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红杏出墙
晚春的下午,微风拂过,传来草芽的清香、花蕾的芬芳,一片不忍打破的安谧与宁静。
有美人兮,俏立花间,红衣飞舞,脸上不着脂粉,却令得百花都失去了颜色。
这一切本是幅美极了的图画,美得令她身后那个男子几乎丧失了呼吸。
但是,美人忽然动了,不仅动了,而且还叫了:
“啊——”
叫声之高亢,响遏行云!
叫声之尖厉,钻心刺骨!
那本是让人大皱其眉的情景,男人却笑了。
“三少奶有心事?”
乔思思被吓住了,佝偻的身子仿佛已经无法挺直。她只不过想要发泄一下恶劣情绪,她也好不容易才找了个不可能会有人看到的地方!怎么还是会有意外捏?
“三少奶,你没事吧?”没有回音,男人干脆走到了她背后。
乔思思只能转身,只能堆起笑脸:“明哥,你好!”
“三少奶叫我阿明就好了。”仲长明笑得更欢了,爱笑的男人三分俊,仲长明比大多数男人更英俊。和玉潜龙的漂亮不同,他双眉浓而长,更充满粗犷的男性魅力;一双清澈的眼睛,却又是那么秀逸;鼻挺如山,更添几分刚毅;而薄薄的嘴角微微上翘,却透出了一丝温柔。
“那你也叫我思思就行了。”笑容通常都会传染,何况乔思思本来也是个爱笑的人。
“那怎么行?”
“不行啊?小武也成哪!”乔思思调皮地皱了皱鼻子,女人皱鼻子的时候,一般都会显出不该显露的纹路,但乔思思却不同,她的小鼻头轻轻一皱,反而更加俏丽。
仲长明的眼眸有了倾慕的痕迹。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他本该比玉潜龙多一些机会的。
一年好景君须记,绝胜红杏怒放时。好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而今只落得个此恨绵绵无绝期了。
“小武!”别有忧愁,滋扰心头。他惆怅地轻喃,依稀仿佛,商旅途中,两人策马奔腾的画面重现心头。那时他明知她易钗而弁,弱柳之姿却不让须眉,她的纯真,她的豪气,她的勇敢,她的好胜,都化作她无声无息的美,不知不觉让他追随让他沉醉!若是那时,他能够放下顾忌,让爱做主,红尘作伴,当可活得潇潇洒洒。
“明哥!”乔思思眼睛亮了,亲昵地拍了拍仲长明的肩膀,“真怀念那段日子啊!虽然一路艰难险阻,但那时候无忧无虑,一路清风明月,多好!”绝对胜过在这里被人用眼神鄙视、嘲笑、谴责强上十倍!想起刚才展示“惊喜”的场面,乔思思就忍不住垮下俏脸,她的夫君不就是用剑特殊一点,速度缓慢一点,那一群纯属看热闹的家伙,有必要堆积出那种表情吗?害得她吸气吸到肺都快穿了,还是咽不下腌臜之气。她甚至都不敢去看夫君的脸色,就偷偷跑到这里来。
唉,不想一肚子气,想想两肚子气!
她这里百转千回、惆怅满怀;仲长明却沉浸在她刚才无心的举动之中,一颗心忽喜忽忧、患得患失。
“是啊!”他的脸庞微微发红,偷眼觑着乔思思小巧的樱唇,越看越后悔,后悔当初没出手。不然,乔思思何必为那个武学白痴枉费心力,他呢,何必只能作壁上观心有余力不足?
自古多情,空余恨哪!
乔思思悠悠出了一回神,才不好意思地回眸笑道:“你看我,到了这里,都把时间拿来做缅怀往昔了。”她忽然奋力摇了摇手,大吼一声,“呔!俱往矣,数辉煌业绩,还看今朝!明哥,你说是不是?”
“其实,我也一直很怀念!”仲长明没有回答,目光注视着远山,“真希望时间能停留在那一年中,永远不要移动。”
“明哥!”乔思思有些傻了。这话,是什么意思?示爱?向她?不会吧!
仲长明再多情,不会不知道她已经名花有主、应是昨日黄花凉啦!
为毛还情深款款柔情蜜语搅乱她一池已经失衡的春水捏?
这不是要人家命么?
唉,美人如玉的无奈啊!
乔思思脸上带着红晕,色如朝霞,一双翦水双瞳,偷偷地快速地瞟了一眼仲长明,雪白的贝齿轻轻咬着嫣红如珊瑚珠的嘴唇:“明哥,红杏出墙这种事,人家做不来的!”她一扭头,一折腰,害羞地逃离了现场。
哎呀呀,再站下去,他们会不会被当做奸夫****浸猪笼啊?
讨厌,她不是,只敢起那么一点贼心么!
她一边埋头飞奔,一边心中七上八下胡思乱想,冷不防一头撞进一人怀抱。
“娘子,你跑那么快干什么?”玉潜龙奇怪地扶着乔思思,“有狼在追你么?”
“哪、哪有?”乔思思心虚了,眼神飘忽地左顾右盼,“你、你胡说什么?”
“娘子,你这个样子,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啊!”
“亏、亏心事?”有那么明显吗?她这株红杏才有点苗头就被人看出来了?
“娘子,你刚才和谁……”玉潜龙绕过了她。
乔思思慌忙拉住玉潜龙:“你干嘛?”
“我去瞧瞧!”
“瞧什么瞧?”乔思思的声音虚张声势地惊天动地,“我叫你练的剑招你练成了?”
“是啊!”玉潜龙得意了,“我找你好半天了,就是为了让你验收一下。”
“找我……我好半天?”到底禁不起轻轻一戳,她好不容易鼓起的气势就破灭了。
“对啊,娘子你到底去干什么了?”
“我……我……我干嘛不是重点,重点是你的剑招,动手吧!”
“哦!”
玉潜龙挥舞着布剑,意态潇洒、行云流水!
只是……动作……未免……太……慢……了……点!
厚,比乌龟,不,蜗牛稍微快那么一点点啦!
总共三个简单无比的招数,玉潜龙差不多用了三炷香的时间!
乔思思看得几乎没有口吐白沫倒地而亡!
“娘子,怎么样?”玉潜龙终于气定神闲地舞了个剑花,收剑在侧。
乔思思还没有回答,清脆的掌声就响了起来。
“潜龙,你真的很用心啊!”仲长明含笑站在他们身后。
“阿明,你真这么认为?”玉潜龙顿时喜笑颜开。
“当然!潜龙,你有没有发现,至少现在你都不会呕……”
“吐”字还没说完,玉潜龙就对准仲长明哇地一声喷了出来,难闻的气味弥漫开来。
“对……对不……哇!”又来了。
“始终都是功亏一篑!明哥,连累你了。”乔思思叹了口气,用无比理解也无比无奈的目光望着仲长明,六月债还得也太快了!他们不过是言谈了一下下风花雪月而已,报应就从天而降!苍天真是长眼呢!
“我已经习惯了。”仲长明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只是潜龙又要遭罪了。”他轻舒猿臂,抱起吐得昏迷过去的玉潜龙,“小武,去哪里?”
“我房间吧!”乔思思再叹气,自作孽不可活,她惹的祸,岂敢惊动旁人?
“倒是为难你了。”
房间转眼就到,仲长明却没有离开的意思,同情的目光落在乔思思身上:“小武,不是每个人都适合练武的,其实你真不必……”
“明哥,你是明白我的,所以,你真不必劝我!我决定了的事,就一定要做到!”乔思思说得斩钉截铁视死如归,“不就是处理他身上的秽物吗?漫漫征途一毛毛雨罢了!”
她利落而熟练地捋起衣袖,红色衣袖映衬下,雪白晶莹的小臂精致玲珑,闪着牛乳般的莹亮光泽;小臂的末端,柔荑粉润,十指修长,瞬间就移到了玉潜龙那件秽不可当的衣衫上。
仲长明的手心里,微微生出了薄汗,一双眼无论往哪儿躲藏,都躲不去那粉嫩光洁的影子。
仲长明的内心里,悄悄地生出毛茸茸的蔓草,刺得他心里一阵一阵的疼,有些欲语还休的难言心思,在缠绵氤氲的心境蒸腾下,一波一波地荡漾开来。
“我来!”他跨前一步,挡住了乔思思的手,“我和他情如兄弟,小时候,他每次呕吐,都是我背他回去替他更衣的。”他笑了一笑,仿佛只是完成一件最正常不过的事。
男女授受不亲,乔思思若是继续站在玉潜龙身边,就会和仲长明耳鬓厮磨、肌肤相接。所以,乔思思只能退居二线,眼睁睁地看着仲长明剥夺了她的权利:观赏夫君美妙的半裸体,顺便“不小心”地摸上几把。
“那谢谢你了啊!”
其实真正想要表达的是:真的不用了啊!
乔思思站在仲长明身后,在仲长明的指示下帮主递上毛巾。仲长明个子很高,长得又魁梧,所以,基本上,乔思思根本不可能再看见她的夫君更衣的情况,她就只能哀怨地瞪着仲长明的后背,期待着夫君下一次呕吐和晕厥的时间尽早到来。但,根据夫君每一次呕吐加晕厥时间的拉长,她不能确定肯定以及一定会不会还有这种堂而皇之吃豆腐的机会。
玉潜龙很快就更换一新,白衣飘飘,风神俊秀。
仲长明默默地望了他片刻:“潜龙,真是好福气!”
好福气?她不敢苟同!曾经在一日之内,这种情形起码上演三次以上的男人,“福气”二字从何谈起?
仲长明看穿了乔思思的腹诽:“我不是说这个。嘿,怎么说呢?潜龙算是福祸相依吧!若是换成我,娇妻如花,纵使会活活吐死,我也是甘之如醴的!”
“明哥!”这么赤裸裸的表白,乔思思又惊又喜又怕又羞,一双纤纤玉手,紧张地拢乱了那松松的发髻。
她面如霞光四射,眼波含酒欲醉,袅袅婷婷地站在仲长明面前,触手可及。
仲长明的心砰砰砰大跳起来,呼吸突然失去了控制,一张脸也如醉酒一般,他的手情不自禁地抬了起来,想要触碰一下那明媚无匹的脸蛋。
“明哥!”玉潜龙翻身而起,感激地握住了他的手,“谢谢你送我回来。”
“啊!”刹那间的失落令他仿佛骤然自悬崖上坠下来,脸上褪去了血色,他垂下了眼眸,镇定如初:“兄弟之间,说什么废话。既然你已经恢复了,那我去忙了。”
“明哥,慢走!”玉潜龙挣扎着起身,送至房门口。
乔思思那一颗悬着的心总算安全降落。若是夫君再迟得片刻醒来,她该如何是好?她不是红杏不是呵!她也不想伤害了那么好的男人不想啊!
红颜祸水啊!这个家莫要给她倾了才好!
她幽怨地叹了口气,懒懒地刚想举步,身体就被她那个好不容易醒过来绝对应该卧床休息的夫君紧紧抱住了。
“娘子,你欠我的,可该给我了?”色迷迷的贼眼留恋在乔思思脸上最鲜艳的部位,玉潜龙吞了口口水。
“你……”乔思思的大眼睛勾魂摄魄,瞟了玉潜龙一眼,这一眼含笑含俏含妖,媚意荡漾,玉潜龙脑袋轰然作响,所有的知觉中,只剩下面前那张微微翘起的红唇,宛若一朵艳丽夺目的海棠花,妖妖娆娆地开在唇边。
这本就是世间最旖旎的等候,最诱惑的邀请,最本真的****!
一低头,玉潜龙快速而直接地狠狠吻住了那熟悉的芬芳,纵使飞蛾扑火,落了个燃烧殆尽的命运,也在所不惜。
轻轻地发出一声呻吟,那熟悉的想了很久盼了很久的幽凉芬芳沁入骨髓,仿佛整个人已经融入在那一片无边无际的火红云霞之中。
玉潜龙的双臂将那个温软娇躯抱得更紧,沉醉地深深埋首,牙齿轻轻咬着红唇下方那明月般皎洁的肌肤,满唇处子幽香浸润。一点星星之火骤然燃起,瞬间蔓延全身,要将他燃烧殆尽!
“娘子,我爱你!”
他曾经以为矫情的三个字,不屑说也无人处说,而今,是那么轻而易举地从他的心里蒸腾出来,一路经过五脏六腑,利利落落地跳脱了口唇。
他抬起头,深深地凝视着乔思思迷蒙的双瞳:“我要你,不是这一夜,也不是这一世,而是生生世世!”
人世间最美的情话可以叫人去死!
乔思思没有寻死,但是,她哭了!
情如崩,泪如倾!
她哭倒在夫君温暖而宽厚的怀抱里。
她也想,她真的想啊!
但是,她身不由己!
她是故事里报恩的狐狸精,藏着无法告知的意图。若是有一日,当他知道她非他族类,人妖殊途,他是不是还会对她笑得那么温润多情?是不是还会记着今夜的海誓山盟?是不是还能够一如既往地信她爱她怜她宠她?
“娘子,终有一日,我会练成所有的剑招,名正言顺地享受我们的洞房之夜。”
她的夫君,原来是个君子啊!
可是,这一刻,她多么希望他能做一回不负责任的浪子!
“夫君!”春似酒杯浓,醉得海棠无力。乔思思泪眼朦胧,娇羞默默,欲语还休。她不要天长日久,只争朝夕行不行?
不行!
半掩的房门突然开启,小四笑盈盈地站在门边:
“三少爷,三少奶,吃饭了!”
外人都只道乔思思家有四姐妹,但乔思思自己却始终认为,她与小四情同姐妹、可生死与共。她女扮男装、仗剑天涯,小四也青衣小帽、誓死相随。所以,这一次她远嫁玉家,坚持把小四带来,因为,她们本已是同甘共苦的好姐妹。
但是,也有意外的时候!
譬如现在!
乔思思瞪着小四的目光,恨不得直接将她蒸发在空气中。
小四的身体,干脆完全躲藏在侍剑背后。眼不见为净么!人有坏情绪,就像人有三急,过去了就好了。
所以,小四尽管紧张,却不着急。玉家够大了,总能让她躲过这一劫去!
乔思思姐妹之间短兵相接内讧起伏,她公公却浓眉深锁,似有什么难题未解。
“老爷子,怎么了?”宁晓冉终是枕边人,只消一个眼神就能互通有无。
“也没什么,只不过武林大会突然要提前召开了。”
“为什么?不是十年一度么?如今才过半而已。”宁晓冉也奇怪了。
玉仲摇头:“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出现拜帖?而且范围不只局限北方,竟是整个中原!”
“是不是有什么后起之秀,想要争夺武林霸王的位置?”
“呵呵,长江后浪推前浪,那本是江湖之幸!若得以武会友,广交中原英雄豪杰,不失美事一桩!”玉仲沉吟了一下,“怕就怕有人借了大会之名,不利于群雄。”
宁晓冉一笑:“老爷子多虑了,届时群雄云集一堂,岂是几个跳梁小丑能够兴风作浪的?”
玉仲微微点头:“这话说得有理,也许,是老夫想得太多了。”
“不知拜帖上的日子,定的是几号?”
“一月之后。”
“这么近?”宁晓冉也怔住了,“帖子是谁发的?”
“嵩山少林!”
“那么,应是没有什么问题了。”宁晓冉笑了,“天下第一大派,莫非也起了争雄之心?”
她软语温存,犹如一双看不见的手,玉仲浓眉上的皱褶自然而然地抚平了。
“只是伏虎和素娥,是不是要召他们回来了?”
乔思思的眼神终于转移了:“大哥大嫂要回来?”
“是啊!”宁晓冉似乎非常为难,“但乔家那边……”
“没事没事,大会要紧。”乔思思挥手,“乔家总不至于那么背运……”
“我去!”仲长明朗声说道。
“可是这样的大会正是后起之秀展露锋芒之时。”宁晓冉更为难了,“阿明,你在武学上天分之高,只怕不在伏虎和苍狼之下,我怎么能……”
仲长明笑了:“师父师娘,你们也知道,我志不在此。我明日就起程,相信伏虎大哥当可在大会之日赶回。”他一对温良目光扫了一圈,经过乔思思时,仿佛胶着了一般。
乔思思脸红心跳,既不敢明目张胆地对视,又不忍辜负了仲长明一番情意,正自左右为难,玉潜龙已经举起杯子:“阿明,我以茶代酒,谢谢你了。”
这个台阶来得太及时了,乔思思慌忙端起面前茶杯:“明哥,有劳了。”
“客气了,这本是我的分内事!”
分内事?
哪门子的分内事?
乔思思那个汗啊,密密麻麻爬满了一背脊!
她是不是无意中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累得仲长明对她更加情深意重?
她会不会硬生生把这个有为青年的锦绣前程给活活葬送了?
若是他此生不娶,她她她拿什么拯救他的洞房花烛夜?
美丽啊,真是一种罪过呢!
玉潜龙的神色似乎也有些异样:“其实,岳父家的事,应该是我出面的。”
一句话吓坏了一桌人。
他去?
去干吗?
添乱还是肇事?
“潜龙,你有这个心就好。”宁晓冉理解地拍了拍儿子的手。
“可是,我是真的想去。”玉潜龙的表情有些受伤了,“而且,我的剑招也差不多学成……”
噗——
玉麒麟口中的茶水很不庄重地喷到了文博的小脸上。
差不多学成?
就那把布剑,那个速度?
那他不成剑仙了?
他只敢腹诽,文博已经嚷了起来:“三叔的剑连自己都伤不到,怎么对敌?”他甚至都来不及擦拭脸上的脏水,热烈的眸子就锁住了玉潜龙,“如果三叔可去,文博亦能闯江湖了。”
“文博!”宁晓冉厉声喝止。
但,来不及了。
玉潜龙的脸色,白得吓人,好像下一刻,就要呕吐不止……
一桌人很有意识地远离了座位。他们是很同情玉潜龙啦,但同情并不代表他们每次都要被玉潜龙吐得恶心死自己啊!
“夫君,可是人家从来没有看过武林大会,很想看嘛!”
一个撒娇的眼神,雨霁天晴朗。
“娘子想看啊,那我下回再去好了。”玉潜龙不好意思地冲着仲长明笑了笑,“阿明,结果还是要麻烦你。”
仲长明叹气,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既同情这位一条裤子穿到大的兄弟,又同情他自己。也许,他这一次自告奋勇地站出来,其实真实的目的,根本是为了逃离吧!
“哥,我和你一起去。”仲长秀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不,你留在这儿。娘这些日子,情况不太好,你要照顾娘。”
玉仲黯然了。
宁晓冉叹气了。
一桌子的人笑容都熄灭了。
仲长兄妹的娘,玉潜龙的奶妈仲长灵氏,突然之间病了,整日整夜地陷入昏迷,连仲长秀都查不出病因,恐怕真的是大限已到。
这个时候,仲长明是最不该离开的人选。
“师父师娘放心,其实我去也是存了私心,希望大嫂回来,倘或娘就有救了。”
没错!
众人眼前一亮!
“阿明,在外一切都要小心,一定要平安归来!”玉仲难得动情了,
“是,师父!”仲长明的眼眶热了。仲长秀的泪滴落碗中。
乔思思内疚了:“阿秀,你放心,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但是,仲长秀却只是哀怨地瞪了她一眼,似乎并不领会她的好心。
乔思思只好呐呐收回了手,因为,确实连她自己都无法确定,到底什么时候,她才能给仲长秀一个交代!
她和她的夫君,始于针尖对麦芒,相看两相厌;却终于敌不过日久生情,相知相爱!了解得越深,她对夫君,就越是割舍不下!
怎么办怎么办?
不离开,她的人格有问题!
离开,她的情感会出现漏洞!
真是进退维谷、左右为难啊!
*本文版权所有,未经“花季文化”授权,谢绝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