事出意外,且习良在龙鳞隘一役里已丢失铅铊,元气大损。所以他应变不及,不及应变,便已中剑——一剑穿心而过。

“为什么?”习良从错愕中醒过神来,坠入濒死的莫大痛楚中,心有不甘的问。

杨白羽笑了笑:“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云蔚塔是升龙阁的,而升龙阁是我的。我决不能留你们这些主事、乱事的大敌。”

习良恨恨道:“我看错你了,我一直以为你是忠于升龙阁的,可是你竟如此狼心狗肺,毒比蛇蝎。”

杨白羽:“竞强汰弱,成王败寇,这是天理,你认命吧!”说完这句话,他就拔剑,“哧”的一声,剑离体,随之离体炸起的是一蓬悚目的血花。

就近的十几个云蔚塔战士要扑救,可是谁也来不及。

韦诗求一见杨白羽叛变,马上扶着谭朝志跃上岸来。

这时,杨白羽一击成功,也已飞回岸上。

谭朝志回头,看着云蔚塔的战士们正将习良的身体拖出水面,游近岸来。他心中悲痛,无以言表,不由得狠狠的望着杨白羽道:“我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这样做。”

杨白羽似乎有些愧疚,但理不屈、气不弱的说道:“你是待我不薄,可是一如我刚才所说的,竞强汰弱,是江湖的规律。”

谭朝志伤心道:“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杨白羽笑:“不错。本来我是忠于升龙阁,愿为升龙阁竭智尽力,诚心效命的。”

谭朝志:“那你为什么不一如即往,作一个好臣子呢。”

杨白羽:“我是想做好臣子,可是你却不信任,不放心我。所以我只好造反。”

谭朝志愕然:“我没有不信任,不放心你啊。”

杨白羽咬牙切齿:“你有!两年前,你因武功被废一事,心沮气丧,无心打理帮中事务。不把门主代理权交给我这二当家的,却反交给一个在升龙阁内根本就没有任何建树的人:谭永裕。这不是不放心、不信任,又是什么?”

谭朝志点点头道:“这事我确实处理不当。我将门主代理权委于谭永裕那是自招其败。你为升龙阁出生入死,饱尝艰辛,结果却要屈尊于一个在升龙阁内并没有任何建树的人之下,这的确不公。”

杨白羽:“你待人不公,那就别怪别人待你不公。”

谭朝志:“可是,我后来不是很信任你吗?我一直将你当成能帮我从谭永裕手中夺回实权的忠心部将。”

杨白羽冷笑,反问:“你能相信一条咬伤过你的狼不会第二次咬伤你吗?”

谭朝志叹息,道:“看来,你志在必杀,我怎么说也是徒劳的。”

杨白羽这回却肃然道:“老门主谭永光于我有再造之恩,所以我绝不会下手除掉你的。只是如果有人要杀你,那我也只好当作没看见。毕竟你对我不敬在先,我是决不会护你的。”

谭朝志:“你这样说,我心里面就明白了。你不杀我,却要借他人之手杀我。你说,是不是你故意泄露消息,引神枪会和飞凤栖梧楼来堵截我和谭永裕的?”

杨白羽笑道:“消息不是我泄露出去的。神枪会与飞凤栖梧楼派间谍潜在升龙阁中,已不是一日两日的事了。谭永裕领兵赴灵秀峰杀你的消息,是这些卧底的人泄露出去的,我只是没有阻止他们这样做而已。”

谭朝志:“如果说我做错的第一步是不任任、不放心你,招致你的怨恨。第二步是太信任你,以致没有防着你。那我第三步的失败,就是不该派王武鸣去通知你来接应。以致现在,所有行动都落在你的算计里。”

杨白羽:“由于你的第一步失误,导致了后面两步的失误。这确是一件很值得同情的事。如果不是王武鸣去通知,我还真没想到你竟能从神枪会和飞凤栖梧楼的围堵中逃出生天。”

谭朝志:“不单你没想到,就连和我一道镇守灵秀峰的人也没想到,这下山之路,竟还有第二条。”

杨白羽:“我知道,这种事通常都是秘密。密秘,通常都只有少数人知道。”

谭朝志:“这个密秘只有我知道。”

杨白羽:“难怪。”

谭朝志:“你既然不杀我,那就请让出一条路来,让我们走。”

杨白羽:“你可以走,别人却不能。”

谭朝志犹豫道:“我只带我妻子走。”说这话的时候,他望了望身边的妻子韦诗求。

两目相对,柔情无限,但在韦诗求的秋波里却多了一份忧郁。她诚不愿丈夫抛下这六十位云蔚塔战士、小丸子林耀祥,还有此时骑在马背上,明显已被封了穴道,不能动弹、说话的王武鸣。

杨白羽摇摇头:“只你走,她不能走。”

这话就像晴天霹雳炸在脑后,谭朝志大震,他目的柔情因这一震而变成悲愤的泪水。大丈夫有泪不轻弹,可是他现在却流了泪。像是少女对春逝的感伤,好比老人对美好华年的追忆,他难于抑制心中感情的波涛,泪下如涌。

韦诗求看到丈夫如此,心下亦十分感伤,但她却很平静,静静的,静静的流了两滴泪。她道:“志郎,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走吧。”

谭朝志摇了摇头,坚定的道:“我引狼入室,牵累了大家。我罪深孽重,焉能独活。”

杨白羽不奈烦道:“我既然不杀你,你还不速速离去。”

谭朝志冷笑:“我一生作恶无数,死不足惜,你还是杀我吧。”

杨白羽一愣,继而拍手笑道:“没想到,你竟有这等骨气。好,我答应你,让你带你妻子走。”话毕,令人牵两匹马过去给韦诗求和谭朝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