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狼吻诱惑:藩王的爱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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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章

“安心静养?我什么安心静养?”司徒槿一怔,不解其意。

星夜靡狡猾地一笑,并不回答,却说:“槿儿,有一段时间没带你出去了,想不想跟我去河边逛逛?虽然现在桂花还没有开,趁着太阳还没下山,河边的景色却仍是一流的。”

司徒槿的水眸闪了闪,四下望了望繁华似锦的花园,突然觉得,自己真的很想去看看那几株桂花树。

可是她马上便又意识到,自己差一点儿被星夜靡成功转移了注意力!

司徒槿顿时火更大了,又一拳头砸在他的胸前,狠狠地道:“到底给我吃了什么恶心的东西?又腥又臭,该不会是有毒的吧?”

“不会,当然不会……这是灵丹妙药,不是什么毒药。”星夜靡笑嘻嘻地叫人拿过来一杯水给司徒槿漱口,抵了她的额头,复问道,“槿儿,怎么样?你若是再拖拖拉拉的,太阳可都要下山了。我今晚和明晚都要宴请各国来的贵宾,后天就是正式的登基大典……再不可能抽出空儿来了。”

司徒槿的眼眸闪了闪,突地问道:“祁胤的使者到了吗?”

星夜靡一怔,迟疑了一瞬才低声道:“祁胤发来了贺函,却说路途遥远,赶不及在我所定的日子派来使臣,所以仅送来贺礼,聊表心意。”

“怎么会……”司徒槿喃喃地道,恍如自言自语般,“乌孙是河西走廊的大国,控制着伊犁河谷,丝绸之路的必经之道,为何皇兄他竟然会怠慢这里?”

星夜靡压低了声音道:“槿儿,你先不要急。我听说,匈奴的内乱已经和解,并有意与祁胤重新和亲。如今,祁胤认为公主二次出嫁乃不吉之事,要求送另一位公主出嫁,匈奴的态度还未明朗。许是为和亲谈判的事情,皇室诸事谨慎,不想要因为外交上的敏感事件,刺激了与匈奴之间的微妙气氛,稍有顾忌吧。”

司徒槿却是越听,一双柳眉蹙得越紧。

和亲!

那个她尚未完成的义务,世间女子最悲惨的使命之一。

皇兄说公主二嫁不吉利,要派别的公主出嫁,该是因为祁胤根本就还没有找回她这个安泰公主,所以想要从皇室宗族的仕女里面挑选一个,封为公主然后出嫁吧。

无论被派去的是谁,都是她司徒槿的替罪羔羊……这本来是她司徒槿该为国为民做出的牺牲!如今,却要另一个本来无辜的女子,走上那一条充满荆棘与坎坷的道路……

“槿儿,别往下想了——”星夜靡见司徒槿的神色不对,一把将她揽入怀中抱得紧紧,在她的耳旁轻声道,“没有去成匈奴不是你的错,如今想要去亡羊补牢更不该是你想的。乌孙才是你的家,你已是属于这里的人……等登基大典之后,我自会用最合适的办法,还你一个交代的——”

“登基大典之后……”司徒槿的声音犹如梦呓一般,“我还要等多久,才能等到你实践自己的诺言?”

“槿儿,你不相信我?”星夜靡蹙紧了眉,手抱得更用力了。

司徒槿面上瞬息万变的神色之后,归于一种认命的平静。她缓缓地笑了,略带着一丝悲怆。然后,连那种悲怆的感觉都褪去了,那笑容变得纯净,安详。

“哪里的话,我当然是相信你的。”她抬起头来,美丽的眼眸透明清亮,笑容明媚轻快,似乎刚才那个忧郁的她,只是一瞬的幻觉,“不是说要带我去看桂花树么?我们是不是现在就出发?”

星夜靡不觉有点迟疑,为司徒槿这样突然地改变了方向。她的笑容,在过去的四个月之间常常出现在他的面前,一改之前那个吝惜的习惯,多得真令人以为,她已经全心全意地待他。

然而……他总觉得她的心,只是被更深地掩藏了。

“好……我们现在就出发。”

终于,他只能这样回答她的话。

风凉水暖的河边,桂花树依旧安静地立着。

不是开花的季节,葱绿的枝叶不算得很繁茂,带着些许寂寥,站在斜阳的光辉里。

司徒槿缓缓地拾裙往树的跟前走去,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一年前,她也是这样跟星夜靡来到这里,那个时候,她还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会变成怎样,心里又是悲痛,又是彷徨,更有对家乡的无限想念之情。

如今……再来到这几棵树下,她竟然觉得有些不舍了。

“槿儿,你是不是很喜欢这个地方?”星夜靡从后面将她的肩膀搂住,在她的耳旁低低地道,“如果你很喜欢这里,以后我常带你来——任何时候,只要你跟我说一声,我就会带你来。”

司徒槿微微一笑,并不言语,却乖巧地将身子放松了,任星夜靡将自己拥得紧紧。

——不管如何,一切都是最后了,与其对他冷淡,不如对他温柔一点。

她正默默地想着,冷不防,眼前什么东西一闪,脖子上已经多了一种冰凉的感觉。

她低头一看,却见是一个带着羽毛的吊饰,用轻巧的皮绳穿了,上面两种不同的羽毛被悉心束成一个漂亮的形状,虽然简单,却非常别致可爱。

“给我的?你哪儿来这么好看的东西?”她不由得一见就爱了,拿起来,饶有兴味地赏玩着,“这羽毛的纹路有点眼熟——是什么鸟的羽毛?”

“你喜欢?”星夜靡低低地在司徒槿的头顶笑了,并不作答,下巴垫得她的头顶生疼。

“喜欢,很喜欢……好重,星夜,别这样。”司徒槿耐了一会儿,终于抵不住了,一闪头躲了去。

星夜靡的嘴巴落到司徒槿的脸颊边上,顺势印了一个柔情的吻,笑着道:“你喜欢就好。这一半是阿克斯身上的羽毛,一半是我前几日猎下的猫头鹰的羽毛,皮绳是前日祭祀时所用的仔牛身上剥下来的皮做的。”

“咦?星夜,你怎么……?”这回轮到司徒槿愣了,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坠饰,又满眼不置信地抬起头来,“这不会是……你自己做的吧?”

“是我做的又怎样?”星夜靡霸道地将她抱离了地面,“你刚才还夸着说好看,现在又想要反悔了不成?”

“不,当然不是,”司徒槿面上顿时红了一片,“只是,我没想到你还会做这种小东西给我……”

其实她早就知道星夜靡并非温室里长大的孩子,从小就寄养在别家的家里,苏拉又是一个富饶平等的部落,他即使从哪里学到了什么小手艺,也是不奇怪的事情。

只是——她想不通,星夜靡怎么突然想到做这种玩意儿给她?他最近不是忙得团团转,每天都是直接回到自己房间,倒头就睡的么?他哪儿来干这种闲事的时间和精力?

不对不对,问题的关键是,星夜靡根本就不像是会做这种东西,来讨好女人的那种人嘛!

司徒槿的耳旁一阵错乱的耳鸣,小手拽紧了那个羽毛项链,有点不知如何是好。

星夜靡将司她就此一直抱到一颗桂花树底下,才将她放了下来,捧起她的脸问道:“既然你这么喜欢这条项链,那就是说……你会收下它,对不对?”

司徒槿简直如坠云雾里一般,搞不懂星夜靡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眼前那一双冰蓝色的眼睛,在夕阳的金红色光辉之下,反射着美丽的华光,眼瞳清澈见底,却又深邃如无穷无尽的天空,带着诱惑而睿智的韵味,锁住人的目光。

她的眼睛已经离不开那一双漂亮的眼眸了。

“嗯……当然,你亲手做的东西,我自然会收下,一直一直好好地保存着。”

司徒槿听到自己的声音,乖巧、顺从,一半是被眼前的他蛊惑了,一半是她的心甘情愿,不管那心甘情愿的心情,是出自哪一种她愿意解释给自己听的理由。

“很好,你要说到做到,槿儿。”面前那张漂亮的脸庞温和地笑了起来。

“嗯……当然。”

司徒槿应完,却猛地发现,此时在星夜靡的眼中,浮起了一股深深的眷恋。

他面上的表情是如此地温柔,凝视着她的眼神,又是如此地热情专注。

这是……去年在这里时,还不曾有的。

一瞬间,她的心,不可抑止地狂跳了起来。

温热的唇贴了上来……无需再多的言语,默契地合上双眼,司徒槿软在星夜靡的怀中,双手拽紧了他腰间的衣衫。

连他的吻也比平日来得更温柔。

温柔得……她似乎都有点身在梦中般,不真实的感觉了。

夜已深了。

月夜丰盈,月亮如一盏明亮的夜灯,悬挂在深蓝的天幕上,旁边浮着几朵轻云,夜风徐徐,意境优美。

司徒槿掩了门回到自己的桌前,伴着摇曳的火光,静静地赏玩着自己脖子上的这一个羽毛挂饰。

本来她已经有了一个巨大又精美的祖母绿项链,足以引人目光,也够重的了。若不是出席宴会之类,她平日都不再戴什么别的颈饰的,但这个羽毛挂饰却一直戴在身上赏玩,只有睡觉和沐浴的时间才脱下来,小心翼翼地放到一旁。

虽然,自从星夜靡知道她喜欢这些漂亮又稀罕的东西,就不时地给她带回来一些惊喜,但是这个羽毛挂坠却与众不同,因为这是他亲手做的东西。而且因为艾果自第一眼见到她这个挂饰以来,看她的眼神就怪怪的,让她不知不觉地多想了很多。

在中原,若女子心仪一个男子,便会给他做细致的香囊和荷包,而男子则赠送精美的玉佩之类,互为定情信物,不知在乌孙,男子若送东西给女子,还是亲手做的,其中……会不会有什么别样的意义?

看艾果那神情,估计问他,他也不肯说的……

昨天本来想要问星夜靡的,结果,却没来的及问出口,就突然地被那个坏消息引开了注意力。

手中的项链看着看着,司徒槿的面上又缓缓地沉了下去。

昨日,等她和星夜靡回到赤谷城,却有人来报,关押犯人的牢房被袭,一名重要的犯人就此下落不明了。

达龙非常冷静地说出那一个名字:沙耶。

当其时,司徒槿下意识地打了个冷颤——事情竟变成她最不想要演变的结果。

一瞬间有点后悔,应该劝星夜靡在回到赤谷城之前就将沙耶处理掉的,没想到这件事拖得比想象中的还要长,终于被这个满腹点子的聪明男人找到了逃跑的机会,亡命天涯。

这个男人自她那儿失去了那么多,几乎可以说是之前多年积累起来的心血都化为乌有了,他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她。

司徒槿缓缓地咬紧了牙关,手指拂过柔软的羽毛,默不作声。

如果可以,真不希望自己惹上这么个仇人,还是个已经逍遥法外,不知什么时候会爬回来咬自己一口的仇人。

只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幸好,如今沙耶忙着逃命,明日之前,应该不会有什么动作的可能。只希望,沙耶今后也不要发现她真正的身份,她回到祁胤之后,也永生不要跟这个男人再相遇。

那个时刻终于就要到来了。

跟蓝迪约定的时间,就是明天——星夜靡登基大典之时。

无论发生什么事情,登基大典的时候,星夜靡一定无法分身,而她的身份是一名女奴,若她自己不坚持,便不可能有出席的需要。而那个清晨,所有的护卫力量都会聚集到登基仪式的现场……周围的守护力量薄弱,正是出逃的好机会,所以蓝迪在羊皮纸上,定了这个时间。

过了明天,如果一切顺利,她就会从这个看守严密的水殿消失,从他星夜靡的手掌心中静静溜走。这是她答应蓝迪要做的事,也是那一夜,被星夜靡捉了追去狠狠地鞭打之后,心碎了无痕之下,下定的决心。

司徒槿缓缓地叹了口气。

星夜靡现在,一定在国宴的现场,与满堂宾客谈笑风生吧……星夜靡早已跟着水殿的东西搬家,人也搬到中宫去了,她除了昨日跟他出去一趟之后,根本就再没见过他。

恐怕,即使是到明天登基大典为止,也不可能见到他的了。

想到千里之外的家园,想到就要代替自己和亲去匈奴的某位命苦的郡主,司徒槿的心中,就如同风暴降临的海面,波涛汹涌。

茫茫大漠,遥远的中原此刻风起云涌,她却被困在这没有人知道的地方整整一年……想念又想念,却一直不能回去故里。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她失去的东西实在太多,太多了。

“乌孙部落家乡远,逻娑沙尘哀怨生……”

轻灵甜美的声音,缓缓地吟出一句七言的律句。

望着手中的羽毛挂饰,她的眼中,禁不住又再蓄满了泪水。到了此时此刻,她竟不知道,自己此刻的心情,究竟是想念多一些,还是留恋多一些。

她还是想要再见星夜靡一面,问问他,这个羽毛挂饰,究竟代表了什么意义,为何他要郑重其事地将她带到那些桂花树下,煞有介事地跟她确认,是不是真的喜欢,真的收下了……

“你在念什么?”

身后突地响起了一个声音,吓了司徒槿一大跳。

她猛地回过头去,已望见星夜靡就靠在门边,这才意识到自己想事情想得太出神,星夜靡的动作又特别轻巧,竟没有发现他的到来。

司徒槿一时又惊又喜,可是又不觉有点慌。

她实在没有想到这样的时间,星夜靡会出现在这里。明天就是登基大典了,他该很忙也很需要休息,为什么……

“没……我只是随口吟了句诗罢了,”她尽量让自己镇定下来,缓缓地起身迎了上去,“你的国宴已经结束了?我听说昨夜几乎通宵达旦,今日看来早了很多嘛。”

“明天就是登基大典了,所以大家都没有恋座的意思……”星夜靡掩上门走过来,脚步却意外地有点不稳。

“你没事吧?”司徒槿下意识地上前扶了他,立时闻到扑面而来浓郁的酒香,不由得蹙了眉道,“你……既然明日就是登基大典,你还喝那么多干嘛?”

“我没有喝很多,只喝了一点点而已。”星夜靡拢手拥紧了她,低头去吻那如丝如稠的美丽秀发,“今日楼兰的使者带来了楼兰最好的贡酒,我……见那味道果然是很好,便稍微多喝了一杯,不碍事的。”

司徒槿见星夜靡醉意氤氲还这样强词夺理,心里好笑,轻轻一掐他的手臂道:“你也不是一日两日在这样位置上的人了,平时应酬酒宴之类的,你都很有分寸,怎么今日竟这样地贪杯起来?万一真宿醉了,明天的登基大典,可就真的有你好受的了。”

她不过是掐了星夜靡一下,谁知他竟一下子将她整个抱了起来,口中喝道:“大胆,你敢这样无礼,我就好好治治你,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分寸。”

司徒槿实在是有点讶异,也不知那楼兰使者送来的是什么烈酒,星夜靡明明酒量很大,却竟然喝成了这副德性。

她也不由得暗暗担心,不知星夜靡是回来了才这样失态,还是在宴会上就已经控制不住了,虽说这样喜庆的时刻是无伤大雅,但对一个帝王来说,毕竟会给国宾们留下不太好的印象。

“行,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饶了我吧。”她实在怕他酒后乱性,真做出什么可怕的行径,身子着了床便赶紧大声地求饶。

“饶了你?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至少要好好地罚你一下才行。”星夜靡的情况比进门的时候严重多了,这时候居然连手都撑不住床,一下子便整个人坠到司徒槿的身上。

这一下,司徒槿心里的担忧倒是放下了一半,星夜靡的情况看来,是进了门之后酒劲才突然上来的——他刚才推门都没让她发现,应该还是清醒的。

此时,星夜靡自言自语道:“奇怪了……这酒当时喝着的时候并不觉得很烈,怎么这后劲越来越强?”一边想要爬起身来,手脚却明显的比平日来得迟钝。

司徒槿见他这副醉态,实在是又好气又好笑,轻轻地扶了他的手臂问道:“要不要我吩咐家奴去准备醒酒汤?看你这样子,明天肯定要难受。”

“不用!乌孙的男儿顶天立地,豪饮乃是家常便饭,怎么会用得着那种东西,”手脚纠缠之间,星夜靡却反而逮住了司徒槿的两只小手,牢牢地按到床上,就着她的脸就亲了起来,“槿儿,你身上好香……”

“可你的身上一股酒臭味!”司徒槿可没他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