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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半缘修道半缘君

第二十三章 半缘修道半缘君

一见狼犬受伤,三个人赶紧背起躺在地上的它,消失在茫茫雨雾之中。

“惊吾,你受伤了?”我跌跌撞撞的走过去,还好,腰部只破了一块皮,撕掉半片衣襟而已。

“我没事,你受的伤比我重,”他心疼的扶住我,托起我受伤的胳膊,摇摇欲坠的胳膊没有知觉,整个右肩上的肉都被撕咬下去了,露着白花花的骨头。

此时的我头重脚轻,半边身子疼得已经抽搐不堪。“滟滪,坚持一下。”他一咬牙,将我抱起来冲下山去。

风声远去,雨声远去,知觉远去……

檀香,很好闻的檀香味儿,氤氲飘渺着,白色的光渐渐清晰,半眯着的双眼前,一袭浅灰色的道袍,微微的动了一下,顺着道袍往上看,一面白色面纱蒙住了整张脸,面纱一角绣着一棵纤细的兰草,哪里见过?哪里见过?

面纱上方是一对水灵灵的大眼睛,清清澈澈,黛眉悠远,淡淡的有些许怨艾,些许怜惜……“静初!?”我失声,模糊的意识一下清醒了许多。

静若兰花初照水,一颦一笑思峨眉,我曾经这样形容初见他的样子。

见我睁开眼睛,他别开脸去,“醒了,不要动,你身上有伤。”声音非常好听。

“静初,是你吗?”为何我如此希望面前的男子就是静初?

他离开床一点距离,淡淡的“嗯”了一声。眸光空灵,再无半分情绪,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

“你娘还好吗?”我讪讪的问,声音低哑。

他走到窗前,望着外面,叹息,轻若鸿毛,“母亲大人已经不在了。”

“静初,你,你怎么这样打扮?”望着他略显单薄的背影,不觉脱口而出。

浅灰的道袍下,那具身体明显抖了一下,半晌才缓缓说道:“半缘修道半缘君。”淡淡的,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色彩。夕阳的余辉精心的在他高高束起的发转上镀了一层日落黄,悠然一种瑟瑟凄凉。

他头上别一枚玉簪,深绿的,凝重孤寒。

“为了你那个死去的妻主吗?”我不假思索的问。

他猛地回转身,恨恨的瞪了我一眼,悲愤,失望,寂寥,瞬息变化,都在抛过的这一眼,然后他离开了,没有回头没有语言也没有留恋。

檀香袅袅,寺院特有的味道,打量整个房间,简单朴素,一床一桌一椅,墙上挂着一幅字画,遒劲有力的一个“道”字,周围寥寥几笔勾勒出几棵飘逸的兰草,字画的傍边垂着一只紫色的贝壳流苏。

我瞪大了眼睛,天!那不是我当做儿戏送出的贝壳流苏吗?别去经年,都发生了什么?他是为我而出家的,而我刚才居然说了那种伤人心的话!悔,深深的自责,一根筋的静初啊,我该怎样将你安慰?

暮色袭来,屋子里暗了。身上的伤更加疼痛,花惊吾呢?自我醒来,一直不曾见到他的影子。

这时候,门开了,静初端着一碗稀米饭走了进来。

“静初,那个,那个花惊吾呢?”我有气无力的问。

静初把饭放到桌子上,整理一下衣服,“他给你取药去了,明天早晨就可以回来,放心,吃饭吧。”

我想起来,动了一下,疼的龇牙咧嘴,半身不遂了!“能不能喂我吃啊,我动不了了。”这样说,有点期待。

他很不情愿的端起碗,来到床前,盛一勺子稀饭就往我嘴里倒,哪里是喂病人吃饭,分明是赌气。一勺饭全倒在我的鼻子上了,是我故意不张嘴,然后夸张的咳嗽起来,牵动伤口,便成了真痛苦,有点自作自受。

他赶紧拿布来擦,一看就是给我包扎伤口剩下的白布头儿。我皱皱眉,哀怨的看他一眼,他手下的动作轻柔了许多。

“静初,生我的气了吗?”

“为什么要生气?”他淡淡的问。

“我说让你等我一年,现在一年已经过去了。”我想解释,不是我失言。

“现在已经三年过去了。”他平静的说,一勺稀饭送进我嘴里。

饭噎在嗓子里,“什么?三年了!?有那么长吗?”我使劲的想了又想,想不起来三年里我都做什么去了,陪着无奈的笑容说,“你看我这到处有仇人追杀的人,不能给你幸福,所以……”

“姑娘不要解释了,我已经是出家之人,与尘俗无缘。”他淡然如水,眼睛盯着碗里的稀粥,没有任何感情色彩。

我闭上眼睛,重重的叹了口气,“若能释怀,就不这样了!”

他不语,一勺稀饭又送到了我的唇边,我不肯张嘴,头疼,伤疼,心疼。细瓷的汤勺在我唇上轻轻的蹭……

我睁开眼睛,看到他有些得意的闪动一下眸子,脸别到一边去了。“静初,你还愿意要我吗?”没有说我想娶他,而是问他愿不愿意要我。

他手里的碗歪斜了一下,没有回答,“还吃吗?”

“不吃了,疼得难受。”我虚软的回答。他将碗放回桌上,背对着我,静静的立在那里,如木雕泥塑一般。

望着他,心里不好受,“静初,我很疼,有什么药可以缓解疼痛吗?”

“我知道你会很疼,现成的草药都用没了,他去我师叔那里取药还没回来。”说着,他回过身来,“再等等吧,离这里好几百里呢。”

“你师父呢?他不在道观里吗?”

“师傅也不在了,我是个不祥的人,凡是与我亲近的人都会死去……”他说着,浓重的悲伤,话语凄凉。

“这里没有别人吗?比如你的师兄弟?”

“没有,师傅一生只收我一个徒弟,102岁的时候就去了。”

“102岁就该去了呀,怎么能说是你不详?你跟师傅几年他去的?”

“三个月。”

“你在这里几年了?”

“三年零一个月。”他回答完,走到墙边,取下那只紫色的贝壳流苏,一步一步的走到我床边,“静初一直留着,就想着再遇到姑娘的时候亲手还给姑娘。”手伸到我面前,修长的手指,微微有一些抖。

他的心是不平静的,我知道,我看出来了。谁愿意荒草摇曳埋道观?谁愿意年少孤独守青灯?

我暗中试了试没有受伤的左手,可以活动,用尽全身的力量拉住他的手,拽了过来,他没有防备,一趔趄,手按在了我的胸上,便是这一瞬间,我不要命的抬起头在他唇上吻了一下。重重的摔回枕上,疼的冷汗直流,我想我的脸色一定很难看。

他慌乱的捂住嘴,隔着薄薄的面纱,这一吻,居然让他羞涩不已,露在外面的耳朵红红的,透明了一般,叫人直想含在口中品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