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玄幻仙游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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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尘缘满,毛驴归主 孽未尽,玉山逢难 (1)

第二十八回 尘缘满,毛驴归主 孽未尽,玉山逢难 (1)

一抹斜阳照着山下的大道,展文全一行在落日的余晖中渐渐远去。曹国舅和韩湘子站在林边,目送马车去远,回首再看胡吉利一干强人,一个个仍目瞪口呆一动不动。韩湘子举起长笛朝众贼兵轻轻一点,胡吉利一干贼兵顿时苏醒过来,狼狈不堪逃上山去。

望着众贼兵的背影,韩湘子开心的哈哈大笑。曹国舅道:“胡吉利此去,毛驴必

无处容身,趁果老不在此处,你我将他的毛驴收来骑一骑如何?也好免叫那厮于尘世间乱闯?”韩湘子大笑,连称“妙哉!”。正在此时,林中又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一个道人飘然而至,但见他:面如古铜,神采奕奕,头顶青道巾,身穿粗布衣,手持金鞭,足下一双芒鞋,正是张果老来到面前。二仙大喜,忙问张果老从何而来。张果老笑道:“幸亏我来得及时,若是再迟一步,毛驴已被窃走矣!”三位大仙皆大笑。携手出林席地而坐,共叙别情。

原来,张果老自从在天池边失了毛驴之后,一路叹息着落下凡尘,恰巧落到当朝宰相李迪的府的后花园,头遍鸡叫刚过,园内有一人正在舞剑,一问方知,那人姓朱名能,乃是李府家将。朱能惊问张果老从何而来,张果老道:“贫道乃终南山修行之人,因与将军有一番道缘,特来度你脱却苦海。”朱能对张果老之言报之一笑,道:“我家李大人乃当朝宰相,在朝中唯有丁相国可与平起平坐,我跟了李大人,已有说不尽的荣华富贵,跟你修道又有何好处?请道长速回终南山吧,我还想在此做我的太平将军。”张果老见其贪恋荣华富贵,知尘缘未尽,不可强勉,遂作歌叹道:

荣华富贵过眼云,世事沉浮总有尽,

浮华落尽见苦海,再向终南求本真。

歌罢,便离开李府,来寻毛驴,转瞬,已过了数日。

三位大仙叙着别情,不觉已是夕阳西下。

再说胡吉利与众喽兵逃上半山腰后,仍心有余悸,一个个如丧家之犬,横七竖八躺下歇息。胡吉利心中愤懑,把毛驴寨主又大骂了一番。,众喽兵对寨主恭敬毛驴之事也上满腹怨言。正在此时,忽闻山坳中传来了一声驴叫,举目望去,却见那头老驴正立在不远的山坳里。

见到老驴如此悠闲,众喽兵皆有些不忿,一老喽兵恨道:“为了这头畜牲,害得我等受了许多苦处,老驴何德,竟受到如此厚待?我等辛苦一场,难道还不如一头驴么?”

“趁着现在无人知晓,干脆杀吃了它吧!”又有一个喽兵高嚷起来。

“对,杀吃了它!”众喽兵齐声响应。于是,纷纷起身向老驴包抄过去。

众喽兵到了老驴身边,正要动手,草丛中忽站出两个人高叫:“胡头领,杀不得!”众人看时,却是杜荣与杜伟。

原来,毛驴寨主放出老驴之后,颇不放心,特命两个喽兵在此服侍老驴。

胡吉利问明情由,恨道:“山寨中大事,寨主爷不闻不问,对一头老驴却如此费心,如此下去,山寨必危,干脆,杀吃了老驴,我们另立寨主吧!”众喽兵齐声响应,于是便将那老驴捆绑起来。

毛驴寨主哪知山下的变故,此时正在山寨大厅后由达利魁的夫人陪着饮酒。桌旁仍放着那封刘丛送来的密信。原来,山寨中众头目见寨主对堵截逃奴之事不闻不问,皆万分焦急,无奈,只好请压寨夫人帮忙,劝说寨主爷。

酒至半酣,压寨夫人拿起那密信道:“将军,刘王爷来信密令堵截逃奴,此事干系重大,今日为何不派兵下山?”

毛驴寨主道:“我乃山寨之王,为何要听什么王爷的摆布?”

那夫人有些愕然,道:“将军,刘王爷待你一向不薄,你今日为何会说出这等话来?逃奴的身上带有丁相爷的密信,万一事泄,不仅危及刘王爷与丁相爷,也会累及山寨,此乃头等大事,切不可掉以轻心!”

毛驴寨主不以为然,道:“你说的那个王爷和什么王爷相爷,费尽心机,不过是想做做皇帝,由他们去做皇帝,何如我自己去做来?明日我便进京去将那皇帝老儿变作一头驴,由我来做皇帝,你来做皇后如何?”

那夫人以为他是酒醉胡言,一时也无法可想。这时,忽闻山后飘来一股烟味。毛驴寨主抓起一闻,陡然一惊,猛然丢下酒杯起身,带着几个喽兵径奔后山。

山坳中漂浮着烟雾,隐约可见树林后有篝火闪现。毛驴寨主疾步下山,远远便见树上挂着一张驴皮,老驴横尸草地,已被分割得七零八落,好不凄惨,胡吉利与众喽兵围坐在火堆旁正在烤吃驴肉,两条驴腿正在火上被烤的冒着油烟。

胡吉利一伙竟然杀吃了老驴!毛驴寨主大怒,大吼一声冲上前,抓住一个正在翻烤驴腿的喽兵当胸一拳,那喽兵登时毙命。胡吉利等见状,魂飞魄散,弃了驴肉四散逃开。毛驴寨主震怒不已,赶上那些喽兵一掌一个,顷刻间便打死五、六人。与寨主同来的喽兵见寨主爷为了一头毛驴竟连杀数人,皆惊恐不已。毛驴寨主气急败坏,喝令众喽兵将老驴殓好,抬回山寨隆重安葬。

毛驴寨主令众喽啰兵抬了老驴,取道回山寨,行路未半,忽见山寨中火光冲天,奔回山寨一看,原来胡吉利逃回山寨后,已与代承祖等几个头目煽动喽兵造起反来。山寨的大厅与香室俱被点着,达利魁的亲信兵丁正在与反叛的喽兵苦战。

山寨分崩离析,毛驴寨主愤怒之余又有些伤感。正要做法杀死那些反叛者,却见大厅旁几个喽兵正在撕扯压寨夫人。那夫人蓬头散发,赤着双脚,身上被扯得只剩下一件内衫。毛驴寨主怒不可遏,大吼一声冲上前将几个喽兵打倒,扶住那夫人道:“夫人,山上已不可久待,我带你离开此处,到京城做皇帝去。”话音未落,便闻空中有人大喝:“孽障!尘世纷乱,苦海无边,此时不归,更待何时!”惊抬头,却是张果老手持金鞭立于面前。毛驴登时匍匐在地显出原形。张果老遂倒骑毛驴飘然而去。

后寨的磨坊中,达利魁被变作毛驴正在拉磨。张果老收走毛驴之后,毛驴在山上所施的法术随之而解,转眼之间,达利魁恢复了人形。恰巧此时,看守磨坊的两个喽兵走了进来,数日以来,达利魁在磨坊里受尽了两个喽兵的折磨,对这两个喽兵早已恨之入骨。今日见到这两个喽兵。顿时怒从心头起,不问青红皂白,揪住二人便打。那两个喽兵不知寨主爷为何会突然出现在磨坊,更不知毛驴何处去了,一时皆惊恐不已,一起跪地道:“寨主爷息怒,我二人奉命看守毛驴,从不敢有一丝松懈,方才只是出去了一小会儿,不想被毛驴逃了,请寨主开恩,小的即刻便去将它捉回来。”

达利魁有苦难言,狠狠推倒两个喽兵,这时,前寨正乱作一团。达利魁怒问:“前寨何事喧哗?”两个喽兵面面相觑,半晌才战战兢兢道:“胡头领与代头领等已聚众哗变了。”达利魁怒不可遏,转身冲出磨坊。这时胡吉利等已占据了前寨。达利魁重聚亲信攻打前寨,众贼兵互相火拼,死伤过半,数日之内土崩瓦解。此是题外之话。

话说张果老收了毛驴,瞬间已至山下松林旁。曹国舅与韩湘子皆来贺喜。韩湘子笑道:“恭喜国老,完璧归赵。”张果老鞭打着坐下毛驴,笑道:“这厮好不知自量,我若再晚去片刻,它便到京城做皇帝去了。”众皆大笑。

三位大仙正谈笑间,忽闻远处传来哀怨之声。韩湘子手搭凉篷仔细观看,却见若干百姓正扶老携幼向这边赶来,从装束来看,乃是一众逃难的人群。

时下已是秋收之季,为何会有这么多难民?三位大仙颇觉奇怪,遂迎上前欲问个究竟。

看看到了众百姓面前,韩湘子至一老者面前问道:“老施主,如此凄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老者打量了韩湘子一下,没有回答,却道:“几位道长是要到靠山镇去的吧,听我一句劝,还是不要往前走了,靠山县瘟疫泛滥,已经无法生存,我们逃走还唯恐不及呢。”

这时,一辆牛车载着一后生来至面前,那后生面色蜡黄,下肢瘫痪的,病势已十分沉重。韩湘子至车前问那后生:“如此重病,何不速去求医?如此惶惶而逃,岂不误了治病?”后生悲叹一声,备述靠山寺舍药之事,道:“靠山寺恶僧逞凶,瘟疫遍地,又无郎中,我等若再不逃,只怕死无葬身之地了。”

三位大仙闻言,暗自心惊。韩湘子口诵“善哉”,向众人道:“各位,既然瘟疫是由药渣传播的,为什么不清除药渣,反倒要逃走?以贫道之见,靠山寺舍药,意在败坏人心,如果大家都不去求药,这瘟疫自然也就自消自灭,各位不要再逃,随贫道一起回靠山镇去清除药渣如何?”

老者道:“我等何尝不知这个道理,只是靠山镇没有郎中,患病之人回去不是等死么?”

韩湘子道:“靠山镇瘟疫泛滥,最大祸患乃是人们向善之心动摇,心病则身病,心无病,身自然无病,世人若是心心向善,过人药渣再凶,又如何能泛滥开来?”

众人一片哗然,摇头者、叹息者,还有若干人对韩湘子之言报之一笑。这时,车上那后生道:“道长,你说的话有道理,我等如此惶惶而逃,不如回去扫净药渣,让那瘟疫无法传播,待我治好病,一定安你说的去做。”

韩湘子大喜,笑道:“善哉!心无病,身自然无病。”笑罢,向那后生腿上轻轻一拍,后生顿觉四肢有力,翻身下车,行走如常。喜得后生身边几个亲人慌忙跪地叩头。

众百姓见了,又惊又喜,纷纷跪地请求治病。韩湘子还想再显神通,曹国舅近前低声道:“道兄,身上之病并不难医,难医者,心病也。”

韩湘子道:“这么多病人,亟待治疗,依你之见,当如何是好?”

曹国舅道:“过人药渣不除净,纵然我等再有本事,又能治好几个病人?”这时,若干百姓已挤到牛车前,一个个争先恐后互不相让,将二人紧紧围住。韩湘子举目四顾寻找张果老,却见张果老早已倒骑毛驴径奔靠山镇去了。韩湘子微叹一声,与众人道:“各位,如此多病人,贫道一时如何医得过来?若信贫道之言,大家就回靠山镇去扫净那些药渣,待贫道去荡平靠山寺后,定与各位解除疾患。”说着,拉了曹国舅一把,纵身离开人丛,紧追张果老而去。

话说李婉儿与韩玉山离开青龙县后,避开王爷府爪牙的追踪,日夜兼程赶奔京师。一路上风餐露宿,煞是辛苦。非止一日,来到靠山县地界。一阵风过后,下起了小雨。看看天色不早,韩玉山觉得有些乏累,二人便进入靠山镇。前行不远,路边高挑一幌,却是“月明店”三字。二人便于店中歇下。

次日晨,小雨早就停了,李婉儿一心进京告状,早早便起来洗漱了,准备赶路。岂料这夜,韩玉山却忽然病倒。虽然发了一夜的汗,天明时依然头昏眼花,四肢酸软,本想下地活动一下,谁知双腿也忽然不听使唤,站立不稳,竟然一下子栽倒在地上。李婉儿见状,以为他是昨日淋了雨的缘故,忙唤来店家,央求那店家去请郎中。不料,那店家看了看韩玉山的面色,却叹道:“看客官的这病状,必是染上瘟疫了,若是在以往,客官可到靠山寺去求药,偏巧靠山寺这几日不舍药,此地又无郎中,小的实在爱莫能助。”

昨日还是健步如飞,一夜之间居然病得如此严重,看来店家说的不错,真的是染上瘟疫了!韩玉山本来就焦急万分。听店家这一说,病势愈加沉重,半日之间,竟至气息奄奄。直把李婉儿急的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