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嫁得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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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赶走了崔嬷嬷,敏格急急忙关起房门,躲进内室。

她不想见他!这是唯一的念头。

移步床前,看着软卧上已被哄睡的疼儿,敏格紧悬的一颗心才稍稍放松。近来,疼儿的成长速度明显易见,圆润红嫩的小脸蛋已不若刚出生时那般皱,甚至,她小巧的五官轮廓,已略见赫翌的影子……

赫翌?她做啥又想起他!

轻斥着脑中不争气的念头,敏格决定开始想点别的事情,好引开自己的注意力,岂料,她这微小的心愿却在下一刻被破坏殆惊—

敏格,开门!房外,传来赫翌低稳的命令声。

敏格一惊,咬着唇望向床上仍然沉睡的疼儿,硬是默不作声。

我知道你在里面。赫翌又道,口气更是不容质疑。开门,否则我直接进去了。

敏格又看了眼疼儿,确定她没有被吵醒的迹象,才鼓起勇气走出内室,对着门外回应道:这……这里是我的睡房……你不能随便进来!

我向来说到做到!

别想威胁我,这里可是康王府呢!敏格两手插腰,搬出最佳靠山。她就不信他敢像上次那样踹门进来。

门外,赫翌不为所动。一——

听见他又强势地开始数数,敏格气愤地跑向门边,以背抵着门,防止他像先前那样破门而入。

离开门边。赫翌显然也察觉到她的动作。

敏格用力摇头,说什幺都要拼死护卫这仅存的个人意志。

这门是我们唐王府的——她放声强调。你没有权利任意破坏!

没关系,我来!

萨康的声音突然插入,霎时,一声剧响,门旁的两扉窗板在她眼前应声飞开。

姐夫,请——

谢了!赫翌微笑道谢,俐落地从窗户纵身入房。

应该的,谁叫我欠你一次。萨康靠在窗抬上,并没有跟着进房。

而仍死守门前的敏格则是圆睁着大眼,看向眼前一搭一唱的闯入者,心中的怒火更是燃上极点。

萨康,你竟然出卖我?她指控道,仍不敢相信萨康胳臂向外弯的事实。

萨康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你说过的,这门窗都是康王府的东西,不正表示我有权决定它何时寿终正寝?

你……你不要和赫翌说同样的话!她快疯了!

谁叫我们应付的是同一个女人。赫翌噙着笑,大步走向她,敏格反射性向后退了一步,更加紧帖住门板。

你你……你要做什幺?她直咽口水,发现自己已被困死在他和门板之间动弹不得。

当然是带我的宝贝妻子回家。他的笑容看来充满危险。

我才不要回去!她慌张吼道,却换来内室里疼儿的一阵啼哭。你看!把疼儿吵醒了。不管青红白,她先把过错推到他身上再说。

赫翌笑了笑,更靠向她。那幺——咱们就别在这儿吵女儿睡觉了。

嘎?

还未意会过来,眼前急来一阵天旋地转,转眼间,敏格已双脚腾空,被他扛上了肩。

你做什幺?放我下来!她急喊道,羞愧至极,他竟然当着萨康的面这样对她。萨康,你杵在那儿做什幺?还不快过来救我!

姐姐就麻烦姐夫您多担待了,对她的求救置若罔闻,萨康迳自对赫翌说道。还有,疼儿就放心交给我吧!稍晚我会亲自送她回去的。

萨康——敏格发出杀人般的怒吼。你这个冷血无情的弟弟,亏我浪费这幺多年的青春替父母看顾你。

别说得像个老太婆似的,你现在也才十九而已。萨康故意做出掏耳朵的动作。况且我相信姐夫会很乐意无条件接收你往后的青春……

谢了!

赫翌挥挥手,扛着敏格当萨康的面大步朝外走去,还不巧撞见躲在旁偷看状况的崔嬷嬷。

崔嬷嬷,救我啊!快!敏格宛如见到救星般狂叫着,此刻,她已顾不了任何形象和身分了。

崔嬷嬷怔在原地,有所忌惮地瞄了赫翌一眼。救?怎幺救?难道要她把贝勒爷打昏不成?

任何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敏格这次真的惹着了贝勒爷。

您还是和爷好好谈谈吧!小格格我会暂时代为照顾的……

崔嬷嬷!敏格绝望喊道,眼见无法阻止赫翌的脚步,而崔嬷嬷的身影也渐行渐远,她于是激动地开始捶打赫翌坚实的背部。你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

举手之劳而已,你不必觉得不好意思。赫翌笑道,显然扛她上了瘾。

敏格闷哼一声,挫败地捶了下他,同时懊恼自己不得不屈服在丈夫的蛮力之下。半晌,当他扛着她穿过前庭时,她终于忍不住口气软道:你这样扛着我,我膝盖的伤口会疼……她这样抵着他,真的很不舒服。

顿了下,赫翌似乎也察觉到她不是在虚张声势,于是说道:原来是姿势不舒服,早讲不就没事了!

说着,他猛地将她身子一转,她顿时从他的肩上落入他怀中,而为了稳住自己直转急下的身子,她反射性伸手圈住他的颈顶了——现在可好,她反而清楚面对他那张好看但却该死的笑脸了。

如何?这样比较舒服吧!他横抱着她,依然没有放下她的打算。

你——她满脸胀红。

这姿势……让她想起了洞房花烛那晚……

嗯……你好象变重了。赫翌没来由地冒出一句,并像秤猪肉般测了一下她的体重,以确定不是自己的错觉。

重?敏格深受打击。你之前不是才说我变瘦了?

你的脸是瘦了,但你的身体……他故意拧起眉。

如果你是暗指我变丑又变胖就讲明说,不必拐弯抹角的。她气得面红耳赤。

闻言,赫翌大笑。我只是奇怪,你的肉都长到哪个部位去了?横抱着地的大掌突然在她腰上捏了一把。

蔼—敏格尖叫着扭动身体,冷不防下巴撞上他坚硬的肩头。痛……

我肩上已经有道疤了,实在不需要再多道齿痕的!赫翌好笑地看着她可怜兮兮的表情。

你还笑!痛的人是我耶!她激动道,泪水不由自主在眼眶中打转。

此时,成嬷嬷和绿吟显然已听到他们回府的消息,急冲冲地从花园彼侧奔出——

少福晋,您跑哪儿去了?绿吟跑上前,一见到敏格泪眼汪汪,连忙着急道。您怎幺哭了?是不是哪儿受伤了?

我……我没事。她嗫嚅道,觉得十分丢脸。她不想让其它人知道她和赫翌刚才的恩怨

看出她的困窘,赫翌扯动嘴角,存心逗道:她只是在伤心没人出来迎接她回府罢了!

少福晋别伤心,绿吟这不就出来迎接您了吗?绿吟信以为真。

你别听他胡扯,我才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呢!敏格蹙眉抗议,直剩着赫翌。

绿吟和成嬷嬷来回望着两人,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接话,反而是赫翌大笑着说道:好吧!我做个更正,她是因为我亲自去接她,所以感动得痛哭流涕。

别往自己脸上帖金了!她哼道,故意将脸撇向一旁。

成嬷嬷和绿吟好玩地看着两人孩子气地彼此斗嘴,虽感新鲜,但并不觉得意外。这也算是沟通感情吧!!

折腾了一天,你们也累了吧!先去休息一会儿,有事随时唤我。成嬷嬷笑咪咪地将两人直往房里赶。

赫翌微微颔首,在进房前吩咐道: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准来打扰。

当然!当然!成嬷嬷笑得无比灿烂。

夫妻嘛——关起门来好好谈谈总是没错的!

我现在真的确定你和赫律是亲兄弟了。

才刚在床沿边被放下,敏格立刻发表观察心得。

何以见得?

赫翌扬起眉,撩起衣袍一角,大剌剌地在她身边坐下,一副好整以暇、洗耳恭听的模样。

因为你们都很坏,嘴巴老爱欺负人。她毫不留情道。

哦?还有呢?

还有,你们都一样花心,爱找女人。她不是滋味道。

然后?

没有然后了!敏格义愤填膺道。这两项就够令人生气的了!

这表示你很在乎?他直盯着她。

我……我才不是在乎呢!她急忙否认。我是生气!

因为在乎,所以生气?

我生气是因为我发现所嫁非人……她冲口而出,有些言不由衷。

一股异常的沉默笼罩四周。

正当她纳闷赫翌没有如往常般回应她的话,而转过头去看他时,才赫然接触到他灼热的目光。

所嫁非人?你真这幺认为?

我……她怔住,没料到他的态度会突然变得认真起来。

赫翌以指扣住她的下巴,审视她因哭过而略显浮肿的双眼。

记忆中,她是爱笑的!随时随地、无时无刻,她总能甜笑示人,但现在……赫翌低咒一声,紧握住拳。

他该死的竟然疏忽了如此重要的一件事

不可否认地,他的妻子有着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倔气,但,她的笑容确实已被泪水所取代。这是什幺时候开始的事?他想知道!

嫁给我之后,你真这幺不快乐?就在敏格以为自己就要被他以眼光杀死之前,他暗哑开口。

面对赫翌严肃的神情,敏格反而不知如何是好。她不是后悔嫁给他,而是……

你……你害我……好痛!犹豫半晌,她终于硬着头皮说道。

你是指刚才的事?他蹙起眉,以拇指抚过她小巧的下巴。

当然不是……她摇头,双颊胀红。

那幺是指什幺?

是……是……她低下头,窘得说不出口。

思索了下,赫翌顿时有些明白。难道——是指生孩子的事?他猜道。

敏格惊讶地抬眼看他,接着又连忙窘得低下头,闷声默认。真的……很痛呢……

但你却勇敢的坚持过来了,不是吗?他拂开她颊上的发丝,俯身在她额上印下一吻。她怕痛的事迹,他已从萨康那里有所听闻,他不得不承认确实忽略了她的感受。

对于赫翌突来的亲蔫举动,敏格十足受宠若惊。

你……觉得我勇敢?她眨眨大眼,直觉认定是自己的耳朵出了岔子。

赫翌可是大名鼎鼎的都统将军,由他手下训练出的八旗勇士多得不胜枚举,如今她只不过是为他生了个女儿而已,他就认为她很勇敢?

至少你有尝试的勇气。

早知道会这幺痛,我才不要尝试呢……她嘟起嘴,暗出口咕咕哝哝。

赫至止扬扯嘴角,伸手揽她入怀,同时想起初夜时她边哭边忍痛献身的娇怜模样。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很感谢你为我生下了疼儿?他低声道,坚实的双臂宠占着她柔软的身子。

她倚着他的胸膛,所有心思全盘被他柔情的举动给搅得紊乱,先前的怨气也已无所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酸酸楚楚的感动。

这是第一次,她深刻感受到身为他妻子的荣耀与真实感。

这表示你暂时不会娶妾了?

他捏了下她的鼻子,道:从头到尾都是你一个人在想。

她仰首望他,眼底闪着感动的泪光。你不在乎我生的不是儿子?

我当然在乎……他轻啄她嫣红的双唇,温热的气息吹拂在她的颊上。我在乎你不帮我生儿子。

赫翌的话语既亲昵又露骨,敏格的思绪顿时全面停摆;而就在她愣怔怔望着他时,他则乘机又吻住了她的唇——

可这一回,他吻她的方式大为不同,不是轻啄,不是浅尝,而是深深的抚弄与探索。如火的热情瞬间被点燃,她不明白到底怎幺回事,只知道自己几乎被他散发的热力所淹没。

她发出一声轻叹,抓住他的前襟,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动作,却带给他莫大的鼓舞。他捧住她的脸,哄诱她的热情,以他的方式独宠她嘴内的柔软光滑。

他的气味、他的亲吻,敏格不是没有经历过,但此刻,她却感觉前所未有的悸动狂潮不断席卷而来,令她无法抽身,也无力抽身。

这是足以吞噬一切争执的吻。

她的忧虑、她的怨慰,全化在他炽热的柔情攻势下。

当他终于放开她时,她只能不断喘息,而令她吃惊的是,他竟然也和她一样,喘得像是刚作战回来似的。

你……她歪着头,脑子里浑浑沌沌的,似想问些什幺,偏又想不起来,而他的唇也在此刻滑下她的面颊,攻占她白晢优美的颈项,更加扰乱她的思考。你……你在做什幺?她喘着气,反应倒显得有些傻气。

赫翌沉笑出声,继续他的品尝动作。

我在用我的嘴欺负你——

既然她刚才指控他嘴巴老爱欺负人,他就欺负到底便是。

可是我……说过……敏格努力拉回一丝理智与坚持。不会再替你……生儿子……

那就再生个女儿也不错。他微笑道,已解开她的衣襟。

女儿?她被搅糊涂了。他真这幺喜欢女儿?

我保证,这次我会陪着你。赫翌的唇抵着她胸前那颗鲜明的红痣,浓浊的嗓音散发着他对她的渴望。

陪……我?她的身体越热,脑袋就越不管用,为什幺她完全听不懂他的话了?

是的,陪你。

他再度保证,在罗帐垂泄而下的同时,以嘴封住了她下一个疑惑。

她的身体、她的心情,全被他给搅糊涂了——一切顾忌疑虑,在他覆上她的瞬间,顿时变得微不足道。

在属于两人的天地间,仅存的,只有夫妻间最原始、最亲密的爱语……

完了!

已经彻底无颜见江东父老了!

敏格睁大着眼,五味杂陈地瞪着床顶上的轻丝罗帐。

她到底做了什幺?明明才说过不再为他生儿育女的….

天啊,事情怎会演变成这样?

身侧传来的温热气息,清楚地提醒着赫翌和她肌肤相亲的事实,她不敢乱动,怕惊醒了他,甚至,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

她该拿什幺样的表情面对他呢?她羞窘地忖道。她又该拿什幺样的立场去面对房门外的众人呢?

早知如此,她真该坚定立场,抵、死、不、从!

可,现在悔不当初又有何用,这就是贪图一时温存所得的下场,实在怨不了谁……

可以透露一下——你现在心里是在骂我,还是称赞我?

耳畔,蓦地传来赫习低沉的耳语,打破她的沉思,也打乱她的心思。她微过头去,冷不防对上他炯炯有神的眸子。

你你……什幺时候醒的?她慌忙掉开视线,全身僵直。

从你开始皱眉的时候。

他将鼻子凑向她的颈窝,被褥下的大掌同时抚上她略显丰腴的曲线。

你的表情看起来很苦恼,可是我弄疼了你?赫翌哝声问,火热的抚触不规矩地向下游走,引起她一阵战栗。

不……不是。她脸红道。

疼?她完全没想到这个问题。事实上,这次的经验比过往美好许多,她甚至在承受他疼爱的同时,毫不保留地给予了自己的热情。

而这样的转变,连她都想不透。

那幺——可是对我有了新看法?

他的鼻息搔得她****难耐,再加上被猜中心事的尴尬,让她窘得只能拉起被子蒙住自己羞红的脸。

看着敏格孩子气的纯真反应,赫翌忍不住朗笑出声,她看起来实在不像生过一个孩子,只除了……

其实,我对你也有一些新的看法。他帖着她棉被外的头顶,沉声说道。

什……什幺看法?她缓缓移下被子,露出好奇的大眼。

赫翌露出一抹笑。我终于——他的掌心慢慢沿着她玲珑的腰际向上抚走。知道——

知道什幺?她等不及问。

知道你的肉都长在哪个部位——说着,即一把覆上她因生产而丰满许多的胸壑。

敏格拉开他的手,又羞又恼地声明道:那不是肉,是你女儿的三餐!她再度用被子盖住自己。

赫翌大笑,连人带被地搂入怀中。疼儿的三餐交给乳母去负责,你只要专心喂饱我就行了——

可是乳母……被我辞退了。她又露出半张小脸。

须臾,见赫翌没有追问的打算,她忍不住又开口:你不问我为什幺?

会这幺做想必有你的考量,只要别让咱们疼儿饿着就行了。

你……真这幺相信我的决定?

他楼着她,吻了下她的头顶。你是我的妻子、疼儿的额娘,我相信你不会做出伤害疼儿的决定。

你真的、真的这幺相信我?她傻气地又问,为他的话语所感动。

当然,否则我也无法安心放你一个人在北京。他宠溺地轻抚她的发丝。

一直以来,他都是这幺信任她?敏格思忖着,眼眶不自主地热了起来。为了掩饰自己的感动,她再度拉起被子蒙住自己的脸。

现在——你是躲在被子里偷骂我,还是称赞我?赫翌帖近她,笑看她稚气的行为。

他的妻子是个拙于隐藏思绪的小女人,而他——确实喜爱她这点。

半晌,就在他认为她准备将自己闷在被子里一辈子时,他隐隐感觉出她身子的颤动。

原来,你是躲起来偷笑我!他取笑道,一把掀开被子。

果然,她的眼睛已笑弯成了弦月形。

萨康说过,敏格在面对尴尬场面时,一笑解千模是她惯有的应对方式,看来无误!

好甜……赫翌以唇轻刷过她的,像是要攫取住她所有倾泻的笑意。

敏格怔住,突然发现此情此景似曾相识……

新婚之夜!没错,他说过同样的话,就在她笑得不可遏抑的时候……

原来你当时没有醉得很厉害嘛……她恍然大悟。

这些日子来,她始终纳闷那晚他为何会突然冒出这幺一句,原来症结在此。

醉?!他低笑一声,双唇沿着先前走过的路径,一路往下滑动。我喝酒从未真正醉过,只除了成亲当晚……

嗄?

因为太高兴,所以那天陶醉得很厉害——他不疾不徐地表露爱语,并且满意地看见她受宠若惊的表情。

望着他俊挺的面容,敏格突地伸手朝他的脸颊用力捏了一把。

痛不痛?她认真地问。

当然痛。他夸张地蹙起眉。

那我不是在作梦喽!她露出安心的笑容。这表示此刻的甜蜜并非出自她的想象,赫翌是真真切切疼惜她、在乎她的。

你还真不懂得爱惜你丈夫,看来还要好好调教一番才行——

他威胁着俯身封住她的唇。

一连串甜腻又热切的拥吻挑起她满足的叹息,在他强势的引领下,她再次沉浸在身为女人、身为人妻所能享有的欢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