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寒心
秦朗不顾有没有弄痛蓝恬雨,径直地把她拉进门,林妈看见他们一起回来不由得吃了一惊,恬雨不是老林带出去的吗?怎么会跟少爷一起回来?
林妈还来不及多问,就被秦朗的话阻止,“林妈,你先回去吧,我和她有点事要聊聊。”
蓝恬雨本来一直在轻轻挣扎的手臂在看到林妈之后就不再挣扎,她怕林妈担心,只好由着秦朗。
“你们……”林妈不解地看着他们,她实在是搞不懂这些年轻人在搞些什么。
“没事,林妈你先回去吧。”她话还没说完,秦朗就打断她,拉着蓝恬雨直接走到他的房间。
没事?林妈望着他们两个的背影摇摇头,没事的话他会一副火冒三丈的样子?这孩子虽然平时不太容易与人亲近,但他可是从小到大都没几回真正发火的时候呐……算了,年轻人的事就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好了,早就感觉他们之间怪怪的了,让他们有什么事把话说清也好。
凡事都愿意往好的一面想的林妈绽开笑脸,然后简单收拾一下走出门,给他们两个足够的空间。
秦朗一把将蓝恬雨甩到房间的床上,猛烈的冲撞让蓝恬雨头脑晕眩,她立即爬起身,困难的挺直身躯站到他面前,倔强和尊严是她目前唯一还能保有的东西了。
“很令人感动啊。”秦朗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要不要我成全你们,让夏子杰出来和你团聚?”只要想起之前她和夏子杰见面时那种依依不舍的状态,他就感觉怒火中烧,而且难以磨灭。
蓝恬雨只是低着头不说话。他在讽刺他们?在监狱的时候也是刻意让夏子杰误会的,他这样子伤害他们会让他感到快意吗?在他眼中,所有伤到齐茵半根汗毛的人都该下地狱是不是?
原来爱竟然能使一个人疯狂到这种程度,好奇怪,他怎么不干脆用他的手段把齐茵抢过来呢?如果他拥有齐茵,他就可以直接给他们个痛快的结局,而不用整天思索着怎样对她和夏子杰展开报复了吧……
她完全放弃解释和反抗,沉下来的心反而为他感到不值,这样小心翼翼地爱着一个人,偏偏那个人却不属于他,他也是个很可悲的人呐……
他看着她垂首不语的沉默,锐利的眸子更为深沉。
他一点也不喜欢她的冷静,她和齐茵是截然不同的人,遭遇危险的时候齐茵会毫不犹豫地扑进石凯文怀里寻求保护,而她则是睁着一双倔强的大眼睛,面无表情地独自承担一切;齐茵任何时候都是开开心心的给人一张笑脸,而她从来都没有女孩子的欢乐与开朗,眉宇间总是挂着一抹轻愁,让人看了会觉得——心疼?对于别人的关心示好,向来讨人喜爱的齐茵从来都接受得理所当然,而她却总是连对着林妈的关怀都接受得小心翼翼,就像要捧在手心含在口中那样的珍惜,生怕林妈林叔哪一天会收回感情一般……
他飞快地甩开脑中的念想,他怎么会把她拿来跟茵茵比?蓝恬雨是个心肠狠毒的女孩,他永远都不会忘了是她差点害了齐茵,他恨她,是的,他就是应该仇视她,做错的人是她——还有夏子杰,他们要为他们的错误付出代价!
阴狠的表情取代了困惑,他大步跨到她身前,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勾唇而笑,笑意却不达眼底,“怎么样,我的提议如何?”
她别过眼,不看他。秦朗会想要放过夏子杰和蓝恬雨?除非天下红雨,她从来都不期待奇迹的出现,以前是,现在也一样。夏子杰还活着,足够了……她闭上眼深呼吸,脸上浮现淡淡的嘲讽的表情。
看着她的表情,秦朗脸色一沉,手下的力度不由得加大,令她吃痛地皱起眉头,“丫头,你要知道,现在夏子杰的命可是掌握在你的手上。”
以他的本事,操控锒铛入狱的夏子杰简直是易如反掌,毕竟在监狱那种地方,让一个人意外“消失”实在是太容易了。他突然想知道如果把筹码放到蓝恬雨的手上,她会怎么做。
蓝恬雨还是紧紧闭着双眼,不肯看他,也不说半句话。他摆明了死咬住他们所犯下的错不放,她自认无能为力。
“看来,你也不希望他活在这个世上——”秦朗故作惋惜的叹息道。其实夏子杰已然定罪,他也没打算继续打击他,只是他见不得蓝恬雨如此看重夏子杰的模样。
蓝恬雨倏地睁开眼睛,“不要!”她激动地摇着头。
“不要?”他挑眉,似乎在咀嚼她的话。“你是在命令我?”温热的气息喷射到她的脸上,此时她却只觉得全身冰凉。
蓝恬雨悲哀地低下头,喃喃道:“我求你……”她不要再失去哥哥了,她唯一的亲人,就算他身在狱中,只要知道他还活着,她就心满意足了……
“你拿什么求我?”成功地让她软化下来,达成目的的秦朗却没有意料中的快感,反而为蓝恬雨义无反顾地为夏子杰求情的举动而气闷不已。
“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蓝恬雨急急地保证,语气转为哀求,“但是,夏子杰他已经受到应有的惩罚了,不要再伤害他了好吗?”
“做什么都可以?”眼中的怒火已经烧起。
蓝恬雨急急地点头,她低着头,并没有看到他狂怒的表情,“是的,只要你答应我……”
他突然变了脸色,一把将她甩到地上,指着她身后的大床,“脱掉衣服,到床上去!”此时的秦朗已经被心底燃起的莫名的怒火烧得口不择言。
“什么?”她愕然抬头,秦朗怒光闪动视线几乎将她灼伤。相安无事几个月,他怎么会突然提出这种威胁?
“怎么,做不到是吗?”他眯起眼睛冷冷的注视着她。
“我……”蓝恬雨呼吸加速,惴惴不安、恐惧、还掺杂着羞愤和不解的情绪,身子不听使唤地在微微发抖。
“是你自己说的,做什么都可以,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多少诚意?”他残忍地打断她的犹豫,逼着她做出抉择。
他竟然要如此的羞辱她?蓝恬雨的心沉到谷底。
夏子杰……哥哥……她得救他,至少让他能活下来,她一定要救他!她缓缓从地板上爬起身,咬住唇,她闭上眼睛缓缓地脱下外套……
盯着她的举动,秦朗眼中有一闪而逝的盛怒,随即被阴霾取代。
“你!”她竟然真的如此听话?!为了夏子杰,她可以什么都不顾是吗?
“继续啊,你不是想替夏子杰求情吗?”他装作没看见她微微发颤的小手。
蓝恬雨一咬牙,脱下T恤衫,上身只剩一件内衣,她羞愤地双手掩在胸前,再也无法继续。
直视着她裸露在外的雪白的肌肤,秦朗双眸中染上一抹****,他极力克制住上前拥抱她的欲望,故意用轻蔑的语气说着:“这是你的习惯?只要有人需要,你就会乖乖的脱光衣服到床上去等吗?”
她咬着唇,任他口不择言地伤害,就算此刻浑身都在发抖,她也尽力地维持住自己的表情,不露出一丝软弱的神色。
“继续啊,我可等了好久了呢。”如地狱使者般的声音再度响起。
她心一凛,不顾一切地褪去长裤,然后颤颤巍巍地将手绕到背后,却手指无力地怎么也解不开内医的环扣。
她身上的衣衫越来越少,洁白无暇的肌肤裸露在他的视线之下,秦朗眼中的****越浓,在他几乎要走上前去的时候,脑中突然闪过她会妥协的原因——夏子杰,眼中的欲望被怒火取代——
“要献身,我还懒得碰你呢!”他怒极,甩手大步离去。
房门“砰”一声的关上,下一秒,蓝恬雨瘫倒在地上,蜷起娇小的身躯,泪水不受控制地滑下……
水深火热。只能用这四个字来形容蓝恬雨当下的生活。
秦朗变本加厉的找机会奴役她,他很巧妙的避开林妈,不惜暗示林妈他想和她独处,惹得林妈目光暧昧地打量他们两个,甚至有时候林妈会直接把所有的事都交给她,让她只能独自一人,却面对他的刁难。
面对林妈,他温柔和气简直比亲生儿子还体贴,面当林妈不在留她一人时,他时时刻刻都可能处于爆发的状态,处处挑剔,无论如何都叫她不得安宁——这个人简直就是一个双面人!
林妈发觉她这阵子又瘦了不少,脸色也不太好,但却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她什么都没跟林妈说,受着他们的关心已经是难能可贵,她不能再贪心了。
她一点都不怕累,只是他字字句句的伤害挖苦刺得她心痛到极点,恨他吗?不,她只恨自己。如果伤害她能让他心里好过一点,她就这样默默承受任他伤害吧。
有好多次她被他激怒得几乎想要跟他大吵大闹一番,那时他只消露出一抹挑衅的笑容说一句:“不要再为夏子杰奉献,生气的话尽管发火啊!”
这个时候蓝恬雨的气焰会顿时压下来。她不能,她不能再激怒他,不能不能……
于是她更加认命地接受他的刁难,她不知道的是,见她明明就即将爆发却为了夏子杰而忍下火气的秦朗反而更加愤怒,更加阴沉。
“这是什么?煮成这样的咖啡你也敢拿来给我喝?”伴随而来的是杯子落地声音。
“我再去煮。”蓝恬雨匆匆收拾好地面的狼藉,又转身进厨房煮咖啡。
“你闲着没事干吗?地板和墙面脏成这样你没看见?”没长眼的是他,地面墙面几乎是一尘不染,前天才让她彻底的清扫过一遍,而他就是忍不住挑剔。
“我现在就打扫。”蓝恬雨没有一丝犹豫地接过工作。
她以为自己是圣人,能够忍辱负重?秦朗阴沉地瞪着她忙碌的身影,只要她能够对他说一声她不再在乎夏子杰,他就不会这样刻意刁难她,但她偏偏就是那么倔强,偏偏为了夏子杰宁愿承受所有的一切——他愤怒,他不平,就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甚至他此时的愤怒根本已经与当初齐茵陷入危险的时候毫无关系……他折磨她,同时自己也好过不到哪去,每每带给自己的,只是更加恶劣的心情。
“如果你受不了的话尽管来跟我抗议,我不介意你为自己争取福利。”他待自己的员工向来很大方,条件是他们要达到他的要求,而对蓝恬雨的要求,他自己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只是心中不爽,不爽她为了一个十恶不赫的夏子杰委屈到这种程度。
“我不会。”这是她的回答,也是唯一的答案。
他冷笑,“好,希望你撑得住!”
然后她继续她繁杂的工作,他径自去生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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