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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章 没有结局的

“你TM别胡说,我一直都是淑女。”

朱以丹说完,悠闲自得地喝了口咖啡。

“你说这话的时候,还亏得对面坐的是我,要是别人,早就一口咖啡喷死你,信你是淑女,还不如相信呆妓院的全是处女呢!”

“两千块!”

朱以丹的手机放在旁边,抓起来就想朝噶东砸过去,一听两千块立马就舍不得了。

“跟你说正经的,”噶东突然变得正经起来,朱以丹还真没适应过来,“你以前挺腼腆的一个女孩子,怎么就变成现在这个德性了呢?”

“我什么德性?”

“你知道我第一次见你是什么时候吗?”

“高一开学啊!”

谁不记得,朱以丹在心里冷哼。

高一开学有两个男生出尽了风头,一个是陈染,新生代表上台讲话,入学成绩总共就扣了三分,人又长得那么帅,反正就是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还有一个就是噶东了,开学第一天就在大会上宣布“我是为了一个女生才转到这里来的哦,所以其他喜欢我的女孩子都不要对我抱有任何幻想!”

这么狂妄、嚣张的男生谁不记得?

“不对,是初二的时候!”

“初二?”

朱以丹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噶东不是上高一才转学到他们班的吗?

“就是初二的圣诞节你还记得吧,”噶东又用手敲朱以丹的头,“那天是我生日。我们那儿是很少下雪的,可是初二的圣诞节那天下了一场大雪,连广场上到处都是积雪,你就跟只傻不垃圾的火鸟一样穿着个红毛衣裹着围巾站在那里,别人把你轻轻一推就滚地上了,当时我突然觉得有点心痛,我想要是没有人保护你,你该怎么办呢?”

“还好我爸跟你学校是有点关系的,所以我很轻易就找到了你们班,你们班的女生真的都好花痴哦!”

直到现在,噶东想起那些女生的眼神,还依旧感觉不寒而栗。

“拜托,那天是齐晓在等你好不好!”

初二,要不是齐晓非求着她跟她一起去找噶东,要跟他说什么生日快乐,否则她干嘛一个人站雪地里啊?

朱以丹天生怕冷,一下雪就跟要她命一样。

“可是我只看见了你一个人啊!”

“切!”

朱以丹都难得解释,难道说那时候是齐晓因为要见他而紧张得尿急上厕所去了吗?那样不是糗死了。

如果噶东喜欢朱以丹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那还真应了一句“有心栽树树不长,无心插柳柳成荫”。

朱以丹以一种沉着、坚毅又无所畏惧的表情看着她的父亲。她是那种认死理的女孩,认定的事就算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像现在。

虽然朱以丹的妈妈曾经做了对不起爸爸的事,但她还是觉得自己有义务照顾自己的外婆,更何况她小的时候,她就一直跟着外婆住在乡下。可没人愿意为一个背叛自己的女人照顾母亲,所以——

“以丹,你要还是我的女儿就把这个老太婆给我送回去!”

朱以丹倔强地瞪着父亲。

倒是她的后妈罗莉接着话茬往下说。“丹丹,你要为你爸爸想想,你才九岁你妈就跟别人跑了,这对男人是多大的羞辱啊,见到你外婆就会想起你妈,难道你要一直给你爸爸的伤口上撒盐不成。更何况这可不能怪我们狠心,她跟我们又没有什么关系,这个女婿可是她女儿自己不要的!”

父亲的脸色一阵发白。朱以丹能懂,妈妈的背叛几乎让爸爸失去一切,好不容易振作起来,她不想给爸爸添麻烦。

可外婆是自己的亲外婆,她怎么能放任不管呢?

“爸爸,”朱以丹的眼眶发红,“你常教育我,人要学会感恩,可如果连自己的亲人都能放任不管,我就不是人了。”

父亲把头扭向一边,狠心地不肯回头看一眼泪流满面的朱以丹。

“你妈早就不要你,那老太婆还算什么亲人啊?”

罗莉在一旁煽风点火。

“她是我外婆。”

朱以丹怒视着这个突然降临他们家的女人,她几乎夺走了父亲所有的感情,连给她的那一点点都常常会被她拿来大做文章,一次又一次侮辱她的妈妈,还说她跟她妈一样水性杨花。

“够了!”父亲出声。

罗莉到嘴边的话被咽了下去。

“谁再提那个不要脸的女人就给我滚出去。”

父亲涨红着脸,怒火像被压抑到了极限。

那个女人就像个阴魂不散的幽灵,时时刻刻都在缠绕着他的生活,现在疯了快死了还留个老太婆来祸害他的家庭,他实在是忍无可忍。

“你真要跟你外婆在一起就搬到楼下没用的那间仓库里去住吧!”

父亲冷冷地说。

楼下没用的那间仓库因为太潮湿,连东西都不敢往里放,而她的亲生父亲却让她和外婆搬进去住。

朱以丹也冷冷地看着父亲,就像看一个陌生人一样。

搬出去就搬出去,生活是难不倒她的!

她会一直昂首挺胸地站着。

朱以丹站得笔直,不管是每次上台演讲,面对一个陌生人还是跟同学在一起,她一直都是那么自信和高傲地站着。也许是跟后妈生活的时间比较长,她就像一个全身长满刺的刺猬,没有人可以轻易伤害她。

“又在练站军姿啊?”

噶东从后面拍了一下朱以丹的肩膀。

每天下班前她都习惯在直播室门口站一分钟左右,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习惯了。就像习惯了北方寒冷的天气一样,早就不再怀念南方的温暖了。

朱以丹回头看着噶东,半天没说话,只是微笑,笑得噶东头皮直发麻,每次只要这样就准没好事。

“噶东,我们算不算朋友?”

“不算。”

噶东矢口否认。

这样的招数已经太烂了,朱以丹用过都不知道几百次,噶东早就有防范,一说是朋友,说不定她又出什么怪招折磨你呢!

“噶东,我没想到你TM是这样的人,”朱以丹的眼泪真的可以说是喷涌而出,一点都不含糊,“亏我还一直把你当成是最好的朋友,关心你,照顾你,别人欺负你的时候罩着你!”

“等等,你有关心我?照顾我?别人欺负我的时候罩着我吗?更何况有人欺负过我吗?怎么听起来这些好像都是我为你做过的事吧?”

噶东莫名其妙地挠后脑勺。

“我怎么没有,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我对你的好一点都不记得了!”

5555555!

朱以丹放开喉咙来哭的时候,你的心要真是冰块做的她也能给你融化了,更何况噶东的心还的的确确是肉做的,一听她哭,这心就乱了,所有的防线都被攻破。

“好好好,你别哭了成吗?你是我朋友,不对,”噶东想了想,接着说,“你不是我朋友,你是我亲妈总成了吧?”

“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又笨又讨厌,还这么不孝顺的儿子啊,你说我招谁惹谁了?”

噶东快被她逼疯了。

“妈,您老人家有什么事直接吩咐不就得了,我上刀山下火海,就算被千刀万剐也给你办到。”

“真的?”

“真的。”

再说下去,噶东肯定直接从十一楼就跳下去,这可不是演戏,朱以丹的眼泪的确是大把大把地往外掉,就跟那水龙头坏了,不受控制了,噶东在一边束手无策。

“那你背我回去吧!”

“啊?”

噶东吓得跳起来。

“我走不了了啦!”

噶东这才发现朱以丹的脚背已经肿得跟个馒头似的,都已经青了巴掌那么大一块。

“你不用为了让我背你把脚弄成这样吧?”

噶东轻轻碰了一下朱以丹的脚背,痛得龇牙咧嘴的。

“痛啊?”

“废话,背我啦!”

朱以丹还在一边再接再厉地掉眼泪,一溜烟就蹿到噶东的背上,站这么久她的脚早就支撑不住了。

“你脚怎么弄的?”

“接水喝的时候不小心扭到了。”

“让你别穿这么高的鞋子,你非不信。”

噶东开始不停地数落她。

别看噶东平时挺MAN的,逮着朱以丹的小尾巴就开始碎碎念、碎碎念。朱以丹只觉得又痛又累,噶东的声音就跟催眠曲差不多,她睡得还挺逍遥的。

“我看你上辈子就是猪!”

车停下来已经半个多小时了,朱以丹还在睡。

噶东盯着朱以丹的脸,不生气、不逞强也不像个恶妇的时候其实挺可爱的。

“你这么笨、这么凶、这么讨厌,可是为什么我从第一次遇见你就是喜欢你,无可救药地爱上你,随时随刻都想要保护你,看见你受委屈比自己被人猛揍一顿都难受,你TM就是一妖精,专门来勾引我的,可我TM又特不争气,明知道你不喜欢我,还是要死皮赖脸地跟在你身边!”

噶东轻轻点着朱以丹的鼻子连声叫:“你是我老婆,你听见了没有,不说话就代表默认哦!”

“你TM再碰我,小心我又咬破你的手指头!”

噶东连忙就把手缩回去,七年前被咬的阴影还一直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你醒了干什么不出声,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就想看看你这个道貌岸然的家伙,趁我睡着了还会说什么!”

“我,我,我什么都没说!”

“我又没说你说了什么,”朱以丹想起噶东说的那些话,突然觉得氛围一下变得尴尬了,跟噶东在一起她从来没感觉过要面对什么,虽然早知道噶东的用心,可只要噶东不说出口她就不用担心,噶东不会逼她,可,现在,“我上楼去了!”

朱以丹是睡糊涂了,从车上一脚踩下去,脚底跟踩了根钢筋一样,痛得大汗直冒,整个身子都瘫倒在马路边上。

噶东还在紧张,结果一听见朱以丹的叫声,人就不见了也被吓得屁滚尿流的。

绕过车子,就看到朱以丹蹲在车轱辘旁边,头发披散在脸上,就露出两只眼睛,贼亮贼亮的。

“朱以丹?”

噶东试探性地叫。

“你TM过来帮我一把啊!”

噶东这才回过神来,一听她又开始骂人就放心了,屁颠屁颠地跑过去。

噶东背着朱以丹上楼的时候,噶东一边喘粗气一边还被扯着耳朵逼着唱三只小熊,喘得跟火车进西藏一样乌拉拉响,唱的更是比鬼叫都难听。朱以丹也好不到哪里去,一会儿痛得像被鬼掐脖子,一会儿又笑得跟鬼子进村一样。偶尔朱以丹心血来潮,盯着噶东细皮嫩肉的脖子就是一口,痛得他龇牙咧嘴的。这两个人所到之处绝对是关门闭户,没人打电话报警那算是冷静的。

“噶东,你再唱狮子王给我听!”

朱以丹说。

噶东吓得把她丢床上调头就走。

一边揉自己的耳朵和脖子一边大骂“没见过你这么变态的女人,将来谁娶你谁就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真恨自己还说什么“你是我老婆”!

朱以丹在房间里笑得让人毛骨悚然,噶东身上直冒冷汗。仿佛日子又倒回了七年前,朱以丹跟陈染冷战的时候,她也跟现在这样逮谁咬谁,像只十足的疯狗。

“你TM就是一孙子,有种就在陈染给你一大嘴巴的时候也给他一大嘴巴呀,就知道欺负我!”

从楼上下来,望着朱以丹的窗口,噶东自言自语,像个孩子似的,趴车上哭得稀里哗啦的。

可当你真爱上一个人,谁又不是窝囊废,谁不是孙子呢?

头天晚上做了一晚上的梦,梦里自己曾经在乎的每一个人都变了。爸爸、妈妈、外婆、陈染还有噶东,有的变成小鸟飞走,有的变成狼,有的变成老虎。在梦里朱以丹拼命地叫,没人理她,也没人应她,连噶东都用鄙视的眼神看着她,最后化成一只拖着长长的尾巴的东东爬走了。

“噶东,你TM有种走了就别再理我!”

醒过来,朱以丹还在骂,嘴里骂了一晚上。

“我是上辈子欠你的还是怎么样啊,”噶东气势汹汹地从厨房里跑出来,“你从晚上一直骂一直骂,骂我是条蛆,是条虫,还是个什么拖着长尾巴的东东,我招你惹你了啊?”

朱以丹打量噶东。

没见过他系着围裙的样子,尤其是这种面前一个大大的美羊羊的围裙,系在噶东一米八的个子身上的确挺滑稽的。

“我,我在做梦啦!”

朱以丹不好意思地解释。

“做梦?”噶东真是彻底无语,“我到底跟你有多大仇啊,做梦就被你骂成这样,我怎么连一句重话都没听你说陈染,全TM都冲我来了?

本来不想发火的,可一想到朱以丹晚上发烧说胡话,说起陈染的名字眼泪就一把一把地往下掉,他的心就跟人拿刀在剜一样的难受。

“朱以丹,”噶东跪在朱以丹面前,“陈染都这么对你,你就忘了他吧,我求你别再这样折磨你自己了,你这样子只会让在乎你的人心里很痛你知道吗?”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朱以丹的眼泪就开始多起来了,掉下来就跟水珠子一样大颗大颗的,偏偏噶东一见朱以丹掉眼泪就慌了,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她。

“算了,算了,算我错了还不成吗?”

噶东端着刚煲好的瘦肉粥规规矩矩地站在床前,像老佛爷跟前的小李子,朱以丹还真把自己当慈禧,边哭边把粥一勺一勺往嘴巴里喂,瞪着噶东真像上辈子都欠她一样。

“你喂我吃!”

朱以丹把勺子往噶东面前一推。

朝天翻个白眼,噶东就乖乖地听话,暗骂自己也是一孙子。

周末的时候,噶东硬拽着朱以丹去见他一兄弟,说什么是生死之交,患难与共。

朱以丹本来不打算去的,她不喜欢见陌生人。可噶东好说歹说,最后同意帮她买一条香奈儿的裙子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跟了去,就像一条大尾巴狼。

朱以丹花了噶东不少钱,占了他不少便宜,可她从来都是花得心安理得。就像上辈子是被噶东硬给拧着脖子断气的,这辈子专来讨债。

到“回忆咖啡厅”门口时,要等的客人还没来。

“你那朋友不是我认识的吧?”

“绝对不是,初中我们又没在同一个学校。”

“哦!”

朱以丹这才把心放下,自从那次同学聚会以后,她打心眼里是怕见熟人的。别人不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都骂她是女版的陈世美,是潘金莲,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东都骂出来了,怎么说也是个人吧!要真对这些话都无动于衷,肯定得几千年的道行,朱以丹还没修炼到那个程度。

“要不我们进去等。”

“哦!”

朱以丹静静地看着窗外,车水马龙。

“嗨,噶东!”

噶东和朱以丹一起回过头来,一起被这声音吓了一跳。微笑僵硬在朱以丹脸上,难道有的人是近十年都丝毫没有变化的吗?噶东所谓的她不认识的朋友,她很多年前就见过,是在外婆的葬礼上。

那场葬礼冷清至极。

在殡仪馆陪伴外婆最后一程的人只有朱以丹,自从妈妈跟人私奔以后,外婆就不再认这个女儿,后来妈妈疯了也不记得外婆了,所以外婆和她都是彼此唯一可以依靠的人。

朱以丹没有眼泪,只是静静地看着外婆的遗像发呆。以前外婆说过,人死了就会解脱,会到天堂,再也没有人世的这些烦恼和痛苦。所以她是在为外婆感到高兴,甚至她希望外婆能把她也一起带去,对于这个从一出生就注定满身伤痕的人生,她也厌倦。

听到楼上悲伤的音乐,心也会莫名其妙地很痛,好像有一份沉甸甸的感情从身体里流逝。

突然好想念妈妈,比以前任何时候都要想念。

眼泪就这样无声无息地划过朱以丹的脸颊,她没有任何抽泣,也没有任何抱怨,只是这样静静地看着外婆的遗像,默默地发呆。

将来的路一片茫然,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过!

“染,去喝酒吗?”

“又不是什么悲伤的事,喝什么酒?”

“以后再没人发疯,不是该庆祝吗?”

“她以前对我很好,只是后来疯了。”

一群人的喧哗越来越近,近得让朱以丹忍不住回头去看。

陈染穿着黑色衬衫,手臂上还挂着青纱。

楼上是他的亲人?

朱以丹不动声色地打量陈染,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是喜是悲,好像没有一种表情能够概括。

“你一个人?”

陈染旁边站着一个高个子,头发染成微黄色的男生,疑惑地开口问。

朱以丹默不作声。

“我们来陪你。”

“染……”

陈染开口,旁边的几个男生极不情愿地跟在他后面。

一群人围在灵前坐下,朱以丹还是静静地看着外婆的遗像。

“你奶奶?”

“外婆。”

“要吃东西吗?”

朱以丹无声地摇头。

这是朱以丹对陈染说的第一句话。

高个子,头发染成微黄的男生,依旧还是高个子,头发染成微黄地出现在她面前,莫名地生出几分亲切感,就像第一次碰见,孤零零的灵前一下就注入了几丝生气和温暖。

“好人死后会升天的。”

陈染喃喃自语。

“像你后妈就该下地狱。”

“不,她也会升天,她是一个善良的女人,除了抢走我爸爸没做什么坏事。”

朱以丹好奇地打量着陈染,听人说后妈是个善良的女人还真比太阳打西边出来还稀奇,或者说能遇见善良的后妈比中五百万乐透还好运。

“她抛弃自己的老公孩子,又抢走别人的老公孩子还不算坏啊?”

黄头发男生低声抱怨。

朱以丹暗暗地埋下头,习惯了。

习惯了别人指着鼻子说“你是那个抛弃自己老公孩子却抢走别人老公孩子的女人的孩子,你是坏女人的小孩。”

“至少她没疯的时候,给我们一家带来了安宁。”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外人看到的都只是表象,只知道后妈是第三者,却不知道后妈给他家带来的是安宁,而他的亲妈给家里带来的全是灾难,所以陈染没有怨言。

所有人都不再说话,不知道是在祈祷还是在诅咒。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咦,以丹姐,怎么会是你?”

霍杰满脸的惊讶和喜悦。

“你们,你们也认识啊?”

噶东无辜地回望一眼朱以丹。他发誓,他真的以为霍杰跟朱以丹是绝对绝对不可能认识的,哪知道这世界这么小,阴差阳错还是遇见了。

或许一切就是天意吧!

“怎么会不认识,以丹姐差一点就成我表嫂了,如果不是我舅妈嫉妒心作怪老在中间破坏,应该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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