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五节 点石成金的电话公司
在最初收购墨西哥电话公司的那段时间里,曾经有评论家出来宣称:卡洛斯实际上是在做一笔赔本生意,认为“卡洛斯为墨西哥电话公司付出的资金已经大大超过了墨西哥电话公司的实际价值”。还有人说卡洛斯分明是在趁火打劫,联合外国势力以某种贱买的方式窃取国家资产……一时之间,各种评论不绝于耳。
无论外界对此次收购的评论如何,不能否认的事实是,当时的墨西哥电话公司的确像是一个烂摊子。
熟悉墨西哥的人大概不会忘记,在1988年之前,墨西哥一直是处于电信管制阶段的。由于市场上没有形成有效的竞争机制,所以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墨西哥电话公司都处于一种一家独大的狂妄状态。
1988年,墨西哥电信业正式对外开放,墨西哥电话公司的地位因此受到强烈冲击,市场影响更是一落千丈。庞大的组织规模一时成了阻碍墨西哥电话公司发展的瓶颈,公司每年都要承担巨额的亏损,员工的工作也到了朝不保夕的地步。
从一些数据和反响来看,墨西哥电话公司当时存在的主要问题有:费用高昂、服务效率低下、通话质量差、服务品种单一等。
问题虽然存在,但是卡洛斯对墨西哥电话公司的命运有着与众不同的看法。在卡洛斯看来,虽然眼前的墨西哥电话公司危机重重,但它仍然是当时墨西哥境内最大的通话服务提供商,所以无论是从它所拥有的用户数量还是从通信基础设施来看,在墨西哥都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而且卡洛斯相信,如果事情看起来倾向一面的时候,真正的交易高手就要学会去考虑相反的一面;每当事情看起来像是到了糟糕透顶的时候,那你就可能已经是在黑暗里的最后一小时了。
在接管了墨西哥电话公司之后不久,卡洛斯再次开始施展他那点石成金的本领,开始在电信业这个新的领域大展拳脚,履行了一系列的改革措施。
他采取的第一项措施是进一步提高电信费用,但与之前不同的是,卡洛斯采取了分期付款和“提前支付”(也就是交纳预付费)的新做法。这新的措施一方面大幅提高了电信费用,另一方面又大大降低了预付费用,从而使得更多的人享受了墨西哥电话公司的服务,同时又能保证墨西哥电话公司获取更多稳定的收益。
按照墨西哥电话公司的新规定,用户只需要交纳一笔比较少的费用,便可在自己的家里装上一部电话(在1990年之前的墨西哥,电话一般只是少数有钱人家的奢侈品)。如此一来,大大降低了安装电话的门槛,用户的数量大幅增加。
与此同时,墨西哥电话公司还规定,当用户每月来交纳电话费的时候,需要同时交纳安装电话的分期付款。这样的方式既保证了用户数量的快速增加,又保证了墨西哥电话公司的利润不受影响。更为重要的是,它还为卡洛斯随后更广范围地进军电信打下了坚实的基础,也成为斯利姆家族后来垄断墨西哥电信市场,对抗欧美电信巨头的重要根基。
卡洛斯每个大的举动总会招来非议,有人指责卡洛斯是在跟政府勾结,利用电信市场的垄断地位大肆剥削墨西哥人民,让富人变得更有钱,而穷人更穷困潦倒。然而,市场的良好反应是最好的证明,虽然提高电信费率招来了众多不同的指责,但是墨西哥电话公司的用户还是与日俱增,到2004年,墨西哥电话公司基本上垄断了整个墨西哥电话通信市场。
卡洛斯采取的第二项措施就是改善基础设施,提高通话质量、服务质量,增加一些新的服务项目等。据墨西哥电话公司公布的官方资料显示,截至2000年,卡洛斯旗下的卡尔索集团先后投入100亿美元用于改善墨西哥电话公司的基础设施建设,在此期间,进行了一系列的人员培训、技术更新等。在整整10年的时间里,卡洛斯一直都没有忘记改进他公司的服务水平。
有实实在在的例子为证,在1990年之前,墨西哥人报装一部电话大概得熬上4个月的时间,而卡洛斯接管之后,电话报装流程一再被简化,到了2000年的时候,报装一部电话在4天内就可以搞定了。
与此同时,通话质量也得到了很大的改进。研究数据显示,1990年以前,墨西哥有超过30%的区域无法实现通话,即便是在那些能够通话的地区,也常常会碰到通话中断的现象,至于在通话过程中出现噪音更是常有的事。这还只是本地通话的基本情况,长途通话和国际电话更是没法提。墨西哥人当时有种非常流行的说法:“如果您想打长途电话,那请做好随时可能断线的准备,而要是打国际电话,那就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接通吧!”
卡洛斯接管墨西哥电话公司不久,墨西哥境内的电话通话基本覆盖了全国,墨西哥电话公司甚至还把业务范围扩展到了美国。1997年,由于考虑到每年都有大批的墨西哥人移民到美国,墨西哥电话公司于是决定把服务网络伸进美国,这样方便为这些移民提供电话服务。
除此之外,墨西哥电话公司的服务类型也增加了许多项目。在早期的墨西哥电话公司时代,墨西哥人普遍认为电话公司的功能没有其他,只是提供通话服务而已。到了卡洛斯时代,这种观念得到了彻底的改变。电话成为墨西哥人生活中不能缺少的一部分,而墨西哥电话公司不仅为用户开通了各种各样的组合式套餐,还分步提供了包括移动手机、互联网上网服务以及电话黄页等在内的其他服务,电信增值服务融入墨西哥人的日常生活当中。
在对墨西哥电话公司施行技术改造和服务升级的同时,卡洛斯也进行了一系列商业组织结构上的调整。2000年9月,墨西哥电话公司将其旗下的墨西哥无线业务和其他相关服务分拆给同属卡尔索集团旗下的美洲移动电话公司。
2003年11月,佛罗里达西南地区法庭处理了一起破产案,同意美国电信巨头AT&T(美国电话电报公司)将AT&T Latin America(简称ATTL,其业务覆盖阿根廷、巴西、智利、哥伦比亚和秘鲁等国)出售给墨西哥电话公司。在成功收购ATTL之后,墨西哥电话公司马上行动,仅仅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也就是在2004年便开始向ATTL原服务的这些国家的用户提供语音、数据以及互联网等多项服务。
2004年7月,墨西哥电话公司又成功收购MCI在巴西的电信运营服务。
就这样,经过十余年的艰苦征战,到了2004年,墨西哥电话公司终于成为墨西哥实至名归的最大的电信服务商,它不仅是全国范围内最大的固定电话服务公司,还是全国服务质量最高的长途电话公司。截至2004年年底,墨西哥电话公司在整个墨西哥拥有的本地及长途电话线超过1720万条。除了基本的电话服务之外,公司还进行了其他电信及相关服务的开拓,比如说公司网络、互联网服务、目录服务、电话黄页、信息网络管理、电话设备销售、传呼业务等。
最后,卡洛斯终于实现了与美国电信巨头分割整个美洲市场的目标。他们在南北两端遥相呼应,卡洛斯主要阵地在拉丁美洲。直至今天,墨西哥电话公司仍然是拉丁美洲电信业的大哥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