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风远至清图
“太后竟然不记得小单于生辰了!”侍婢哆嗦着说了一句。
“恩?”路王示意侍婢说的再清楚一些。
“以前不论是小单于大小生辰,太后都是亲力亲为操办!”小侍婢丁点不敢隐瞒,接着又道:“小单于身子薄弱,平日里没什么玩伴儿,太后曾经更是下旨,小单于每一年的生辰允许我们私底下同小单于同桌吃饭,为小单于庆生。可是今年太后竟然只字未提!”
路王阴阴冷笑,道:“看来这朝政当真是让太后费心了,竟然连亲儿子的生日都忘记了!”
“路王要是没其他事情,奴婢先告退了!”小侍婢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路王的神色,生怕一个不小心将他惹怒。
“那么着急做甚,既然是本王送你来的,当然是本王送你回去!”路王看着侍婢,眸光数不出的深邃。
“不,不用……”
小侍婢话音未落,路王已经一手将她的脖子拧断,看着她气息全无,方才从袖子中掏出丝绢,拭擦了下掌心,不阴不阳地说了句:“本王送你回老家岂不是更好!”
翌日的朝堂之上,路王难得没有出言相讥,阿房也是难得落得一身轻松。下朝之后阿房本想着去看看小单于,只可惜路王却一直尾随其后。
“路王今日也想去给小单于请安吗?”阿房终是忍不住,回头讽刺了路王一句。
“小单于身子薄弱,本王又岂敢惊扰!”路王丝毫不客气的说着:“再说就算本王当真有事,找的也是当朝的摄政太后!”
“那敢问路王找哀家何事?”阿房斜睨了一眼路王,心中没来由的堵得慌,狼子野心之人她当真是走到哪都摆脱不了。
“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就是想问太后索要当年长公主送给冒顿单于那副风远至清图!”路王若有所思的望着阿房。
“不就是一副画吗!?”阿房没好气的说了一声:“只可惜哀家不记得放在何处了,待哀家想起来再命人送给路王吧!”
“那幅画可是当年长公主为了庆祝冒顿单于一统北方,连夜所绘。本王还记得当日冒顿单于甚是喜爱,还曾说定要好好保存。”路王顿了一下,接着又道:“看来太后当真是一点不念手足亲情,竟然连这也能忘记!”
阿房倒是不肯示弱,拿着流渝常有的架势,道:“哀家也没想到,路王竟然才看清哀家的面目!”
说完阿房头也不回的离开,将路王凉在原地,只是还不曾走出两步,便听得路王,在身后喊道:“太后切莫过于操劳,近日来身子瘦弱了不少呢!”
路王看着阿房的身影微微一颤,忍不住冷笑浮上嘴角。
阿房本事打算去看泰儿,但听着路王的话,隐隐觉得有些担心,转儿回到寝室,依靠在窗下低头琢磨,看着流渝的贴身侍婢进来,开口便问:“你可记得风远至清图放在何处了?”
“应该是放在杂物房了!”侍婢随口答道:“太后找那副刺绣做什么?”
“刺绣!?”阿房心中猛然‘咯噔’一下,看来这路王当真是有心刺探她了。
侍婢没察觉出阿房的不对劲,接着又,道:“奴婢记得那时冒顿单于初登大宝时,长公主送的贺礼,只是也不知道那长公主是有心还是无意,竟然惹怒了冒顿单于。奴婢还记得那副刺绣是太后命奴婢扔去杂物房的,怎么太后倒不记得了!”
“许是年岁大了吧!”阿房敷衍的说了一句,心中却是久久不能平复,看来这路王已经知道她不是太后这个事实了。
“太后定是****劳心国事,记不得这些个琐碎小事了!”侍婢奉承的说了一句。
阿房不再答话,心思飘得老远,双拳不自由的紧紧攥着,看来流渝的目的是要功亏一篑了,而这目的倒还是小,如今路王知道她并不是太后,那就定然知道,真正的太后肯定不再朝中,若是派人加以阻拦,流渝的性命岂不是堪忧!?她有点后悔当初答应流渝这个冒险之举。可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就在阿房琢磨着应该如何应对之时,有人来禀说,小单于要见他。
这一日小单于看见阿房,却没如以往那般请安。只是无力的依靠在软榻上,道:“明日我想骑马!”
“待你身子大好了,母后就带你去骑马,骑上个三天三夜好不好!”阿房笑着将小单于搂在怀里,只是愈发用力,越觉得怀中只是一张纸。
小单于从阿房的怀中挣脱,看着她露再面纱下的眼睛,一字一语的说:“我想明天就去骑马!”他没有说后半句,因为他怕等不到大好。
看着小单于单薄的身子,听着那虚弱无力的声音,又记得流渝走前,嘱咐她,如果她回不来,一定不要让泰儿有任何遗憾。
终是点头答应,有些哽咽的说:“好!明日我们就去骑马,母后带你去看草原上最美的风景!”
终究是少年心性,听着阿房答应,不禁有些雀跃地说:“我还记得上一次骑马,母后和我一起驰骋在马背上,马儿还那么不听话,差点把我们都甩下来!”
“我们这次挑匹听话的马儿……”
这一日小单于躺在阿房的腿上沉沉睡去,也不知是病痛,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他一直挥动着双臂,试图抓住些什么,只是终于无力的垂下,眼角有一滴泪痕划过。
恍惚又到了午夜,阿房拖着被枕麻的双腿离开。阿房不知道小单于自幼身子弱,睡眠极潜。阿房走时他就已经醒了。
捂着胸口咳了半晌,他方才开口唤来从小服侍他的太监,吩咐太监研磨。
太监狐疑的看了眼小单于,不解的问了句:“单于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