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敏格再度睁开眼时,已过三更天。
一阵阵飘来的菜香,搔弄着她苏醒的嗅觉,惹得她的肚子咕噜噜地狂叫不已。
她真的饿了!
敏格抓着被子裸身坐起,悄悄拉开床帐向外探了探头,恰巧赫习从外室走了进来。
醒了?赫翌走近床边,只着白色单衣的他看来反而散发更摄人的魅力。肚子饿了吧!我已经叫人备好饭菜。
这幺晚了?其它人还没睡吗?她刻意压低声音问道,像是怕惊动什幺人似的。
我们还没用餐,成嬷嬷肯定是派人随时候着。
不……不会吧?敏格心虚道。她和赫翌关在房里消磨掉整个晚餐时间,已经是够丢脸的事了,如今还让人在外候着……
天,她真没有脸出去见人了!!
有什幺问题吗?赫翌揽着她,在她娇羞的脸上轻啄浅吻,柔声问道。还是你想先洗洗身子?我已经唤人去打热水来了。
你该不会是唤绿吟吧?她紧张道。
她是你帖身丫鬓,不唤她唤谁?他好笑地看着她迥异的反应。
哦,她一定会取笑我的。她哀嚎一声,忍不住以被子遮脸。
她敢?他拉下她不离身的护脸被子,顺势在她耳际偷香了下,暧昧道:那我们来罚她每天有提不完的热水,如何?
嗄?她惊愕于他脸不红气不喘的大胆言词,双颊的红晕也顺着脖子延烧到雪白的前胸。
你的脸好红。他故意退她。
你还说她脸红道,正欲推开他时,蓦地传来一阵叩门声。
哪位?
是奴婢绿吟。绿吟的声音在房门外响起。爷,热水打来了。
赫翌站起身,打算走去开门,冷不防被敏格一把拉祝
等……等一下再开……她慌张道,手忙脚乱地捞起两人散落床角的衣裳,直接躲回被子里。
半晌,她突然又钻出罗帐,将斜躺在地的鞋子一同检进被窝。
你在忙什幺?赫翌两手交叉胸前,啼笑皆非地看她忙进忙出。
好了,现在可以开门了……啊,等等!她露出小脸,郑重道。千万别让人知道我在这儿。说着,她又躲回自以为安全的被窝里,反正她现在就是没脸见任何人,就是绿吟和成嬷嬷也一样。
不用我说,大家都知道
嘘……她提醒他安静。
赫翌耸耸肩,露出一副随你高兴的表情。
开了门,绿吟指使几个家丁搬进一只大木缸,并一桶接一桶地在里面注满了热水。
当切工作完成,赫翌示意众人退下之际,绿吟突然转身朝床卧的方向忠心说道:少福晋,绿吟就在房外候着,如果还有什幺需要,可以随时交代——
语毕,绿吟随即在赫翌爆出的朗笑声中躬身退房。
缓缓地,罗帐后露出一张哀怨的脸庞。
这下真没脸走出这间房了敏格欲哭无泪道。
明明雄心壮志地当众发誓一辈子不再帮赫翌生儿育女,结果现在却和他在房里厮混……她猜想成嬷嬷她们一定都在心里偷偷取笑她。
那就别出去了。赫翌走上前,笑着楼吻她,感觉自己益发喜爱她直爽的性子。不如我把你养在房里一辈子,可好?
我又不是犯人……她嘟起嘴,睨着他。
犯人都有越狱的时候,我就怕你离家出走。他宠溺地捏了下她的脸颊。
我才没有离家出走呢!她心虚道。我……我是回娘家。
我可没说你回娘家的行为是离家出走,你何必这幺紧张?!他慢条斯理道,她摆明是不打自招。
你——敏格抿着嘴,无言反驳,只能鼓着腮帮子说道:你果然是赫律的哥哥!他们兄弟两都有调戏他人的邪恶本质。
是呀,我们老爱用嘴欺负人。他引用她的话,顺势俯身欺负她的唇。
而且一样爱找女人。她也不甘示弱地重申。
没错,尤其是爱笑又怕痛的女人。他笑着将她搂进怀里,大方占尽一切做丈夫的权利。
你是在说我吗?
果然聪明。他点了点她的鼻尖。
只可惜,你漏了好几项——
哦?
敏格屈起手指头,故意找碴道:我不只怕痛,我还怕苦、怕丑、怕热、怕冷、怕黑,我怕的东西一大堆……
原来如此——配合她夸张的声明,赫翌点头如捣蒜,道。不过,你还少说一项。
什幺?
你还怕丢脸!
他大笑,猛地将她横抱起,她藏在被子里的衣裳鞋子立刻顺着滑落她身躯的被子四散而下,还好她眼明手快,顺手拖住被子一角,才勉强守住被子底下的一片旖旎春光。
不过无妨,这房里除了我之外没别人,所以没有丢脸的问题。他捉弄道,伸手就要扯下她覆在胸前的被子。
你你……你做什幺?她失声道,死揪住这用来蔽体的最后一道防线。
既然要沐浴,没理由带着被子下水吧?
你你……你也要一起洗?不会吧!这太羞人了!
赫翌眨眨眼,一脸无辜。现在三更半夜的,难道你想把我赶出房不成?
可是……她左右为难。虽说他两已是夫妻,但要在他面前裸身共浴,她实在办不到。呃……我想……我们还是先吃点东西,我肚子饿了……
她指向满桌的食物,企图引开他的注意力,采取拖延策略。
如果我们先吃东西的话,待会儿就要变成洗冷水澡了。他故意说道,摆明看穿她的企图。
那也总比吃冷菜冷饭好吧!她有些要赖。
赫翌耸耸肩,在桌前坐下,并抱她坐在他大腿上。妻命难为,也只好先填饱肚子喽!来,这是你爱吃的三香肥鹅。
他左手搂着她,右手举箸挟了块鹅肉递到她嘴边。
你放我下来,这样怎幺吃东西?她别扭道,她又不是三岁小娃儿,还让人抱着喂饭吃……
很简单,你只要张开嘴、咬一咬、吞下去,这样就行了。他朗朗一笑,完全没有带兵之人的威武气息,此刻的他,浑身上下展现的尽是无限的宠溺柔情。
拗不过赫翌的坚定意志,敏格只好硬着头皮张嘴接过那块鹅肉。
如何?好吃吧!我特地差人准备的。他等着她露出满意的笑容。
你怎幺知道我爱吃这个?绿吟告诉你的?
我猜的。
骗人,无缘无故怎幺可能猜到我爱吃这个?她不相信。
因为亲眼目睹过,所以不难猜到。
目睹?他勾起了她的好奇心。你目睹了什幺?
当然是你精彩绝伦的吃相。他笑得很神秘。
我的吃相?她不解。除了此时此刻她不合宜地坐在他大腿上之外,她向来自认餐桌礼仪十分良好,不曾有过不雅的吃相出现。什幺时候?
当然是皇上宴请所有八旗格格,准备为我选妻的那天
那天……啊?她突然想起什幺似的倒抽口气,随即双顿腓红地掩嘴格笑起来。
如何?想起自己那天惊人的表现了?他调侃道,脑中忍不住浮现当日的情景。
他犹记得皇上宴请当天,所有格格们不是因为紧张而未能开怀享用美食,便是为了在他和皇上面前保持优雅形象而浅尝即止,唯独她——纳喇.敏格,不但正常吃喝,甚至还为了抢攻一道三香肥鹅,完全忘了自己的终身大事……
我还记得皇上当时间了所有格格一个问题,而你的回答是——
知道就好,别说了!她羞窘万分,反射性伸手捣住他的嘴。岂料,她这急来的阻挡动佗,反而顾此失彼地让里身的被子滑落直下,胸前春光一览无遗。
嗯——果然三香肥鹅比不上三香敏格来得吸引我。他噙着笑,视线直剌剌地落在她雪白的胸脯。
哼,不正经。她羞红着脸,急忙拉好被子。
赫翌朗声大笑,愉快地又挟了块鹅肉塞进她嘴里。你自己不也说过我很、好、吃?
还说,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她捶他的肩头,没料到他竟然还清楚记得她当日的模态。
她承认当时她太专注于攻陷那道三香肥鹅,以至于当皇上要每位格格说出对赫翌的观感时,她才会一个闪神,以为皇上在询问她们对皇宴的感想,而含着鹅肉、一脸满足地说出那让皇上错愕、众格格狂笑的三个字--
在确实尝过之后,我是否还合你胃口呢?娘子!他无赖道,顺势攫取她红唇的甜美。
敏格斜睨了他一眼,尽管脸红半边天,也实在拿他没辙;他如果存心要逗她,她是如何也逃不出他掌心的。
不过话说回来,这倒让她想起了一件困扰她许久的跨年悬案。
呃……我可不可以顺便问你一件事?
为什幺突然变得这幺客气了?嗯?他又偷亲她。好吧8顺便让你问。
你当初……她顿了顿。为什幺会选上我的?
她自认没有倾国倾城的美貌,也没有足以撼动朝政的势力背景,再加上在皇宴上为了一道三香肥鹅当众出丑,她实在想不通自己究竟是如何从众多格格中脱颖而出的……
如果我说是一见钟情,你信吗?
赫翌定眼望她,眸中混合着激情与柔情。
因为我说你很好吃,所以你对我一见钟情?敏格吃惊道,这理由未免也太怪了吧!
闻言,赫翌大笑。事实上,是我觉得你看起来很好吃,所以一见钟情。
我看起来很好吃?怎幺越说她越糊涂了?
因为你当时的笑容看起来既甜美又可口——赫翌端起她的下巴,眷恋地吮吻着她。
他第一次注意到敏格,是在三年前的例行秋季狩猎上。
十六岁的她,夹杂在众多格格间,看来其实并不特别出色。但因为当时和他编派在不同狩猎队伍的萨康,以十五岁之龄在当次的狩猎活动中表现优异,首度引起他的重视,而向来爱弟心切的她,更是为萨康的卓越成绩,成为唯一灿烂笑容满场飞舞的格格。
生平第一次,他为了一个人的笑容而伫足停留。
经验很特别,感受也特别。
这也是为什幺当皇上兴致高昂地要为他办选妻活动时,他没有极力反对的原因了——或许,这是让她成为他妻子最便捷的方法。
缓缓放开她因被亲吻而略显红肿的双唇,赫翌凝视她的清丽秀容,露出一股满足的微笑,道:总之,我很开心娶了你,而你,还是后悔嫁给我吗?
是有一点……她点点头,诚实以答。
就在她感觉他全身紧绷、手臂缩紧,正欲开口说话时,她接着说道:我一直以为成亲之后,原本的生活会有所改变,我将会以你的一切为重心,可是我发现错了,我仍然是独自一人……
维持你自己的生活方式,不需要为任何人改变,不好吗?赫翌柔声问,他一直希望她能保有自我。
可是我心里多了一份期待呵!敏格热切地望向他,一股脑儿地决定将心里的想法全盘托出。就是这份期待,让以往被我视为稀松平常的生活方式变得难熬了,所以……所以……
所以——你想和我一起去山西?他大胆猜测这。
嘎?她惊讶地望着他,随即落寞地点头承认道。我是想过……可是我知道这只是奢望而已,毕竟你有职责在身,不可能带我一起……
那里的环境不比北京城,你真的想去?他将她脸上的发丝拢向耳后,温柔地询问她的意思。
山西偏远荒僻、物质贫乏,生活上不比北京城富足优渥,所以他始终认为将她留在王府才是对她最好的安排,却没想到反而造成她的失落感
你愿意……带我一起去?她有些不敢相信。
就怕你不习惯。
不会不会,我到哪儿都习惯。她现在只想带着疼儿跟着他,毕竟,他是她的夫婿、孩子的阿玛嘛8我们什幺时候动身?
别急,这事儿我得先跟皇上报备一下才行。
说的也是。她露出感动又开心的甜美笑靥,然后突然想起什幺似地,说道:说到皇上,你今早不是要上朝吗?都快四更天了,你是不是该准备出门了?
没关系,还早。他将脸埋进她颈窝,嗅着她散发的特有馨香。
不行不行,上朝面圣是何等重要的事阿!迟了可不成,你还是赶紧准备准备。她催促他,深怕他会误了带她去山西的事。
赫翌低笑出声,朝她不正经地眨眨眼。你这到底是舍得离开我?还是舍不得?
我是怕……倏地,屋外传来打更声响。哎呀,四更了!她惊叫,连忙推开他。快点!
好吧,但你得帮我。他一把抱起她,露出捉弄的笑容。
什……什幺?你要做什幺?
慌乱间,她里身的被子瞬间滑落。看着他将自己直接抱往澡盆的方向,敏格顿时有不妙的预感。
艰见皇上前,先沐浴净身。他满意地看着眼前裸里的娇躯。
是你要觐见皇上,不是我……你自己洗……啊!她的话语结束在一声惊喘及溅起的水花声中。
四更天,旖旎夜,俪影双双,鸳鸯共裕
好不羡煞人的一番甜蜜呵——
少福晋——
……
少福晋——
嘻……
少、福、晋!
嗯?迟来的回应是一抹连眼角都是幸福的甜笑。
绿吟摇摇头,不禁轻叹口气。
自从少福晋被贝勒爷扛着回府之后,少福晋每天就呈现像现在这样晕陶陶的模样,尤其在前往山西确定成行之后,她更是满面春风得让周遭人都忍不住羡慕起爷对她的呵宠。
见主子开心,她们做奴婢的自然是跟着开心!只是,每每要拉回她幸福游走的思绪,便成为每天艰辛的工作之一。
这套也要一起收进行李箱吗?捧着敏格新婚夜空着的嫁服,绿吟问道。
当然,那可是最重要的一件呢!
这件呢?绿吟拿起另一件绿底绣花的旗装。
这是赫翌送我的,当然也要带着。
那……
那件我也很喜欢!她脱口而出。半晌,见绿吟沉默地将所有衣裳一一收进箱里,才有所警觉道:我这样……会不会带太多东西了?
嗯……绿吟偏着头,打量堆在房里的大小箱子,忍不住诚实说道:若再加上您为贝勒爷准备的那几箱,可能咱们要走大半年才能到达山西了。
这样蔼—
她开始认真正视这个问题,因为她不想耽误到赫翌的行程。
赫翌那几箱别动,帮我的汰掉一些吧!
您确定?
敏格态度坚定道:就这幺办吧!动作快点,不然真会来不及了!
这样也好,也许咱们住不了多久就会回来了,不必带太多东西。绿吟笑道。
除非赫翌被调派回来,否则我是坚决不会先回来的——她已下定决心要跟着他,就算是前去新疆也动摇不了她。
绿吟当然晓得少福晋对爷的心意,只是听说山西那里环境差劲许多……
就是因为环境差,皇上才会指派赫翌带军去那里镇守兼开垦嘛!她献宝似地说道,这几****还特地对赫习的职务作了一番了解。
闲言,绿吟忍不住掩嘴而笑。这会儿少福晋您倒是满通情达理的嘛!先前您不是还一直怨皇上派赫翌去山西,害您一个人……
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敏格理直气壮道。你想想,现在南方局势这幺乱,吴三桂那些人不知要闹到什幺时候,万一蒙古和新疆也乘机出乱子,那还得了!所以喽!皇上才会派他最亲信的爱将镇守在山西边关,这样其它外族才不敢轻举妄动嘛!
少福晋了解得可真透彻。
那当然!敏格扬起下巴,欣然接受绿吟的赞美。
她嫁来穆王府不久,即和赫翌分居两地,如果到现在还搞不清楚罪魁祸首,岂不是太对不起自己、太对不起疼儿了!
绿吟点点头,一边忙着收拾,一边继续说道:只是,如果乱事扩展到北方来,到时恐怕……
大不了咱们效法先祖,再退回长白山牧马吃人参嘛!敏格玩笑道。
呸呸,少福晋,您这话可别乱说啊!万一被听到——
别紧张,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咱们满人兵精将广,不会那幺容易被击垮的,况且还有赫翌在——
少福晋对爷真有信心。绿吟微笑道。
只是就事论事。她可是从小听赫翌的英勇事迹到大,肯定他的能力也是理所当然的。
敏格走回床边,看着疼儿熟睡中的小脸,对自己的心境转变都觉得不可思议。
对了绿吟,你有没有觉得疼儿最近变得比较好看了?蓦地,她开口问道。
小格格一直都很可爱啊!
是吗?敏格偏着头,细细打量疼儿娇小的五官。为什幺她第一眼见到疼儿时的那种震撼惊吓,现今想来,似乎是那幺微不足道?
难道,一个人的心情好坏,真会影响到看事物的角度?
就在敏格迳自陷入沉思时,突地响起一阵轻巧的敲门声——
有什幺需要我帮忙的吗?在绿吟开门的同时,月礼柔和的声音跟着传来。
都差不多了。绿吟道。
月礼,你来啦!敏格一见到月礼,脸上又堆满了笑意。她走上前,热络地拉着月礼的手臂,说道:明天就要启程了,你收拾得如何?要不要叫绿吟去帮你?
月礼慈爱地看着自己怀中的婴孩,有些苦涩道:我唯一的家当就只有他了,实在不需要收拾什幺——
哎,你瞧我,竟然问这种蠢问题!敏格敲了敲自己的额头,内疚道。月礼,你不会怪我吧!
怎幺会呢?月礼扯扯嘴角。
敏格拉着月礼绕过一箱箱的行李,随便挑了张椅子坐下。说真的,没想到你会答应和我们一起去山西,这样以后我们就可以作伴了——
我现在举目无亲,你们肯收留我,对我已是最大的恩惠了。月礼由衷说道。
你千万别这幺说,我从小没有姐妹,有你相陪,我是真的好开心。敏格以指逗弄着月礼怀中五官端正的小男婴,甜笑道而且,疼儿以后也可以多一个小玩伴呢!
敏格毫不设防的对待,月礼心中感动万分,尽管仍未从过袭事件中完全恢复过来,但她知道自己必须坚强面对一切,尤其是面对未来的一切。
贝勒爷说,到了山西之后,我可以配有一块地种植东西,到时候我就可以靠自己的力量养活我们母子两——
种东西?敏格吃惊。那怎幺行!
我本就出身农家,没问题的。
这表示你不和我们一起住?敏格瞪大眼。不成不成,我不赞成这种安排,我现在就找赫翌说去——
月礼一把拉住敏格,摇头。你别为我费神了,我觉得这样的安排很适合我。
顿了顿,敏格犹疑道:真心话?
真心话。
没有骗我?
终于,一旁的绿吟听不下去了。哎哟,我的好福晋,好端端的人家干啥要骗你?一切状况等到了山西再作准吧!
说的也是。敏格点点头,心情顿时放宽不少,她拉住月礼的手,道。明天就要出发了,我等会儿准备回康王府一趟,去向萨康和崔嬷嬷道别,你要不要再跟我一起去?
等等,少福晋,您还是等爷回府再一起去比较好吧!绿吟提醒道。万一爷又以为您离家出走……
不会的,我答应过他不会再离家出走了。
可是……
走走,去叫阿东备车。敏格兴致高昂。如何,要跟我一起去吗?月礼。
只要别再把我和小格格给忘在康王府就行了。月礼浅笑道。
哦,连你也取笑我!敏格嘟起嘴。
笑闹间,两人眼底全是笑意。
明天,对她们而言,都将会是一个崭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