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狼吻诱惑:藩王的爱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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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

她这样地不争气,实在太对不起那个他……对不起子言卿了。

子言卿早就知道一切,却仍然默默地为她付出了那么多……更在她离开祁胤的时候,沉默地为她担起了照顾昊月的重任,又冷静地送她回到皇宫,轻声要她好好照顾好自己——她怎么可以,这样轻易就背叛那个温柔又深情,将她疼到骨子里面去的体贴男子?

一瞬间,司徒槿真正觉得无地自容,她默默地侧开脸,想要避开星夜靡的手。

“槿儿,别哭……”星夜靡修长的手指为她拭着脸上的泪,温暖的气息呼到她的面上,带着丝丝的怜惜,“相信我,最苦的已经过去了……从此以后,我会让你幸福得喘不过气来。”

司徒槿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她知道,她的泪水,不是因为感动而流,星夜靡会错意了。

他的这一番剖白虽然令她心中剧烈地动摇了,可是……她却不敢去相信他。

甚至,她觉得自己不能选择相信他,否则,就是对不起自己生命中另外一个,虽然如尘般不留痕迹地飘过,其实已经在她心里留下重重痕迹的人。

况且,眼前的这一切本来就显得不太真实……太完美、太顺利了,实在不符合星夜靡给她的所有印象,以致于令人无法相信。

不,这简直就不可能是真实的。

“槿儿,你还是不相信我?”面前那双湛蓝的眼眸中,浮起了疑惑的光彩。

司徒槿的唇边,缓缓勾起一丝苦涩的笑容。她沉默地没有回答星夜靡的这个问题,只是合上了璀璨的双眸,静默地继续淌着泪。

他的眼中不禁变得凝重起来,火气氤氲,几乎一瞬间要爆发开来,却终于隐忍地将她的身子拢入臂弯之中,手掌轻柔地抚摸着她细嫩光滑的肌肤。

司徒槿的呼吸变得沉重起来,益发地哭得厉害,方才初见这景色时的好心情,已经烟消云散。

“槿儿,不要哭了……”星夜靡的声音在耳旁轻声地哄着,“你这样一直不停地哭,会哭坏身子的。”

他没有刨根问底地追究司徒槿哭的缘由,也没有武断地自己下定结论苛责她的想法,只是不断地吻着她细致的脸庞,低声安慰着,直到她渐渐地止住了泪,伏在他的怀中,迷糊地睡去。

她毕竟是累了,长途的旅途,昨日到今晨一直不断的情绪起伏,更是添加了额外的疲劳,即使临近天亮的时分终于沉沉睡了一觉,毕竟是远远不够的。

星夜靡将她拥在怀中,静静地望着远处太阳,缓缓升起,湛蓝的眼眸中,无人看见的寂寥沉默地溢满。

旭日的晨光逐渐透过迷茫的水雾降临大地,照得人的身上暖洋洋的。地上的一切都变得生气勃勃起来。大道上开始有从城里出去的车马,四处开始看得见放牧着的牛羊群,早起的人们,已经开始了又一天繁忙的劳作。

幽幽叹了口气,星夜靡重新将司徒槿抱了起来,离开那个高高的平台,走下那长长的阶梯,穿过中宫的花园,重新走回自己的房间。

知道司徒槿昨夜在中宫侍寝的若娴,早就领着两三个随着司徒槿一起过来的祁胤宫女等在门外,准备伺候她晨起更衣了。此时,她们见星夜靡抱着司徒槿回来了,顾不上讶异自己的公主怎么竟是这样一副尊容,都赶紧伏到地上,先照着中原的礼法,给新驸马请安,然后又照着乌孙的礼数,恭喜昆莫大人。

司徒槿到此时才被惊醒,迷蒙的黑瞳望见自己熟悉的侍女,更是窘得无脸见人,一下将小脸埋入星夜靡的胸前,换来他明了其意的一声低笑。

星夜靡细致地端详一下抬起头来的若娴,笑道:“果然是巾帼不让须眉。下一次你再作为使者出使,可以不必女扮男装了。那样的谈吐应变,不需要要披上任何伪装,也足以令在场的男儿们一一折服。”

若娴的面上一红,敬畏地答道:“谢昆莫大人的夸奖,奴婢不敢当。”

她答完这句话,一双略带着疑惑的眼睛,却仍悄悄地抬起来打量着星夜靡的面容,一如当时在军帐中一样。

星夜靡淡然一笑:“既跟到这里服侍槿儿,就尽心尽力些。这里不同中原,繁文缛节一概不问,只看事情是不是做好了。只要槿儿她高兴,我自然不会薄待你们。”

这句话,却是对所有在场的中原侍女们说的。

言毕,星夜靡也没有问若娴的名字,就这样抱着司徒槿进了房间,将她放回床上,低声嘱咐一句,自己便往中宫的浴池去沐浴更衣了。

因为其他几名侍女没有进入星夜靡内室的许可,若娴便自己捧着司徒槿的衣物进了房间,拉拢了喜床的锦帐,在帐中服侍司徒槿更衣。

薄薄的毛毯方一退去,若娴已经忍不住面上一红,失声轻叫了一声。

“嗳呀,这……这位昆莫大人,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公主的身子纤弱矜贵,怎么可以这样粗暴呢……”

可不是,不过是一夜的功夫,司徒槿的身上,已经青紫不断地被印上了各色的痕迹,简直像是白色的宣纸上画上了冬雪中的梅花一般,叫人眼前一片热闹,却又止不住有种错乱心寒的感觉。往日司徒槿的身上总是干干净净,这样壮观的景致,是若娴在服侍司徒槿的这三年间从未见过的。

若娴虽然尚未出阁,但也不再是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了,自然知道司徒槿昨夜过得并不轻松。她一边说着,一边赶紧替司徒槿绑好大红的抹胸上纤细的花结。

司徒槿听得眼中一闪,并不搭话,手臂穿入若娴架好的袖管里,长发一捋,轻薄的亵衣已经服帖地穿上。

若娴望见她脸上斑斑泪痕,心里不免也难过起来,叹一口气道:“公主,往后的日子还长,您要想开一点。”

抬了手,替司徒槿将腰间的腰带缠好,又将外衣拿了过来,服侍她穿上。

司徒槿眼帘低垂,直到穿好了衣服,才轻声地道:“回水殿吧……我要沐浴更衣。”

回到阳光明媚的水殿,司徒槿静默地望着那一池美丽的莲花,依旧娇娆地占据那方形的水面,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汉白玉的浴池依旧雾气弥漫,温泉水软,她却不敢多留,洗去昨夜一身欢爱的痕迹,便赶紧唤若娴等侍女为自己梳妆打扮,换上工整的宫服。

收拾停当,司徒槿便款款地随着领路的宫女,往内城的另一端走去。身后,若娴等几位宫女,随配在水殿的数名侍卫,各自捧着几重的礼盒,紧紧跟随。

穿过几重石门,内城的恢弘气势见识一斑,终于到了雷殿的跟前,通报侍卫。再领进去几道门,攀上几级高高的台阶,便到了一座大殿跟前。

司徒槿示意若娴等人在殿门口等候传唤,自己一人低着头,缓缓走进大厅。

厅内肃静一片,虽然望见两旁错落的拖地裙摆,然而没有人窃窃私语,纪律整然,有如军营一般。

司徒槿走了若干步,望见面前红毯的尽头是几级台阶,往上便是一袭飘渺清尘的白裙,便恭谨地屈膝行了大礼。

“给左夫人请安。”

面前传来一个温柔动听的声音:“妹妹远道而来,又承恩一夜,实在是辛苦了。不必多礼,快快坐下。”

“谢左夫人。”

司徒槿站起身,这才抬起头来。

主座上坐着的,果然是三年未见的冰玉。她看起来已经十足的贵妇人模样,比三年前更显得艳丽逼人,一张绝美的面容魅力有增无减,只是……少了那么一些出尘脱俗的灵气。

司徒槿见冰玉的面上并无意外之色,猜想星夜靡早已跟她说了实情,倒也并不惊讶。

一殿的女人静悄悄,司徒槿这样给冰玉行完礼,却没有给她行礼。

司徒槿心里有数,又再低眉笑道:“这一趟带的东西不多,只给姐妹们拣了轻巧的钗环簪花等细小的东西几件,望笑纳。”

说完,令侍卫传若娴等人进来,将那几个礼盒一层层地打开。只见无数件手工细致的女子用的细软小物等,安静地陈列在礼盒之内,件件均熠熠生辉,一看便知都是细细挑选过的精品。

殿内终于有一阵打破沉寂的低声喧哗,女人们见到漂亮的小东西,总是情不自禁的。

司徒槿淡然一笑,视线流转,细细观察过这一殿美丽的女人,只觉得跟当年在水殿时无异,一阵闹心的感觉。但因为她早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倒也处之坦然。

星夜靡这几年间不知以和亲或者施宠的名目,娶回来多少位所谓的夫人,听说也收留了不少的宠姬,做游玩之用,这偌大的乌孙源远流长,可也是头一次有这样热闹的后宫。

只是……那双纯黑的眼眸突地定在了一处。

在大殿的一角,一个风情万种,身着薄纱儒裙的身影引起了司徒槿的注意。自然,这中原的妆裙是引起她注意的主要原因,但……

司徒槿禁不住睁大了眼睛——这、这不是雅儿吗?

那的的确确是雅儿——她全身上下是舞娘一般中原风情的衣装,浓妆艳抹,珠光宝气,清丽的脸庞已经不再如往昔一般透出生涩的稚气,一双有神的杏眼,并不如其他女子那样讶异又惊叹地望着地上那些璀璨的首饰,而是专注地、沉默地望着司徒槿。

司徒槿不觉有点迷惑了。

那张脸上没有任何的动摇和讶异,许是没有认出来,面前的这一位祁胤公主,便是当年与她一起在水殿之中遥遥度日的那名中原女奴?可若是没有认出来,为何雅儿要这样盯着她司徒槿看?

更甚,能够进入殿中的应该都是星夜靡的女人,为何雅儿会出现在这里?

司徒槿命令自己收敛了心神,不再这样重要的场合妄自发怔招人笑话。她走过去,取了若娴手中的那一个精致小盒,便到冰玉的面前笑了道:“姐姐,这是给你的……只是不知合不合你的心。”

冰玉的笑,依然如三年前一般滴水不漏。

她接过司徒槿手中的锦盒,打开一看,见里面躺着的是极为精美的三支宫样金钗,坠着明晃晃的稀世宝石,便笑着转交给身旁的侍女道:“妹妹有心了,这样精美的式样手工,果然是中原一等一的工匠才能有的作品呢。”

司徒槿已经盯着她观察了好一会儿,只觉得冰玉虽然看起来妆容谨洁,不知哪里却已经有了一种苍茫之感,不如当年来得意气风发,心里难免有点疑惑,此时仍只笑了道:“姐姐喜欢的话,实在是太好了。”

冰玉点点头道:“妹妹的一番心意,我岂有不喜欢的道理?昨日本想要亲自出城迎接妹妹的,但左思右想,还是如今这样的好。”

司徒槿冰玉是说昨日的婚礼上,后宫诸人全部没有出现的事。

其实按照礼法,本不应该有这样形似大婚的仪式,而且就算是为了办的隆重,冰玉也应该作为左夫人有出席全部活动的权利。冰玉这样做,外人看来可以算是让司徒槿风光殆尽,也可以算是对新入门的右夫人一种沉默的否认。

自然,此时她这样将话说了出来,听起来是和气之意,但是言语之间,依旧模棱两可,听不出来真意。

司徒槿也只得勉强一笑,权当人家是一番好意,答道:“谢谢姐姐的善解人意。”

下面,若娴已经按照长长的名单,一个个地给众位夫人献上司徒槿带来的见面礼,场面甚是融洽热闹。

但不知什么原因,下面的喧哗声突然被死一样的沉寂取代,人声鼎沸的大厅,突然又变得无人一般。